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直达眼底,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你生气证明你是在乎我,我开心。” 贺尘晔不免有些动容,被女孩子奇奇怪怪的脑回路弄得心神恍惚,目光情不自禁就又凝到那柔软红润的唇上,顿觉心浮气躁。 盛怀宁轻而易举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指尖时而轻时而重地敲在他的胸口,跟他商量,“别...别亲那么凶,很痛。” 这一次,压着她的唇带了点试探的味道,先是若即若离的啄吻,才是缠绵悱恻的深吻,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之时才分开。 他躬身抵着她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缠。 在昏黄色灯光下,两个人被无限拉长的身影仿若已经交叠在一起,暗昧到让人无法忽视。 蓦地,男人结实的手臂抄过她的膝弯打横抱了起来,边歪头落下一个又一个浅浅的吻,边驾轻就熟地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 盛怀宁今儿穿了件大露背式的连衣裙,这会儿浸了层薄汗的背猛然碰上沙发颇有质感的皮质,竟一时有些动弹不得。 她觉得不舒服,咬牙爬起来,用着巧劲和面前的人调转了位置。 贺尘晔反应极快,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下去,忙用手臂护在了她的背后,让她稳稳地趴进了自己的怀里。 温软无法控制地贴上了他的胸膛,让他阵阵心悸。 他略微屏息,右手缓缓抬起,掌心的温度一时间升高了好几度。 纤瘦的身板,不是挺立的形状,却又能恰如其分地占满,然后兜出一丝丝莹润的白, 心猿意马只是一瞬间的事。 盛怀宁抱住他的脖子,忽然挺直的腰背似是在诉说不满,想替被冷落的另一边讨要平等的对待。 他顺了她的意,却是换了种方式。 灵活的手指与温热的舌头,显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滋味。 她难以抑制地短促惊叫了一声,指尖蜷起牢牢地抓着他的领口,竟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硬生生拽掉了好几颗纽扣,一件定制款衬衫就这样遭了殃。 一时间,气温升到了最高点,热浪滚滚。 宽敞的公寓内仅有玄关那处的灯亮着,越昏暗的环境越容易放大人的感官。 随手扔在茶几上的手机,蓦然响起。 两个人飘远的理智就这样被拉了回来,盛怀宁本想坐视不管,但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旋律,让她不得不回身望过去一眼。 亮着的屏幕上,那简洁的二字称呼犹如平地惊雷,促使着她抱住自肩头滑落下去,袒露迤逦风光的肩带,从时不时曲起又会灵活剐蹭的指尖上挪开了自己。 半蹲下去的姿势尤为狼狈,她强忍着湿漉漉的感觉,查看电话挂断后弹出的短讯息。 她怔住,瞳孔骤缩,脸色更是惨白到没有一点血色,急忙起身整理自己的衣着。 动作时,一不小心碰上茶几的边角,她却心慌到根本感觉不到痛,嘴上磕磕绊绊,“完了完了,我妈咪来了,已经到楼下了。” 很快,盛怀宁将擦拭过自己的纸巾团成团丢入了垃圾桶内,还在离开前凑近吻了下贺尘晔的嘴角,才急急忙忙跑出了门。 电梯旁侧按键屏上的数字标识不断跳动着,她咬唇,不安的情绪蔓延到四肢百骸,跑向安全出口的双腿像是灌了铅,迈得异常艰难。 好在的是,前脚刚踏进入户门,可视门铃内就看见了从侯梯厅缓步过来的沈诗岑。 门铃跟着响起,盛怀宁深吸了口气,对着玄关镜再次简单整理了番,才强壮镇定地打开了门。 沈诗岑自上而下打量了她一遍,问:“怎么这么久?电话也不接。” “手机搁在客厅,没听见。” 她倍觉煎熬,脚下分开些距离,缓解某处若有似无的异物感,唇角浮起的笑也跟着变得僵硬,低声,“妈咪,你怎么突然会来?” 沈诗岑换好鞋径自朝客厅去了,环顾一圈,语气里尽是好奇,“你说约了罗稚吃火锅,我想起家里有几盒你舅舅特地从国外给你寄来的海鲜。下午没想起来,这不赶紧给你送过来。” 说完,她又扫了眼周围,“她人呢?这就吃完了?” 盛怀宁彻底呆愣住。 脑内思绪摇摆不定,试图能从中找到一线可以解决困境的希望,许久才慢吞吞地说:“她临时有事,放我鸽子了。” 瞧着她不自在又微微有些发懵的神情,沈诗岑状似平静地搁下了手上拎着的包装盒,倏地进入正题,“宁宁,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盛怀宁就知道瞒不过,眼前的人有多精明,她不是不了解。 更何况下午她那个看似完美无缺的借口本就站不住脚,贺尘晔那出众的外表就是第一个漏洞,加之还有那一身看着就价值不菲的穿搭,怎会只是司机那么简单。 她没好气地笑了下,继续选择了垂死挣扎,“怎么可能,妈咪你在说些什么,你什么时候见我身边有过看得顺眼的异性?” 沈诗岑看着她装傻充愣,依旧淡定端坐在沙发上,索性顺着她的话说,“你那个司机...就不错。” 听完,盛怀宁干笑两声,故作不懂地问:“有...