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车钥匙下楼,在大门口遇见刚来的乐英俊。 乐英俊拦住他,神秘兮兮地问:“我刚看见涓涓了,怎么跟修泉走了?” 他愣了愣,觉得自己未免可笑。第一次陷入所谓的爱情,竟得来这样下场。什么爱情,都他妈是骗人的玩意儿。 檀祁什么也没说,冷笑一声,又返回楼上。 乐英俊一叠声叫他留步,檀祁根本不予理会。他心梗得要命,急得抓耳捞腮,感觉自己在看一场没有字幕的外国悬疑电影,剧情走向,人物关系全靠猜,简直不要人活。
第22章 大胆地走自己的夜路 脚下的高跟鞋有十公分,红色的纯羊皮底并没有使她好受些。没走多久脚后跟就磨红了,挤在尖头的小拇指已经没了知觉。 她想起雪姐说的,这鞋子不是拿来走路的,是拿来凸显脚踝性感的。是对于男人来说,仅次于黑丝渔网袜的性幻想。 对此她一直不明就里,这简直就是美丽的刑具,而带来痛苦的刑具却成了男人的春药。 她脱了鞋,提在手里,光脚走在平整的路上。 并不是很舒服,地面还留有日晒的余温,总有些碎石子硌着她。 等走了十分钟才停下回头,别墅已经变得很小,只留下隐隐绰绰的灯光。别墅背后屹立着一座山,那些灯光便成了山中鬼火。 她呼出胸中的浊气,并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心里闷闷的,至少有一点骗不了自己,她也曾享受他的温柔呵护。 为此她加倍地恨张海东,这人让她无法心安理得地容纳任何爱。 一切都结束了,结束意味着另一种开始。 又走了差不多十分钟,她没看见铁门,倒见到了修泉。 车子停在路旁,他靠在车边,一直等着她。 奚涓很无奈地说:“你非要坐实我们的奸情吗?” “上车吧,我感觉你再走几步就垮了,分手有这么耗费心神?” 她鼻子发酸,笑的比哭还难看。 他温柔地看着她,根本不问她经历了什么,只说:“都会过去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时从远处开来一辆车,车灯正好照亮她眼里的水光。她低下头躲避光亮,藏住自己的情绪,快步上了车。 修泉没有立刻开车,从后备箱取出车载急救包,打开副驾驶车门,俯下身说:“我帮你处理下伤口。” 她不好意思起来,忙说不用了,脚底板一定很脏,十根脚趾已经抓紧来表达抗拒。 可他并不嫌弃,随即蹲下身,握着她的脚,用润肤湿巾擦拭,又用酒精棉片擦了破皮的后脚跟和脚趾,并贴上创口贴。 他似乎永远都知道该怎么照顾她。 这时路过的车停了下来,车窗降下,乐英俊问:“你们在这儿干嘛?也是刚来?” 修泉答:“不,我们要走了。” 乐英俊张着嘴,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两,想问很多问题,但每个问题都有些问不出口。 修泉回到驾驶位,很随意地招呼了一声,走了,有空再约。而奚涓一直低着头,看也没看他。她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反正都会从檀祁那里知道。 等车子启动,开出庄园,她问:“你怎么出来的?” “借口上厕所。” “这借口也太烂了。” “管他呢,我妈一定会千方百计帮我开脱。” 她想想也对,曾雯一定极力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修泉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先租房子,再找个工作。”她薄有积蓄,还是读博时发下的一点补助和奖学金。吃住学费都有人供,才存上三万多块钱。 这时不禁骂自己没用,傍大款都没傍出点身家。说到底,当时还太稚嫩,学生思维太重,一心想在他面前装白莲花。 果然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一想到他就胸闷心梗。 修泉说:“可以暂时住我那里。” “不要了,一分手就住你那里,让人知道了像什么话。” “是怕让他知道吧?” 她一惊,看向他,这一点不像他会说出来的话。 修泉嘴角擎着一抹人畜无害的笑,眉目流彩,又温和又好看,仿佛刚才只是在说笑。 她毫无力度地申辩:“你别瞎说。” “你想怎么样都行,都依你。” “先回去收拾行李吧。” 她让他开到檀祁的公寓,她独自上楼收拾,他在楼下等着。 没有什么东西可收,这几年她没买任何多余的东西,因为知道自己随时会走。 换好衣服,将裙子叠好放床上,再将四季衣物,鞋子,护肤品,银行卡,笔记本电脑,几本专业书装进行李箱。 他送的东西一律没带,珠宝首饰很贵,怕他一气之下让她还五百万。她当时可是逞威风,没真想还他钱。 除了手腕上这块表。 当年他送她时,说是公司年会抽奖抽的,很漂亮的表,她爱不释手。想着就一两千块钱,带走也无所谓。 又给许俏打了个电话,问她可否收留她几天,跟男朋友分了,没地方可去。 许俏一百个欢迎,还说等她来了,一起吃宵夜喝酒骂狗男人,外加庆祝她再次单身。也不管错方在谁,姐妹失恋,只能是男人的错。 奚涓挂了电话,将钥匙放在茶几上,又给檀祁发了条信息,告诉他自己回来收拾了行李,钥匙放在桌上。 他没回复。 