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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咱俩闺女找对象，一定嘱咐她们务必首要摸清楚对方这方面的能力，这可关乎一辈子的幸福啊！” “去去去！”邓源说，“刚结婚那会儿，你还说咱们算不上灵魂伴侣，不甘心，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遇到灵魂伴侣了！ 咋地，现在灵魂伴侣又不关键了！” 彭慧嘿嘿的傻笑着，不是邓源这一提，她还真不记得自己还拷问过灵魂伴侣这样的问题。 “诶，对啦，安青和李润领证了！” “奥？是嘛！不错啊！他俩是灵魂伴侣吗？” “滚蛋！还来劲儿了你！”彭慧踹了一脚邓源的屁股，回女儿房间去睡觉了。 转眼间，梁亦欢入职已有半年了，业绩一直不温不火。分管合伙人杨军和彭慧聊起来， “你这个新爱徒怎么样啊，怎么一天到晚听不到她打几个电话啊！” “拜托！领导，她说话声音小，距离您办公室远，您可能听不到她打电话！” “奥，看她一天到晚也不大说话，也不大和其他同事交流，是不挺内向的，做业务能行吗？” “她是安静一些，但是她不是在那里大脑空白，她很会思考，她是业务团队学历最好的，我相信没问题，就是需要一些时间。” “是啊，学历那么好，能干的住这电话销售的工作吗？” 彭慧就差翻白眼了，使劲儿咽了一口气， “领导！国务院印发《国家知识产权战略纲要》都两年了！咱们做了十年商标，现在步入新阶段开始做专利了，咱们这个行业在扩展，在升级，吸纳的从业人员也会逐渐升级的！” 杨军没有再说什么，彭慧倒是突然吾到了为什么自己不愿意转管理，底层的原因就是她和杨军的理念南辕北辙。杨军注重短期实际利益，就像他喜欢热情高、看上去聪明玲珑伶俐，出业绩快的业务人员，而彭慧注重超前于行业发展的升级，她倾向于培养梁亦欢这样的潜力股，当行业升级在市场竞争中显现出来的时候，梁亦欢这样的人可以脱颖而出厚积薄发成交先进的大客户，抢占蓝海先机。经过十多年的相处，彭慧坚信杨军的理念不会改变，她也清楚自己很难牵强附会于他，这就是她不愿意加入管理层的本质原因。 彭慧约了安青和李润来家里一起庆祝一下，正好她和邓源搬了新家还没邀请安青和李润过来。新居是一幢临海一线的独栋别墅，地上三层地下两层，有电梯，保姆都可以住带独立卫生间的小套房。吃完饭大家在二楼的露台上聊天，虽然是已经多年长跑后的新婚，彭慧还是很为安青高兴，邓源和李润在一旁和两个女儿一起嘻嘻哈哈的玩耍，李润其实特别喜欢孩子，尤其是女孩。突然邓源问李润， “诶，李润！你和安青是灵魂伴侣的那种吗！” 彭慧瞅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有完没完了你！”然后和安青带孩子下去吃水果了。 露台上安静下来，初夏傍晚的海风徐徐清凉，像温柔的手轻抚着让人舒缓平静。李润有些失神。 邓源用手中女儿的玩具魔杖捅了他一下， “我开玩笑的！逗彭慧呢，她结婚后好几年还跟我叨叨灵魂伴侣。” “嗯。” “小子！你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有啥情况！" “能有啥情况，大哥！有啥情况我也不能和你说呀，和你说了不等于和你老婆说了吗，那安青还能不知道吗！”李润从短暂的失神中缓过来，恢复了掺着些许痞气的风趣。 “切！用我老婆的话说，“滚蛋！”。
第3章 不经意地离开 这天梁亦欢去给一个同城客户送商标续展的材料，是公司的老客户，有 15 件商标到期需要续展。她需要做的工作就是在商标局要求的文件模版中填入简单的商标信息，打印出来，送到客户手中，经客户盖章后带回公司，交给商标部的同事进行后续处理。在返回公司的公交车上，梁亦欢算了一下，这一项业务她可以获得一千多元的业绩收入，她觉得相对于她的劳动付出来说，这些收入太多了。在她的认知里，奋力的付出后获得丰厚的回报，付出和回报牢牢地成正比才是踏实的。比如说像今天这种有些“天上掉馅饼”的意思的事情发生的概率会极小，因为公司分配给她的客户寥寥无几。 又到月末了，彭慧喊梁亦欢到办公室聊聊，除了聊了一些开发客户的思路，也涉及到了杨军的担忧， “亦欢，咱们这个行业很熬人，但是这个行业有她的魅力，就像竹子一样，可能用四年的时间只长 3 厘米，但是第五年开始可以每天 30 厘米的速度疯狂生长。” “我理解，慧姐。选择这个工作我是经过考虑的，我是把这项工作当作事业来做的，不会轻易放弃。”梁亦欢直抵要点地回答。 “好。”彭慧点点头，果然这是一个不会寒暄的女孩子。 恰巧李润进来送材料，人先进来才听到敲门声。 彭慧瞅了他一眼，接过材料， “请注意敲门。” “进你办公室还用先敲门啊！”李润嘻嘻哈哈。 “诶，”彭慧神秘兮兮地问他，“你们部门是不是要迁到北京去？” “敲定了吗？”李润反问了一下，两人同时发觉在第三人面前谈论这个尚处于公司保密阶段的问题不太合适，李润这才看了下坐在彭慧办公桌前的人。 梁亦欢笑了笑以缓解突如其来的尴尬，起身对彭慧说， “慧姐，那我先出去了。” 