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纠结了几分钟,最终还是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去了三楼。 - 纪冽危的房门是轻轻阖上的,没有上锁,只要一推,她就能进去了。 钟栖月站在他房间门口,双腿都是发软的。 楼下的动静声隐约传了过来,她现在也不知道,纪老爷子会怎么处置她和钟蕊,但可以确定的是,钟蕊一定不会有好的结果。 钟栖月的手悬空,做敲门的手势,顿了半晌,最终还是自己推门而入。 屋内,纪冽危坐在床沿边,听到动静头也没抬,淡声说:“过来。” 钟栖月小步走过去,“哥……” 他从医药箱里取出了棉签碘伏,神色淡漠:“过来给你上药。” 上药?钟栖月露出迷茫。 纪冽危眼神指着她左脚的脚踝,“流血了,你感觉不到痛?”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钟栖月才发现自己左边的脚踝划出了一条血痕,血流得不多,基本被她的袜子给吸收了。 她后知后觉感觉到痛感。 纪冽危拉着她坐到床上,掌心扣住她小腿,轻微用力,便把她的腿安放在自己的身上,沾了血的袜子被他慢条斯理地褪下。 这才能清晰看到被花瓶划破的伤痕。 伤口有几厘米长,好在不深。 纪冽危按照步骤给她清理、止血、上药、最后再包扎。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钟栖月疑惑:“你找我上楼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难道不是有很多话想说吗?比如他今天做出的这件事,是为了什么。 纪冽危阖上医药箱,哂笑:“你也太自作多情了,我那天说过什么你是忘记了?” 他说,只要她敢走出那扇门,他们之间就没有可能,他不会再挽留。 “出去。” 被他这样冷漠赶了两次,钟栖月无地自容,连忙从他床上下来,逃也似的跑了。 她站在楼道口,望着左脚的包扎,眉拧得更紧。 纪冽危究竟在想什么…… 她慢吞吞朝楼下走去,行到二楼时,听到有脚步声也朝楼上上来,没一会儿,纪灌云扶着何晴上楼,猛然这样一打照面,钟栖月一时没反应过来该说什么。 像从前那样喊婶婶? 搭在扶手上的手缓缓收紧,钟栖月停下脚步时,纪灌云跟何晴也停了下来。 就这样在沉默中视线相撞,钟栖月清晰地看到了何晴眼里对她的怨恨,她心口一缩,刚要脱口而出的婶婶,也连忙咽了回去。 她低着头,无言以对。 何晴重重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止住了脱口而出的难听话。 “灌云,扶我上去。” 纪灌云嗯了声,侧眸看向钟栖月,“下去吧,你妈在楼下。” 钟栖月提起脚步,下楼,这时纪灌云又喊住她,面若冰霜:“月月,我和我姐待你不薄。” “我……” 她张了张唇,双眸通红。 她想解释自己也不知情,可现在的她,无论开口说什么,也没人会相信。或者说,不是不相信她,而是纯粹把她跟钟蕊当成了一类人。 望着那母子二人上楼的身影,钟栖月心里堵得难受。 一楼那,纪宗州已经被打在地上趴着起不来了,而纪东原不知何时也不在场,目前只剩钟蕊还站在纪老爷子面前。 钟栖月走过来时,正听到纪老爷子说:“从今天起,纪家没有你任何容身之地,钟蕊,你应该清楚,当初让你住进纪家,不过是因为你生下了纪家的血脉。” 钟蕊说:“我可以走,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纪老爷子现在看都不想看她一眼,语气嫌恶:“你说。” 钟蕊:“我会立刻离开纪家,但我的女儿必须留下。” 钟栖月心口缩了一下,死死盯着钟蕊的后背。 纪老爷子冷笑:“你的养女还有留在纪家的资格吗?” 钟蕊像是早就做好了事情会被揭穿的准备,短时间内已经规划好了一切,她振振有词,“这桩丑事我想纪家一定会隐瞒下去,如果我和我女儿一起离开了纪家,您觉得,外界会怎么想?” 住在纪家十几年的母女,一夜之间被赶了出去,赶出去的真相即使被纪老爷子封口,这种丑闻要不了多久就会在圈内传开。 或许,严重的话还会编出更难听的谣言。 纪老爷子最是看中纪家的名誉,长子的情妇住在纪家,已经是他一再容忍后的退让,若是这件丑事传了出去,纪家颜面何存。 但,若是钟栖月还留在纪家,外界不至于会联想那么多。 纪老爷子正在沉思其中的利害。 钟蕊摆明了,要拿这件事做交换。 “你觉得,我还会让你女儿留下来,再毁了我的那几个孙子吗?” 钟蕊恨恨一笑,“您还有一个孙子在国外,在您的眼里还不是跟死人一样。” “放肆!” 管家上手扇了钟蕊一巴掌。 钟栖月躲在墙壁那,不敢过去,巴掌声落下后,没一会纪老爷子用力捅了下拐杖,“这件事暂且不谈,一天内,我会在你离开前善后。” “你绝对不能留在纪家了,至于你的女儿。” 纪老爷子眯了眯浑浊的眸子:“你认为,有你这样的母亲,她独自留在纪家,会有好日子过吗?”
