桑南溪心想,这有志青年就是不一样,总有些风骨在,做这事规矩都那么多。 只不过当时她只嗤道:“那你去找能和你风花雪月的去。” 桑南溪自然是看不见周聿白渐深的眸色,我行我素了几次,最后却硬是被周聿白逼着把这习惯给改了。 人是会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好比现在,桑南溪气不过地想骂:“周聿白,你个傻……” 脏话还没骂出口就硬生生地转了调,成了哭腔。 “痛啊!” 明明是他先招惹她的,她骂了,他又不乐意。 这么些年,还用打人屁*股这招,他也不嫌过时。 周聿白一看她那双水汪汪的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眉梢轻佻:“溪溪,这管人的招式不在多,管用就行。” 去他爹的,管个屁。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两人同时望去,是个境外号码。 桑南溪的瞳孔愣怔了片刻,等反应过来时,周聿白已经松开扶着她后腰的手,指尖轻点,远隔重洋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溪,你这电话接得也太慢了。” 李杳说得没错,的确是个挺年轻的声音,只是说中文的口音有些别扭。 这丫什么破腔调。 “人家叫你呢,说话呀,溪溪。”周聿白恶劣地笑。 “你在洗澡吗?”那男声狐疑地问道。 周聿白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眼底的墨色翻涌。 听这话,这两人,还老在洗澡的时候打电话。 “把电话挂了!Isaiah!”桑南溪近乎尖叫着喊道。 她越是着急,周聿白脸上的笑意便越是冷漠。 他的眼眸似一汪深潭,深不见底,可那份阴霾却叫人直直地坠入冰冷的湖底,水草缠住脚踝,再逃脱不得。 所幸,电话另一端的人并没有多问什么,挂得极快。 周聿白不屑地冷哼,还挺听她的话。 他似笑非笑地跟她做着暧昧至极的动作,嘴角的弧度却轻蔑至极:“现在喜欢这样的了?年轻的?还是墨守成规的?” 桑南溪的脖颈微微扬起,修长的颈线似高洁的天鹅,泪顺着眼角滑落,那声低吟被人吞之入腹,攀在肩膀上的指尖泛白一瞬,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打在窗上的雨凝成了一股股水线淌下,窗外星星点点的灯光如今落在眼中,再照不清京北的夜色,只成了那一道道触不可及的光晕。 桑南溪意识模糊,分不清到底是泪糊了眼,还是雨掩了景。 她被拦腰抱起,周聿白虽说第一次来,但这屋子实在是一览无余,一共两扇门,甚至连碰运气都用不上,打开便是卧室。 床榻微陷,屋里都蔓着同她身上一样的馨香,这香安抚不了人心,只让他燥意四起。 下午的电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很快就回去,回哪儿?那个连普通话都说得磕磕绊绊的人身边? 五年前他就不该放她走,宁可给她绑在身边,也好过现在她回来了身边一会儿一个画家,一会儿一个竹马的强。 哦,如今还多了一段异国情缘。 她是真会招人喜欢的。 周聿白拨开黏在她额头上的发丝,泛着红晕的脸蛋汗津津的,鼻头都渗着几颗晶莹的汗珠。 桑南溪的意识渐渐回笼,猛地拍开他的手,冷眸瞪了他片刻,又拿手抹了抹脸,眼中的厌恶不加掩饰。 周聿白气得发笑:“怎么着,还嫌弃自己。” 桑南溪递了记眼刀给他,他是年纪越大越发的混了,往那床头一靠,称他一句纨绔子弟也不为过。 在外面倒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假正经。 桑南溪不由开始怀疑,她当年初见他的时候,究竟是怎么会觉得这人清风霁月,犹如那高岭之花高不可攀的? 周聿白衣襟半敞,身上原本笔挺的衬衫经过方才那一番皱皱巴巴的,西裤上的一块布料总比周围的颜色要深些。 桑南溪仓皇移开自己的视线,轻了轻沙哑的嗓子:“衣服在外面,小李还在等着,你自己拿了出去。” 她倒真是被人伺候惯了,从前他就惯着她,先得给人伺候得舒舒服服,才考虑自己。 现在倒好,是半点都不管他了。 也是,毕竟是他巴巴地送上门,她又哪里会缺。 周聿白抽了一旁的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指节,这动作,若是旁人做了或许觉得刻意露骨。 可配着他那一身矜贵散漫的气质,生生让人看出几分繁华落尽的颓靡来。 “溪溪,你什么时候天真到觉得我把你抱房里是想让你休息的了?”