然后从李润身边经过，过道有些窄，两个人都略微侧了一下身体，李润个子很高，她经过的时候耳边飘起来的一缕细发差一点才能触到他胸前的衬衫。她的连衣裙是浅浅的藕荷底色，铺着浅玫红色的小波点，面料好像很柔软又有一些纱的质感，裙摆轻轻地飘起一点儿，很温柔很乖巧。这是他们第二次离的很近很近，是擦身而过。 李润冲彭慧一挑眉毛，一时不知道再说什么。 “没什么，亦欢是个很有分寸的人。” “奥，是嘛？！ 没大有礼貌啊，见了我都不喊润总吗。” “她不喜欢寒暄，金口玉言行吧！得得得，我跟你说，我听杨军说，定了，你们迁北京。” 对于常驻北京工作，安青是没有问题的，他所在律所本部就在北京，北京的资源和机会毋庸置疑都比目前好很多。两个人顺势可以把小巢安在北京。 七夕到了，纪鸿买了一大束花送到了梁亦欢的楼下，梁亦欢接过了花，说， “我把花送上去，咱们去吃饭吧。” “嗯，就不让我上去坐坐吗？” “和其他人合租，也不方便。” “好吧。” 这次是梁亦欢选的吃麻辣香锅，她点了重辣的口味和冰镇可乐，没有在意纪鸿吃不消的表情。她觉得确实应该给出明确的态度了，因为纪鸿的妹妹放暑假过来玩，纪鸿带他妹妹和她见了面，再态度模糊下去实难不被推定为两人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 “我觉得咱们俩就是找不到那种感觉呢。”梁亦欢说，“还是算了吧。” “什么感觉呀？”纪鸿问，“触电的感觉吗？” “心灵相通吧。” 纪鸿有一些嗤之以鼻，但还是尽量掩饰了一下， “那种感觉真的有吗，之前有过吗，以后会有吗？” “……之前没有过，以后，或许会有呢……” 纪鸿尝试着说服梁亦欢不要太浪漫主义，要现实一些，梁亦欢淡淡地并没有听进去的意思，纪鸿吃了几口重辣口味的麻辣香锅，脸红红的，有对梁亦欢过于天真的不屑，有征服不到的不甘，之后就没有再主动联系过梁亦欢。 眼看要进入十月了，彭慧打电话问安青要不要回来办婚礼，安青得意的笑笑， “哈哈，婚礼可以躲过去啦！” “哎呦，咋搞定你婆婆的？” “嘻嘻，我怀孕啦！办婚礼多累啊！等满月酒一块儿吧！” “我去！这速度可以啊！” 更可以的是，来年安青直接生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儿子，彭慧不得不为她的速度竖起大拇指，“可以啊！一次完成任务啦！” 李润可不这么认为，“革命还需努力呢！我还得要个女儿呢！” 梁亦欢用两年的时间修了工科学位，考取了专利代理人资格和律师资格，栖身于凤毛麟角的双证行列，主攻专利代理业务，又积累了三年摘得了几个先进大企业的专利合作，在彭慧升任合伙人后成为业绩稳坐第一的一线业务为人员。这一年大家基本都有了微信朋友圈，梁亦欢偶然从朋友圈看到纪鸿的孩子快上幼儿园了，想来他们分开没多久应该就遇到合适的人成婚了。匆匆五年了啊！梁亦欢依旧独来独往不善寒暄，偶尔会想起纪鸿的发问：“心灵相通？之前有过吗，以后会有吗？” 梁亦欢的一个大客户提出了一个综合的服务需求，彭慧建议引入法务咨询中心一起出具合作方案。 “去一趟北京吧，军总正好有事情要过去找润总，你和他一起吧。” 见面的时候，杨军向李润介绍梁亦欢，李润顿了一下，说：“认识的。” 梁亦欢忽然恍惚，心想，“是的，认识吧，即便她好像从来还没有直接和他说过一句什么话。”说来已有匆匆五年过去了，站在他的面前，听到他说的“认识的”，她才忽然回忆起和他的那次赤诚袒露的对视，回忆起他孩子般的神情，恍若就在昨天，仿佛他只是不经意的短暂离开过。莞尔不禁恍然一笑。
第4章 后知后觉 虽然梁亦欢已经褪去了稚怯，已然精致利落，但是在她的恍然一笑间，李润看到的还是那个温柔乖巧的小姑娘，熨贴的目光深深的后面有淡淡的忧伤，他在不经意间已经心生怜爱。他想他应该和这个一见如故的小姑娘熟络起来。他是擅长与人交往的，他见识广博，风趣幽默，善于察言观色，善于让与他交往的人舒适自如，如沐春风，轻松欢快，他想他应该是可以让她温暖一些，开放一些，轻松一些。 然而在他意料之外的是，成人之间有一种情感，就像一个你不明其中的小布袋，你轻轻地打开一点儿原本扎紧的开口，想着释放一些温暖的美好，然后冲漫出来的是宇宙洪荒，你控制不了它，它制服不了你，徒劳的挣扎。 方案非常契合客户的需求，顺利签约。签约后和客户约了共进晚餐，令梁亦欢些许意外的是，法务咨询中心这边分管总监参加职务即可对等，李润竟然也要出席。餐前梁亦欢和客户站在餐桌旁闲聊，李润走了过来，简单的寒暄了两句后拾起桌上的饮水壶倒水，第一杯越过中间的客户递给了梁亦欢，他的个子比她高很多，水杯递过来很低，她轻轻地一抬手就可以接到。 “嗯……那谁……” 他把水递过来了却一时不知该怎么来称呼她，按照职场里面上下级通常的称呼，他可以叫她“小梁”，但是这大抵太不适合他用来称呼她，他想直接喊她“亦欢”，又有些冒失唐突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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