下了楼,修泉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问:“接下来去哪儿?” 奚涓跟他说了许俏的家庭住址。 许俏已经在小区门口候着了,她看到修泉时惊讶万分。介于之前那段痛苦的记忆,她已经给修泉打上了不苟言笑,难以接近,冷血讼棍的标签。 可今天明显不一样,她觉得他心情很好,眼角眉梢春意盎然,还微笑着跟她点头打招呼。 这让她有点受宠若惊,愣头愣脑地问:“修律师,你上位啦?” 奚涓立刻要去捂她的嘴,许俏嘻嘻哈哈躲开,跳着脚解释:“哎哟,说快了,我是想说修律师,上楼坐坐吗?” 修泉说:“太晚了,涓涓也累了,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那你路上开车小心。”奚涓说。 “明天我来接你去看房子。” 奚涓点点头,让他赶紧回去休息了。 许俏总觉得他们一讲话周遭就冒粉红泡泡,联想到之前种种,这修律师多半挖墙角了。 车子一走,她挽着奚涓的胳膊往小区里走,边走边说:“涓涓,你是我姐妹儿,我不会道德批判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出轨修律师了。” 奚涓失笑,习惯了她的口无遮拦,“胡说什么,情况很复杂。” 她两眼放光,生活很无聊,就喜欢拿别人的八卦当下酒菜,“你不是要结婚了吗?多复杂,你讲,我准备了啤酒小龙虾,我们边喝边聊。” 奚涓叹一口气:“对不起,我今天实在太累,不能陪你喝酒了。” 许俏看她眼神变得黯淡,妆容精致也难掩倦色,看上去很脆弱。 原来刚才在强撑。 她的神经再粗大,也知道体贴一个人的方式就是不要强迫别人再揭伤疤。 随即拍拍奚涓的背,过来人似的安慰她:“没有过不去的情关,也没有忘不掉的男人。” 奚涓点点头:“是我的问题。”都是她一手促成痴男怨女的戏码,没什么好抱怨。 许俏的小屋很温馨,沙发上堆满了毛绒玩偶,一直蔓延到到地毯上,像动物园开会。 沙发旁还有一个专门放零食的柜子,各种薯片蜜饯肉干方便面,应有尽有,快赶上小卖部了。奚涓感慨她这么能吃,还一点吃不胖。 许俏说:“你不也是,”掐着她的小细腰,笑,“你看你,进楚王后宫得多受宠啊。” 她永远都拜服于许俏另辟蹊径的思维模式。 “我单纯是不爱吃东西,很多时候都没心情吃。”她顿住,赫然想起修泉,想他是不是跟她一样,被太多繁复的思绪占据了心神,根本腾不出精力去热爱生活,热爱美食。 这套九十多平的商品房是父母在许俏刚成年的时候买的。那时候她也没搬进来住,一直跟爸妈住一块,后来年纪越来越大,他们开始催婚,从一周一次发展到一天一次。她实在受不了,就以独立为由搬了过来。她爸妈也住得不远,骑共享单车,二十分钟就到。每周妈妈都来打扫卫生,在工作上受委屈了,就回家吃顿好的。爸妈虽然还催,但也不像天天住家里那样,到处挑刺了。 许俏就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女孩,怪不得三十岁了仍是满腔少女情怀。 对外是职场精英,工作能力强,赚的钱自给自足,有车有房有存款。回家后放下所有世俗精明,心理年龄直线下降,坦然面对自己的幼稚和不思进取。这样的人生应该很自洽很圆满吧,欲望少的人总是容易快乐。 奚涓发自肺腑地说了一句,好羡慕你。 不是羡慕她有房子,是羡慕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有家可归。累了回父母身边撒娇,烦了回自己的温馨小窝休憩。 许俏躺进沙发里,随手抱起一只企鹅说:“要不你别看房子了,就在我这儿住,正好有空房间,以后我们天天在一块儿玩,你天天给我做好吃的。” 奚涓求之不得,给她打电话求助就是为了能更接近她。 “我会给房租。” 许俏一挥手,豪迈地说:“平摊个水电气就行,我又不靠租房子为生” “不行,白住太久,你会嫌弃我。” “你别嫌弃我就行,我妈说没人受得了我的懒,可又一直催我结婚,真奇怪。” 许俏带她去另一间小卧室,什么也没有,需要添置家具。“什么都得现买,怎么样?能接受吗?” 奚涓点点头,“我明天就去买,以后我不住了,家具还可以留给孩子。” 许俏叹口气,老气横秋地说:“不好意思,我可是要丁克的人,你看我像会带孩子的吗?周闯像会带孩子的吗?” 她提都没提周闯,她整个一不打自招。 接着许俏荒腔走板地唱:“听你说声爱我真的好难,曾经说的话风吹云散。”,倒进沙发里看起电视剧。 今晚她暂时跟许俏睡一张床,幸好是一米八的双人床,睡她两绰绰有余。 等洗完澡,她走到阳台擦头发。这里的视野挺好,能看见不远处楼与楼之间横陈着一条灯光闪烁的江景。一阵初夏的晚风吹来,湿润的头发愈发沁凉,这时她才真正放松下来。 一旦舍弃那一点良心愧疚心,管他以后洪水滔天,真就轻松不少。没有了障碍,就可以一心一意记住仇恨。 想了想,又给修泉打了个电话。 修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如同涓涓细流,流进她心里。他问:“怎么还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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