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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好奇，笑得夸张：“这么‘厉害’？” “对呀，合作中途盲目指点江山，合作结束推卸责任。” “啊？她怎么这样……” 于是身边有人不走心的附和，以维系同学间的表面关系：“这么看来，她肯定不是司洛林白月光咯。” “那肯定！” “我也觉得！” 于是，未毕业的学生又在和境内部的前同学联络感情时随口一聊：“司洛林和郗雾在一起了，是郗雾勾引的司洛林。” “不是说白月光？温优度亲自说的啊！” “公关啦，账号都不一定是温优度本人在管，娱乐圈这种事情你热搜看得还少？” “……” “……” 于是传到境内部高三时，流言变得更加离谱。 最后小纸条阴差阳错扔到了正在备战高考的温优度手里。 纸上写着：你知不知道，郗雾有病。 温优度直接摔了笔。 在讲台上批作业的老师抬头看了她一眼。 温优度径直站起来，手握拳垂在两侧，隐隐发抖：“老师，我肚子痛去厕所。” 老师还没来得及同意，她已经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作为兼顾学业与演艺事业的新生代学霸型女明星，她这几天已经习惯了网络上掐挑的键盘侠与水军。 但习惯不代表不会被影响，刚出道的艺人承受的心理压力仍旧很大，即使每天回去都要上专门的抗压课，其实也无济于事，不会在意只是因为还没有切身经历。 所以“郗雾有病”那四个字，不知是她自己也有躁狂症所以能共情的原因，还是单纯厌恶被人恶意解读。 又或者，她是把郗雾当朋友的。 她只知道那一刻她气得要死。 而她知道始作俑者是谁。 对，她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 微博半夜的加油私信、校门口和褚颜午打闹时背后的目光、戴着墨镜回头微笑时的视线、总和她扎一样的高马尾…… 她一直都知道Ts是谁！ 更知道“孙姓男教师考场猥亵漂亮女生”的舆论是因为谁的文章而在学校掀起滔天巨浪，最后把人逼到自杀！ 谈颂！ 她一直都知道是她。 可是她明明每一次都通过微博私信反馈过她真相！ 为什么她还要这么做？ 起初她很开心，因为她温优度有了人生中第一个粉丝。 只是后来事态越发失控，她的手段变得偏激而可怕。 念着最初的情谊她总是在微博劝她不要再乱发谣言。 虽然这些谣言从来不是伤害她。 但没有用。 温优度忍无可忍，于是公开破碎了青梅组的CP可能性。 可是没有用。 舆论仍旧在发酵。 那么她就再也忍不了了。 温优度走到操场，拨开嬉笑怒骂的女生群体，拨开一个又一个人的肩膀。 看到绯闻谣言的源头。 她平静的走着，但每一步都让人下意识退开。 她就是有这样的魅力。 她什么话不说。 谈颂看着她，下意识往后退。 温优度揪住她的衣领，扬起手。 “啪！” 一巴掌挥在她脸上。 同时压着怒气的一句话放出来。 “你他妈才有病吧！” 温优度第一次打女生。 第一次，打女生。 温优度会泰拳，之前又是跆拳道社的社长，因为武力值甚至高于很多男生，所以她有个原则就是从来不打女生。 她从小苦学拳脚功夫，是因为小时候被父亲的商业对手绑架过，那段晦涩的经历让她明白了指望别人不如指望自己，所以学泰拳、学散打，就是为了让自己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同时也能保护身边的朋友，尤其是褚颜午那个从小受叶楼晖欺负的娇气包。 但也因此，因为知道自己的本领，所以会很刻意的照顾弱势群体。 就像男性与女性存在体力上的悬殊，所以正常的男性往往揽过女性体力上的“重担”，但蝻人则不会，他们只会仗势欺人，完了还沾沾自喜。 温优度亦是如此，她是女性，但是她在武力值方面的能力超过大部分男性，所以某种程度上她知道自己应该为这个社会做哪些“谦让”。 否则只会在人际关系中让部分“弱势群体”感到害怕与不舒服。 任何良好的人际关系都是需要主动去维系的，而不是把这种责任强加到别人的身上。 这是她从小所受的优秀教育让她养成的“教养自觉”。 但这个社会大部分人往往反着来，同时为自己不断寻找心安理得的理由。 再加上各种社交媒体的恶性传播，于是社会关系被破坏成现今这样愈加冷漠的状态。 女性不断呼吁着公平的生态环境，但社会对女性的压迫却只增不减。 可以说，每个人都是凶手！ 周围有人拿出手机拍。 拍下“女王”的暴行，作为舆论的证据。 她打完，看着周围拿手机的男男女女，这群不了解真相、只信一个词的乌合之众，甘愿被有心之人操控参与玩笑大军，也不愿相信受害人发自肺腑的解释。 他们在每一个时代里杀人！ 他们不信真相，他们只想娱乐自己罢了。 谈颂捂着半边脸，推开闪到她身前的汤旭，看着温优度。 她的眼神里有满满的受伤。 