第49章 当小三吗? 桑南溪眨了眨眼睛,似是还没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味。 迷朦的双眼因为方才哭过,宛若覆着一层水雾,原本根根分明的睫毛三两根一簇地被打湿,脸颊上的绯红未散。 狭长的眼睛天生带着媚意,表情却又至纯至善到了极点。 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周聿白把她抱到腿上,勾着她的下巴,舌尖勾勒着她唇瓣的形状,不似方才那般急风骤雨地引她交缠,吻得格外轻柔。 桑南溪几乎是下意识地攥着他的衣领,先前的余韵未散,她是真的被亲得七荤八素,昏了头。 直到金属的皮带搭扣声响起,她才从中惊醒,“不要!” “周聿白,你喝醉了。”她喘着粗气,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再没了刚刚意乱情迷时的乖巧。 感受到那异样的变化,桑南溪如临大敌般匆匆就要起身。 盈盈一握的腰肢被手掌扣住,周聿白微眯着眼,嘴角咧着一抹笑,“是,我醉了,醉得不清,溪溪,你帮帮我好不好?嗯?” 那声尾音勾得人心都颤了一下。 他的指腹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手心,捏捏了手掌,又哑着声在她耳边恳求:“乖溪溪,总也帮我一回。” 桑南溪无意识地吞咽了口口水,周聿白看得真切,笑意更浓,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恳切:“就这一回,求你了。” 室内的温度上升,虽没有火源,却烧得人面颊发烫。 桑南溪偏着脸,眼睫颤得似那春日里蝴蝶的翅膀,连呼吸都不敢放声。 不知何时起,她失去了自己手掌的控制权,衣物的摩挲声渐响,空气都仿若在这一刻变得粘腻。 “你好了没?”她手腕发酸,嗓子干涩得厉害。 周聿白的语调不稳,却又怕吓着她,只尽可能地放轻声音:“你唤我一声。” “周聿白。”她语气生冷。 “从前是怎么叫的?”周聿白颇有耐心地哄。 桑南溪轻咬着下唇,满脸的为难。 “算了。”周聿白不再强求她。 “阿白……唔……” 周聿白这人,惯会得寸进尺。 桑南溪紧闭着眼,不愿看那沾了污渍的手心,任由周聿白帮她一点点擦拭干净。 安安静静地也就算了,偏他还要说一句:“累着咱们溪溪了。” 没脸没皮的东西! 桑南溪果断翻身下床,可到底是高估了自己,小腹的酸麻感未消,腿一软,人直直地往那木地板上跌。 周聿白眼疾手快地把她捞了起来:“急什么,也不怕把自己给摔了。” 桑南溪和他拉开了距离,满脸都是怨怼,就差没说,要不是因为你,我能摔吗? “你能不能走,不能走我让小李上来接你。” 周聿白摊手:“走不了,我让小李回去了。” 桑南溪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什么时候……” 周聿白又去牵她的手,被躲开,他便又勾着手指覆上去。 直到得偿所愿了,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你这表情把我显得倒像是什么万恶的资本主义,大晚上的都不让人安生。” 桑南溪倒比他还谨慎,眉头一皱,表情严肃:“你又说什么浑话。” 她坐在床沿边缓了一会儿,吐出一口浊气,“那我给你打车。” 总之,她这里是留不得他的。 她没那个心思,更没那个本事。 否则,谁知道又会担上什么罪名,亦或是被谁怀疑她图谋不轨。 刚刚不过是被鬼迷心窍一阵,现下清醒了,没有再自沉的道理。 只不过解决方式似乎没让周聿白满意,他勾住桑南溪要离开的手,手腕拉扯的痛楚让他面色都霎时地发白。 桑南溪松了和他较劲的力,漠然看他。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周聿白被她看得心烦意乱,刚刚的暧昧沉沦不过片刻便被这三言两语打消得干干净净。 她这是拿他当什么,各取所需的生理伙伴? 他就算再好的脾气,想到先前的电话,此刻也忍不住沉声讥讽:“怎么,把我赶走了好让你赶紧和那小男朋友聊天?国外的还是国内的?” 这话倒是把桑南溪给逗乐了,她扬着嘴角笑,眼眶却发酸:“周先生,您既然知道我有男朋友,有相亲对象,您还在这耗着干嘛呢?” “当小三吗?那我面子可真够大的。” 明明这话说得硬气,也算是为自己争了口气,可桑南溪的心却快活不起来。 他就是这样看自己的,总之在他眼里,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人。 周聿白被这话噎得脸色由白转青,这小没良心的往人心坎上戳得是真狠。 早知道她能说出这话来,他刚刚就不该心疼她,把那事做到底算了,总也不至于叫自己白白生这场气。 他也能怒目切齿地把她给骂一顿,然后摔门而去,可这伤人的人倒是比他还委屈。 仰着头,豆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也不眨眼,像是宁可等着风来吹散,也不愿意自己落下泪来。 周聿白叹了口气,将人拽坐在床上,抽了纸,刚要帮她擦。 桑南溪大手一挥,拍开他的手:“我没哭。” 周聿白又好气又好笑,只能掐着怪调逗她:“是,没哭,这四九城的雨太大,屋子都漏水,挂您脸上了,今儿我先替您擦擦,赶明儿我让人来把这屋子修修,免得下次再漏雨。” 这话也没把人逗得破涕而笑,只是不再逞强着不让人擦眼泪了。 刚把眼泪擦干,桑南溪眨巴眨巴眼睛,将话题又带了回去:“我去给你叫车。” 有了前车之鉴,周聿白也不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话了,只用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腕,不知过了多久,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句:“你跟我把当年那事跟我说清楚了,不用你赶,我自己走。” 桑南溪一怔,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自嘲地笑:“早过去的事了,还去问那么多有什么意思呢?” 周聿白微阖着眼,敛去眼中的酸涩:“这五年,在我这可没过去。” 她微弱的嗓音轻得如在风雨中挣扎的花瓣,终是落入一汪池水,无声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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