第30章 钟栖月返回了三楼, 把房门死死锁上,浑身的冷意几乎浸入四肢百骸。 她本来已经打算过几天找个机会般出纪家,现在突然发生这样的事, 钟蕊竟然还要跟纪老爷子谈条件让她留下来? 就连到这个地步了, 钟蕊也要榨干她最后那么一点利用价值。 她坐在床上,手心死死捂住自己包扎后的脚踝, 用的力气过重,已经有了几分痛感。 这样呆坐着不知过了多久, 房间门被敲响,门外传来钟蕊的声音,“月月,妈妈能进来吗?” 钟栖月把自己已经收捡好的行李塞进柜子里,才若无其事地开门。 门口的钟蕊面色憔悴, 不复以往优雅, 脸上还有几道很明显的巴掌印和血痕。 “进去谈谈。” 房间门关上, 钟蕊开门见山说:“我明早就要离开纪家了。” 钟栖月这样定定地望着她看。 钟蕊:“你必须要留下。” “妈!”钟栖月气极反笑:“你做出这种事,让我留在纪家,你觉得有那个可能?” “纪老爷子会让你留下的。” “你说什么?” 钟栖月那么一点渺茫的希望也破灭, 她不理解,“我一没有纪家的血脉, 二你都被赶出去了, 纪爷爷怎么还会把我留下来?” 钟蕊抽了一张桌子上放的湿纸巾,走镜子那擦拭脸庞伤痕,淡声说:“我自然有办法,总之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留下的, 但你留在纪家不是继续做什么大小姐,你知道妈妈让你留下来是为了什么。” 疯了, 真是疯了,满脑子都是利益。 钟栖月没吭声,往后一退,白皙的面容上浮现愤恨的神色。 钟蕊装作没看见她脸上愤怒的情绪,整理好自己凌乱的头发后,转过身问她:“你不问我跟纪宗州的事?” 钟栖月讽刺道:“我问了你就会跟我说实话吗?我问了,这件事就能当没发生吗?” 得到钟栖月这个反应,钟蕊有点失望:“我是走投无路了,初冬的事一点头绪都没有,在这个纪家,就连你纪叔叔都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除了纪宗州时不时朝我发送信号,我才主动找上他。” “但是月月,谁都可以指责我,只有你应该站到我这边。” 钟栖月不想说什么,也对她做的那些事没什么好说的。因为对钟蕊来说,无论她说出再难听的话,她也无动于衷。 “今天纪冽危能揭发这件事,说明他早就想把我赶出纪宅了,视频那一幕发生有一段时间了,他却故意藏着这么久没有揭穿,月月,你还不明白吗?” “纪冽危他就是不想让我好过!” “他的目是让我和初冬母子分离,让我身败名裂,让我这辈子都找不到初冬,一生都在担忧与懊悔中度过,这是一个心机深沉且狠毒的男人,月月,你被他盯上后,绝对不会这样轻易的摆脱。” “您到底想说什么?”钟栖月没什么耐心问。 钟蕊眸色寒凉:“但只要他还对你有几分留念,总是不同的,你留在纪家,接近他,讨好他,找机会让你弟弟回来。” “我不!”钟栖月冷肃着一张脸,“这次我不会听您的话。” - 像噩梦般的夜晚总算过去了,昨晚的丑事闹开后,因为时间太晚,加上钟蕊和纪老爷子的条件没有谈拢,钟蕊暂时还住在纪家。 清早七点,是纪家吃早饭的时间。 却独独只有钟栖月和钟蕊没有下楼。 饭桌上纪依雪赤红着一双眼瞪着坐在面前的父亲。 父亲满身伤痕,一夜之间像沧桑了十岁,见状她是又恨又心疼。 昨晚得知这件事后,她已经连夜去主卧那质问父亲为什么要出轨。 尽管得到了道歉的回答,纪依雪还是不解恨,一双眼瞪得都像是能把纪宗州给吃了。 饭桌上所有人的脸色都很晦暗,气氛降低到了零度,纪老爷子面色冷沉吩咐:“开饭。” 就在这时,何晴忽然开口:“开饭之前,我有句话想说。” 纪老爷子朝她看去,一夜过去,何晴恢复得很好,只是少了几分平时看谁都笑盈盈的开朗。 “爸,我打算和宗州离婚。” 纪宗州猛地抬头,震惊道:“你在说什么?” 何晴仍旧看着纪老爷子,“关于离婚的事,我何家的律师会全权处理,吃完早饭我就会离开纪家了。” 纪老爷子问:“非离不可?阿晴,你嫁到我纪家也有二十几年了,这么多年的情分,难道还不足以让你心软吗?” “况且,还有依雪和灌云这姐弟俩,如果离婚,孩子怎么办?” 何晴面无表情说:“俩孩子已经成人,是留在纪家还是跟我回何家全凭他们自己高兴,爸,在纪家这么多年,我对纪家,对宗州都称得上问心无愧,我也知晓您为了纪家的苦心,但您不能够为了袒护自己的儿子,而让我独自咽下这苦果。” 纪老爷子颤巍巍站起来,管家扶住他走到纪宗州那去,他手中拐杖又当着何晴的面挥下,“是昨晚的家法打得不够用力?阿晴,只要你原谅宗州,今后他随你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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