温优度却觉得虚伪而可笑。 谈颂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望着她：“你为什么要平白无故打我？” 温优度说：“因为我一直、都知道、你是Ts。” 谈颂的神情微动：“所以呢？” “所以你不知道吗？！”温优度一把揪过她的领子。 两人之间的距离咻的逼近。 “我知道什么？”谈颂的眼眶里眼泪开始打转。 但温优度丝毫不为所动：“你别再装了！很好玩吗？这样很好玩吗？！” 汤旭动了动脚步，似乎想要制止，但是被温优度一记白眼吓了个冷颤。 “孙利的事情是不是你！海市蜃楼的管理员是不是你！郗雾的莫须有的谣言又是不是你！你到底打着我的名义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要否认吗？！” 良久。 谈颂动了动嘴唇：“……是我。” 温优度猛得松了她的领子。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是我冤枉了孙利？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要再牵扯无辜的人？我有没有说过我和郗雾是朋友！” 谈颂没说话，她喉咙不住地滚动，头顶的温白日光让她觉得烈火焚身。 温优度握着拳走。 那刻什么都不想，她不知道是不是在帮郗雾，只知道她很明白那种感受。 因为她被全世界的玩笑大军踩过。 那种从云端被踹下神坛的滋味，刻骨铭心！ 可她有宗泽雅，有温州远，有哥哥，有褚颜午和司洛林一帮朋友。 她有退路，她点个头仍是温家的掌上明珠。 可郗雾没有。 但这个感觉仍旧太他妈操蛋。 明明关她屁事。 可她偏偏就觉得这个世道不公平。 不公平得让她心塞！ 所以要为郗雾讨个公道，哪怕讨个最没用的公道。 哪怕当事人不知道也不会感激她。 那又怎样？ 她自愿的。 因为郗雾是司洛林喜欢的人。 而她温优度，就是护短。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着，镜头悄摸拍着这一切，带上“温优度”话题的视频被转载进YOK，各个大V争相转发，引流也是蹭热度，导致舆论发酵的同时，自身的平台粉丝量不断攀升。 流量来势汹汹。 YOK因此热度，在各个手机软件市场的下载量激增，不断有草根抓住此风口，通过模仿也好、仿妆也好、cos也好、微剧情剧也好，而一夜翻身。 YOK最终打败国内同层次短视频平台，成为赫柏集团继赫柏TV后的又一个国民级媒体软件。 人类总是踩着人类得到一切。 一些人的灾难总是一些人的转运。 郗雾无暇顾及这些，因为在她得知这个消息前，她被另一件事情惹得焦头烂额—— 那个曾经在抓捕王斌、叶楼晖的派对上出现的学长给她打来一个电话。 那个学长叫闻纪惟。 是司洛林那圈子的朋友。 现在是一名实习干警。 而那通电话的内容是： “请你来一趟洛大附医，你的母亲在泰国出了车祸，刚刚转院回国……”
第96章 失眠宇宙_01 “每当我追溯自己的青春年华时, 那些日子就像是暴风雪之晨的白色雪花一样，被疾风吹得离我而去。”——《洛丽塔》 / 郗雾去了蒋益暮的公司。 这是蒋家向晨酒店的总部，相比于三年前，它从原先占据一栋写字楼的小小几层, 变成了现在这样整整一栋楼。 它成长的速度过快, 快到业内很多人都在反复研究蒋益暮的“成功之道”。 只是郗雾对于这些, 一无所知。 越过拦人的前台小姐、女秘书，径直推开他办公室的大门。 一只手撑着办公桌，一只手恶狠狠拽住他的领子，怒火冲天地质问他：“我妈不是和你出去旅游的吗？！为什么会躺进ICU去！” “小雾。” “为什么她又会去泰国！” “我和你妈妈已经分手了。” “所以呢？她为什么会出车祸！你对她做了什么！” “也许你该去问一下廖广涛！”他的语气骤冷，连带着瞬间锋利的眼刀。 郗雾抓着他领子的手嗖的一松。 她喉咙沙哑：“……什么意思？廖广涛又是谁？” 蒋益暮扶了扶金丝眼镜, 恢复了那派波澜不惊, 他转过身，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沓照片。 冷不丁全部甩在郗雾的脸上，语气冷静里带着似乎隐忍许久的凶戾：“你自己看！” 郗雾这会儿也不管脸上被照片擦出的轻微疼痛, 弯腰，捡起那些照片。 照片上是郗文容和一个眼熟的男人。 照片的背景是蒋家别墅的餐厅。 两个人头挨着头, 离得颇近, 郗文容背对着画面看不到表情，只能看到那个男人猥琐又油腻的笑脸。 整个照片因其角度而让人看上去像是在亲密的耳语。 郗雾懂蒋益暮的意思了：郗文容出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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