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芬放开手,偷觑母亲的脸色,看妈妈一张脸拉得老长,她垂着头嘟囔,“他是个小领导,经常跟各种人打交道的,说话不好听,那不是容易得罪人嘛!” “哟,你跟他到底接触了多久了啊?他是个小领导?还经常跟各种人打交道?这些你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妈!” 抬头一看,母亲眉眼含笑,德芬意识到母亲原来是故意取笑自己,很是不依,推了推母亲,“你们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她只想知道结果。 吴淑容沉默了会儿,却又讲韩家,“也不光带了钱来。另外小韩妈妈还要给你一副金耳环,说是他们家祖传的。” “还有,小韩爹妈说了,他们家的房子是前年翻修的,全是砖瓦房,而且她儿子是单独住的一套。你如果嫁过去了,不用跟公婆住在一起。婆家跟你们的房子虽然墙挨墙,但是各自有大门进出,他们不会妨碍到你和小韩的二人世界。他们说,你已经亲眼去看过房子了,是吗?” 德芬哭笑不得,“我就只是那次到他家借宿了一回罢了,什么叫做我亲自去看过他家房子了?” “嘿,那老两口肯定是想说你是很想嫁他们儿子嘛,很满意他们家嘛,这些我和你爸都听得懂。” 德芬不接腔。 但是红着脸低了头。 这就是默认了。 “说实话,韩家这么好的条件,诚意又是如此到位,这样的女婿,这样的亲家,真的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到哦。”吴淑容说着,想到女儿艰难的婚姻,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不禁抹起了眼泪。 过了会儿,她话锋一转,“就是他那个命啊,我和你爹之前就讨论过,就这一点我们过不去。德芬,你说这咋办?我和爹对小韩和他家人都没话说,就这一点。我们不能明知道那是个火坑,还把辛苦养大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啊。” “妈!”德芬早料到这个结果。 她将抽泣的母亲抱住,“我早就跟你说了那是迷信了,叫你不要相信。” “怎么?你的意思是愿意嫁给他啦?根本不在意他的那个克妻命?”吴淑容古怪地看着她。 “妈,”德芬被母亲看得不好意思,“妈,这个问题我们先不说。我跟你讲,他克妻的事情我早就了解了情况的,他前面谈的那几个都是死于意外,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别的不说,就是陈芳,当初岱山跟她说好了亲事的,这陈芳是怎么死的,你比我还清楚是不是?” 吴淑容有些吃惊,“他跟陈芳还有过过去?” “哎呀,那都是过去式了。当时也是媒人撮合的,不像我跟他是自由恋爱。” “哦。”吴淑容又古怪地看一眼女儿。 原来你跟小韩偷偷谈恋爱,害得我们白花钱找媒婆给你说亲。 德芬把妈妈说得动摇,吴淑容又去将丈夫喊到厨房来。 德芬再给父亲讲了讲自己的想法。 “远的不说了,爸、妈,你们看看陈芳,那就是前车之鉴啊。男人没挑好,就算他没克妻命,陈芳不也没好命吗?她还是一尸两命。所以,这真的跟命不命的没关系,主要还是看人。” 老两口沉默半天,终于点头。 其实内心里是多么迫切地想同意啊,就需要一点外力来推波助澜。 这会儿是女儿恨嫁,女儿自己愿意,不怕跳火坑,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当下两家老人和韩岱山商议婚事细节。 韩风荷跑到厨房来,已经嫂子嫂子的开始叫唤德芬了。 那头议下了初步日期,韩岱山方才来灶屋找德芬。 这会儿两家家人都很有眼色,谁也没有来厨房打搅。 韩岱山看左右没第三人,一把将德芬扯进了怀里狠狠抱住。 他现在搂人是越来越娴熟了。 “下个月我们就结婚,日子定在12月22日冬至这天。我和两边爸妈都看了黄历了,黄历上说那天是吉日,宜祭拜、婚娶、纳采、修建、破土、上梁山和入新宅等,日子好得很。而且那天还是周末,是星期六,有在外工作的朋友也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呢,德芬,你说这样安排好不好?” “哈,既然你们都定了,何必又来问我好不好?虚伪。” 他们全程商议细节,都没叫她出去呢。 曾家老两口为了女儿的婚事急白了头发,冷不丁来个出手这么大方的,恨不能立刻将德芬打包送到韩家。 韩家那头早就对德芬满意得不行,还是个知根知底,知道韩岱山有克妻命也愿意嫁的,也是恨不能立刻迎回家里去。 两家老人心有灵犀,十分默契的不让女主角出场,生怕出个意外,谈好的亲事黄了。 德芬扑在韩岱山胸口,不想起身。 他的胸膛真是厚实又温暖,给她十足的安心感。 “呵呵。”韩岱山愉快地承认自己虚伪。 静静抱了会儿,德芬却又忸怩地说:“这好像太快了些,只剩下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了。春节再办不好吗?春节人多,更热闹呢。” 韩岱山立马给否决了,“春节不行。春节要到明年二月份了,我可等不及。” “可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来得及吗?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好多东西要准备的吧?” “来得及,我已经想好了。回头我就想想要邀请的亲朋好友,你也想想你们这边要请的人,给我一张名单。请帖我来写,交给我好了。另外,你下周早点来县城,周五下了班就来。周末有两天时间,足够我们商量好要采办些什么结婚用品了。我们就在县城采购,县城里品种齐全,东西也比镇上好,一次就能把所有东西都买好。” “另外,咱家里你要不要提点意见啊?那房子虽然簇新,不过也住了两年。你抽空来看看咱们那洞房要怎么布置。” 德芬羞不可抑,“去你的,洞房怎么会是新娘子布置!” “哈哈,我没想那么多,只想要你住着舒服,不愿挪窝就好。”
