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手段耍的,让他甘拜下风又有点不齿。 郗雾说不出话来了。 现在的她刀枪不入,可是要练出刀枪不入,牺牲掉的是她所有的天真和对友谊的全副憧憬。 她只知道自己变得更好了、变得更坚强了,受尽委屈的那些深夜里,唯一给她安慰的是女神的文字还有画画时的发泄。 所以后来,苏绯也好,驼柿也罢,哪怕是褚颜曦,见了她也要说一句她酷,要说她年纪不大懂得那么多,天不怕地不怕的。 只是伤疤留下了就是留下了,摸过去就是疼的。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能让她郗雾受委屈的事情。 耍横的怕不要命的。 偏偏她就是那不要命的。 她睚眦必报、天生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整个一生就秉持一种观念:谁他妈都别想PUA我。 于是也就不会真的有人来问她一句“还难不难受”。 更何况,都是旧伤疤了,过了嘘寒问暖的时机,那么在人际交往中,说什么都好像不再有意义。 可是司洛林不一样啊。 他是懂人际的,可他又好像是不懂的。 至少和她之间,从不摆人际那套规则。 因为郗雾知道,他们都不喜欢人际。 她鼻子有一瞬间的酸。 碰巧这会儿兜里手机响,郗雾愣了一下,掏出来看。 司洛林? 接起来,他的声线平稳又慵懒:“雾九。” 怎么还有点可怜? 郗雾咽了口口水,心脏骤疼:“嗯?” “生日快乐。” 他的声音低沉又好听,隔着手机磨得她心口暖暖的。 “你在哪里?还和你朋友在一起吗?” 她顿了顿:“嗯,你呢?” “回家的路上。” 郗雾下意识就问:“从哪里回的家啊?” “我不说,你会笑话我的。” 你不说我刚刚也知道了。 但她说不出话了,鼻子有一瞬丢人的酸。 纪潮翻了个白眼,老奸巨猾。 不远处的闫凯看着郗雾脸上从未有过的担忧神色,胸口的不爽和妒忌瞬间翻了天,几步上前就要问清楚,却被纪潮一把拦住。 语气冷冷地问闫凯:“你要干嘛?” 闫凯猛得甩开他的手:“关你屁事啊!” 说完又立马扭头看向郗雾,大声喊她:“郗雾!你在和谁打电话?” 现场瞬间就有男的不爽也不理解了:“不是吧大哥,人家姑娘和谁打电话关你屁事啊?!你谁啊?” 而郗雾只烦躁的看了他一眼。 手机那头的司洛林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只是话出口却不是对郗雾说的:“嘶,你轻点,痛。” 郗雾心脏猛得一揪:“你怎么啦?!你没事吧?你在哪里?你还好嘛?哪里疼、哪里不舒服!” 而后面纪潮的白眼快要翻上天了。 隔了一会儿,听筒那边才传来可怜兮兮的声音:“我没事,你听错了,其实没有那么疼。” “逞强!”郗雾紧紧地皱着眉,不由分说道,“在哪里?我去找你!” 司洛林还是不说,并且转移话题:“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闫凯已经被我赶出学校了,以后学校没人敢造你黄谣,另外我找纪潮去帮你出气了……今天你生日,所以从今天开始,就和过去那些让你持续性情绪内耗的人彻底说再见吧。” 郗雾看向眼前的几个人,咽了下口水,看来司洛林并不知道她已经和这些人碰上了。 “司洛林,给我地址。”她扭头就往外走,看也不看背后嘶吼的闫凯。 “来不及了,还是你给我地址吧。” 郗雾脚步猛得一刹:“啊?” “我已经从医院出来了,在车上,我去找你。” 郗雾扭头就往外冲:“那我在酒店门口等你!” 闫凯作势冲过去要制止,被纪潮不耐烦的拦住了。 “关你屁事啊?没看到人家女生烦你吗?”纪大少爷简直要无语了。 这得是多没眼色一普信男啊? 简直丢尽他们男生的脸。 社会上男性群体的声名狼藉,多半都是因为有这样的人存在。 他想想就烦躁。 招了招手,闫凯被推进没监控的楼梯间:“你是不是忘了和我们几个的正事儿了?” 说完,嗤笑了声,转身跟着进了楼梯间。 砰一声,豪华的安全通道扇合。 郗雾捏了捏手机,出了门,没过多久就看到了车,黑色的劳斯莱斯。 车窗摇到一半,刚好够她看到司洛林深邃的眉眼,低着头,似乎在低头看着什么。 她心脏砰砰砰地跳动,走过去,拉开车门。 于是看到他腿上一个很漂亮的油画蛋糕,他手里转着一只银色的打火机,另一只手安静地往蛋糕上插着银色的蜡烛。 前后座有隔板挡着,看不清前座的司机。 身旁的坐垫陷下去一块。 手臂挨到手臂,司洛林没动,仍旧低头安静插着蜡烛,只是意识到小香猪还要往他这儿靠一靠的时候,轻轻勾了勾嘴角。 能闻到她身上好闻又清爽的沐浴露的味道,柠檬味儿的,她总是喜欢这种闻上去带点冷的香味儿。 