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业起她就坚信谈判桌上谁先气势弱了就输了,冷哼一声笑着说:“那我想请问一句,您口中的小姑娘是什么意思,我没结婚,怎么就不是小姑娘了,我的父母给我起了名字,不需要用这种分类来定义,我又不是垃圾,再何况谁都能做一个项目经理的工作吗,还是我的工作量是所谓的小姑娘的量?” “安小姐,你不要情绪化,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好意思,我没有情绪化,我只是正常讨论。” 女人也来劲儿了,直接问:“那你还有什么问我的吗?” “请问现在总监是男的女的?” “男的。” “那请问总监在这里干了多少年了?” “半年吧,是我们挖过来的。” “那前任总监是男的女的?” 面试的HR满脸疑惑的看着问着奇奇怪怪问题的女人,似乎完全不理解她在干什么,迟疑几秒说:“男的。” “那公司说给我的晋升发展准备,能保证三年做到总监吗,能的话,我可以现在签一份不婚不育协议,但是前提是保证我能当总监。” HR愣在原地,完全被她震住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安忘忧则礼貌的拎着包离开了。 翻来覆去的不问自己能力,一口一个觉得她很优秀,可最后的结论都是她大龄未婚所以不适合,她简直要怀疑是不是要去领养个10岁以上的孩子,才能顺利入职。 脑海中又浮现起了贺叔的话,现在种地之于她何尝不是种好选择。 回到家拿出平板,安忘忧起开一杯冰雪碧,一边喝一遍用笔分析了10条为什么要去种地的理由,以及10条为什么不去的理由,然后一条条打分,最后去种地以压倒性的比分站了上风。 说实话,她这个年纪现在再去任何一家公司应聘终究避不开婚育问题,况且她这个年纪去应聘也尴尬,当个小领导估计也混不出什么东西,再过两年,还是面临被辞退。 第二就是她的身体,按照医生的说法,她有高尿酸症、月经不调、颈椎病、脂肪肝,甲状腺结节、胃病、肠炎、胆囊炎,全身上下基本是检查哪里,哪里就有病。 你说严重吧,好像都不需要吃药,你说不严重吧,一检查就是在发病的边缘,她今年33岁,还没买大病医保,现在开始买保险的性价比,不如离开这座城市合适; 第三,就是她的婚恋问题,留在上海她找对象没渠道,去到海岛,都是老头老太太,也是没渠道,这条的性价比打平。 第四就是房租问题,她去岛上住着也就花点吃喝钱,在这里呆着,睁开眼就是钱,躺着都在付房租,根本就是为房东还房贷。 左思右想越想越纠结,想想打开电脑输入统计网址,看了下今年的就业率,比自己的基金还跌得厉害。 想走拉不下面子,下不了决心,不走又寸步难行,说到底就是没钱。 上海挣钱上海花,吃吃喝喝月光了5、6年。后来大环境彻底凉了,年终奖不发、绩效不发的情况下,自己也就20万的存款,前男友那个垃圾还欠她1万,基金里的3万早就套牢了,提出来就是亏,不提出来也是亏,越想越觉得自己失败,恨不得拿出老本行做个20页PPT的SWOT分析。 搜着搜着,忽然看到个分析报告写着gap year,仔细看完解释,终于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最后再等一周,如果还没找到工作,就去海岛休息一阵子,最多3个月,她就回来上海,就是间歇季,给自己松口气。 安忘忧是狗脑子,决定做某件事就会立马执行。 下了决心就迅速打开招聘软件,一键发送了200家公司,暗想如果一家都没回音,那真的就是命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一周过得很快,安忘忧的手机除了移动公司和银行,再没有第三方找她了。 对于这个结果,她倒是不意外。 幸运的是房东刚好要卖房,免去了她再找新房客的困扰,东西打包后,拖着三个大箱子,本想让她妈帮忙存两个箱子,自己拿一个走,转念一想又怕打草惊蛇,被她知道自己被辞退了徒增烦恼,直接都搬走了。 从上海到海岛,她得转两次船,要不就是大巴转车转船,她有晕车的毛病,索性选择了一班夜里开的慢邮轮,白天到小城里就再坐轮渡就行。 为了不惊扰身边的朋友,更为了不让狗公司知道自己离开了影响仲裁进度,安忘忧没告诉任何人自己走的事情,悄悄摸摸地就拖着箱子离开了上海。 夜船是老旧的上下铺模式,一个空间里可以住6人,坐船的那晚恰好是八月十四,放好行李箱她就吃了颗晕船药,准备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是新的一天了。 刚闭上眼不到一小时,安忘忧就又睁开了眼,上铺的姑娘小声跟对面铺的女孩聊着如何在岛上拍照,虽然声音很小,还是被睡眠浅的安忘忧听见了。 两个小姑娘感觉也就刚成年的样子,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爱玩有朝气的时候,她也不想扰了她们的兴趣,穿起外衣就爬起身去甲板吹风。 明明才晚上10点多,走到甲板处时,却已经没什么人了,闭上眼听着风声与海浪声,慢船的优势体现了出来,每一个浪都能传递到安忘忧身上,虽然有些摇晃,却也只是轻微的感应。 安忘忧闻着熟悉的味道,嘲笑自己一个海岛长大的孩子,居然还会晕船,真的是丢祖辈的脸。 