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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没认识过就好了。 夜半三更，又到了苏岁柠惆怅的时候。 因为他们相爱过，宋时礼曾经只偏爱过她。 她有一次听朋友问起说，你知道吗，你男朋友在外面是怎么说你的？ 苏岁柠一愣，说不知道啊。 朋友拍拍她的肩，眼眸里流露出几分羡慕的意味，有板有眼地给她表演。 他说，我不惯着我女朋友惯着谁？ 苏岁柠看着只有寥寥几句话的聊天框，抱着玩偶翻了个身，轻轻叹口气。 或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吧。 冷漠，漫不经心，不会离不开谁。 爱她，才是他做出过的，最大的一次尝试。 也是最后悔的一次吧。 苏岁柠眼眶微酸，伸手关了台灯。 … 眼前是一扇熟悉的门。 苏岁柠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 她迟疑着把手放到密码锁上，房门应声而开，一阵清冽的夜风吹过她的脸颊。 “…” “宋时礼？” 她很熟悉这个地方。 昏暗的墙角，宋时礼俯身吻住她的唇瓣。身体更快做出反应，她自然而然地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后仰着，长发从肩头滑落。 她不知道收着力道，宋时礼故意要逗她，不轻不重地把她的脸掰开，跟她说，再咬不亲了。 苏岁柠眼尾红着，缓了口气，小声地为自己辩解一句才没有呢。 宋时礼拉长尾音，说是吗。 然后接着亲。 她熟悉这里的一切，白色的纱窗帘，床头的台灯，下雨的时候，雨水拍打玻璃窗。 “…” 被闹钟叫醒的时候。 苏岁柠慢吞吞地从床上挪起来，发了会儿呆，接着拍了拍自己的脸。 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她懊恼地揉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起身穿拖鞋，裹着外套，一出房门就和许思颜打了个照面。 许思颜打了个很长的哈欠，眼泪都快出来了：“早啊小柠，今天周五，总算啊。” 苏岁柠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早。” 刷牙洗脸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牙刷不小心戳到牙龈，苏岁柠吃痛，揉揉脸颊。 “真是的…” 她无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只是个梦而已。 别放在心上。 就这样，苏岁柠努力了一天忘记这个梦。 周五快下班，办公室里的同事都在讨论周末安排，丛悠周六打算去市区新开的一家咖啡馆探店，叫了孟以晨一起。 孟以晨把咖啡馆的照片发给苏岁柠看，隔着个工位问她：“柠姐，要不要一起？” 苏岁柠摆摆手：“我就不了。” 她周末的娱乐活动一般是躺在床上玩手机。 孟以晨有些失望，但也没多说什么。 到了下班的时候，苏岁柠整理好包，打卡下班，步行到地铁口，刷乘车码，坐地铁。 和平时上下班的每一天都一样。 如果不是在地铁上收到宋时礼的消息。 其实苏岁柠这会儿不太愿意看到他的消息。 因为这难免会让她想起那个梦。 Lyle：【下班了吗？】 苏岁柠回复：【刚下班】 她又要开始猜这位大少爷想干什么了。 片刻，宋时礼发了条语音。公众场合，苏岁柠拿了耳机出来戴上，声音近得跟这人在她耳边说话似的。 “晚上一起去吃个饭，有空吗？” 苏岁柠斟酌了一下，说可以。 宋时礼：“那我过会儿来接你。” 苏岁柠抬头看了眼，跟他说不用来接了，刚好马上到你公司那边，我直接过来。 没多久，报站声响起。 苏岁柠跟着人潮走出地铁。 冬季日长夜短，才六点不到，天色渐暗。 苏岁柠拢了拢外套，冻得鼻尖通红，总算走进公司大楼里，她舒了口气，和前台对视一眼。 忽然想起一件事。 上次有预约，这次有什么呢？ 苏岁柠尴尬地低下头，摸出手机给宋时礼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下班，她要等多久。 正是陆陆续续下班的时间，大厅里不断有人走过，苏岁柠不太好意思杵在这儿挡路，刚一迈步，前台叫住她：“是苏小姐吗？” 苏岁柠微怔：“…是我。” 前台再次确认了一遍：“苏岁柠？” 苏岁柠简单明了地掏出工作证，给她看名字。 前台又看了眼手机上弹出的消息，露出恰到好处的礼貌微笑，伸手示意她：“好的，苏小姐，请到12楼，209办公室。” 苏岁柠点了下头：“谢谢。” 坐电梯的时候，一起的还有几个人。 他们压低声音，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她站在角落里，零零碎碎地听到了几句。 “方总监？” “不会吧…宋总那么不食人间烟火。” “瞎传的。” “不是说有个忘不掉的前女友…” “对啊对啊…” “谁知道，不管咱们的事。” 苏岁柠低着头，抿唇。 这关键字眼不要太明显。 忘不掉的前女友？ 是她听错了，还是别的什么。 电梯到十二楼，苏岁柠熟门熟路地走在长廊里，日暮时分，窗外夜的深蓝如幕布般缓缓降下，晕染着夕阳的一抹深橙色。 到拐角，走廊的对面传来脚步声和听不清楚的说话声，苏岁柠一顿，探头看了看。 