有吗?那我们公司还挺会挑人的。” 似是见她这么久都不老实,沈诗岑失了耐心,唇边的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厉声道:“Dita,你在我面前最乖了,学坏了是吗?” 话里的警告极具压迫,那是一种不容置喙和忤逆的威严,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盛怀宁脑内绷着的弦霎时断了,心脏紧缩成团,小声喃喃:“妈咪,Sorry。你可不可以帮我保密,别告诉爹地?” 她的声音实在太小,说到最后干脆是压着嗓子,细如蚊蚋。 沈诗岑抬起手,腕上成色质地都上好的翡翠手镯往下滑了半寸,拍了拍身旁的沙发,示意她坐下来,再出声柔和了几分,“谈恋爱是好事,为什么要瞒着?” 盛怀宁慢悠悠坐下,身上哪里还看得出一丁点嚣张跋扈惯了的样子。 她听出了身旁人语气里一丝的恼意,很是烦躁地扣紧沙发的边沿,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许久,沈诗岑命令着撂下一句,“时间还早,叫他过来一趟。” 第19章 别吵/19 细数二十四年以来。 盛怀宁身边不乏会有许多主动来示好的异性, 幼时她是觉得磁场不合,没必要硬凑在一起。成年后是发现那些人目的性太强,接近她总是心思不纯, 便越发排斥起来。 但若要仔细算起来, 她其实也算是有过两个要好的异性朋友。 第一个是在七八岁的时候,那个年纪的小孩子最单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想法,也不懂什么叫做喜欢和讨厌, 只知道跟谁玩得好就跟谁亲近。 变故发生在一年暑假,一群人在盛家后花园里盛銮敬为盛怀宁特地建的小游乐园里玩耍, 期间闹了点不愉快, 盛怀宁直接摔破了脑袋, 让盛老太太心疼坏了,非要替自己的宝贝孙女讨个公道。 一来二去, 大人们还未争论出个对错,反倒是那个与盛怀宁要好的小男生受不得委屈, 暗地里将两个人共同完成的作业去掉了盛怀宁的署名,只留了他自己的, 让盛怀宁白白挨了顿批评。 有了这一遭, 两个人便慢慢疏远了, 直到盛怀宁跟着父母搬了家才彻底断了联系。 再一个是在刚迈入大学校门的头一年,盛怀宁受朋友所托,跟一个学长在迎新晚会上搭档演出, 便互留了联系方式。 对方情商极高,懂得进退。 练习时巧舌如簧, 句句夸赞得让人听了心情舒畅。 其他时间又知分寸,不会殷勤到觉得反感的程度, 却也事事都想着照顾她。 那时候陈寰就劝过她,让她别掉以轻心,还是防备着最好。 果然,莫名其妙的示好总是有利所图,对方借着她盛家千金的名号在背后做了不少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得了数不胜数的好处,最终落到了盛銮敬的耳朵里,变着法子使绊子让那人吃尽了苦头,最后的结局自然是不欢而散。 盛怀宁长了记性,开始避之唯恐不及。 再加上有家里那两位的“把关”,许多人也是有贼心没贼胆。 所以在遇见贺尘晔的第一天,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反常举动,便让她很快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只因这些都是她曾经从未有过的。 盛怀宁自然明白感情需要的是循序渐进,得缓缓慢慢地来。 可她天生急性子,与其小心翼翼地暗恋,说不定哪天还会因为自己的多思而黯然神伤,倒不如主动出击。 若是对方有意,那就在一起。 若无意,那她放下身段追一追也不是不行。 好在的是,贺尘晔只是稍稍为难了她几下,便答允了。 盛怀宁不是个游戏尘寰的人,喜欢大提琴所以有了现如今的这个身份,那么喜欢贺尘晔自然也要认真地考虑一下未来。 可当下,面对沈诗岑声色俱厉的要求,她竟一点儿应对的办法都没有。 往日里在外人口中娇纵任性的千金大小姐,在这会儿却像是个被拿住了要害的软柿子,低着头不停地绞着手指,一声不吭。 沈诗岑往后倚上沙发,搭在膝上的指尖轻轻点着,轻声,“宁宁,我在跟你说话。” “妈咪,我就是闲来无事消遣一下,所以才瞒着所有人的。” 陷入深远的思绪猛然收回,盛怀宁思忖再三,觉得这才是顶好的万全之策。 然而她还是天真了,沈诗岑抛来一个诧异的眼神,哂笑着问:“玩玩也就算了,那刚刚怎么还害怕你爹地知道?” 盛怀宁咬唇,相比一开始,此刻反倒变得坦然起来。 默了下,她吁出一口气,状似难为情地说:“爹地说过,做人要真诚,若是让她知道我玩弄别人的感情,免不了又要骂我一顿。我就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我跟爹地现在好不容易关系缓和了些,再因为外人又闹得不愉快就太不值当了。” 话落,安静了半刻。 她撩起眼皮,悄悄地瞥了一眼身旁的人。 沈诗岑跟她对视一眼,起身拍了拍茶几上的包装盒,用着稀松平常的语气,“海鲜别放太久,想吃得精致点就让家里的厨师过来。明天你还要去工作室,早点休息吧。” 她顿住两秒,反应过来后忙问:“这就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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