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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笙纯粹好奇：“是什么？” 许白焰笑而不语，仰起下巴的同时扣着她的后颈向下一压。 用实际行动证明所谓的——得寸进尺。 唇瓣覆上两片柔软，独属于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许白焰的吻和他这个人一样，沉默内敛，却偶尔会有强势的一面，霸占她的感官。 他吻得时深时浅，从里到外的温柔，缱绻又勾人不断深入。 不知不觉中，温柔变了质，理智被感性吞噬，任由情绪肆无忌惮地释放，遵循本能地去索取。余笙感到唇瓣被重重碾压，逐渐至麻木，直至痛意传来。 随后，城墙不攻自破。 屋外，秋风萧瑟。银杏树的树叶疯狂掉落，归并于水泥地面的残枝枯叶，无声宣告着冷空气的到来。 屋内，地暖恒温。萦绕着吧台前的身影，唇舌交缠，暧昧无声，只余眷恋缱绻深深徘徊。 - 离开单元楼的时候刚过十点。 许白焰拒绝余笙要送他下楼的提议，套上外套往停车场走。知晓今晚归队，以防万一，他直接将车停在室外。 入夜的小区一片宁静，人影都不见几个。 尤其是5幢楼下。 距离那场爆炸已经过去许久，事发地外仍拦着黄色的警戒线，入目便是望不到尽头的一片漆黑。 事故短暂，毁灭却遗留长久。 许白焰站在原地，抬头看了眼远处的路灯。夜色朦胧，路灯熹微的光芒只照亮一小部分地区，像是兀自圈起一片安全区域。 他看了眼周围，又向后退了几步，在即将退到草木从的时候蓦地停住步伐。 监控画面中显示，马子谦那晚大致就站在这个位置。 他在这里抽了会烟，中途还打了一通时长十分钟的电话。警方已经确认，是和他的朋友，在聊明天晚上的聚会。 粉尘爆炸，该有的必要条件都有了，现在就差一个导火索。无外乎两种可能：一是有人在监控死角蓄意点火，二是画面最后出现的被害人主动点火。 第一种风险大，恶性程度大，并且纵火者必须率先知道空气中有粉尘弥漫，且在点火后能安然无恙地躲过爆炸。 很显然，并没有发现这样的一个人。 那么只有第二种。 但第二种目前值得探究的便是马子谦是如何引起的火灾。而仅仅是这一点，他们止步不前。 许白焰闭上眼睛，脑海中模拟着将自己代入马子谦的角度回顾整个事情经过。 在余笙购物回来之后，他抽烟完毕，把烟头随处扔在地面，鞋面踩过的时候火星子应该被直接熄灭了。至少在他步入单元楼的时候，身上绝对没有火星，不然会立刻引发爆炸。 随后，他径直走到电梯前，和往常一样摁下楼层键。 只不过这次等待的，不是机器运转下行的电梯，而是一场通往死亡的大火。 在他摁下楼层键到发生爆炸不过十秒钟的时间，这十秒钟内马子谦都处于背对监控的状态。 他到底能做什么呢？到底做了什么才引发爆炸？ 许白焰抬眸，望着大火燃烧后的残骸，开始迈开步伐不断往前走。每走一步，耳畔就会响起今日收集到的所有线索。一道接一道的不同声音，交织而过。 “有没有可能，是他在吸烟，引起的爆炸？” “在进门前，他把打火机放进了左边的裤子口袋。在他有所行动前并没有摸过左侧的裤子口袋，所以打火机还在兜里，他没抽烟。” “……” “他不就穿着黑色羽绒服嘛，我都看到好几回了，不会认错的，警方也确认过了。” 警戒线前，许白焰猛地驻足，眉心折出一道细线。 总觉得有什么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快到他来不及捕捉便飞快溜走。 “你站这干嘛呢？” 听到动静，许白焰垂眸望去。 一分钟前刚跟他说完再见的女生此刻就站在他身边，满脸疑惑。 他的眸中闪过错愕，“你怎么下来了？” 