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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期登时被亲懵了。 虽然她知道这一刻迟早会来，却没想到会来的如此突然。 周遂的吻一开始是缱绻的，带着一丝未知的试探。可伴随着唇齿间前所未有的甜蜜交缠，温情的吻开始逐渐加深，带着成年人急不可耐地索求，仿佛想要弥补自己近一年来无度的压抑与克制。期期虽然没有拒绝，但也一时无法做到动情地回应，只是乖顺地轻启着唇，任由他对自己随心所欲地攻城略地。 可他们似乎越亲越不像话了。 待期期再度回魂的时候，二人已经衣衫凌乱地滚在了床上，周遂的身体很烫，手更是开始不客气地在她柔软的腰际打转。期期感受到自己的节节退让令他如同一只初沾到血的小兽，一旦开始，便不受控地想要汲取得更多，根本无法餍足。 虽然…… 但是…… 不行不行，怎么也不可以是这样的开始。要是一开始就纵容他成这样，那今后估计就更没有章法了，还有什么能是他不敢的？ 大雁成群而过。 最后一抹夕阳随着西沉的太阳而逝去。 在天色的混沌交界之际，期期狠了狠心，骤然退身，突兀地结束了这个亲吻。微微发汗的额头依旧与周遂高挺的眉弓轻抵着，唇角在抽离的刹那还拉出了缠绵不已的银丝，转瞬在晦暗的光影中越拉越长，最后啪的一下又落回期期的唇角，将她此刻绯红的面容衬得纯欲到了极致。 周遂轻喘着气，却掩不住眼底深深的惊艳与眷恋，仿佛滚烫着人世间所有的热忱。 “期期？” “嗯？” “你不高兴了？” “不是，让我喘口气，”期期抚着心口，眸光颤动地轻摇了摇头，“太突然了，我要呼吸不上来了。” “哦，”周遂神色一软，瞬间得了便宜还卖乖道，“那要不等你休息一会儿我们继续？” 这下期期算是看透他的真面目了。 她咬了咬自己被-蹂-躏-到微肿的唇，忽然觉得身下的这张床很不安全，必须得速速离开才好。 于是期期再不犹豫地跳下了床，一本正经道，“不行，你是病人，不可以这样加剧心肺功能的运动！” “我心跳稳着呢，”周遂在床上支起头，饶有趣味地望着明明羞得要命却强装镇定的期期，“再说了，医生也没说我不许我这样……” “医生说没说你心里没数吗？” “没数啊，”周遂坏心眼地笑了笑，继而像耍小聪明般地触到了床边的那枚红色按钮，“要不我现在就打个铃问问，还能不能和我女朋友继续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这才是开始。 小周，你的福气在后面呢（亲妈猥琐笑脸
第36章 心意相通 然而还没等周遂假模假样地触碰到那枚按钮, 房间内的传呼铃倒是跟通天眼似的，先行一步地响了起来。 二人眸光惊诧，面面相觑。 一时间, 就连室内暧昧的气流仿佛都识相地散去了大半。 周遂没什么好脾气地点开传呼，以为是医护人员的例行“关心”, 却不想传呼器里出现的, 竟是一张意料外的熟悉脸庞。 是江上岳来了。 周遂这才回忆起，昨晚江上岳的确曾与自己约过今天要来一趟，为的也是当面和他汇报几个案件的近况。 江上岳是刚从江北的女子看守所中过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日的天气太过阴晴不定，今日的江上岳神态稍显疲惫，不过他的衣着风雅而考究, 依旧是一副社会高级精英的模样。 在与周遂打过招呼后, 江上岳并不意外地望向了出现在病房中的期期, 并且问候道，“姚小姐好。” “你好，江律师。” 期期连忙点了点头。 这会儿她倒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望着沙发旁自己带来的大包小包, 似乎担心这些不上台面的东西会妨碍到他们谈正事。 随即她捏了捏自己的袖口，将具有探寻意味的清眸投向了周遂。 “周遂，我要不要——” 然而还没等她将话说完，周遂便轻易了然她的意图。 “不要走。” 期期一时不可置否, 只是心虚地用指腹擦了擦湿润的唇。 但周遂没有。 他无比怀念着不久前唇齿相缠的滋味, 仿佛是自己攀越了无数座山峰后终于抵达的终点。此刻的他依旧顶着水光潋滟的微厚唇瓣, 再度坦诚心意道, “我没有什么事需要对你隐瞒的, 期期。从前没有, 今后也更不会有。” “你确定吗？” “需要我向你发誓吗？” 江上岳有很好的职业素养。 类同于眼前这腻腻歪歪的一幕, 他完全做到了熟视无睹, 只是默默打开公文包，安静地做起了自己汇报工作前的系列准备。 “好吧，那我去把带来的水饺煮了，不然再过过估计就要化了。”期期敏锐地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台阶下，随即侧身望向江上岳，十分客气道，“江律师吃过了吗，要不要也来点饺子？” 今天的行程很赶，江上岳的确从中午到现在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不过此刻闻言，他在不置一词地谢过期期后，还是非常识相地将目光投向了周遂。 “周先生方便吗？” 话说到这份上，周遂也只能佯装无所谓地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上岳。” 