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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岁柠心念一动：“哪儿配了？你说话先打个草稿吧。” 许思颜忽然回身，在她面前竖起一根手指，表情真挚地说：“什么锅配什么盖，你俩长相挺般配。” 这话听着怪怪的。 许思颜絮絮叨叨：“就上学期追你的那个男生，光身高就被你压一截，还得是你跟宋时礼坐一起养眼。” 苏岁柠净身高169，长个子长得早，读书的时候合照都得穿薄底鞋平衡身高。 但她其实喜欢厚底鞋，前两天穿了双厚底松糕鞋来乐室串门，沈旎的手按上她的肩头：“小柠，你这么高呀？” 苏岁柠把给他们带的饮料拿出来，给到宋时礼的时候，心血来潮伸手比划了一下：“我穿厚底鞋比你矮多少，十公分？” 宋时礼接过饮料：“你真会开玩笑。” 和许思颜一路说说笑笑，没多久就回到了宿舍。 付悦晴不在宿舍，阮露在看电脑，看到苏岁柠回来了，她叫住她：“学姐跟你说了吗，下周一的彩排我们要去。” “嗯，”苏岁柠点头，“知道的。” - 时间来到周一。 今天没有采访任务，主要是拍点彩排的照片放着备用，场下没几个人，苏岁柠就坐到了第一排。 她今天穿了件宽松的衬衫外套，戴着鸭舌帽，出门前许思颜看着她评价道：“你像女明星，别苦着张脸就更好了。” 苏岁柠对此表示：“如果今天一整天都能睡觉，我会开心得笑出来。” 报告厅里空间大，空调的作用只能说是聊胜于无，没过一会儿，苏岁柠的刘海都快变成条形码了。 苏岁柠找好角度拍完一组照片，回到座位边，弯腰把装着矿泉水的箱子拖出来。 “能拿瓶矿泉水吗？” 一道细声细气的询问落进耳朵里。 苏岁柠听着这声音耳熟，抬起头，先把矿泉水递给对方：“可以的。” 程初栀一愣：“是你？” 她的目光停留在苏岁柠胸口的工作牌上，那里写着“苏岁柠”三个字。 程初栀穿着纱裙，长发盘起，盘靓条顺，看起来是来参加比赛的选手。 难怪苏岁柠上次听这个名字就耳熟，程初栀，艺术系学生，听说从小跳芭蕾，上学期的元旦汇演上，她的节目反响也很热烈。 苏岁柠一开始以为她和程从榆是亲兄妹，毕竟名字的最后一个字都是一样的形式。不过后来听说，他们各自的父母合作做生意，是一起长大的堂兄妹。 苏岁柠友好地打了个招呼：“嗨。” 她在心里默默许愿，程从榆别来。 这人看她哪哪不顺眼，当然，她也一样。 当苏岁柠看见挎着个背包大摇大摆地走进报告厅的身影时，她的表情凝固—— 许愿失败。 程从榆没注意到苏岁柠，径直走到程初栀身边，问她：“彩排怎么样了？” 程初栀摇摇头：“还没到我。你晚上不是有事情吗，你不用过来。” “我就路过来看看。”程从榆双手插着兜，目光随意一瞥，看到站在一侧的苏岁柠。 他的兴致一下被提了起来：“你也在？” 程初栀小声提醒他：“工作人员。” 程从榆“哦”了一声。 苏岁柠心想我躲还不行么，她礼貌地微笑了笑：“我还有事，你们聊。” 刚好她还有照片要拍，苏岁柠端着相机，一路从舞台拍到后台，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彩排估计还有一小半，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路过演职人员休息室，苏岁柠考虑了一下，打算进去拍个照。 手刚放到门上，还没来得及敲下去，对话声就从隔音一般的房间里传出来。 苏岁柠对听墙角这件事没兴趣，但对话是围绕她展开的，她没有挪开脚步。 “她不就是宋时礼那小尾巴吗？” 是程从榆的声音。 苏岁柠的手顿了顿，耳朵不由自主地竖起来。 程初栀的声音：“上次在宴会上见过她。还有好像是在锦时春？” “喜欢钱么，可以理解。” “可搞笑了我跟你说，我之前问她要微信，她装清高有一套的。” “不还是屁颠屁颠地跟在宋时礼身后？” 苏岁柠皱了皱鼻子。 没想到这人还耿耿于怀呢，那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还装清高有一套，苏岁柠看他胡说八道的本事也挺高超的。 “是吗？她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人。” “那是你天真。” “…哦。” “时间差不多，我先走了。” “好，拜拜。” 眼看人要出来，苏岁柠转身就走。 懒得理。 最后一个节目是程初栀的芭蕾独舞。半天下来，苏岁柠累得腰酸背痛，只想赶紧回宿舍睡觉。 不过看起来有人不想让她休息。 苏岁柠看着苏宜发来的消息【等会有空吗，来接你到月港，和外公外婆吃个饭。】 依然是陈述句的的语气，不是询问，只是通知她一会儿到月港吃饭。 苏岁柠无奈地叹口气，回复【知道了。我现在有事，等半小时可以吗？】 苏宜今天似乎心情不错，回复得很爽快【可以，你好好准备一下。】 回复完消息，苏岁柠在后台拿出相机大概看了看照片：基本该拍的都拍了。 她把相机收进包里，准备回宿舍。 迎面碰见程初栀。 程初栀应该刚结束表演，额头上沁出细细的一层薄汗，她看到苏岁柠，表情有些微妙：“你要回去了？” 程初栀看起来没什么主见的样子，程从榆说什么她信什么，人言可畏，难免对苏岁柠产生一些微妙的看法。 苏岁柠无所谓，反正她俩不熟。 她客气地回答：“嗯，表演结束了？” 程初栀点点头，接着和她错身而过，拿着包先一步下楼梯。 苏岁柠要回座位席检查有没有遗落的东西，和程初栀走的是不一样的方向。 她边走边留意，心想千万不能错过和苏宜约定的时间：苏宜这人时间观念很强，而她又是个时间观念一般的人，她们两个人之间必有一个人妥协。 那个人就是她。 还没走出去多远，楼梯间里传出一声惊呼。 苏岁柠微愣，停下脚步。
