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觉得没有博士学位也没什么可惜的,他拿博士学位也只是为了赚钱。 一百万欧元,如果不用些旁人眼中的歪门邪道,他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 唯一可惜的是,吴岳凯撞许玫时没敢太过使劲,他怕把自己给伤到,因而,许玫只是头部受了点伤。 吴岳凯听着自己在国内的人脉给他实时汇报各种消息。 他听到许玫及父母消失,当事人不见,警方也没再查下去,而不可一世的Lennart因为许玫逃离肉眼可见地变得消沉,他拍手叫好。 吴岳凯每天的乐趣之一便是每天寻欢作乐之后,听听他的眼线给他汇报Lennart的惨状。 当又一次他带着不知名的女人回出租屋,他浑身酒气,与女人肉贴着肉,他的身体滚烫,一面急躁地解开自己裤子,一遍摸进女人的裙子。 “啊!” 女人忽然叫了起来,原本软成棉花的身体变得僵硬。 她颤抖地抬起手,指着一处地方道:“那里有人。” “好多个人!” 吴岳凯大脑晕乎地转头,他看见隐隐绰绰的光影里站了好几个人,他们身材高大,在漆黑的房间里,看起来十分阴沉。 “啪!” 女人摸索到开关,把灯打开了。 于是,吴岳凯这才瞧见在那几个站着的西装壮汉中间还有一个人。 那人坐在随手从旁边抽的餐椅上,他背脊挺拔,双手搭在扶手上,姿态从容、优雅,他左手手腕戴着劳力士手表,手掌宽大有力,青筋明显,无名指上戴着婚戒,他那昂贵的皮鞋擦得干净,泛着寒光,价格不菲的西装外套整齐,没有一点儿褶皱。 他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令人相信他有可以掌控一切的力量感,吴岳凯忍不住脚底发软。 这正是Lennart。 他看起来与乱糟糟的出租屋一点儿也不符,也与传闻里失意落魄的形象截然不同。 Lennart的绿眸盯着吴岳凯,缓缓道:“听说你很关心我?” 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而已,然而,吴岳凯却扑通一声跪下,他哭着求饶。 …… 做生意自然少不了仇家,生意做得越大,便越遭人记恨。 Lennart知道有许多人都站在阴影之中惦记着如何对付他。 一旦时机合适,昔日向他笑脸相迎的人,向他谄媚逢迎的人变会突然改变脸色,试图将他推回泥泞之中。 这对于Lennart来说并非是什么稀奇事,他从小见惯了这种事,甚至,曾经他也是阴影当中的人。 以前他除了报仇之外没有其他的欲望,也就没有顾虑,他可以像疯子一般决绝地算计,没人比他更加敢于冒险,因此,也就无人能比他更会赚钱。 当他爱上许玫,他便有了软肋,有了牵制,他不再一心扑到工作上,而是经常陪许玫,这给了其他人机会。 当他因为失去许玫情绪陷入低沉,别人的机会再一次降临。 Lennart失去了许玫,可是他没有足够的时间难过,一旦他表现出自暴自弃的倾向,其他人便会伺机而动,将他撕碎、吞没。 他必须变得更加强大,否则,失去了金钱与权势,他找到许玫的机会更加渺茫。 他见不到许玫,连思念许玫都是一种奢侈行为。 他再次变成工作狂。 如儿时那般,为实现心中强烈的欲望,而拼命工作。 他的春天太过于短暂,终日刮着狂风暴雪的冬日才是常态,终日在狂风暴雪之中挣扎、煎熬才是常态。 许玫对Lennart的处境一无所知,她连他这个人也不曾想起。 她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之前可能过得不好,她偶尔看到某些特定事物会条件反射地感到害怕,在看到绿色时,在瞧见玫瑰时,甚至是听到古琴声…… 绿色是一种再常见不过的颜色,玫瑰是她最爱的花,古琴是她妈最擅长的乐器。 她怎么会感到害怕呢? 许玫十分不解。 除此之外,许玫会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人在盯着她,有人紧紧束缚她,让她喘不过气。 她试图弄明白一切,可大脑迟迟没有响应。 算了,别想了。 许玫没为难自己,她默默开导自己,或是转移注意力。 她不会任由自己陷在不能解决的痛苦里。 一整个夏天,她和父母都在旅游,起初,许玫心不在焉,因为她身体的奇怪反应。 但当时间进入九月,许玫的注意力彻底转移,她忍不住问父母:“爸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许父许母没说话。 两人其实并没有彻底与家里人断了联系,而是寻了他们认为可靠的人通风报信。 根据侄女刘怡的提醒,Lennar虽然已经回德国,但他仍然没有死心,还派人盯着他们家。 许玫父母原本打算跟Lennart耗着,现在他们发现这个决定并不可行,Lennart比他们不知有钱多少倍,他们耗不起。 他们决定改变策略。 “我们不回去了。” 许父道。 许玫疑惑:“为什么?” 许父故作叹息:“都怪爸爸不好!之前爸爸的一个朋友找我来给他担保,谁知他却把钱全拿去赌博并且输光之后跑路了,他的债主找不到他便来找我,他欠了一千万,我们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 许玫再次目瞪口呆。 