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虞反复地读这段话,约莫她的执念已然从西沉过渡到了副总编。 晏以柔:【我最近也学乖了,副总编的嘴暂时撬不开,我可以去撬别人的啊。】 晏以柔:【社里有个编辑贼好说话,比我的嘴巴还大,他上个星期去采访了西沉,虽然见不到人,是电话采访吧,但听他说西沉的声音贼好听,特别清冷,特别干净那种。】 不知怎的,入眼这些描述,桑虞耳侧浮现了岑野的声音。 一定是才听过他发来的语音的缘故。 晏以柔:【我们新风有月刊,你知道吧?每月都会收录一位作者的访谈,这次就是西沉,里面有猛料,我发给你!】 紧接着,二人的对话框跳出三四张图片,是新风出版社今日上午面市的月刊。 这几张全部关于西沉的文字采访。 其中的重中之重,在于写作方面的探讨。 小编提问:“西沉老师,您愿意说一说,为什么会走上写作这条路吗?据我所知,您在网上连载处女作《薄纸》的时候,年龄非常小,不到十八岁。” 西沉:“因为一个人。” 小编敏锐地觉察到值得深挖的点:“能说具体一些吗?” 西沉:“她是一个特别特别耀眼的女生,喜欢看悬疑探险类的小说,并且只看头部作者的作品,我当时很想被她看见,便不停地构思,不停地写。 “我开始写得很垃圾,文档里面堆了上百万字的废稿,被好几家网站的编辑拒绝过,每次卡文,写不下去了,想干脆砸掉键盘不干了,都会想到她,我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只是想向她靠近。” 小编:“您觉得您现在被她看见了吗?” 西沉:“或许吧。” 小编:“冒昧问一下,她是你喜欢的人吗?” 西沉只笑不语,轻松岔开了话题。 桑虞逐字逐句地读完全篇采访,明了晏以柔说的猛料绝对是这一段。 西沉入行超过八年,不止不爱写感情线,自身的感情经历也让人无从扒起,这可是开天辟地第一回 ,他乐意公开谈论这方面。 加上两个多小时的飞行着实无聊,桑虞破天荒地八卦起来:【西沉有喜欢的人?】 晏以柔:【肯定是吧,话讲得那么暧昧,不止你们这些书粉惊掉下巴,我们社里都炸开了锅。】 晏以柔:【为爱选择一条路,再死磕下去,好浪漫,有木有!】 桑虞歪头想了想,的确浪漫。 能被西沉这样才华横溢的男人惦念喜欢,不知道那个女生会作何感想。 他们又是否修成了正果。 飞机安全地落地蓉市机场,桑虞和同事们汇合,自觉站去了岑野身侧。 毕竟他对于这个舞团,除了她,谁也不熟。 一群人嘻哈打闹,去取托运的行李。 桑虞步伐轻快,还没有完全从西沉那篇采访稿中回过神。 岑野注意到她居高不下的情绪,瞅向她问:“这么高兴?” 桑虞如实说:“我刚看了西沉的八卦。” 岑野挑了下眉:“哦?什么八卦?” “他好像有喜欢的人唉,还是因为那个人,从事的写作。” 桑虞滔滔不绝地分享,“他前两个月发表《日薄西山》,也说是碰到了一个人,才冒出的灵感,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岑野不自然地错开目光,去盯远方,意外:“你竟然也会对别人的私事感兴趣?” “每个人都有好奇心啊。”桑虞一口回,“而且我喜欢了他那么多年。” 柔婉又含两分空灵的女声激荡着耳膜,岑野有一刹那的失神停滞。 他知道她的实际意思是:喜欢了他的作品那么多年。 蓉市这几天的气温远远高出南城一截,纵然机场内部有中央空调调节温度,人一多,仍是闷得慌。 岑野扯住领口扇了两下风,烦躁地沉默几秒,缓慢问出:“想不想搞清楚这个人是谁?” “不想,我的八卦欲到此为止。”桑虞果断地摆摆手,依旧坚持老观点,“反正我又不认识。” 岑野放慢脚步,重新俯看她,声线和眸光一样犀利紧绷:“万一你认识呢?” 作者有话说: 这叫什么?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 感谢在2023-08-07 18:05:52~2023-08-09 18:05: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糖醋排骨 20瓶;温同学 1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冲台 ◎标准的十指相扣。◎ 听清楚他这句煞有介事的问话, 桑虞怔了片刻。 她甚至一个不留神,被他牵着鼻子走,暗自计算这个“万一”的概率有多大。 不过忽而,桑虞在机场晃眼的灯光下清醒过来, 扑哧笑出了声:“你们搞创作的, 脑洞是不是比宇宙还大?什么都敢想, 虽然现在是白天,也不能做白日梦吧, 我都不认识西沉, 怎么可能认识他的白月光,而且我是真的不再关心了。” 很有时候, 坦白需要一鼓作气,不计后果,一旦被干涉打岔,那股劲儿便会如扎了针眼的气球, 转瞬泄气。 岑野幽静深沉的眸光从她灿然的笑意中挪开, 不再多聊。 他们旁若无人地走在前面,你说我应,殊不知这一幕幕落在后面那些同事的眼中, 会被如何翻译解读。 