第25章 春花 ◎来找你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怎么了？” 苏岁柠从楼梯口探出头。 程初栀抓着楼梯扶手, 吃痛地倒抽口凉气，看起来是踩空崴到了脚。 苏岁柠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 还剩一刻钟。 “要我扶你去校医院吗？”苏岁柠伸出手。 程初栀讶然地抬眼，嗫嚅了一会儿, 似乎是想尝试自己挪动脚步，当然以失败告终。 “好, ”她咬了咬下唇，“谢谢。” 程初栀个子娇小，身材纤薄, 扶着就像根轻飘飘的羽毛, 苏岁柠感觉自己把她背起来都不费力。 脚踝没多久就肿得老高，校医务室的医生检查过后建议她去医院拍个片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程初栀联系了家里人，叫他们过来接她。 帮人帮到这算差不多了, 更何况程初栀不久前还在背后议论她, 在她眼里她估计是个虚荣的拜金女。 苏岁柠说：“那我先回去了, 你在这里等你家里人吧。” “等等。”程初栀叫住她。 苏岁柠转眸：“还有事吗？” 程初栀的眸光微微闪烁，似乎是纠结了一番, 才说：“谢谢。我以为你会讨厌我。” 苏岁柠摸不着头脑。 她跟程初栀不过只有过几面之缘, 压根就不熟，谈什么讨厌不讨厌的？ 她困惑地问：“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程初栀同样露出困惑的表情, 苏岁柠觉得她们俩的想法可能不同频, 导致互相无法理解。 程初栀犹豫两三秒, 说：“你不是喜欢宋时礼吗？” 今夜风大, 吹得玻璃窗户咣咣地响。 程初栀一句话，就像是往平静的湖泊里丢了块小石子。苏岁柠怎么也想不到, 直白地问出这个问题的是个近乎陌生的人。 苏岁柠张了张唇, 没发出声音。 喜欢还是不喜欢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吗？ 程初栀以为她默认了, 接着小声说：“他没有和你提过吗？他家里给他选定的合适的, 可以结婚的对象，是我。” 苏岁柠在这一瞬间以为自己穿越了。 穿进了狗血豪门电视剧里。 这都什么跟什么？ 苏岁柠：“啊？” 虽然宋时礼确实提过。 程初栀很平静，平静地接受，平静地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联想到在生日宴上见到的宋时礼和他父亲的对话，苏岁柠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她有些同情。 所谓“联姻对象”，意味着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是有利益可言的，双方都没得选。 苏岁柠垂了垂眼帘：“我不是他女朋友，插手不了这么复杂的事情。我也不讨厌你，但是如果你总是在背后议论我，我可能会。” 程初栀的表情一下变得紧张起来：“你刚才听见了？” 苏岁柠耸肩：“耳朵长在我身上。” 她再次按亮手机屏幕看时间，还剩两分钟。 大概，或许还来得及。 她简单告别，离开了校医务室。 此间，程初栀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 - 走在路灯下，苏岁柠思来想去，打算回趟宿舍拿东西——前两天她随手搜索【苏宜】的词条，看到了她的出生年月日。 苏宜的生日在后天。 为此，苏岁柠特意准备了小礼物，她看苏宜总是戴珍珠耳钉，就给买了份类似款的耳饰。 又去花店拣了几张祝福小卡片。 这里面有没有功利的心思，苏岁柠大方承认，可能是有：她想听苏宜夸她，认真细心，什么都好。 但是要回宿舍，时间就来不及了。 苏岁柠给苏宜发了条消息【可能要稍微等一会儿，等十分钟可以吗？】 对面隔了几分钟才回复。 苏宜：【知道了。】 苏岁柠放下心来。 等她带着小礼物盒走到约定好的地方时，没看见苏宜的车。 她心下疑惑，苏宜不是会错过时间的人啊？ 她发消息【我到了，你在哪？】 苏宜回复【等我一会儿。】 哦，好吧。 苏岁柠靠在校门口保安室的墙边，无聊地开始剥手指。 半个多小时后，苏岁柠都快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了，车灯照过来，她微眯起眼睛。 “怎么这么久呀？”她拉开车门，语气相比较是抱怨更像是在撒娇。 她从小听别人都是这么跟父母撒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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