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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西山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苏曼身上：“把这个穿上。” 这个举动似乎像是冬日暖阳，直直照在了苏曼身上。衣服上是穆西山的味道，穆西山的温度，每一个都让苏曼无比怀念。 苏曼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男人，想从他的眼睛里抓住些什么。 “穆西山……”苏曼的声音带着冬天的干涩。 穆西山没有回答，只是看她，眼神不似刚才平静无波。 “穆西山……”苏曼几乎要哭了。 穆西山轻叹一声，伸手将披在苏曼身上的衣服又紧了紧。 “我好想你。” 苏曼的眼泪落在了他的手上，滚烫至极。 -- 他们几乎是从门外撞进来的，带着一身的风雪。 苏曼骑在穆西山腰上，一手捧着他的脸，一手抓着他的头发，不管不顾，只拼了命地和他唇齿纠缠。 穆西山似乎也不再矜持，抱住苏曼，不让她掉下来，呼吸随着愈渐加深的吻而急促起来。 他们踉踉跄跄，撞了门，撞了桌子，撞了椅子，撞了墙，却不曾停止交缠在一起的舌和用尽了力气的手。 “看在上帝的份上！苏曼！”Matt气急败坏地推开门，他的灵感被Lise打断过一次后，又被苏曼急促跑下楼的脚步声再次打断，此时正有些新的想法，门外又这么鸡飞狗跳，他实在忍不住了。 才将身子探出门，Matt的声带就像是被绳子死死勒住了。他仿佛看到了全天下最诡异的事儿，只瞪着眼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苏曼和穆西山同时朝他看了过来，动作还停在上一秒，眼神中的浓重欲色又添了些惊吓。 “上帝啊！”Matt大叫了一声，重新关上了门。 他现在灵感爆发了！ 客厅里，只留下苏曼和穆西山面面相觑。 “去我的酒店？”穆西山的声音有些喑哑。 苏曼摇头，她恐怕等不了这么久，她现在就想要穆西山，想得她心脏都有些疼。 “二楼？”穆西山偏头看了看楼梯。 苏曼点头：“右转第一间。” 唇再次你追我赶了起来。 ---- 穆西山的吻还是撩人，就像曾经一样。 苏曼沉迷其中，越陷越深。 她爱这个男人，爱她的吻，爱他的触摸，爱她垂眸看着她的样子。即使他说他以后不会再爱她了。 此刻她只想和他紧紧抱在一起，忘情拥吻，只想让他记住自己此刻的样子，满眼都是他的样子。 衣衫尽褪，两人之间不再有任何隔阂，互相的吸引愈发纯粹，只剩下来自心底的欲望和占有。 时间流逝，带走百般愁绪，留下一室炽热。 “苏曼……”穆西山的喉咙里低低发出他半年来不曾提起的音节，低头吻住了她。 被他深深吻住的女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在他身下轻轻呼吸着，无助又易碎。 她倒像个受害者，多可恨。 穆西山让自己躺得舒服些，又伸手将她抱到身上，任她趴在怀中轻轻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忍不住还是叹气。 多可恨的女人。 房间里寂静无声，放大了他们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苏曼没有说话，只贪他此刻的温柔，享受他的手在她背上细细抚摸的酥麻。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几个思绪的飞过，穆西山放开了苏曼，重新坐了起来，神色又恢复了平常。 “你要走了？”苏曼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坐在床沿穿衣服的穆西山。 “嗯。”穆西山转过头看她，“明天回北京。” 两人又都不再说话。 “穆西山，我……”犹豫了很久，苏曼终于鼓足了用气开口，她想告诉他很多。 穆西山却打断了她。 “苏曼。”穆西山摇了摇头，“不说了。” 苏曼僵住，她想过如果她开口，穆西山会有什么反应。或许会沉默然后拒绝她，或许会朝她笑笑然后拒绝她，或者重新组合，但她却没想过穆西山连让她说出来的机会都不给。 “太晚了。”穆西山扣好衬衣最后一颗扣子。 苏曼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 还是，太晚了吗？ 穆西山见她这副模样，心知她的想法，重新坐回床边，伸手替她盖好被子：“太晚了，早点睡。” 不等苏曼再说什么，穆西山起身走了，不再说一个字，不再回头看她。
第42章 风中她寄锦书来（一） Hoi 穆西山， 莱顿运河上的冰已经化了，又可以行船了。 昨天Lise、Matt和我去河边坐了会儿，结果都感冒了。Lise的男朋友给我们煮了一大锅土豆蘑菇汤驱寒，还单独给了Lise一颗糖。我也不爱吃糖，但就是觉得那颗糖看着就很甜。 对了，我的另外两个室友，Matt和Harald正式交往了，我们现在都叫Matt王妃殿下。哦你不知道Harald是丹麦的一个小王子吧，只不过是继承不了王位的那种。Lise说她早就知道了，说每次Harald和Matt在厨房做饭的时候，他们之间的眼神比炉火还热烈。看来我还是没有什么进步，竟然看不出来他们之间的情感变化。 所以呢，我们的房子里现在住着两对情侣，还有我。 我每天看着他们，终于明白了你当时的话。