小秦几人故意吊在末尾,相互窃窃私语:“哇哇哇,他们走在一起,真的好般配啊, 男帅女美。” “桑虞姐和他聊什么啊, 笑得好开心。” “我要是能和又帅又多金的小哥哥在一起, 我也乐开了花。” 近处的沈亦淮和他们视线一致, 定格在前方的两人, 默不作声,眸光无尽晦涩,宛若山雨欲来。 桑虞在蓉市站的首场演出定于第二天晚上。 该日,舞团众人自午后开始进入繁忙紧凑的演出流程,一道前往蓉市大剧院,走位联排。 正式面向观众的演出在晚间七点到九点半,桑虞接近一个月没有登台露面,状态依然如故。 大段或娇美婉约或决绝果敢的舞姿,引人入胜,处处彰显与角色浑然天成的人戏难分。 顺利跳到谢幕,沉浸演绎了两个多小时的桑虞一半是自己,一半还是西施。 场馆内的音乐进入舒缓的尾调,她渐渐松弛,和同事们携手冲去舞台前方,漫无目的地扫视全场,便瞧见了位于二排正中的岑野。 他姿态闲适松散,混杂在一群同样穿着深色衣服的男男女女里面,却是能叫桑虞很快识别。 一定是因为他那张得天独厚的桀骜面庞,太招摇过市,让人想忽视都难。 岑野坐得近,视线始终跟随舞台上的某一个点游移,她一看过来,便能目光相接。 他牵动唇角,噙一抹浅显的,却自带蛊惑意味的笑,恍若这片西南地界,经年传承的浓香佳酿,勾人大醉。 桑虞目睹熟人,从戏中拽回了一丢丢自己,借着向全场观众挥手打招呼,朝他挥了两下。 和同事们退回后方,准备下一轮冲台时,台上台下的人们倏然沸腾起来,惊声高呼。 桑虞迷蒙,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所有人不约而同,扭头望向了舞台一侧。 登台处,一位白衣黑裤,风度翩翩的男人快速拾级而上,要朝台面中央奔来。 是沈亦淮。 一部舞剧的成功除了需要立于明面上,接收万众喝彩的演员,离不开隐藏在幕后,诸多的工作人员。 编导绝对是当中极其重要的一环。 其他舞剧中,收尾的欢快自由的谢幕,有一部分导演会选择上台,和演员们一同致谢观众。 但沈亦淮不会。 自从他因为腰伤失去做职业舞者的资格,离开舞台,便没有再以另外一种身份登上去的意思。 以前有同事邀请他参与谢幕,他罕见毫无温度地回:“我不适合。” 团里谁不清楚,光鲜亮丽的舞台于他而言,已化为了一根扎心的利刺,所有人在这方面谨言慎行,绝不会再去诱导他触碰那份尖锐。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主动走了上来。 导演是台上众人的领导,沈亦淮在舞蹈圈的地位又不容小觑,理应站C位。 同事们纷纷为他让位,他同样不谦虚,径直走到了第一排正中。 刚好也是桑虞和扮演范蠡的男舞者的中间。 下方不乏舞团的忠实粉丝,追过他们的舞剧多年,曾经酷爱沈亦淮的舞蹈,时隔这样久,再度看见他站上舞台,激动地吼起来。 甚至有观众在和同伴科普:“那可是沈亦淮啊!我以前好喜欢他和阿虞跳的《白蛇》。” “就我一个人觉得他俩是一对吗?他们一起跳舞的那些年,沈亦淮各种照顾阿虞啊,阿虞也一直亲昵地喊他师兄。” “我也!我真心实意磕过他们!师兄妹yyds!” “沈亦淮现在是沈导了,上台也站阿虞旁边,啊啊啊我磕疯了。” “没想到还能看见他们在台上同框,有生之年啊。” 观众们热情高涨,沈亦淮先是对大家深深鞠了一躬,以示感谢,起身后,坦然地向身旁的两个人伸出了手。 舞剧谢幕往往离不开这一环,演员们手牵手,齐齐冲向舞台的最前方,是答谢观众,更是和他们完成一场双向奔赴。 桑虞绝非没有在台上和男同事因此牵过手,也绝非没有和沈亦淮有过舞蹈上的肢体接触,搭档之间,扶腰托举一类的动作在所难免。 她面对工作,足够理智专业,不会为了这些矫情。 但现下,桑虞看见伸到自己面前的男人手掌,不禁寒了目光,掀起眼帘质疑他。 沈亦淮视若无睹,低低柔柔地唤她:“阿虞?” 这一声更像是提醒,他们现在身处万众瞩目的地方,千不该万不该让观众久等,也不该耽误其他同事的时间。 桑虞鬼使神差地瞥了一眼岑野所在的方向,将手放了上去。 沈亦淮这番超乎预计的先斩后奏,她别无选择,不可能当众下他的面子。 最关键的是,之于他重新站来舞台这一点,作为和他腰伤有关的桑虞,心情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复杂。 一群人又一次奔向前方,桑虞将岑野看得更加清晰。 他状态愈发懒淡,单手支着额头,僵硬的神情寻不出一丝波澜。 观看舞剧有一条基础规矩,为了不影响演员们的临场发挥和保护知识产权,不得拍照摄影,但暖场和谢幕可以。 几百观众挺直了腰板,高举手机或相机,对准舞台连续拍摄,独有岑野一派老僧坐定的架势,单纯用肉眼刻画。 那双黑得纯粹,好比无尽深渊的眼瞳异常幽沉,牢固地定格在她身上,在她和沈亦淮交握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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