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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遮掩，不再试图遗忘，她决定要记得这些，并且不再害怕他们。 因为她也和普通人一样，有人关心了。 苏曼哭一会儿说一会儿，终于把自己也说累了。闭上红肿的眼睛，她不再说话，而是缩成小小一团，沉沉睡去。 穆西山几乎是全程攥着拳听完苏曼的故事的。他知道在苏家，苏岳是疯狗，却没想到，苏卫国、杨茜和苏珏也都是疯子。 难怪苏曼一心要嫁给他，难怪她害怕任何人亲密的触碰，难怪她的要求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家而已。 原来，她是承受了这么多痛苦才来到他身边的。 穆西山替苏曼盖好了被子，转身出了门。 穆西山给他的一个朋友打了个电话，他和南城道儿上的人很熟：“林懋？” “说。”对面的声音有些低沉，说话倒是言简意赅。 “有个小忙请你帮一下。” “你还需要我帮忙？” “多少有点儿。” “行。”
第25章 我这个人，你要不要？ 第二天苏曼在屋里闷了一天，因为她的眼睛肿得像个核桃，又觉得昨天哭得歇斯底里，实在无言面对穆西山。 穆西山倒不在意苏曼在屋里装鹌鹑，他也有些事要办，只嘱咐了她记得吃放在门口的午饭，便出了门。 晚上的时候，穆西山回到家，衣服还没脱，就看见苏曼拿着电话定定站在客厅，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像是中邪了。 “吃晚饭了吗？” “穆西山。” “嗯？” “刚才苏珏打电话来，说苏岳断了一条腿和几根肋骨。” “哦……真遗憾。” “是你做的吗？” 穆西山好笑地看着她，向她举了举胳膊：“我可不愿意动刀动枪的。” “她以为是我……” “哎……真遗憾。”穆西山将外套挂在门廊，朝苏曼走了过去，“下回吧，下回让她知道究竟是谁。” “……果然是你……”苏曼实在无法相信，高岭之花竟然下凡打打杀杀去了。 “我总该为穆太太出气的。”穆西山在餐桌边靠着，抬手拉了苏曼到自己身前，又低头去看她的手，“手好些了？” 苏曼长长舒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就要溺死在穆西山的好意中了。 “怎么了？”见她没说话，穆西山抬头看她，眼神中有关切和些许的忐忑，“……是……觉得我人设崩塌了？” 他今天确实去找了林懋，林懋又带着他去找了南城让人闻风丧胆的刀疤老五。 上午刚说完要做的事儿，老五下午就带着人把苏岳给干去了医院，临了还跟一直在一边儿车里坐着围观的穆西山和林懋说，丫也不经打啊，多余带我这根棍子了。 穆西山朝老五敬了个礼，说您真没给二野丢人。老五笑了，冲林懋说这哥们儿我算交下了。 “不，不是的。”苏曼的声音低低的，“我只是太震惊了……我……” 深深喘了口气，苏曼才敢迎上他的目光：“我不值得你做这些的。” 穆西山腾出一只手，轻轻抚上苏曼的脸颊，拇指划过她唇角，最后落在耳侧：“以后再别说这样的话。你愿意把自己赌在我身上，就值得我去做这些。都是小事，苏曼，以后你随时可以要求我去做。” 见苏曼没有躲开他的触碰，只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穆西山有些心思涌动。 穆西山站了起来，又朝苏曼靠近了些。他很高，身体精壮，平时穿着西装虽然不显，但如今天这般站得近了，苏曼倒发现穆西山是很蛊人的。她的面前就像飞来了一座山峰，仅仅是影子就要将她吞没。 “你是我太太，不是吗……”穆西山的声音渐渐靠近，最后一个字落在苏曼的唇上。 浅尝辄止的吻，温暖、柔软，带着清明时节饱满的水汽，让苏曼忍不住闭了眼睛。 穆西山的唇并没有想停留太久，毕竟苏曼昨天才经历了一顿拳打脚踢，又剥开心里最大的伤疤给他看，怕吓着她，更怕她觉得自己是在挟恩图报，竟有些犹豫起来。 可吻她的感觉又是那么好，她敏感、脆弱，像一片很薄的花瓣，却又带着露水，清甜可口，让人着迷。再看到苏曼微闭的双眼，穆西山像是得了些首肯，唇就又压了下去。一下一下啄着她的唇瓣，任她逃避，又捉住，潜入她口中继续与她纠缠，还是轻轻的，他尽量克制着自己。 终于，唇齿分开，彼此间露出一条缝来，他们就靠着这条缝贪婪地汲取些空气。 两人的脸还是靠得很近，穆西山的手也还捧着苏曼的脸摩挲，他们互相都能感到彼此鼻息的颤抖和眼神的黏连。 仿佛都在等一个指令，或是一个默契，却又都心生胆怯。 最终，穆西山觉得自己要先跨出一步，然后让苏曼来做决定。 他垂眸看着苏曼，直到看见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她，想来他的眼里也全是她的。眼睛虽会骗人，却总不能一直骗人，比如现在，他们之间是有真情实感的。 “我这个人，你要不要？” 苏曼朦朦胧胧想着那个让她脸红心跳的夜晚，天又断断续续下了雨，周遭气温很低，他们却仍濡湿了床被。 就好像今晚，只是变了时空。 穆西山那时候就说过的，因为她是他的太太。
