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敢怪你。” 祝在侧过身,指尖缓缓攀上他的肌肤,随后对着他的浴袍带子一勾。 结带瞬间松了几个度,宛若被桎梏已久的飞鸟,缓缓舒展开羽翼。 贺遥呼吸一滞,吐息比之前沉重不少。 他皱着眉擒住祝在捣乱的手,警告她,“祝在,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语气里满是压抑着的生气。 祝在神色淡然,毫不在意他的怒意。 “知道。”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抬手搭在他脖子上,将他往自己身前一拉。贺遥猝不及防被她拉倒,扑在至软的娇躯上。 她酥麻又带着点凉意的声音响在他耳侧: “还不明显吗?” 黑乌乌的头发散乱在床面,一绺却搭在她精致的锁骨上,更映衬得她面上桃色娇媚可滴。 贺遥心中一阵悸动,浑身从头到脚都洋溢着不可抵挡的燥意。 盯着她看了半晌,他板着脸,撑着床面站起身。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这张成熟的面容之下,必然还隐藏着青涩和压抑。 祝在了解他。 她唇角勾起,根本不给他逃跑的机会,坐起身来,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将他松散的结带彻底扯开。 哗—— 空调风的冷意顿时从四面八方往身上打。 “贺遥,你不会是想逃吧?” 祝在眉眼弯起,笑得春风得意。 贺遥不发一言,垂下眼帘,深沉的眼底清光暗涌,似乎毫无波动。 正当祝在觉得无趣,打算收手时,他却突然欺身上前,将伏坐着的女人圈揽入怀。 蜻蜓点水的一吻,封缄住她呼之欲出的讶然。 星子露尖的夜晚,水波沉浮,他与她共同描摹出一首情诗。 诗里有两道交叠的灯影,一寸一寸,在攻城略地中,涉过千山万水重逢。 小雨连绵,轻轻又轻轻。 拨乱了心上人的心。 * 翌日晌午,天空灰蒙蒙一片,雨水淅淅沥沥地拍打着窗户。 祝在睁开眼的时候,才想起昨夜也是下了一场暴雨的,只不过她那时候跟贺遥打得热火朝天,根本无暇顾及。 她转头看向身侧,男人尚在熟睡中,被子随意地搭在身上,两条笔直的长腿露出大半截,直延到床外。 反倒是她,被盖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床头散落着几个撕开的避孕套包装,彰显着昨夜他们两个多么的意乱情迷。祝在无声叹了口气,只觉得头疼。 尤其是在看到贺遥脖子上东一块西一块红红紫紫的牙印时,头疼得更厉害了。 她是有多恨他。 等到贺遥醒来时,已是傍晚。雨停了,夕阳身上留有些微乌云的余韵。 他下意识伸手搂过身旁的人,却扑了个空,身旁的被单凹下些微,连余温都消失了。 四处看了一圈,没看到祝在的人影,但洗手间一直响着哗哗的水声,让贺遥心下稍稍放松。 他将散落的浴袍重新穿上身,坐着等她出来。 然而十分钟甚至二十分钟了,她都不曾出来。贺遥渐渐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心里头闪过各种例如长时间热水洗澡导致缺氧昏厥的念头,急急忙忙打开洗手间的门。 里边却空无一人。 浴室的水龙头不断放着水,哗哗啦啦,水花溅湿了贺遥的脚。 他不明所以地愣在原地。 “咚咚咚——” 恰逢敲门声响起,贺遥忙走过去开门,一位年轻的服务员小姐微笑着看他,她身后还跟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先生您好,请问现在方便我们过去维修洗手间的水管吗?” 他顿了一下,才意识到水管坏了,“当然可以。” 贺遥站在旁边,眼看着两个人在洗手间忙活了一阵。临走时,服务员视线在他脖子上微顿,看向他的眼神都略带暧昧。 “这边水管已经修好,先生您可以随意使用了,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你知道那位向你们报修的女士去哪里了吗?”贺遥问道。 “这个我们并不知道,”女服务员朝他抱歉地笑笑,“不过……我有看到她和一位男士提着行李箱离开了酒店,临走时还补交了一夜的房费。——我们就先不打扰您的休息了,有事需要帮忙可随时拨打前台服务电话。” 目送服务员离开,贺遥依旧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他关上门,走进洗手间,镜子里的他看着倒是精神十足,俨然是吃饱了也睡饱了。 只不过—— 这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牙印,未免也太多了。 贺遥左看看,右看看,发现牙印不只是脖子上有,连手臂和肚子上都有。 想到刚才服务员的话,他动作一僵。 她和阿莫斯已经走了? 一股怒意排山倒海般涌上贺遥心头。 “操!睡完就跑,祝在你真行!” * 伦敦七月末的天气比大开曼岛不知道冷了多少,祝在穿着鹅蛋黄的薄毛衣,坐在租来的乡村小别墅里陪祝好晒太阳。 “祝,你怎么不让她穿上我买的小花裙子?”阿莫斯拿着园丁剪,站在篱笆内的郁金香园里嘀咕。 祝在顿了一秒,“你难道没发现你买的小裙子大了不少么?” “有吗?”阿莫斯挠挠头,“可能因为我没照顾过这么小的宝贝,不太能一眼看出来尺码,抱歉。” “衣服小了,可以留着长大点了穿,不着急。”