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与荡妇原来是女人的一体两面,只等着男人开发。怀里的荡妇依恋他时,纯爱无比,心里的圣女被玩弄时,也是荡妇的姿态。 他舔了舔唇,意犹未尽地跟她讲起那晚的事,就像跟兄弟炫耀睡过的女人。 施霖暗自惊讶,他简直权势滔天,从上到下没有不敢祸害的。她只笑着说:“你可真是趁人病要人命。” “以后娶了她,她也不亏,没娶上她,我也不亏。” 施霖不敢苟同,显然孟昭昭在这事上没有占到半分便宜。 同时她又要操另一份心了,“以后你娶了她,她看不惯我怎么办?打我怎么办?”她对地下室挨的那顿打心有余悸。 梁戴文瞄她两眼,“怎么看也是你比她厉害,我还怕你把她打出个好歹。” “我哪里惹得起你们,你看江许多惨。” 她见戴文不接腔,接着说:“你放过他吧,他怪可怜的。” “他放过我了吗?我被我爸骂得狗血淋头,让我必须善后,”他抽出被她枕着的胳膊,推开她,“去去去,别跟我提他,钱也拿了,临了来这一出,我告诉你,迟早有他受的,我不整死他我不姓梁。” 施霖不敢再说了,再说下去怕把自己也搭进去。 “你老实点,好好待在家,别瞎几把乱跑,别再跟他有任何联系。你他妈一个黑户身份,还好意思抛头露面。” 施霖撑起身说:“我真怕被江许告到移民局去。” “他没空管你,等我收拾完他,再给你找个移民律师。”戴文翻个身,把后背留给她,自顾自睡了。 施霖叹口气,心事重重地躺下。听着梁戴文发出均匀的呼噜声,她只觉得处境岌岌可危。 她心里还悬着一件事,江许现在走投无路,斗不过梁戴文,转而纠缠起她来。他们最近一直有通话,江许现在像个精神分裂,有时挽回她,有时又威胁她。 挽回和威胁似乎都用的同一套话术,如果她不回来,或者他被起诉成功,那她也别想好过,大有鱼死网破之心。他要曝光她的身份,通知移民局,将她遣返回国,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不敢撕破脸,不由得气江许,一尊泥菩萨非得跟天上的真神真佛对着干。现在好了,他遭报应不说,还要拉她下水。 可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杜绝所有会造成恶劣下场的可能。趁她现在还哄得住江许,哄得住梁戴文,必须想好明哲保身的对策。 况且与梁戴文相处的日子,她越发觉得自己嫁不了他。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糟烂的出身,得不到他们的尊重,只能沦为笑料,沦为彰显他们高贵的佐餐。 正因如此,她不能保证梁戴文会一直喜欢她,万一他跟孟昭昭在一起后,就把她丢了怎么办?现在柔情蜜意的保证,都做不得数。 她抱着最悲观的想法,用最积极的手段紧紧拽住梁戴文,为自己筹谋未来的路。是蚂蚁也好,麻雀也罢,她也有鸿鹄之志,绝不想一直在阴暗处过蝇营狗苟的人生。 于是她精心炮制了一场阴谋,化身为Mr.Nice,拉拢江许,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别来针对自己。 孟昭昭这现成的靶子递到她手上,她不得不利用。她要告诉江许车祸那晚的女人是谁,让他去找孟昭昭。 即便如此,她知道江许一定斗不过他们。 梁戴文和孟昭昭纵然会受到波及,但对他们那样的家庭来说,顶多只受点皮外伤。就让他们迁怒于江许,就让江许以卵击石,粉身碎骨。 她借他们的手收拾江许,顺便还能让梁戴文与孟昭昭产生矛盾,简直是一举两得的好主意。 这时她不得不为自己的聪明暗自欢呼喝彩。 孟昭昭是好牌,江许是筹码,她打算携着这两样本钱,赌上一局。 即使冒着巨大的风险,她也要赌孟昭昭不敢把猥亵的事告诉外人。金尊玉贵的娇小姐更要脸面,这是她用自己的经历与认知推导出来的理论。 从前村子里有个19岁的小阿姐,总爱跟她聊天说笑,说自己马上要去深圳打工了,要去大城市赚钱。后来没去成,嫁给了40多岁的老光棍,小阿姐从此留在了农村,很快怀孕,再不提去深圳的话。她那时就意识到农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光棍,而一些品行不端的光棍汉,是阻碍她们离开的噩梦。 听母亲说,小阿姐被占了便宜才不得不嫁。那天小阿姐做完农活,顺着田埂往家走,不料被身后的老光棍一把推到田地里,又亲又摸。谁也不知道老光棍是刻意尾随还是随性而为,小阿姐又哭又喊,终于喊来几个人,而老光棍还嘻嘻哈哈不紧不慢地整理衣服。 从此小阿姐名声尽毁,家里人就顺势把她嫁给了老光棍。 女人的贞操德性就是脸面,这道理似乎放之四海而皆准。 看来是赌对了,孟昭昭一定躲在被窝里哭吧?她忍不住嗤嗤地笑起来,期望孟昭昭赶紧把梁戴文举报了。两个家族之间一旦起了冲突,再将战火蔓延到江许身上,那江许只有烧成灰的份儿。 第57章 梦游 纽约失眠者众多,失眠时,抑郁,悲伤,焦虑轮番登场,自己给自己修一条绝路,挑最无解的问题反复思量,整夜不得安宁。 被同一片月色笼罩的人们,各有各的故事,各有各的苦衷,只有两个人为着同一件事失眠,一个是江许,一个是孟昭昭。 她已经搬回曼哈顿住了,江许每天发短信问候,问她考虑得怎么样?