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岱兰说:“但他毕竟是麦姐的——” “岱兰,”叶洗砚说,“失去友谊最快的方式,就是和她/他做生意。” 千岱兰没说话。 她想到,叶洗砚几月前遭遇的背叛,似乎就是因为一段破裂的友谊。 那之后不久,殷慎言疯狂加了一个月的班,他不爱在家中讲工作上的事情,千军问起,只说团队里好几个人跳槽,他又赶进度,肩上的担子就重了;那两周,基本都是周六晚开车回来,周天下午再返回上海。 “……可我有时候更希望能带朋友发财,”千岱兰说,“麦姐的档口盘出去,不干了,和我之前的店长麦怡合伙投资了美容院;之前有个和我一起在档口的朋友,是我念职高时的同学,很认真的姑娘——我让她来杭州,赵雅涵带着她,一块儿干淘宝店。” 叶洗砚停一下,看她信心满满的样子,不忍说话来浇灭她的热情,若无其事转移话题,问她明天想不想去苏州玩。 千岱兰答应了。 千军和周芸对女儿的休假没有任何意见,倒是殷慎言,频频看她,欲言又止。 他最终什么都没问出口,只是沉默地吃掉了三碗米饭。 周芸喜笑颜开:“小树,是不是还是咱们那的大米好吃?这是隔壁的王婶子寄过来的,就是香……” 她现在越来越满意殷慎言。 清华北大,都不如自己看着长大的。 现在殷慎言有好模样,好学历,好工作,一个项目就能分成几十万、上百万; 从小到大,就没谈过女孩子,不乱搞男女关系,还肯孝敬他们,大半年了,风雨无阻地开车探望他们;千岱兰忙起来没空,殷慎言就陪他们去医院做检查,还帮他们补缴养老金和社保(他们知道后立刻又还了回去),千岱兰一有什么事,他比当爹妈的还着急。 再看殷慎言平时对千岱兰的好,别说入赘了,就算让他改姓千,都不会有什么异议。 唯一的问题,就是千岱兰似乎没那么喜欢殷慎言了。 从女儿谈了那个叶熙京后,她就不再满嘴的小树来小树去。 但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定呢? 周芸和千军只想,这俩孩子,若能成,就成;真成不了,也可以认殷慎言当干儿子。 这孩子实在可怜,现在世界上恐怕再没他的亲人,好歹是看着长大的孩子,总不能看他后半辈子都这么孤苦无依。 …… 千岱兰和叶洗砚在苏州度过了非常美妙的五天。 除了吃就是玩,要么就是睡和竿,第一天订酒店前,叶洗砚看她一眼,从她表情中读懂含义,微笑着说订一间。 刷卡刚进房间门,千岱兰就迫不及待地想拉叶洗砚往happy超级大床上去,但后者将她拦腰抱在洗手台上,抚摸着她身上繁花盛开的黑底纯棉大裙子。 这是圣诞夜时,千岱兰穿的那一条。 里面是条略有薄绒的连脚丝袜,浅灰色,叶洗砚显然不太了解此类的构造,看到时愣了一下,看她双手撑着洗手台的边缘往里坐,及时伸手托了托,阻止了她的臀跌入洗手池中。 千岱兰的手撑在大理石洗手台面上:“有点凉。” “上次我看见你穿它,”叶洗砚轻轻托住她的腰,不想让她继续往后坐,“你就这样站在他们家洗手台前,把裙子撩起洗。” “因为上面不小心弄脏了,”千岱兰说,“幸亏我洗得及时,回去后又洗了一遍,一点印记都没留下呢。这裙子可贵了,三千块一条。” 她得意地炫耀着自己如何及时拯救了一条裙子,叶洗砚微笑着听她讲,阻止了她想脱下裤袜的手;千岱兰不懂他什么意思,疑惑地仰脸。 “穿着,”叶洗砚低头,双手捧着她的脸,从额头开始亲,然后是眉毛,眼睛下面,鼻尖,脸颊,低声,“我想看你穿着它被——” 千岱兰猛地一下睁大眼。 “不是吧叶洗砚,”她叫,“我知道你的确挺有本钱的,但几把不是电钻,不脱怎么唔。” 叶洗砚亲了她的嘴唇,另一只手去撕,清楚的布料撕拉声,千岱兰一声惨烈呼喊,心痛至极:“这条批发价就要四十九块钱呢。” “我赔给你,”叶洗砚声音略有含糊,手指灵活地拨开喝饱了水的米白小棉布,“要多少我都赔给你。” 有点艰难。 最近俩月,千岱兰自己玩的时候还是主外,不太主内,搞内还是太麻烦了,一旦不干净,还有感染的风险,手指也不如实打实地来得痛快,还费手腕。她紧紧搂住叶洗砚肩膀,放松又期待地感受着久违的饱,月长感,听到他在耳旁喟叹。 “岱兰,”叶洗砚叫她名字,重复了三遍,“岱兰,岱兰。” 千岱兰十根脚趾绷成弓:“嗯,现在加着你的人是千岱兰,现在打开千岱兰的是叶洗砚。” 叶洗砚笑:“学会抢答了?” 千岱兰适应得差不多,一边扭一边急躁催他:“快点快点呀洗砚哥,别说其他话了,先给我解解馋好不好?” 叶洗砚最受不了她撒娇,本质上来讲,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低劣的大男子主义; 如此事上,谁不想看喜欢的人讨巧求爱?心神激荡,先前不动也只是不想弄伤,看她适应良好,亲亲她期待的眼,舌尖尝到千岱兰汗水的一点咸,叶洗砚也不犯什么洁癖了,更觉动容,稳稳托住,猛赶前,唇磨蹭着她的耳垂,他又低低说了一句。 “喜欢我吗,岱兰?” 