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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家底还成，还有苏岳他姥爷那边的支持，暂时还看不出什么来，不过再过一年也就差不多了。”穆西山的表情还是很温和，就像在跟苏曼说一件很寻常的事儿，丝毫不因为他的小动作而感到任何不妥，“这事儿，不能光苏岳付出代价。” “后来那次，也是你救了我对吗？”苏曼继续追问。 这个问题在她心里也压了很久，最后两天了，索性都问了。 穆西山没料到她会问这个，他以为她是不知道的。 服务生送来了酒，让穆西山先试了，看到穆西山点头，又给他们倒上。 “今天高兴，不提这个了。”穆西山举起了杯。 苏曼和他碰了杯，喝了一口，觉得口感醇厚、香气馥郁，确实是好酒，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可我想知道。”放下杯子，苏曼还是执着地想知道当时的情况。 杯子里同时映着苏曼的急迫和穆西山的沉默。 两年前，就当她以为噩梦终将要过去的时候，苏岳又出现了，带着比以前更浓的恨意和疯狂。 当时苏曼刚加完班，和同事一起出了办公室，在一楼和同事告了别，自己又继续坐电梯准备去地库，司机老陈已经等在那儿了，接上她，五十分钟就能到家。 就在电梯将要关上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进来，拦住了电梯门。 苏曼吓了一跳，心说这人也太急了，这趟电梯没坐上，再等一趟就是了。 没想到，进来的人却是苏岳。 苏曼怔愣看着他，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自她嫁给穆西山之后，苏岳一直有些忌惮，除了苏曼去扫墓送上门之外，他也没在其他时候伤害过苏曼。 可今天，他却来了。 像是提前知道了她要加班，会在这个时候出门似的，苏岳等在了电梯口，下了决心要让她不好过。 “苏岳，你要干什么。”苏曼强自镇定，扶住电梯上的把手让自己的背依然挺直，可说出口的话却有些发抖。 苏岳走进电梯，按了关门，朝她看了看，讥讽地笑了起来：“我要干什么？你觉得呢？” “你喝酒了？”苏曼觉得更不妙了，苏岳平常就是疯狗，现在喝多了恐怕更不管不顾。 苏岳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只喝了一点儿，苏曼，甭担心，这点儿酒影响不到大哥疼你。” 说着，苏岳一个箭步上前，毫不费力地控制住了苏曼的双臂，将它们反握在苏曼身后，让苏曼无法挣脱，随后又朝她笑笑，按下了去28层的按钮。 电梯原本是要去地库的，因此又往下走了两层，门缓缓打开，老陈意外地出现在电梯口。 三双眼睛相对，都极度诧异。 “太太！” “老陈！救我！” “滚吧！” 只有苏岳做出了反应，抬脚就把毫无准备的老陈踢倒在地，这一脚很重，老陈在地上几乎起不来。 电梯门的按钮被苏岳迅速按了几下，门又再关上，轿厢径直向上。 被老陈撞上，苏岳原本想慢慢折磨苏曼的计划是行不通了，但他也不能带着苏曼走出这个大楼，一楼有很多保安，苏曼一出去就会求救。 那么，就速战速决。 轿厢最终还是停在了28楼，那儿是一间尚未起租的办公室，没有保安值守，更没有灯。 苏岳找了墙根儿放着的灭火器，夹在电梯门中间，不让电梯下去，另一个电梯也如此做了，虽然挡不住有人能从逃生梯上来，但总还是要花点时间的。 足够他办事儿了。 苏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幸好遇到了老陈，他一定会报警，会和保安一起找上来，也会通知穆西山，她只要拖得够久，就一定会得救。 “苏岳，你今天又发什么疯！”看苏岳尝试着打开那间空置办公室的门，苏曼开始了她的自救。 苏岳没搭理她，见玻璃门打不开，心里有火，直接一脚，将金属的锁给踢断了，锁边的玻璃也隐隐出现了裂痕。 苏曼吓了一跳，心想苏岳今天肯定是遇到什么不顺的事儿了，又喝了酒，才恶向胆边生，来找她的麻烦了。 这样也意味着，她非得吃些苦头不可了。 整层楼现在都断着电，即使门锁被踢坏也不会触发布防警报，苏曼有些头疼。 苏岳见门开了，也没显出有多高兴，只是又踹了两脚玻璃门，整扇门就呼啦一下全碎了。飞溅的玻璃渣子毫无逻辑地朝他们扑来，苏岳甚至不躲，被他钳制住的苏曼自然也躲不了，脸上、腿上被玻璃划出了几道血痕。 “苏岳，是不是有人告诉你我今天加班。”苏曼也顾不上疼，在苏岳拉着他往里走，忙又问他。 “你那个同事，真够贱的，我随便给了点钱就爬了我的床，还问什么说什么，你看，你还没出办公室我就知道了，这个地儿，也是她告诉我的。”苏岳笑了起来，看着苏曼的眼神像个疯子，“真TM贱，跟你一样贱！” 说着，反手给了苏曼一个耳光。 苏曼被打地摔出去好远。 来不及呼痛，苏曼的下巴又被苏岳抓住。苏岳蹲在苏曼面前，趾高气昂地看着她，手里下了狠劲。 苏曼觉得下巴都快断了，张着嘴却叫不出来。 “苏曼，你记住，你这辈子都逃不脱，这都是你该我的。”苏岳的脸上闪过一丝残忍又复杂的笑，低头狠狠咬住了苏曼的唇。