第26章 最后的晚餐 穆西山醒来，发现已经到了下午，苏曼也还睡着，仿佛都累极了，他不禁轻笑，头埋入了苏曼的颈窝。 即使两人无所事事，只在床上躺着，他也觉得好。 怀里的人有了些动静，转了转脖子想要逃开胡渣的刺痛感，穆西山摸了摸下巴，起身去了卫生间。 再回来，床上的人已经坐起来了，抱着被子，表情有一些懵懂，半睡半醒。 穆西山很少看到苏曼这样的表情，只觉得难得，再看她露在被子外线条流畅的肩膀和手臂，以及被黑发半遮半掩着的背，喉结又有些发紧。 “还困？”穆西山坐到苏曼身边，让她靠着自己，手若有似无地划过她背部的曲线。 苏曼有气无力地点头，昨天想着些过往，迷迷糊糊睡了又醒，醒了再睡，今天彻底晕菜了。 “不好再睡了，晚上该睡不着了。” 穆西山开始亲她，从脖子到背，密密实实地，连她身上许多细小的伤疤都没有放过。 苏曼从不刻意遮掩自己身上这些疤痕，她说想要记住这些，让它们时刻提醒自己，她不会再害怕了。 苏曼被亲得浑身发痒，呼吸声不自觉得暧昧了起来。 穆西山的吻是一把柳叶刀，一刀一刀轻易划开她的皮肉，割断她的理智。 手抓紧了被子，苏曼忍不住轻轻低吟，倒把穆西山叫得情难自已。轻吻渐渐变成了轻咬，在后背放的火也转移到了正面战场。 穆西山拥着苏曼，一遍遍吻她，终让她缴械投降，随自己一同步入云中。在云中，苏曼如受感召地鲜活了起来，主动回应他，甚至比他更加投入、更加大胆。穆西山有些哑然，却又已被苏曼拉到了欲望的边缘，只能任她肆意妄为，不再有片刻的迟疑。 最终从云中跌落，苏曼收敛起刚才的疯狂，倒在穆西山胸口大口喘着气，疲惫至极。 穆西山轻轻抚着她的背，也有些乏，他们这两天情绪好像蓬勃了些。 好，也不好。 “不睡了，好吗，一会儿吃点东西去。”穆西山怕苏曼饿过劲儿，只在她头顶抚了抚，哄着她起床。 “……好。”苏曼虽然有些腿软，但还是很配合地裹着被子下了床。 两个人都去浴室洗了澡，收拾好自己，各自换衣服。 穆西山扣着自己衬衣的纽扣，忽然感觉不对，转过头看苏曼。 苏曼正有气无力地看着箱子里的衣服，随后随手挑了一条裙子穿上，动作流畅，没有迟疑。 似乎又没什么不对。 穆西山又定定看了苏曼好一会儿，直到她款款走到身边，才收回了目光。 “想吃什么？” “牛排。” 穆西山看了看时间：“好，我来订位子。” ------ 下午他们没有再去别的地方，只是在国王运河附近转了转，逛逛跳蚤市场，买了两张黑胶唱片和几对精致的耳环。 苏曼看上去很轻松，一路上和穆西山拉着手，静静听他说话，也跟他说些别的。 穆西山始终觉得不太对劲，却又有些没有头绪，只能暂时作罢。 晚上他们来到穆西山订的一家米其林餐厅，接待问了穆西山的名字，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们，笑容洋溢地说请跟我来。 他们往餐厅里走，苏曼原以为他们的位子在很里面，却发现接待直接将他们带去了后厨。 “我们要在厨房吃吗？”苏曼看了看穆西山。 “嗯，他们这儿半个月前就订满了，不过我和他们的股东认识，所以让主厨直接在后厨给我们安排一桌。”穆西山很随意地和苏曼解释。 苏曼哦了一声，心说恐怕穆西山和那些个股东不只是认识这么简单。 两人跟着接待又穿过忙碌又有序的厨房，来到一个稍微安静些的角落，那里已经安排好了桌椅。 穆西山替苏曼拉了椅子，待她坐好，自己也坐下，和走过来的主厨打起了招呼。 主厨是个意大利人，很胖，也很热情，和穆西山客套完，又和苏曼贴脸打招呼，贴完还说我们意大利只贴两下，这帮荷兰人比我们还骚，贴三下。 苏曼笑了起来，看看穆西山，穆西山也在看她，两人视线相交，穆西山有些探究，而苏曼却有些闪躲。 又和主厨聊了一会儿，随着主厨四处看了看食材，穆西山才重新坐下，对苏曼笑道：“菜和酒主厨帮我们安排，咱们等着吃就行。” 苏曼点头，知道他的安排肯定是好的。 “苏曼。” “穆西山。” 坐了一会儿，他们竟同时开了口。 两人都笑了，这该死的默契。
第27章 苏岳是条疯狗 “你说吧。”穆西山道。 苏曼抿了抿嘴，开了口：“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你找人把苏岳给打了。” 穆西山不知道她昨晚上想了一宿以前的过往，但她提到苏岳，他便记起了那个让他不怎么愉快的清明。好吧，那时候也发生了好事，不都是不快乐的回忆。 “那不是你的梦，我确实找人打了他，你知道的。” “后来苏家的生意越做越亏，也是你做的吗？” 穆西山耸耸肩，他也不否认。这三年来苏家做什么亏什么，一来是苏岳确实疯，总想着挣些快钱、大钱，可每次都踩在了风口的尾巴上，往往钱投进去了，风也过去了。而让苏岳每次都稳踩大坑的人，确实是他穆西山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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