她一条也没回,她没想好该怎么做。 凌晨三点,江许向她汇报诽谤案的进展,说自己马上要撑不住了,梁戴文开始快马加鞭地处置他,大概率会败诉。 最后补充一句:“如果真的败诉,那他就大获全胜,他变成被污蔑的好人,我成了个残废精神病。网络风向会彻底逆转,你知道的,他们热衷做判官。” 这句话差点激起她的恻隐之心。他说得对,不仅如此,梁戴文对她的猥亵行为也会被彻底掩埋,不能以另一种形式得到报应。 她现在愁绪万千,想帮又不敢帮,想袖手旁观,但良知与愤懑令她不得安生。没有可以商量的人,就一天天这么熬着,吃不好饭,睡不好觉,连绘画创作都变得举步维艰。很多时候她看着雪白的画纸,看一下午,也不知如何下笔。她放弃了手绘,又转而用板绘,盯屏幕盯到两眼昏花,还是挤不出一丝灵感。 无法入眠时,连窗外的月色都是败坏她睡意的罪魁祸首。她下床将窗帘拉上,回到床上又吞了片安眠药。 医生说副作用很小,那是不是意味着功效也不强?她这么一想就加大了剂量。这是第五片,她再次躺下,两手交叠在腹部,闭上眼专心等待睡意降临。 睡不着,仍然睡不着,她能看到各种光点在闪烁,眼前的黑暗就像星河密布的宇宙,银河在其中缓慢地转动。 她懒得睁开眼睛,开始靠数数催眠。数到插在梁戴文身上的第七十把刀时,她的脑袋开始迟钝,眼前出现了一团模糊的血肉。 周围明明黝黑如浓墨,它却如同绘在黑色画布上的怪物,凸显在黑暗之上。她能清晰地看到这团没有人形的血肉在黑暗中蠕动。 她猝然反胃,打着干呕醒来。感觉糟糕透顶,睡裙被汗水打湿,头疼欲裂,喉咙又干又涩。她伸手去够床头的水杯,举到唇边,杯子里没有一滴水。 她不耐烦地放回去,水杯还在半空就松了手,笔直下落,应声而碎。可此时的她已经神思恍惚,大脑不再工作,只想喝水,便凭着本能起身去厨房找水喝。 睡在隔壁的孟亦林一听到声响就醒了,他立刻下床走出房间查看。地板上有断断续续的血迹,并不多,往厨房延伸去。 他在那里找到了仰头猛灌水的昭昭。 她赤着双脚,丝毫没在意自己正在流血。 孟亦林皱起眉头,已经产生了疼痛的幻觉。他轻轻唤了唤她,没得到回应,昭昭正抱着接满水的高花瓶,一气不断地灌水,大有要把自己当场胀死的架势。 她毫无意识地做着毫无意义的事,她在梦游。 他立刻上前阻止,昭昭也不坚持,任由他抢过花瓶。她神态呆滞,两眼发直,根本不看他,自顾自走出厨房。 他快步走到她身后,两手环住腰,把她抱了起来。血滴在他脚背上,如同滴水穿石,把他的心都滴穿了,真想替她把罪受完。 他避开满地的碎玻璃,把她抱到床沿边坐下。昭昭也不反抗,垂着头,像个了无生气的人形玩偶。 他蹲下身托起她的脚看,右脚心划出一条狭长的伤口,左脚心稍微好点,扎进些玻璃碎渣。他赶紧找来医药箱,先用小镊子夹出玻璃渣,再给她清创。他温柔地安抚,别怕,忍一下,马上就好。说完才意识到她根本听不到,甚至感觉不到疼痛, 等包上一层纱布,她被轻轻放倒在床上,仿佛知道自己该睡了,双眼缓缓阖上,再次跌回梦境中。 孟亦林收拾干净地上的玻璃,顺势躺在她身边守着。他拿起床头的药瓶摇了摇,已经空了。他知道她前几天去了趟药店,保镖一直跟着她,去哪里他都了若指掌,只是没想到她会买安眠药。 他早就注意到她的异常。经常发呆走神,答非所问,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朝夕相处了十几年,他当然看得懂她所有的情绪波动。 很容易就猜到原因,但他不理解这也能成为困扰她的原因,更不理解她为什么执着于跟自己过不去。 她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两颊烧得绯红,眉间紧蹙,眼球也在快速地移动,仿佛噩梦不断。 孟亦林帮她擦拭额上的汗,缓慢有节奏地拍着她的背,过了几分钟才渐渐平稳。他大大叹口气,很讨厌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但对于情绪不稳定的昭昭,他向来束手无策。 她小时候并不这样,长大了越来越难捉摸,越来越难哄,这是他另一个不理解。 也许应该好好开导她,但在这个问题上,他已经失去了哄她的耐心,只能劝她别去管。显然不起作用,他从背后抱住她,很想把她摇醒,让她说说刚才做的噩梦,以此缓解恐惧焦虑。 想了想还是算了,好不容易睡着,不想搅扰她得来不易的睡眠。他打算明天请个心理医生,把解析梦境的活留给医生来做。 就算他想听,昭昭也没法讲,她靠自己的想象力塑造了一场噩梦。 仿佛灵魂出窍,她看到自己一丝不挂躺在车里,看到梁戴文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所到之处留下一行行浓稠的,黄绿色的粘液。他停在大腿内侧,留下痕迹,玩弄着她的尊严。 她看着自己那张不省人事的脸,无知无觉到近乎愚蠢,使她生出一种含着恨意的羞耻感。 忽然眼前的背影变了,梁戴文的皮肉开始一点点剥落,变成血肉模糊的怪物。躺在车座上的她,浑身敷满从梁戴文身上掉落的烂皮烂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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