爱意是从每一个行为，每一个动作里散发出来的，即使他们不说爱，他们互相看着的眼神，他们牵着的手，他拿给她的糖，不都是他们的爱吗？ 那时候你也是这么看着我，这么抱着我，为我出头，保护我，哪怕会伤害到你自己。很抱歉，我现在才明白这些，让你被我曲解了这么多年，又让你被我推得那么远。 我不知道我现在说这些是不是还有意义，但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自己消化错误的情绪，自己越想越偏。你那天并没有拒绝我不是吗，所以，让我豁出去一次，把我的想法、我对你的感情都告诉你，即使你不再在意，我也想说给你听。 就当是我的一个修行吧。 苏曼 写于凌晨四点海棠花未眠 2月18日 ------ Hoi 穆西山，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啦，我们在运河边发现了小鸭子。其中有一只和家人走散了，也不肯融入其他的鸭群，所以我们就把他带回家了。 现在这只小鸭子叫Joan，一个非常荷兰的名字。Joan每天都会在客厅随地大小便，Lise每天都在尖叫和磨刀，不过她男朋友情绪挺稳定的，一直跟在Joan屁股后面清洁。我觉得他们俩真的很合适，甚至已经有了三口之家的感觉。 你知道吗，我最近的小论文连续拿了全班最高分，教授说可以让我参加他的项目。我们这个教授长得特别像Christian Bale，算是我们系里的颜值担当，学术成就也很高，就是年纪稍微大了些，但我们系的女孩儿们还是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说起来，自我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不知道你最近好不好，是不是每天都在忙，或者满世界飞，无论如何，身体重要，需得多保重。 另外我得告诉你，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苏曼 写于凌晨四点海棠花未眠 3月20日 ----- Hoi 穆西山， 周末我们几个做了一次短途旅行，去了羊角村。你一定猜不到，这次是我开的车，我好像已经不再害怕开车了。但我得告诉你，我开车的时候，总感觉你坐在副驾上看着我，所以我才可以心平气和毫不畏惧地踩油门。 我们住在河边的一个小房子里，房东还给了我们一条船，我们可以随意在河上泛舟。你知道吗，这里的房子都是芦苇做顶，看着像一个个的矮人国小屋，和阿姆斯特丹的房子不一样，但你也知道的，他们都长得很高。这里很安静，随时能听到鸟叫声，和莱顿又不大一样，在莱顿我能感受到大学里的年轻人很有活力的样子，而这里美得更像个虚假的童话世界。 不过羊角村的路都太窄了，骑bakfiets不太方便，而且他们也没人愿意载我，所以他们出去骑车了，我就在屋子里给你写邮件。 北京现在已经暖和起来了吧，玉渊潭的樱花不知道开了没有。如果开了，希望它们帮我向你传话，我很想你。 苏曼 写于凌晨四点海棠花未眠 4月1日 ------ Hoi 穆西山， 给你推荐一首好听的歌，陈鸿宇的《来信》，这几天我一直循环播放。歌里似我，也不是我。 “信中那故往 纸上客乡 辗转而成一张床 如常，攀附圆滑如常 模样也都如常 你看我们都在路上 仍不解为何而忙 累也熙攘，病倒如常 世故大都如常 你说不再虚设远方 诚然才理解 何为远方 而想来也虚张 寄字句青苍，暮雨遥长，人惶惑亦如常” 苏曼 写于凌晨四点海棠花未眠 4月10日
第43章 风中她寄锦书来（二） Hoi 穆西山， “哪种比较孤独：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不爱，还是心里爱着一个人，却始终无法向爱靠近？” 我以前是前者，不，顶多算一半，我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我是爱着你的，只是不敢承认，也不敢承认你对我的爱。如今，我是后者，心里爱着你，却又离你好远，不是物理距离，而是无法和你有真正的交流。毕竟你也不回我的邮件。 今天上午Matt和Harald看上去气压很低，应该是吵架了。我看着他们各坐在餐桌的一边，谁也不理谁，但眼睛总又忍不住往对方身上瞟，我几乎快羡慕死他们了。 你我从来没有争吵过，你从来不和我生气，这是你对我的好。但我如今也豁出去了，我得告诉你，我以前好像是期待着咱们能有些不同的交流方式的。就好像你来阿姆斯特丹找我的那个晚上，你看到Daan抱着我，你很生气。你打破了你谦谦君子的模样，失去了自制，让我发现了一个会生气，吃醋的你。我其实是有些窃喜的。 当然，我现在重新回忆这件事，我更高兴于你当时生气，并不是因为我作为穆太太，做了不得体的事，而是你气我竟然给了别人这样的机会。我竟然蠢到仍然不觉得你爱我。 好在现在我知道了。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苏曼 写于凌晨四点海棠花未眠 4月29日 --- Hoi 穆西山， 库肯霍夫的郁金香都开了。 我提过的那个长得像Christian Bale的教授，在我提交了三次申请之后，终于把我收进项目组了。我们的第一次项目组会议就是在库肯霍夫开的，开完会，发现花海在等着我们，好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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