于是，期期便有意地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在小厅中用起了自己带来的电热锅熟稔地开始接直饮水煮饺子。江上岳则捧着笔记本电脑，坐近了周遂的床边。 “周先生，上午您诉方小姐一家的案子开庭了。我认为整体情况还是比较理想的。或许是现场来了一些媒体的原因，方小姐和她的母亲吴女士后期的情绪比较激动。” “激动？”周遂饶有趣味地嚼着这两个字。 “是。”江上岳解释道，“她们屡屡打断我的举证，坚决否认自身是代持资产，而是您先前的赠予行为。” 周遂觉得可笑。 或许是别人的钱在自己手里攥得久了，就天经地义地认为这些钱也该跟着改姓了。 他只是觉得有些唏嘘。 他没有完全忘记最初遇见凌雾时她那副楚楚可人的模样，也没忘记吴德芳从前对自己表现出的和蔼大度，只不过在实际的经济利益面前，这对母女昔日里精心穿戴着的那副知性贴心的面具，也是说抛即可抛。 深觉可笑的周遂摇了摇头，继而直入重点地问道，“法官是什么态度？” “法官有些不悦，认为她们的举措是在藐视法庭。”江上岳不含感情色彩地平叙道，“案件是择日宣判。不过法官私下已经表示过，是支持我们的诉讼主张的。” “挺好。” “但到目前为止，我对这一家人的为人处世的准则还有些吃不准。” “你在困惑什么？” 既然周遂已经抛砖引玉，江上岳索性也直接道出心内的疑问，“您认为判决出来后，她们会配合归还吗？” “不配合也会有强制执行。吴德芳志向远大，未必愿意带上丈夫女儿一起顶上老赖的头衔。”周遂转瞬压低声道，“等到追溯的资金到位了，你就直接往基金会那边转过去。” 江上岳回头望了一眼正在托着腮等着锅中水开的期期，轻声颔首道，“好的，我明白。” 尽管很想克制，但周遂的目光还是不自觉地转向了期期。 天色渐深。 漆黑的眼眸却顿时犹如寒冰化水。 周遂知道，尽管有些出乎预料，或许他和期期就算这样不清不楚地开始了。但他也很清楚，如果没有生日时的那一场意外，期期或许很难做下这个决定，她更多的，都像是在心甘情愿地履行自己手足无措时的承诺。 可以说他们的开始，不在任何人的计划之中。 然而既然开始了—— 既然命运替他们迈出了第一步，他也再不会放手，甚至要加倍努力地拉住她的手，再也不能任由分离支配着精神本就空虚的彼此。 “上岳，你今天见到季红彬了吧？” “是的，黄局长很帮忙，”江上岳很快地切换好了笔记本电脑中的文件夹，继而抬手道，“给了我两个小时的沟通时间。” 背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周遂深吸一口气问道，“那你们聊的怎么样？” 房间的另一端是开水滚动的声音。 伴随着咕嘟咕嘟的声响，江上岳的神色忽而变得有些凝重，“季红彬几乎听不进别人的话。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听她自述。在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她一直在和我叙述姚小姐的成长经历，与她们扭曲关系发展的始末。” 周遂有些意外道，“她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是的。”江上岳滑动着电脑屏幕中的文字笔录，继而递到周遂面前供其阅览，“自始至终，她没有任何要隐瞒的意思，也没有一丝脱罪的念头。所以周先生，请恕我直言，我觉得她前期对姚小姐可能是真的存在感情，只是在姚小姐进入青春期后，双性恋的她对于姚小姐的美丽衍生出了畸形的占有欲。” 周遂挑起眉梢，似乎有些不悦道，“这种畸形的感情，这种变态的折磨……在我看来，是没有任何理由可以为其脱罪的。” “我明白您的意思，”江上岳叹息道，“我当然也这么认为。” “那她的案子，你打算怎么做？”周遂的手指不轻不重地弹着薄毯的一角，态度显得有些焦躁，“是并案处理，还是另起诉讼？反正我是不希望期期出庭作证，那样对她的伤害太大了。” 墙上的电子钟滴滴作响。 江上岳抬眼一望，原来是到了新的整点。他心下有些郁躁，随即悄悄地用余光瞥了一眼正在看着腕中手表数时间的期期。 “周先生，其实今天，我还在看守所里临时得知了一个不太理想的情况。”江上岳顿了顿，但却并不卖关子，而是开门见山道，“季红彬上个月在重医二院确诊了骨癌晚期，报告上说，目前癌细胞已经转移到头部了。” “什么？” 周遂心下一冷。 瞬间回想起了季红彬那天向他们走来时，那惨淡的面色与吃力的步伐。他原以为她可能是摔了一跤，或是磕碰到了哪里，却没想到竟已是如此荒诞的实际情况。 “季红彬的病情还是挺严重的。据我医院的朋友说，以她目前的状况，在不接受治疗的情况下未必能活过三个月。” “所以她是早知道这一切，再带着刀来找我们？” “是的。”江上岳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地继续陈述事实道，“用季红彬自己的话说，她那天从卫生院一路尾随您和姚小姐，原本是想要了结姚小姐的性命，想着自己的黄泉路能带上她一起作伴。可最终刀握在手里时却还是犹豫了，所以才转而刺向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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