杨妈端着一篮洗净的本地樱桃过来,放在祝在面前的茶几桌上。 她蹲下身,拿食指尖勾了勾祝好的下巴,用中文逗她,“祝好好,叫杨奶奶。” 阿莫斯听到杨妈说叫奶奶,当即就疑惑地回头了,“叫奶奶?杨妈,哪有那么老,您才四十五岁呢。” “我跟祝在的妈妈一个辈份,怎么就不能奶奶了?” “咿——呀——” 祝好的注意力全被那篮子樱桃吸引了,伸出小萝卜尖尖般的手,指着樱桃,口水随着咧开的嘴流了出来。 祝在拿纸巾给她擦干净,“宝宝,是要吃樱桃吗?”她从篮里拿出一颗樱桃,递到祝好面前。 祝好黑漆漆的眼睛盯着樱桃,双手同时伸出,朝着祝在手里的樱桃一够。祝在眼疾手快躲过了,将樱桃直递到她嘴边。 “这个果果不能自己吃哦,得妈妈喂,知道了吗?” 她懵懵懂懂地看着祝在,缓缓长大嘴巴,等待她的投喂。 杨妈笑着感慨祝好长大了,不经意转头看阿莫斯,见他正拿着园丁剪剪郁金香的枝叶,当即就是一阵老眼昏花。 “哎哟!阿莫斯,那个玩意儿你可别乱剪!” “不是枯叶就应该剪掉?你看它都黄了。” “那是昨天太阳太大,晒的,给它喝点水就行了。” 杨妈念念叨叨地夺过阿莫斯手里的剪子,“一边去!吃你的樱桃去,少给我添堵。” “我不吃,我能帮您做点什么吗?” 杨妈敬谢不敏,一巴掌拍在了他手臂上,用英语回绝,“不用了,我非常感谢你。” “祝在就跟您学的吧,怎么老拍人?”阿莫斯委委屈屈地捂着手臂。 “毕竟祝在从小跟在我身边,什么都能学个七八分像。” “以后祝好可不能跟着你们两个,那太可怕了。” 祝在给祝好喂完一颗樱桃,轻轻抬头睨了他一眼,“不然跟着你,和你一起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让祝好觉得好笑,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蓦然响在别墅露台中。她笑了一会儿,又不停地接着笑。 阿莫斯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玩具一样,洗了手去逗她。 祝在的目光放到祝好身上,一直不曾移开。杨妈收好剪子坐到祝在身边来,笑看着这一幕,内心觉得无比温馨。 “快八月了。”杨妈叹了口气,看向祝在,欲言又止,“……你爸爸生日也快到了,明天我给你订回国的机票吧。” 祝在一怔,目光没有聚焦地看着那边的祝好。 接着,杨妈语重心长的声音又响在耳侧。 “毕竟他……也很想你。”
第10章 杨妈的大名叫做杨玲,虽然是祝在高薪聘请过来照顾祝好的,可实际上,两人关系形同母女,祝在也是被她一手拉扯大的。 她与祝在的母亲秦宛是大学好友,秦宛因病去世,她便承了好友的嘱咐,帮忙多照顾照顾她遗留下来的女儿。 本来那时她也有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但□□化极其严重,忒繁杂了些。杨玲天生不爱束缚,便辞了工作专门照顾年仅十二岁的祝在了。 祝在家里条件不错,再加上他父亲祝正清又是鹭城本地人,家族底蕴在,给杨玲的报酬并不比上一份工作差。 祝在与祝正清虽然是父女关系,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如个陌生人。 早在祝在十二岁的时候,母亲就因病去世。祝在责怪父亲忙于工作,对这个家关注颇微,甚至母亲刚去世不久就又投身于他的事业。 所以祝在从小就怨他,这一怨,便怨了十多年。 “先别急着订票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做。”祝在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她自大开曼岛回来才不到一天,连在水下拍摄的作品都还没来得及从相机里导出来,杨妈就开始催她回国给那位老头子过生日去了。 “我跟你讲啊,你别还跟小时候一样倔脾气,他哪对你不好了?吃穿少你的了?现在人家也五十大几了,我说句不好听的,他还有多少年活?别做事净不留余地,做些以后会后悔的事。” 杨妈是湘城人,训祝在的时候带着点口音,嗓门越训越大,最后都急得站了起来。 反观祝在神色淡然,不骄不躁地回道:“大学毕业后,他一分钱我都没有要过。” 杨妈一噎,继而又说:“他给你打的钱不也没停过?” “那都是打你卡里的。” “我当保姆一个月用得着五万?” “你那不是当保姆,是当我妈。” 两人你一嘴我一句的,刚刚还在跟阿莫斯玩耍的祝好听见了,渐渐停下活动,傻乎乎地盯着他们两个看。左瞅瞅,右瞧瞧。 阿莫斯注意到了,有点担心地对两人道:“你们可别吓着小宝贝了。”说罢还揉了揉祝好的脸。 “我这声音又不大。” 虽是这样说着,杨妈还是刻意放小了声音。 祝在没应他,只对杨妈道:“您说的我会好好考虑的。” “这就对嘛,毕竟你爸对你不差。” 祝在不想围着这个话题一直讨论,将她推去厨房,“我饿了,可以帮我做点您的拿手好菜吃吗?这都中午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杨妈顺手拿下一边挂着的围裙,不依不饶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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