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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孔老师，就让他们这么回了？” 孔托一把揽住裘波鸿的肩：“我回去好好说说他们。就他们这态度，哪怕他们自发写3000字检讨都不好使。” “您什么意思？检讨都不用写了？” “现在小孩不好管，我有我自己的节奏。您放心，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那这一次呢？” “我回去好好说说他们！” 说着，孔托给他们三人使眼色，让他们赶紧回教室去。 两个机灵的拖着一个不机灵的，迅速回到机房。 机房里是前所未有的安静，他们赋予着八卦最崇高的敬意。 一看他们回来，安静的机房传出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有个女生问程遂，真有人工智能社团吗，程遂说有啊，然后又问他有没有门槛，限不限定人数的什么，程遂就是一个被推上去挂名的社长，大部分事务由高二的学长学姐来做，因此很多情况他自己都不清楚，女生说自己很感兴趣，这肯定是热门选项，要是有名额记得给她留一个。文中社团名额都靠抢的，程遂撂下一句到时候看手速吧，就回到了座位。 林沚宁刚跟老师争论完，兴致不高，陈纾麦问她怎么样，她说了句没事后，低头看着面前的书。 但她的思绪显然不在书上，有一章已经被她翻过去，没多久又无意识地翻了过来。反复几次后，林沚宁突然发现，有一页翻不动了。 模糊的视线慢慢聚焦，有只手手挡在她的书页下。 林沚宁正想问怎么了，那人的掌心突然翻转。 手指摊开，上面躺着一块薄荷糖。 程遂低下背脊，把声音压得很轻。好像耳机同一频率的频道，跟哄人似的，只有两人听到——— “现在没有热毛巾。你将就一下。糖很甜。” 顿了一秒，又说：“我剥给你试试？”
第30章 林沚宁看到那块薄荷糖的时候, 明显愣了一下。劲瘦的手让她想起那天被他掌心包裹时的样子，她突然不自在地眨了下眼，问她：“哪儿来的。” 她记得程遂不爱吃甜食, 这薄荷糖不是先前在吃火锅附送的那款, 而是换了一个国外的品牌, 咸柠檬口味, 像是特地买的。 程遂抬了抬手腕，插科打诨地说：“反正一没偷二没抢。” 干干净净薄荷糖。 他总不能说自己听到林沚宁一句吃甜食会让心情变好, 就专门跑去楼下超市买了一整袋的薄荷糖, 又怕她哪天不高兴, 所以随身揣了几颗。这又不是什么麻烦事，特地说出来跟邀功似的, 矫情死了。 林沚宁说了声谢谢：“但我心情没那么差。” 哦。那是我自作多情了呗。 程遂懒懒地睨了她一眼：“不吃我吃。” 就在他要敛起掌心的那一秒, 林沚宁突然伸手去拿。 像老鼠抓猫一样, 程遂的手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拢住了她的手。 极强的包裹感从手背传来，林沚宁懵了, 冻结了两三秒后, 延迟的电流爬满了全身。 两人同时缩回手。 “想要什么直接说。”程遂佯装自然地把糖抛到她书缝里，不用这样欲擒故纵。咱俩谈着，要干什么知会我一声, 正大光明的来行不行？ 林沚宁以为他在说糖的事, “哦”了一声, 捡起糖去撕糖衣。 听到动静, 许宥隔着陈纾麦调侃他：“还有吗哥，我也想吃。” 程遂翻了个白眼：“还剩个巴掌你吃不吃？” “又搞这一套。宁妹你小心啊, 你同桌好像有暴力倾向的。” “乱喊什么？” 许宥心说哦造谣你有暴力倾向都不管了，就盯个称呼不放, 但他不敢当面起哄，不然这哥真能请他吃巴掌，当然不是他的巴掌，是他爹的巴掌。 “你还扇人巴掌？”许宥跟程遂认识久，知道程遂是开玩笑，但是林沚宁不知道。 “吃你的糖。哪儿这么多问题。” 虽然讲话刺人，但是语气和态度，跟刚才比，简直天差地别。 林沚宁剥开糖纸，这回她没把糖含在嘴里，而是直接用齿尖直接咬碎，发出咯嘣咯嘣声音。 她确实心情不差，就是心里憋着气。 程遂觉得她把薄荷糖当作裘波鸿咬，一时笑了声。 察觉到他流动的气息，林沚宁嚼糖果的动作一顿，把糖含在一侧，脸颊鼓起，瞪他：“笑什么？” “笑你脾气大。” “你少来。大家都说我脾气好。” “谁说的？从小到大的成绩报告单上说的？你是一个文静又听话的小女孩...” “那你成绩报告单上是什么？你是一个阳光开朗的小男孩？” “也不完全是吧。漏了一句重要的。” 程遂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差不多到下课的点，他在键盘上摁了几个键，电脑开始自动关机。操作完，发现林沚宁压根没往下问，于是主动把话捡起来：“你不好奇？”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什么偏见。” “是吗？那我猜猜。”林沚宁故作深沉地想了很久，然后轻描淡写地问：“该不会还有个招人喜欢吧？” “......我这不是没答应吗？” “什么？” “社团招人的事啊。”他收拾桌上的东西，整到一边：“我也没答应那女生。”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林沚宁觉得他莫名其妙。 “真的。我对她没意思。” “没意思就没意思吧。” “你不信？” “不是...”林沚宁真没明白他到底为什么突然搞起来自证：“我信不信的影响地球自转了吗？” 程遂拖着长音想了半晌，吊儿郎当地说：“多少有点影响吧。” 如果地球自转发生变化，水平运转的物体会更加受到地转偏向力的影响——— 这意味着，我会更加不由自主地靠近你。 - 课后，林沚宁被孔托喊去办公室，许宥让程遂陪他去买水，路上，听许宥碎碎念他哥新交的女朋友吃醋闹分手的事，程遂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听到后来，他想起林沚宁那句‘招人喜欢’的话，她当时语气很淡，尾音有点飘，程遂不太懂女生，以为她为刚才女生想要加社团的事吃醋，所以解释说自己对人家没意思。 但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把林沚宁哄好，走去小卖部的时候问程遂：“那你哥女朋友生气的时候是不是喜欢说反话？” “挺懂啊你。这个时候，女生让你走你绝对不能走，她说没事你不能真当没事，反正哄就对了。” “怎么哄啊？” 两人走进小卖部，程遂站在立式冰箱前，视线从货架上扫过，看准了要拿什么，才拉开冰箱门。 许宥让他帮自己拿一瓶，自己绕到零食区，一边拿着零食往自己怀里塞，一边信誓旦旦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就不会干让女朋友吃醋这种事。咋了？” 他透过货架看程遂的背影：“惹林沚宁生气了？” “不算吧。但不高兴是真的。”他拿了四瓶水，转身走到许宥这儿，下巴冲那儿榛果巧克力一点，示意他拿一条。 “没否认。真谈了？” “还不算。” “还不算是什么意思？谈就谈，没谈就没谈。” 这事光他一人承认没用，得林沚宁愿意公开，于是说：“那就是还没谈。” “切。我还以为你百年一遇地开窍了呢。”许宥顺手拿了两条巧克力，他知道程遂是给林沚宁买的，那林沚宁有了，陈纾麦总不能没有吧：“但我觉得哄女孩，得针对着来啊，又不是万能公式一套就行。就比如说林沚宁，她绝对不是送送礼物道道歉就能哄好的女生。” 说到这儿，许宥摁着程遂的肩，感慨了一句：“还有，我提醒你一句。真打算让邵弋周跟林沚宁一块儿创社？我总觉得邵弋周对林沚宁也有意思呢？” 程遂低头看着手里的零食，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只是单音节地‘嗯’了一声。 “你一个‘嗯’是什么意思？觉得邵弋周不是你的对手？” “不是。我没这么想。但我觉得创社是她自己的决定，每个人首先是自己，其次才被赋予各种各样的身份。别说现在还没公开，要真是我女朋友，她想做什么也是她的选择。” “当你女朋友还挺自由哈。是不是当你面跟其他男生走得近也没事？” 程遂瞥了他一眼，总觉得许宥这人喜欢挑战他的上限，虽然他脾气大多时候挺好的，但熟悉他的人知道，他脾气好是因为没人敢挑衅他，大多数人看到他身上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儿就不敢招惹了。 “女朋友跟别的男生走得近的话，还是多想想自己的问题吧。她宁可跟别的男生走得近，也不跟你走得近，那这男朋友当得挺没劲儿的。要我说也别害人女孩了，趁早放过她。” 再说了，都是女朋友了，回去收拾不也是一样？ 许宥啧了一声，程遂这人真带点一鸣惊人的本事，就连恋爱脑也是。他要么没喜欢的女生，喜欢起来连自己都他妈的pua。 “听你意思是觉得自己挺没劲儿？” 程遂一直不觉得自己哪里让人觉得得劲，他不就长得帅点，成绩好点，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优点了。 所以他也没反驳许宥的话，丢了两瓶水丢给他，自己走到收银台结账。 “喜欢一个人就容易自卑。看来林沚宁把你套得死死的。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特像那种要给林沚宁带早餐还顺带问一句邵弋周喜欢喝甜豆浆还是咸豆浆的舔狗。框架搭建你就教吧，我看你还能整出什么名堂来。” 结了账，两人往教室走，走到行政楼与教学楼拐角的地方，正好撞见裘波鸿和校团委的黄伍杰走在一块。 黄伍杰在问裘波鸿：“她真说自己有心理问题？” “谁知道呢。现在的学生一旦不如意，就说自己有心理问题。网上的消息还看得少吗？心理问题就成了保护伞一样。” 黄伍杰沉吟了几秒，叹气：“这样的学生不好管啊，情绪问题比较严重，可能一有什么事，就闹得不得了。” “听说这女生是从镇中考上来的，蒙港那种小地方，问题学生一抓一大把。会不会是早恋？或者别的什么？她敢在课上公然跟我叫板，家教也不太好吧。就应该叫家长。” “他们班主任是谁？孔老师？我到时候喊他注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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