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哭了? 许玫更茫然,她仰起白皙精致的小脸,呆呆地看向她的父母,想问他们是否知道自己的反应是为什么。 这神情把许母心疼得不得了,她抱住许玫,泪水簌簌地流。 许父根据许玫神色猜测,她与Lennart绝非良缘,他不要Lennart见许玫。 于是,他拿起许母的手机,走出病房,给自己之前的手机号码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Lennart急切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响起。 “我女儿醒了,她不想见你。” 许父冷冷道。 听罢,电话另一端的Lennart脸上急切的神情僵住,不过,连半秒钟都没到,Lennart又恢复从容,他道:“Rosalie不想见我也正常,难道她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想见了吗?” “孩子?” 许父难以置信。 “对,就是孩子。” Lennart镇定回应,他继续道:“我和Rosalie有两个孩子,难道她没告诉岳父?” Lennart过于沉着的态度让许父不得不相信Lennart的话语真实性,他陷入沉默,心里情绪翻江倒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与之相反,Lennart越加咄咄逼人:“岳父想看看我和Rosalie的孩子吗?” 孩子这个词出现频率极高,一遍又一遍地烙印,许父忽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拿孩子要挟许玫。 许父本就认定许玫与Lennart并非良缘,现在Lennart的威胁之语则让他确信许玫与Lennart在一起不过是因为Lennart胁迫。 想通这点,一切的逻辑就说得通了。 因为许玫受到胁迫并非自愿,所以她并未告知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自己没谈恋爱。 她每日佯装无事发生,就是为了怕父母担忧。 Lennart得寸进尺,不仅欺负她,还强迫她生下孩子。 许父猜到大部分的事实,他十分心疼自家的女儿,且对Lennart愤怒不已:“你这个畜牲!” 两个小孩能要挟许玫,但是无法威胁到许玫父母,对他们来说,许玫远比两个小孩重要得多。 若是许玫此刻没有失忆,出于母亲的责任感,许玫会试图说服父母争夺两个小孩的抚养权,许玫父母虽然不赞成,但最终会因为许玫的坚决态度接受。 偏偏许玫此刻什么也不记得了。 许玫父亲想保护女儿的情绪占据绝对的主导权,并且他知道自己妻子会同意他的决定。 于是,他道:“这两个小兔崽子你自己养去吧,别想拿来拴住我女儿。” 说完,许父无情地把电话挂掉。 Lennart最厉害也是最后的筹码就这样被许父轻飘飘的几句话推倒。 Lennart再次慌乱起来,一种要失去许玫的恐慌感在四肢百骸里蔓延,他试图重新播打许母的手机号码,得到的结果是手机号码再次被许父拉黑了。 许父走回病房,他看着正在吃许母削的苹果的许玫,开口:“玫玫,你刚刚不是想知道你在德国留学的经历吗?我告诉你。” “你被一个坏小子哄骗,那坏小子就叫Lennart,他在毕业时和你提了分手,你一时接受不了,回国之后也还没从悲伤之中走出来以至于开车时出了车祸。” 这次轮到许玫的父母向她说善意的谎言了。 两者都是为了保护对方。 听完许父的话,许玫再次发愣,她居然是个恋爱脑吗? 她又试图回忆,却回忆不起来一丁点。 于是,她很快放弃挣扎,接受父亲告诉她的事实,因为说话的人是他爸,所以她相信,她无条件相信对方。 许玫心想,看来这场车祸也不全是坏事,至少她再没有因为渣男郁郁寡欢。 她笑着把想法说给父母听,她见父母情绪肉眼可见地消沉,想让他们开心些。 许父看着许玫的笑容却想起之前侄女跟他说的话。 “三伯,那自称是玫玫丈夫的人给亲戚们发话,说谁能提供有关玫玫的消息,他就会给好几百万,他看起来很有钱,不是个善茬,你们可得小心!” Lennart来势汹汹,待在c城迟早会被他发现。 于是—— “玫玫,你想不想去旅游,我们一家三口很久没旅游了,我们一起旅游吧。” …… Lennart收到许父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是一条语音。 语音里,许父问许玫:“你还想见Lennart吗?” “不。” 许玫毫不犹豫道。 随即,三人再次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周围所有人没有关于他们的一点儿消息。 Lennar没想过许父许母会决绝到连工作、房子也不要了,更没想到许玫会同样决绝。 她不要他了。 的的确确地不要他了,连她的孩子也不要了。 Lennart陷入痛苦。 他不明白。 明明回国之前许玫还表现得那么爱孩子,难道她只是在骗他? Lennart不认为许玫是如此绝情的人。 认知与现实产生了偏差,这偏差怎么也没办法纠正。 Lennart一遍又一遍重播语音,一遍又一遍地如自虐般地听许玫的声音。 他十分熟悉许玫的声音,并且他从中听出许玫的坚决与不在意,她没有一点儿纠结。 Lennart跑到许玫家里,家里空无一人,近几天他一直待在这。 他再次仔仔细细打量这个许玫曾经生长的地方,每一个角落都有许玫的痕迹,进门的鞋柜里有许玫的鞋子,一处墙面上的一道道黑色马克笔标记出的横线则记录着许玫每年身高变化,沙发后的墙上挂着硕大的全家福,沙发上有许玫在饰品店买的抱枕。 