郗雾此时泪眼朦胧,就是不流下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蛋糕,有些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手里还拿着盒热气腾腾的炒年糕。 “啪塔” 打火机被他打燃,司洛林的手很好看,不过细亦不过短,骨节分明,刚好能握住她的一只手。 他今天穿的很简单,不是校服,是平时赶飞机常穿的运动装,黑白立领卫衣,浅灰色束脚工装裤,鞋子是白色的空军一号,大概是双联名,腕上一只机械表,指针指到12。 他点完最后一支蜡烛,手抬起,抬到她的跟前,同时看她:“要么?” 郗雾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不矫情地抬起两只手,捏着他的袖子擦了擦自己感动出来的眼泪。 司洛林面色不变,虎口卡着她的下巴,拇指捏住她的脸蛋,皱起眉,扳着她的脸蛋左右动了动。 郗雾的脸蛋被他好一通揉捏,“唔……你唔唔……干嘛唔……” 他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蛋,才满意地松了手。 他的雾九好像被养的娇气点了。 他想。 但是太娇气了会不会也不好? 容易结仇。 他又想。 勾引心上人真难。 他得出结论,微不可闻地叹口气。 “你怎么进医院了?”她抱着他的手臂,问。 他动了动裹着圈纱布的手指,特意让医生多包了一层。 “手指怎么了?”郗雾脑中一瞬间闪过断手指和手指骨折的血光之灾,有点紧张。 司洛林“哦”了一声,不是很在意地说:“没什么,被钉子扎了下,流了好多血。” 郗雾:“……” “那昏迷呢?” “确实在医院打了个盹。” 郗雾:“……” 她、就、知、道!
第72章 高更与梵高_09 郗雾无语的瞪着他。 希望他可以自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但是混蛋显然没有, 他竟然还心情很好的轻笑了一声,完了还要掐把她的小脸,说:“哈,小笨蛋。” 郗雾呵了一声, 抬起手。 蛋糕糊了他一脸。 死都不理他了! 奥斯卡影帝啊他! 她憋在车角落一边生气, 一边又没骨气地吃蛋糕。 而混蛋拿着贵死的丝绸手帕优雅的擦着脸。 今天是九月十七, 是她十七岁生日。 其实蛋糕她早上就吃过了,但她不想拒绝司洛林给她的仪式感,关键是不知道为什么,司洛林的蛋糕也好好吃,还特别好看, 一看就是按她的喜好订做的。 虽然早上和乔火赖了床, 蜡烛是在床上点的,蛋糕都是在床上吃完的,但蛋糕确实是乔火前一天晚上, 瞒着她熬夜亲自做的。 可能越是有才华的越喜欢浪费天赋吧。 像郗雾早期买不起太贵的康颂纸就喜欢浪费天赋在杂草丛生的废墟墙壁上一样,乔火喜欢把画画的天赋浪费在做甜品和画同人漫画上。 蛋糕很好吃, 而且比起寻常甜品店里的蛋糕更好看, 乔火的每一个蛋糕都会当作油画来画。 对于一个富二代来说,乔妹的梦想与她自身家财万贯的身份可能有点过于不匹配,她不想继承什么家业,她只想在塞纳河畔开一家甜品店。 乔火和郗雾相同的地方在于她们都有一个明事理的家庭, 只是周围的朋友同学都觉得她乔大小姐是在开玩笑。 虽然乔火在美术方面的天赋与郗雾相比确实一般,但相较常人来说已经算出类拔萃的了, 所以大家自然也就认为金刚钻就该揽瓷器活, 你擅长这个那你天生就该去做这个。 大多数人喜欢遮着、掩着自己真正想做的,乔火不这样, 郗雾也不这样。 谁都没错,只是在那样一个别人都“谦虚”的环境里,你大声不避讳地说心里话,你就显得异类,于是就错了。 完了你还傲、你还觉得自己没错,也不因为他们的嘲笑而觉得脸红难堪尴尬,他们的居高临下被你的浑不在意在无声中甩了一巴掌从而丢了面子,那你就该死了。 并且,你还要趾高气扬拒绝别人拉你入伙的“善意”…… 你非要站到全世界的对面去。 那么排挤就开始了。 乔火好点,她家有钱,敢当面惹乔大小姐的人少点,只是背后嚼舌根的人多。 郗雾就不一样了,她没权没势又单亲家庭的,完了还一身傲骨、气焰嚣张。 或许那个时候她也有错吧? 如果她那个时候稍微圆滑一点,其实也不会那么糟。 可是那样,她就不是郗雾了。 她不伤害任何人,只是有人看不惯她拥有自由。 可是因为别人看不惯就改,凭什么呢?她才不要这么PUA自己。 所以与其说他们是看不惯她,不如说,是看不惯那个懦弱无能的他们自己。 司洛林看她吃半天没有理他的意思,不大爽,拎起那袋炒年糕就要吃,她这会儿倒像背后长眼睛了似的,一把抢过不说,还狠狠打掉他的手。 打在他裹纱布的手上。 语气恶狠狠:“不行,这是乔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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