她父亲说的话实在是过于魔幻,以往许玫只在她妈看的电视剧上面看到过。 可是—— 父亲怎么会骗她呢? 许玫最终再次选择相信。 许父的借口本身很荒诞,但是如果相信它是真的其他的一切反而能够得好很好地解释。 譬如怪不得她住院时没有亲戚来看望她,住个院跟做贼似的,父母看望她时都偷偷摸摸的,左顾右盼,谨慎得很。 怪不得父亲说要去旅游时,他不让许玫回家整理行李,而是在补办身份证之后直接出发。 怪不得父母都不去工作。 许玫愤怒:“爸,你这朋友太过分了!” “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这朋友看起来为人挺正派的,但没想到竟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许父意味深长地道。 许玫没听出弦外之意,她傻傻点头,十分赞同她爸的话。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换个城市继续生活。” “只要咱们一家人还在一起,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和你妈都有手有脚的,难道还能把咱们饿死不成?” 许玫积极回应:“还有我,我现在毕业了,我也能赚钱。” “不行!” 许父许母却异口同声拒绝。 “为什么?” 许玫不解。 许父许母彼此看了对方一眼,两人很默契,迅速明白对方的意思。 许母开口:“你不用现在去工作,你应该继续去读书,去读研,你忘记你十八岁的时候可是说你在德国至少要拿一个硕士学位吗?现在你虽然回国了,但是你也不能忘记自己的目标。” “我没忘,可咱们家里现在不是出了事吗?” “就算是出了事,我们也能供得起你。” 许玫在德国呆了三年,其中大部分时间都被Lennart禁锢。 无论许玫是否恢复记忆,她都没有正常的校园经历。 她没有朋友,人缘关系止步于亲人与亲戚,太过于淡薄。 工作之后,很难再交到朋友。 许父许母相遇相识于大学,他们认为大学时光是美好的,他们希望许玫能够感受到美好。 他们生下许玫的原因便是因为他们认为这个世界很美好,他们想作为引路人,带着许玫见识各种美好事物与经历。 虽然她没必要再上一次大学,但她可以去读研。 读书对于许玫来说并不困难,也不痛苦,读研并非是在折磨她,相反,她会度过一个相当美好的三年。 这是许父许母在能力范围内可以给予许玫的补偿。 他们深爱着许玫。 第41章 葛阿姨 许玫接受了父母的建议,她最终选择报考一所位于北方某个海滨城市的知名大学。 以她的能力其实完全可以冲刺位于首都或者南方沿海城市的一些顶级大学,不过,她考虑到首都以及南方沿海城市物价太高,若在那些地方读研给父母带来的生活成本负担太大。 当然,她并没有提及钱,而是换了一个浪漫的说法:“这个城市既有雪又临海,我想,生活在那里一定会很幸福。” 作为一个西南地区的小姑娘,海与雪的确很吸引许玫,并且许玫父母也是知道这事,因而,许玫父母并没有过多怀疑。 反倒是许玫自己在说出“海”、“雪”这两个关键词,心脏猛地一抽,再一次起了条件性反应。 这次大脑终于不是白茫茫的一片,而是忽然通电一般,开始响应,飞快闪过某些画画。 她想起落日橙黄余晖下波光粼粼的大海,海鸥与邮轮发出响声,她站在甲板上,面前似乎站了个人,那个人很高,捧着她的脸,他的手掌宽大、温热; 她想起覆雪的平原,满天纷纷扬扬的大雪之中,庄园大门缓缓打开,一座带有浓重历史感的高耸古堡出现在她眼前,古堡为厚重、暗沉的石块砌成,扑面而来的压抑感。 门后似乎有她害怕的东西。 但是许玫想不起她害怕什么,她也想不起捧着她脸的男人长相。 大脑在短暂地通电之后,再次短路。 联系之前的“玫瑰”、“古琴”,以及野蛮生长的无尽绿色,许玫意识到这些元素都与她那所谓前男友有关。 在回酒店收拾行李时,*她低声喃喃:“这个叫Lennart的渣男还挺有格调,怪不得我失忆之前为他着迷。” 当许玫记得时,她因为自己爱Lennart而感到羞愧,可现在她失忆了,她没有了一切复杂情绪,从客观、理智的角度评价,于是,她轻易地原谅了自己,一点儿也不再内耗。 一家三口订了火车票到达许玫说的那个城市,L城。 三人找了家酒店先住下,许玫父母则去面试,许爸许妈在火车上时就做好了简历,并投了出去,许爸去教培公司,许母则去古琴兴趣班。 老两口虽然年龄比其余求职者大许多,不过两人多年在公立学校工作的经历弥补了不足,且由于L城并非是一线城市,竞争压力不算大,因而,两人很快找到工作。 之后,许玫则寻找距离两人工作地点都挨得比较近的出租屋。 因为父母都去工作,没时间像旅游时一样陪着她,许玫要一个人搜寻、整合网上的信息,一个人去见房东。 之前旅游时,被她抛之脑后的奇异感觉再次浮现。 许玫找房子时,总觉得房主会骗她,在她找到合适房源时,她的脑海里总有个消息会提醒她,这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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