Lennart近乎贪婪地回忆这几天来他的发现,并且搜寻着是否有新发现,他由这些痕迹想象着许玫接触这些东西的场景,如同在入侵她的大脑,要在她所有的记忆里霸道地占个位。 如果许玫此时在家,他必然又会被Lennart这无耻的行为弄得掉眼泪。 Lennart因自己的想象而激动起来,短暂地忘记自己失去许玫这个事实。 屋子里安静极了,没有想象中的哭声。 Lennart的视线缓缓移动,他很快瞥见种满整个阳台的玫瑰。 “我家阳台上种了玫瑰。” 记忆里许玫的话语与此刻场景重叠。 许玫曾送了Lennart一个由她家阳台上的玫瑰花瓣做成的书签。 他多次拿出书签端详。 Lennart眼眸一动,他走到阳台上,大片玫瑰灿烂地盛放,他的绿眸看遍所有玫瑰。 没有一朵是他想要的玫瑰。 没有他的玫瑰。 “Rosalie。” 他喃喃着。 Rosalie是许玫在德国时候的名字,许玫在德国时没什么朋友,因而,除了Lennart,几乎没人这样称呼许玫。 于是,Lennart霸道地把当做他对许玫的专属名字。 “Rosalie。” 他喃喃着。 回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因自欺欺人建立起来的镇定怦然崩塌。 “我会找到你的,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Lennart重复道,他盯着玫瑰,目色偏执,他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房子里,企图充斥每个角落。 阳台外,高楼鳞次栉比,如沙砾一般多的人群密密麻麻填满大街小巷。 高楼之外仍是高楼,人群之外亦是人群。 而Lennart想在如沙砾般多的人群里独独寻其中一个。 即使是死也不愿休。 第40章 补偿 “我听说许玫要回国了,你想办法把她绑架了。” 吴岳凯也就是Justus记得那天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德语。 彼时他正在公司的工位上给人推销产品。 作为一个曾在德国留学六年的人,他很容易听懂对方说的什么,即使他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处于德语环境了。 六年加三年,一共九年的时间,他的博士文凭都应该到手了,他应该拿到德国的永久居留证,在一个汽车厂当工程师,而不是以强/奸未遂的罪名判处两年罪行,连本科学历都被撤销,再被狼狈地驱逐出境,现在只能回国找个不需要学历的销售身份,在亲友面前丢尽面子。 都怪许玫那个婊子! 若非她招惹了Lennart那个狠角色,Lennart也不会迁怒于他,从而导致他遭遇一系列糟糕事。 吴岳凯恨透了许玫和Lennart,因而,当自称是Lennart的大哥提出跟他合作的要求时,他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两人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将近一年的时间,吴岳凯期待的号码没有一点儿动静,但他没有放弃,而是悄悄观察许玫的亲人,他相信总有一天能用得上的。 许玫不可能不回国,c城可不似德国处于Lennart的势力范围,他总能找到机会报仇。 他猜对了。 是以,当他听到Lennart大哥的吩咐时,熟练地说出在心里已经排练了许多次的话语。 “给我准备一辆车,这车最好是Schulz集团的,如此我才好祸水东引,不必派人跟着我,你的手下都是德国人容易打草惊蛇,我自己花钱找人,我预计要花一百万欧元,你明天用比特币的形式转给我,此外,给我准备好前往加拿大的签证,别给我说时间太短办不到,你要是连这点儿能力也没有就别妄想拿捏Lennart。” 说完,吴岳凯挂掉电话。 他态度强硬,一点儿也不礼貌,把Lennart大哥气得咬牙,但Lennart大哥实在是太想要挟Lennart,于是,第二天,Lennart大哥按照要求准备好一切。 吴岳凯开始行动。 他从Lennart大哥那里得知,许玫并不喜欢Lennart,而Lennart则对她有着强烈的控制欲,因此,吴岳凯很容易猜到许玫回国后必定会想办法逃离Lennart的控制。 吴岳凯在许玫可能前往的地方做了标记,并花钱雇了线人。 计划很顺利,吴岳凯提前把车开到许玫堂姐停车的地方,他尾随许玫启动汽车,并跟在她的后面。 对此,许玫一无所知。 按照吴岳凯汇报给Lennart大哥的计划,他接下来应该尾随许玫进小区,随即,伙同他雇的人一起将她绑架。 然而—— “砰!” 他驾驶的汽车飞快撞向许玫驾驶的汽车。 吴岳凯恨透许玫与Lennart,光绑架许玫可不够解恨,他要许玫死,他要让Lennart永失所爱。 “这跟你说得可不一样!你在骗我!” 当再一次接到Lennart大哥电话时,对方愤愤道。 “对,我是在骗你。” 吴岳凯毫无心理压力,毕竟,他最擅长骗人。 此时他已经在加拿大,华国与加拿大并没有引渡条例,警察就算调查出他是故意撞许玫的又怎样,他们不可能跨国来抓他的。 加拿大并非是Schulz家族势力范围,他拿钱换个身份便是。 谁能奈何他? 吴岳凯畅快至极,几年积攒的郁气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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