第28章 苏岳的痛 下巴生疼，唇间又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但苏曼无暇理会，她独独被苏岳这诡异的举动吓懵了。 苏岳在干什么！ 对苏曼来说，苏岳就是个疯子，是个打手，小时候肆意发疯，捉弄她嘲讽她，长大后，又对她拳脚相加。苏曼害怕他，却只是因为他下手重，不留情。可现在，苏岳不仅仅是对她皮肉的伤害了，他可能想要侵犯她，像他那个死了的爸一样。 过去的记忆重新杀了回来，苏曼仿佛又回到了那一个晚上。 她再次拼命挣扎了起来，手脚并用，比以前更用力，仿佛要跟他同归于尽。 苏岳比苏卫国身材魁梧多了，又年轻，苏曼的这些挣扎在他看来如同瘙痒，他又铁了心要让苏曼过不去今晚，更是加大了力道啃咬她，捏住苏曼下巴的手也移到了她的手腕，死死按住，不让她再抵抗。 “是你妈让我没了妈，是你让我没了爸，苏曼，我一家子都是被你们害死的，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苏岳稍稍停下动作，眼睛赤红地看着苏曼，眼里似是有……泪水？ 苏曼有些说不出话来，客观上来说苏岳说的没错，可苏卫国的死是他咎由自取，算到她身上总是不应该的。可苏岳哭什么？他发了神经，现在却哭了？ 忽然，苏曼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她迅速地思考着，一个日期猛然撞入她的脑海。 今天是苏岳的生日，也是他妈二十年死祭！ 苏岳的妈在和苏卫国离婚后，精神状况就不大好了，挨了三年，最终选择了在给儿子过生日的这一天上了吊。苏岳兴高采烈回到他妈那儿，只看到了一个吊在空中早已僵硬了的身体。 大概那之后，苏岳就彻底疯狂了。他变得冷漠阴鸷，却又不让人看出来，等其他人都发现他残忍疯狂之后，他已经定型了。 “苏岳，你讲讲道理好吗，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没了妈，没了爸，为什么他们的事儿要我来负责。”苏曼擦掉顺着唇角流出的血，想要站起来和苏岳好好说话。 可苏岳并没有让她如愿，沙包大的拳头挥来，又将她的肩膀打得脱了臼。 苏曼疼得满身满脸都在流冷汗，重新跌坐在了地上，却又强忍着不叫出声来，她知道苏岳最喜欢听她喊疼。 所以，她偏偏不喊。 苏岳站了起来，冷冷看着苏曼卸了力的胳膊，心中的怒火似乎消了一些。 这个女孩儿，这个曾经在他心里留下过一抹亮色的女孩儿，最终害死他唯一的亲人，又抛下了他，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苏岳曾经也以为，苏曼和他一样，都是苏卫国和杨茜婚姻出轨的受害者。可直到他见到苏曼，看到她一脸的期待，他忍不住想要发火，她为什么不愤怒？面对那两个害得她也无家可归的人，她怎么可以不愤怒？ 后来，苏岳发现苏曼是个蠢货，她竟然在期待到苏家之后能过得好，能和自己成为朋友。她以为这里是个什么好地方？ 再后来，苏曼渐渐和苏岳熟悉了。苏岳烦她，讨厌她，却又总忍不住看她，看她在自己如何欺负她时才会生气，又会在什么时候才真心地笑。 可就当他觉得苏曼每天笑一笑也挺好，不必和他一样，像个神经病似的到处惹事儿的时候，苏曼又“杀”了他的父亲。 他从此成了孤儿。这个世界上，他不再有亲人了。 苏岳即将被接回的神经再次断了。他偏执地认为，如果不是苏曼犯贱，苏卫国不会被迷惑，更不会死。 所以，他折磨了苏曼七年。 直到有一天，苏曼回家宣布自己已经和穆西山结婚了，以后她的生活，就只由着她自己了。苏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苏曼逃离了他，嫁给了别人！ 那他呢，他对苏曼的恨，和压抑着的爱呢…… “苏岳……你别再执拗了，你知道我并没有伤害过你。”苏曼有气无力地说着，手扶着脱臼的胳膊，“你现在放了我，警察什么都不会知道，好吗？” 苏岳看着她，发丝被汗濡湿，贴在脸上，显得狼狈又楚楚可怜，他忍不住想笑，他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最好再惨一些。 让他们两个悲剧人物一起下地狱吧！他会在渡过冥河时拉上苏曼的手，替她把金币交给卡戎，然后一起走进虚无。 “警察？警察又怎么样，我不在乎。”苏岳想要放松一般转了转脖子，又居高临下地看向苏岳，笑容冰冷，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我只要穆西山抱着你哭就够了。” 苏曼还在猜测他是什么意思，却见苏岳飞起了一脚，直冲她的头，她只听到一阵金属响声，随后便再无了意识。
第29章 就到这儿吧 “我只记得他最后踢了我一脚，把我踢晕了。”苏曼把她记得的故事当成了下酒菜，简单地又说了一遍，她知道穆西山是知道全部情况的，警察做笔录的时候他就陪在她身边，“但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蒋队单独问的你，你也从不肯告诉我。” 她醒来之后，已经是在医院了，穆西山就坐在她床边，一直握着她的手。所以，她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苏岳对她做了什么，是谁救了她，苏岳又在哪儿。 这事儿算是比较大的伤害案件，她又是穆西山的妻子，直接让分局的刑警队长跑来了医院给她做笔录。那个人高马大又有点儿碎嘴子的蒋队长看她精神还可以，仔细地问了她事情的经过，却不回答她的任何问题，只说她好好休息就行，抓苏岳的事儿让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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