摸出药盒想再吃一颗加大药效,对着光看,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掏出手机对照着看才发现,原来药过期了。 怪不得,吃了晕船药还这么清醒。 本想着不浪费才把半年前买的药背出来,没想到日期早过了,也算只过期了两周,应该吃不死人,无奈的将药扔到垃圾桶里,正烦恼今晚如何入睡,抬头的瞬间却愣住了。 那轮月牙白的圆盘孤零零的挂在浩瀚的夜空中,海天一色美的不仅震撼,更有说不出的浪漫感,忍不住呢喃着背起了句诗词:“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本来站在阴影里的男人听到有人背诗,转身就看到了与景色融成一体的安忘忧。 安忘忧脸型古典,五官舒展,虽然拎出来没有哪个特别,拼凑在一起却格外令人舒服,眼睛偏圆,带着钝感的鼻子和嘴,风浪中浅浅的笑仿佛一缕微风,光晕里整个人都是松弛和淡然的感觉,细看眼里却带着果决,总结起来,就是一副很倔的清冷长相。 男人望着她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挑,轻轻鼓起掌来,却惊到了沉浸在月色中的安忘忧,转头就看到年轻男人笑眯眯的对她说:“我也觉得它很美。” 安忘忧理解了男人说的它是谁后,跟着笑笑说:“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没想到十四的月亮才是最圆的。” “我也很意外,没想到今晚还能看到这么美的月亮。” “帅哥,你是去旅游?” “不,上班,美女,你去旅游?” “不,”安忘忧抬头望月说:“我也是去上班。” “那真是巧了,你也是XX人。” “不,我是xx下属的小岛人。” 意识到作为一位单身女性,自己今晚似乎说的有些多了,连忙结束话题说:“天不早了,我先走了。” “好的,晚安,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刚准备走,想起裤兜里还有两块凤梨酥,不知道抽了哪根筋,掏出一块递给男人说:“你吃凤梨酥吗?” “嗯?” “中秋节,有人分享月饼才能团团圆圆,我没有,所以送你一块。” 男人被逗笑,接过了包装严实的凤梨酥,摇摇手说:“谢谢你的月圆礼物。” “没事,我只是不想让自己感觉太凄凉了。” 转身回了客舱,钻进下铺时两个女孩子已经睡着了,闭上眼却完全想不起刚才男人的样子,好像老天给自己扯了截红线,她自己剪断了,单身太久了,连跟男人相处都充满了生疏。 再想想接下来面对的“尼姑庵”生活,忍不住叹口气,越想越无奈,只是脑子里画面演了四五出就被海浪摇晃的邮轮催眠睡着了,自己难得睡了个好觉。 那种奇妙的感觉,好似婴儿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摇摇晃晃的走向新人生。
第5章 一座外卖都没开通的“老人岛” 再醒过来就已经到了地方,拖着笨重的行李箱东拐西拐,使劲拉了半天才把箱子拖下船,换了个码头继续等自己的下一趟交通工具。 因为小岛基本没什么年轻人居住,镇与小船的连接只是一艘每天开两班的20人客船。 船上除了自己就是三四个老人,自己长久不在小岛居住,今天又戴着口罩,老人明显不认识自己。 安忘忧也乐得个清净,戴上耳机摇晃着头,假装没看见老人们对自己指指点点的说话,等到了地方就自顾自的拖着行李往岸上走,使劲拖了几下都没拖动,船老大适时的说:“姑娘,我帮你搬吧。” “也行,谢谢啦。” “但你得等我两分钟,我得把绳子再勒紧一点。” 安忘忧不明白行李搬运跟绳子有什么关系,但自己也不着急,等等他也无所谓,毕竟这个箱子连车轱辘都卡住了,自己也没能力搬出去。 几个老人陆续下船,安忘忧就缩在位子上,等人都走光了刚想问船长勒好了没有,一探出头反而直接愣住。 船外是村长带着几个老大爷,手里握着棍子,将自己团团围住了。 本想悄悄进岛,现在倒好,闹得更大了。 村长站在最前头,看见她走出来,连忙上前说:“你是谁,来岛上干什么?” 没等她说话,旁边的老头就开腔说:“戴着口罩,还拖着箱子,先报警吧,估计是什么逃逸的小偷。” “就是,谁没事来这里,绝对有猫腻。” “那个,不好意思。”安忘忧清清嗓子,脑子飞速旋转,想着怎么才能让自己体面的下船,伸手想摘掉口罩,却被村长呵斥住:“你是不是有传染病,口罩不要摘。” “我没有,我就是嗓子有点干,贺叔。” 事情都演变成这样了,安忘忧也懒得再掩饰,直接摘掉口罩说:“是我,贺叔。” 村长眯着眼看向安忘忧,猛地一拍大腿说:“啊呀,忘忧你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还以为有外人来小岛了。” 身边几个人疑惑地问:“老贺,你认识啊?” “忘忧啊,老安家孙女啊。” “这是老安家孙女?前段时间来那个?” “对啊。” “戴着帽子口罩、我还真没认出来。”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开,安忘忧尴尬的站在原地,连忙打断话题说:“想着放假了,我回来住一阵子。” “回来住?” “嗯,就有个方案需要安静的环境,我就说回来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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