第36章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等到搬进张家家里生活后,顾晓华才终于体会到了做人上门女婿的苦楚。 娶了城里女人的快乐和满足还没享受到几天,顾晓华就认识到了自己不是娶了个媳妇儿进门,而是自己做了个千金小姐家里的下人。 张娴雅不工作,很闲,可是她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一点家务活都不做,自己的衣服也要顾晓华给她洗。 张家三口人的时候,家里一日三餐是朱洁丽做,等顾晓华上了门,一日三餐就成了他的事。无论他上下班早晚,就算是加班,也要等到他回来做。 慢慢发展到后来,这三人大小事情,张口就习惯叫顾晓华去干,泡杯茶、烧开水、拖地、关灯、收衣服……不论事情大小,各种理所当然地使唤他。 并且如果,他事情做得不好或者是动作慢了,张家一家子还要批评他。他老婆张娴雅一点不给面子,当着人也会张口就骂。他岳父岳母还悠着点,开始的时候挺客气地纠正指出他的问题所在,教导他要怎么做,比如这个菜炒老了、那个盐放多了,到后来也动不动就冲他发火,阴阳怪气,冷嘲热讽他农村出来的,连一点简单的家务活都干得不好,还不如别人家里随便请的个佣人会做事,把顾晓华都搞得快抑郁了。 可怜他在自己家里也是个少爷呀,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没想到入赘后直接成了男仆的命。 最让顾晓华难过的是,他老婆完全体谅不到他做丈夫想要努力维护男人的自尊心的心情,反而往往头一个站出来践踏他。 他心情不好,就跟同事出去喝酒解闷。 好了,这也成了吵架的缘由。 一回到家,张娴雅就大发脾气,说他顾晓华不守妇道,一天到晚往外跑,像个二流子,不正经。 顾晓华给气笑了,“那你呢?我在家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我操持家里的一切事情。你做为女人,身为一个妻子,不但一点家务活都不做,还经常往外跑,每每大晚上的还涂脂抹粉地出去,这是正经女人干的事情?” “我,我,我那是出去交际,结交人脉!怎么,结了婚,我就不能跟朋友出去玩儿了吗?出门还不兴打扮好看点,难道蓬头垢面去见人?这对别人很不尊重,你懂不懂?”张娴雅狡辩,“出去唱个卡拉OK就不正经?顾晓华,你乡巴佬没见识就要少发言,叫外人听见了,不笑掉大牙!” 这时候,朱洁丽经常会加进夫妻二人的争吵中来,往往是相帮她女儿的,通常面上先火大的训斥两个:“这么晚了还吵?隔壁邻居都听见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但马上沉着脸转移矛盾的焦点,“晓华,你洗脚水烧了吗?” “已经烧好了,妈,你去洗吧。” 朱洁丽的嗓门儿一下拔高,“洗?怎么洗?锅里洗吗?水既然烧好了,也不知道喊我去洗。要问你才说,我要不问,那水不是白烧了?天然气不要钱啊?家里的一切开支都是你爸在给,自己不出钱就不知道节约。你们农村不是很清苦的吗?你怎么就没养成勤劳节约的德性?——哎,我说你还愣在那干嘛?快去把洗脚水给我倒好啊!呆头呆脑的,明明结婚前那么机灵的一个人,现在跟块榆木似的!” 顾晓华被这一顿骂骂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这是他连一点自我调节心情、发泄苦闷、表达不满的权利都没有,可怜可悲。 又想到从前,洗脚水都是家人给他烧,水温调试好了还要端到他脚边,德芬还会给他脱鞋脱臭袜子,给他搓脚,搓洗得两只脚都热乎乎的。 失去了才知道原来那是多么珍贵啊。 可是失去就是失去了,且顾眼前。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顾晓华能怎么办呢?他要再顶嘴,很快就会再加入个张德生。张家三个人挤兑他一个人,只会让自己变得更难堪。 所以,他只能咬牙切齿地给那对母女端来温度适宜的洗脚水,服侍二人上床睡觉。 但是,只要他在张家的一天,这种身体和精神上的压榨就会一直有。为此,他常常发挥阿Q精神,反复告诉自己,一定要忍,忍到升了职再分配了房子就好了,到时候他就和张娴雅搬出去住,届时他一定要好好收拾那婆娘,叫她明白什么叫以夫为天。 说起升职,马上就到年底了,年底是升职的关键时刻,他是不是也该行动起来? 升职就意味着加薪。 之前结婚,加上张娴雅在农村那场婚宴上受了气,为了讨好她和张家两个老的,他把自己的老底都掏光了不说,还借了三千块外债。现在每个月工资都全部用来还债了,烟没得抽了,也导致他入赘之后住进张家的这段日子,连菜钱都没给过,被朱洁丽横看竖看看不顺眼,以为他偷藏私房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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