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笑着拆穿:“他现在头上戴的是假发,是不是还挺逼真。” 一旁的季家明原本见顶头上上上上上司挨训时恨不得当场消失, 为未来坦荡的仕途装作透明人。 ……确实逼真。 不过这样拆穿真的好吗。 他积极发声,换个话题:“是啊是啊,这次是徐总警司他下令调动直升机的。” 陈不周也没那么没良心在背地嘲笑干爹,他表情微微严肃些, 漆黑眉峰微抬时也很charming: “Shirley呢?” 季家明早猜到陈Sir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寻找盛夏里, 早就准备好回答:“陈Sir, 你放心吧。你的Shirley还在包扎伤口, 她身上零零碎碎的小伤也不少, 左手腕估计要留疤。不过,现在有Vickie在陪她。” 留疤? 陈不周眼神一黯。 是他的错。如果他再早一点到,她也不会留下一块疤。 陈不周神色难辨,接过宋太递去的清淡鸡丝粥,想到什么又问:“那Vickie呢?她的血液报告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千幸万幸,Vickie这次没什么大问题。一点细菌感染,来针抗生素就没事了。” “嗯,人没事就好。还有,我几时能出院?” 陈sir似笑非笑地指了指病房,眉眼无奈:“就是一个小小的木/仓伤,谁没受过,也没必要住院吧?” 宋太不赞同:“这怎么能行。” 陈不周忍辱负重道:“Madam——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我可以去看看Shirley吗?” 宋太被这声Madam喊得心情转好,似自己已压倒自家那个总警司,化身为警署长官,她轻轻瞟他一眼: “Shirley是哪位?是上次那个病房里那个妹妹仔吗?——女朋友?” 陈不周坦然承认:“嗯。女朋友。” “真的假的。”宋太睁大眼睛,眼底满满都是惊讶:“你之前怎么没说过?你们几时开始拍拖的?” 陈不周将粥碗放在床头桌,坐得更直了:“一切都结束后,我就正式带着她去见您。” 说来也巧,盛夏里已处理完伤口,同于咏琪一道走入病房,就听见他的话。 她不大好意思,一转头,又撞见Vickie逗弄的笑,于是更不好意思了。 宋太太眼睛很尖,她在街坊邻里也是太太中的头头,业主委员会主席,情商高,反应快: “唉唉,我们都出去转转吧。” 陈不周反应过来,抬头看去。 他身上气势瞬间变得松弛慵懒,甚至能从那张刀刻般英俊明晰的俊脸上品出几分宠溺:“Shirley?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以季家明为首,其余人一溜烟就消失了。 他们可不敢在这继续偷窥顶头上司谈情说爱,恨不得脚底抹油,在背地里好好调侃他们几句。 盛夏里黑发瀑背,坐在他床边,他看着她清冷眉眼微微蹙起,似是想说什么却又犹豫着没有说出口。 “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轻轻撩起眼睫,和他对视:“陈不周,有一件事,我想我得告诉你。不过你听了别生气,小心伤口裂开。” 陈不周很少有失态的时刻,在她面前也从来没有发过火,从来都是安全感满满之余,又游刃有余如一股风。 他淡淡问:“什么事?” “闻宗仪他——还活着。” 盛夏里说着,小心翼翼观察他的表情,却见他深黑眉眼并无波动,仿佛深不见底的湖水难以窥见湖底。 “怎么?你的反应好像并不是很吃惊。” 陈不周抬手拨乱头发,黑色松散凌乱,给他多了几分慵懒,很有上世纪红港八九十年代港风帅哥的随性:“其实我已经猜出来了一点。我之所以能找到你,很大原因是因为陌生人发来的一条短信,上面有地址。” “不过当时,我赶到那个地点时只看见被炸开的木屋,差点以为……差点以为你出事了。” 说到这里,他瞳孔微微压紧。 “不过幸好,我还是找到你了。” “想来想去,能给我发出这种机密消息的人没几个,排除掉一个目前不大可能的答案,剩下的那个人,就是闻宗仪了。” “他有没有可能是在做卧底?就是像你一样。” 陈不周摇头:“可能性很小。如果他做卧底,以总警司的身份肯定会得知一二,可是我干爹他也没任何反应,那次葬礼,他不是在演戏。” “说起来,姓闻的葬礼那天我还在现场看见过一个与他很想象的背影,那时以为是眼花,现在看来,是那家伙还特地去了现场……” 估计那家伙去现场,就是为了他们哭得能有多失态。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去参加自己的葬礼? 这家伙真是—— 他当初为闻宗仪产生的难过情绪,换为回旋镖自戳他的心窝,脸也生疼。 而那家伙说不定还会在背地里笑话他。 陈不周的确和盛夏里猜想的一样,他深黑的眉微微拧起,压抑着怒气。 只是他本就眉眼骨骼立体,眉眼乌黑,极具港风那种鲜明英俊的冲击力,只略微拧着眉就很有劲,他的这种劲,就是一种难以形容的charming: “我一定会把他抓回来。” “我也是。” 盛夏里可没闻宗仪救了她一把,她就要感恩戴德地把对方视为救命恩人的意思—— 她和那家伙一打照面就不对盘,他们八字不合。 * 闻宗仪,不,iven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身旁小弟很贴心:“iven哥,你感冒了?” “不。”他摇摇头,“我觉得可能是有人现在正在骂我。” 而他也已经猜到究竟会是哪两个人在骂他。 他估计陈不周这会得气得发誓将他亲手捉拿归案,接着让他在他面前低头认错,哭个千八百回,把葬礼上流过的泪从他身上找回来。 还有他的那个cookie can。 全港都鼎鼎有名的豪门公主。 好了。 他这回也算是成功引起一对有情人的仇视。 闻宗仪心底想了不少,只是脸上没什么情绪流露,还在认认真真、兢兢业业地为昆娜指路。 他这从警多年,海上的路他比谁都清楚。 他们警方一般都是在这一片地区抓偷渡客,而他目前找的路线,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不问我为什么把她关在那?” 打火机轻轻哗啦转动,火光猩红。 女人微微低头,含着那根烟,点燃,目光似是轻飘飘一点落在那儒雅风流的男人身上。 闻宗仪不为所动,不上钩,义正言辞道:“干我们这行的,不该问的还是不问。” 说的还挺守道义的。 闻宗仪似是好奇地开口问:“不过夫人,我的确好奇一件事。你把盛小姐留在那自生自灭,究竟是为了要她的命,还是——为了保护她?” 操牌手唇瓣微微一动,含住薄荷烟,漂亮惊人瞳孔微微眯起:“闻先生,你不会以为我是什么好心人吧?” “不不……” 闻宗仪一本正经地拉长尾音,儒雅翩翩:“其实我的意思是说,难道挟持盛夏里做人质不是更好吗?有个人质在手,警方也不敢乱来。” 昆娜双指夹着烟,一点猩红,映照在她没什么情绪的眼底,她细细打量这个前条子: “你也挺不是个东西的。” 闻宗仪悲痛道:“其实盛小姐不听话,我也很悲痛……她太年轻,还不懂得利弊。” “闻先生很懂。” “不。”闻宗仪微笑,“我和盛小姐还是有区别的,她父母都是正派人物……而我的父母……” “要不是夫人先一步告知我,我早就职位不保,还被连累进大牢,和昔日兄弟面对面了。” “人的出身决定一切。” 他似乎是幽幽叹道。 昆娜似在做什么肯定评价:“待在羊群里这么久,闻先生你也算是埋没才华多年。” “挺不是东西”缓缓点头,儒雅含笑将所有评价一并收下。 等到昆娜走入船舱,闻宗仪才状似无意地和鸭舌帽酷哥聊了几句。 作为曾经的PNC一组组长,在谈判这件事上闻宗仪从未遇敌手,他自问遇到的哪怕是个哑巴他也能和对方打成一片。 可这个Cr…… 这酷哥为人太冷太酷,比姓陈的还离谱,八竿子打不出一句话。 仿佛他这张嘴上过锁,这辈子只能和他的大小姐说话,其他人开口一律视为耳旁风。 闻宗仪已摸清这冷冰冰酷哥每天说话都是机器设定好的程序,一天只讲三句,再多不说。 其他人他一概不顾,你就是说到口干舌燥、喉咙冒火他也不看你一眼。 唯有遇上操牌手、他的大小姐,他能多说一句,这还是要预订扣除明天的份额。 他真怀疑这人不是人。 是机器。 闻宗仪连连碰壁,唇角笑意僵硬,他堂堂曾经的PNC小组组长,此刻却真真怀疑起自己果然如PNC众人所说,还是在妇女面前混得开些。 于是又道:“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我看你的大小姐听了我的话后可不大开心。” “你要不也下去,去劝劝她?” 他之所以这么猜测她们之间的关系,当然不是因为他们组织里一直就流传的风言风语。 怎么说他曾经也是警察。 警察讲究证据。 ——昨晚他正好撞见,他们两个接吻的场景。 闻宗仪真不是故意的。 操牌手本人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这个酷哥,先是愣住了,而后冷冰冰、甚至阴冷地扫了他一眼。 闻宗仪脸上笑容不见僵硬。 拜托。他们又不是舌吻。 只是吻了吻唇角而已,一触即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他打扰了。 天地良心,他还真不是故意的。 闻宗仪甚至试图和这机器人酷哥打好关系,于是一本正经且言之凿凿:“女人生气,脸皮会皱的。” 酷哥冷冷横他一眼。 他眼底没有什么情绪,那是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就仿佛生命在他眼底都没有半分重量。 “不要在大小姐面前耍心眼。” 他站起来,面无表情盯着他。 “你会死的很惨。” 作者有话说: 不应该叫iven,应该叫老六。 iven哥:感觉自己受到了全世界所有情侣的针对
第96章 On Call ◎“小心舌头”◎ Chapter 96 昆娜极其看重荣耀。 此荣耀并不指正义, 而是指掠夺、侵袭,她偏爱站在最高处,看着所谓的荣耀脚下俯首。 她的座右铭估计和风云人物曹大丞相差不多—— 宁叫我负天下人,勿叫天下人负我。 可这不是乱世, 她做不了枭雄, 而是犯罪集团令人闻风丧胆的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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