得到的答案是用力抓住他胳膊的指甲,千岱兰新年刚做的美甲,底色是浓郁的红,上面贴了小小水钻,又闪又好看。 叶洗砚怜惜地看她微微皱紧的眉,缓缓泛起绯色的脸颊,张开的唇,快乐和不适应一体,糖的甜和鞭子的痛也是一体;偏脸就能看到镜子,看到她下意识弓起的背、又想迎合的月要椎,还有他的脸。 那是一张沉溺的脸。 先前吵架的时候,一开始,叶洗砚想,她太可恶,能说出那么多伤人的话,不肯爱他,也不肯低头,实在令他伤心; 后来想,只要她稍微低个头,就什么都能原谅她,一切谎言欺骗,既往不咎; 再之后,叶洗砚想,她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说,只要看到她,他就心软了—— 甚至,不见到她,他的心就开始为她缓缓融化。 长时间的独处让他更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频率。 这一次,你真正地成功抓到了它。 千岱兰。 千岱兰的语文绝算不上好。 但她仍想用酣畅淋漓来形容和叶洗砚的每一次困觉。 快乐得她都不想出去玩了,但自律如叶洗砚还是带她出去散步,吃饭;苏州本帮菜大多偏甜口,面也是甜的,千岱兰有些吃不惯,吃得少,半夜肚子饿,叶洗砚陪她出去散步,一路沿街去找深夜还开的饭店。 还有一家小小的书店,名字也有趣,叫猫的天空之城,可以寄延时的信件——现在是2013的2月,千岱兰和叶洗砚约定,给一年后的彼此寄一封延时的信。 写到一半,千岱兰又想起什么。 “你送我的那个钻石大蛇镯子,”她说,“是不是还有封信?你写了什么?” 叶洗砚正写信,头也不抬:“忘了。” “什么?”千岱兰问,“你该不会把信扔了吧……” “似乎是。” 千岱兰急眼了,啪一声把手中断水的笔放下。 “怎么可以扔掉呢,”她说,“就算是吵架,也不可以扔掉呀;那我送你的东西呢?也扔掉了吗?” 叶洗砚已经写满整张信纸。 他含笑:“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千岱兰毫不含糊,丝毫不拖泥带水,啵唧一口,亲了他脸颊。 叶洗砚指指右边脸颊:“再亲一口,我就帮你’复活’那封信。” 千岱兰震惊:“你们该不会就是用这种办法来让玩家充值的吧?” 叶洗砚笑出声,起身,千岱兰立刻伸手捂住未写完的信,不想被他看到内容;叶洗砚并未看她抓耳挠腮写出的那几句话,只是去帮她换了支好写的笔,笑着摸摸她的头发。 “此复活活动长期有效,”他说,“等你下次亲亲我,信就能复活。” …… 在苏州的最后一天,千岱兰仍舍不得和他分开。她甚至想,把叶洗砚努力叠一叠,叠小了,装进行李箱中,悄悄地带回家,晚上再把他偷偷放出来。 叶洗砚任由她枕着腿,他在和杨全打电话,春节假期即将结束,休完年假的杨全也该来上班了。 他打电话的时候,千岱兰恶作剧地玩弄他,谁知叶洗砚定力极佳,纵坚似铁声音也稳如钟,直到电话结束后,才伸手去挠千岱兰胳膊腰下,挠得她边笑边躲,笑疼了肚子,也只是叫一声叶洗砚你干嘛。 俩人齐齐倒在床上,叶洗砚任由她新一轮的研究,一下下摸她的头发,问她,研究什么呢? 千岱兰说:“研究你这上面是不是涂了药,怎么这么上瘾呢。” 叶洗砚被她的粗话逗得直笑,无可奈何地让她起来。 千岱兰生理期将至,大约是之前累到了,这一次,早早地,她就感觉到不舒服。 今天的叶洗砚不可能做什么,不可能让那即将遭受经期痛的可怜小子贡再被可怜地撞击挤压。 他只拍拍千岱兰,示意她起来。 “我看看,”叶洗砚说,“早上不是说好像磨破皮了么?” 千岱兰干脆利落地将伤口展示给他看:“行啊,你帮帮我呗。反正我看不见,也不知道怎么样,就是感觉不太舒服。” 这话说完后,她又有点后悔。 让洁癖看到可能渗血也可能擦破皮的地方,他会不舒服吧? 但叶洗砚没有任何异样,态度正常地跪着看,很仔细;离得比她想象中还近,伤口处也能感受到他的吐息。 ……其实不需要这么近的吧,他的眼睛没有近视;不这么近,也能看清伤口状况呀。 千岱兰看着天花板,心想叶洗砚这个时候应该不会犯什么洁癖吧……这样,一边担心,她一边继续刚才未说完的话:“尤其是走路的时候——等等,叶洗砚,你想干嘛?——不能亲呀!!!”
第66章 茉莉花香 叶洗砚的黑色衬衫领口大开,随他的俯低身体,千岱兰看到他的胸肌,那里比之前颜色深了很多,有浅浅的小麦色。 不见的这段时间里,他一定去了某个热带的岛屿,做了日光浴。 但叶洗砚左手小臂却保持着异常的白,像是有很严密的遮挡,没有晒到半丝阳光。 千岱兰说不出对叶洗砚的喜爱具体在哪里,当错愕地看着他真正含住整朵茉莉的时刻,那一瞬间,她像是回到婴儿时的襁褓里,被软软香香暖和和的小被子牢牢地包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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