走廊的另一边，方依茉一面走，一面递了份文件夹，宋时礼拿过来看了眼，简单说了几句，把文件夹还给她。 到了他办公室门口，他刚打开门，方依茉跟着停下脚步，拿起了一直捏在手里的手机。 屏幕面向他，方依茉的眼眸里流露出几分期待的情绪，看她口型，好像在说餐厅吃饭之类的话。 宋时礼垂眸，表情淡淡扫视过手机屏幕，没什么犹豫，摇了下头。 方依茉肩膀一松，看起来很失望。 她把手机收回口袋里，说了句好的，把碎发别到耳后，快步往这边的电梯厅走。 和苏岁柠擦肩而过，没认出她。 苏岁柠回过头，看着方依茉的背影。 她目光复杂，片刻才收回视线，也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就这样心绪纠缠地走进宋时礼的办公室，都进去了，才回过神想起来，这回是真的没敲门。 宋时礼没抬头，文件夹都没放下：“你先坐会儿，十分钟左右。” 苏岁柠没说什么，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着看手机，看起来很忙，其实就是在一个界面反复刷新，显得自己很忙。 一道阴影笼罩过来，苏岁柠抬眸。 宋时礼说：“走了。” 他回过身，苏岁柠脑子一热，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你等一下。”
第72章 甜吻 ◎“我没纠缠够，怎么办？”◎ 苏岁柠躲开他的视线。 她的指尖收紧, 把宋时礼的衣袖拽出几道褶皱，眼睫微垂，犹豫了一下才说：“要装到什么时候？” 他们现在的关系很微妙。 苏岁柠本来想, 如果宋时礼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她也认了。等他哪天没兴趣继续纠缠下去, 他们就彻彻底底地分开。 但她高估了自己，时隔四年再次面对宋时礼，她要付出的精力太多。 宋时礼低眸, 扯了扯唇角：“怎么？” 苏岁柠无奈：“…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闻言, 宋时礼轻挑了下眉稍，语气懒散，好像根本没当回事：“哪里奇怪。” 苏岁柠另一只手放在身侧, 慢慢握成拳, 她语速很快：“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开始新生活了, 对不对？” 她说的是疑问句，但在宋时礼听来, 就是一句轻描淡写的陈述句。 宋时礼眉心一跳, 眸色渐深，一手撑在沙发扶手上, 弯下腰：“我该说对还是不对, 说对的话, 你就要去开始你的新生活了？” 呼吸交缠, 苏岁柠下意识地后仰，微抿了抿唇：“我不是这个意思…” 离得太近了, 昨夜梦中的画面跟放电影似的浮现在脑海里, 苏岁柠侧过头, 脸颊有些发烫。 宋时礼看着她的侧脸, 咬字很重：“我说不对呢？” 沉默片刻。 苏岁柠叹口气，妥协道：“…算了。” 他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她抬眸，对上宋时礼明显低沉的目光，勉强地笑笑：“不是说吃饭吗，走吧。” 好巧不巧的，手机弹出来条消息。苏岁柠听到提示音，瞥了眼，是孟以晨的消息，说从悠下班路上组了个火锅局，问她来不来。 显然，苏岁柠没空回复这条消息。 宋时礼的目光扫过她的手机屏幕。 苏岁柠把屏幕按灭，站起身：“还走不走？” 手机振动了下，苏岁柠一顿。 安静的办公室里回荡着微信电话的铃声，虽然苏岁柠知道他可能就是急着数人头订餐厅位置，但是这个电话打得——未免也太不巧了。 没办法，只能先挂掉电话，以后再解释了。 没等她有动作，站在面前的宋时礼，云淡风轻地先一步伸手，直接按下挂断键。 音乐声被陡然掐断，房间里重回安静，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宋时礼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尾音微挑，意味不明地问：“你的新生活？” 苏岁柠没回答，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声音里带着几分倦意：“你就当我没说之前的那些话吧…谁让你帮我挂电话的。” 宋时礼插着兜，微微垂眸，压着声线随意地说：“不好意思，没多想，要么你把电话打回去，我道歉。” 苏岁柠撇撇嘴：“你的语气里一点对不起的意思都没有。行了，别掰扯了…” 话音未落，她听见宋时礼缓慢的舒气声。他的碎发遮在额前，落下一片沉沉的阴影。 “苏岁柠，如果我偏要掰扯呢？” 苏岁柠一下屏住呼吸。 外面的走廊里恰好有人路过，鞋跟敲过地面发出轻响，一声一声，应和着她的心跳声。 “…” “我在那一瞬间想，我们应该纠缠一辈子。” 肩膀抵着电灯开关，咔哒一声，房间陷入昏暗，只有落地窗玻璃倒影着华灯初上时的灯影。 苏岁柠呼吸都乱了，他那句话在她耳边说。 “宋时礼…” 苏岁柠抬起眼帘，声线微颤，眼前的画面和梦里的画面渐渐重合，她下意识地伸手扯着他的衣袖。 公子哥，本来是看什么都淡。 苏岁柠头一遭在他的眼底见到这么消极又负面的情绪，一时半会儿怔愣。 “我没纠缠够，怎么办？” 他带着几分压抑的情绪，在苏岁柠的耳边轻笑了一声，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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