余笙一副无奈的表情，晃了晃手中的黑色手机，意有所指，“我是不想下来的，但某人粗心大意，手机都忘拿了。” “……”许白焰也是意料之外，他不好意思地接过手机，“可能是衣服放沙发上从兜里滑出来了，没注意。” 余笙本想取笑，话没来得及出声，倒是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许白焰当即蹙眉，上前一步把风挡住。见她就穿了件裙子，他没忍住训斥，“下来也不知道套件衣服，不冷吗？” “我嫌麻烦。”刚打完喷嚏，女生说话时还带着轻微的鼻音，“这袖子好宽松，大衣塞进去嫌紧，羽绒服又容易起静电。反正也就一点点时间，马上就回去了。” 不知是哪个词击中敏感区域，方才闪过的念头又再度飘过。那种即将解开谜题的预感莫名上涌，开始强烈席卷。 许白焰眉头紧锁：“你刚刚说什么？” 余笙慢半拍地啊了声。 许白焰：“箫箫，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边。” 余笙匪夷所思。但瞧见男人专注又认真的表情，她仍是乖乖复述，“就这袖子啊，它太宽松，如果穿大衣的话袖口会紧。但穿羽绒服的话脱的时候又容易有静电。我——” “静电。” 男人突然出声打断。 十秒钟的时间，除了抽烟，马子谦到底做了什么才能引发爆炸？ 听完余笙的解释，许白焰骤然想到一个可能——如果马子谦当时站在电梯前是打算脱衣服呢？他穿的是羽绒服，细微的摩擦也有可能引起静电。 监控画面中，爆炸是在他有所动作后才发生的。 而唯一能解释的——静电起火。
第51章 五十一束火 | 第51束火 | 十一月中旬。 “10.27澜山公寓失火案”第五次会议。 半个月的时间, 调查组从最初的动力满满逐渐被止步不前的进展所打击，疲惫玩转于每个人的脸上。 与先前几次死气沉沉的氛围相比，这一回待坐会议桌两侧的人都格外精神, 蓬勃、生动。从侧面暗示着失火案的进度有了极大突破。 把手头上的信息经过交换后, 高伟康就起火原因进行分析，“我们认为，引起爆炸的原因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静电起火。” “静电？可能吗？”有人讶异，似乎觉得小小的静电会引起如此大的爆炸而感到奇特。 高伟康看了眼许白焰，后者把事先做好的ppt经由技术人员放映。 他指了下左上角的图片，“事发当日，马子谦穿着同款的黑色羽绒服，经他的朋友描述, 内里是如右图所示的黑色毛衣。我们做过测验，毛衣与羽绒服的里衬摩擦, 极易产生静电。” 有疑惑的声音响起：“可他是背对监控, 又怎么确定一定是在脱衣服？” 高伟康表情不大好，忍着继续说：“马子谦在电梯前等待的过程不过十秒钟, 他虽然有所动作, 但并不是有明显起伏的行动。” 说到这，许白焰及时调出监控画面, 补充, “27号晚间的温度确实低, 但室内室外的温差很大。尤其是从风较大的室外回到不通风的室内并保持静息状态，这个时候往往是热能攀上的一个极速期。所以，我们有合理的理由怀疑马子谦当时很有可能是想脱衣服。” 男人掀起眼帘, 目标明确地望向方才提出质疑的警官，郑重其事道, “现在死无对证，我们无法做到百分百肯定。只能寻找蛛丝马迹做有限的推测，而静电起火是我们排除所有可能后筛选出的最优解释。” “……”对方一噎，有些尴尬地垂下眼，似是也意识到刚刚的话有些强人所难。 许白焰并未过多关注对方的反应，他把监控画面的某一处用红色圈出，出声请求，“刘警官，能麻烦你让技术部的同志把这个地方作放大处理吗？大厅的光还算亮堂，电梯梯门可以反光，或许能留下一点证据。” 刘警官爽快道：“可以。” 一个挥手，技术部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投入任务之中。 刘警官瞥了眼，针对消防给出的起火原因和证据做了个总结，“静电起火这个假设我很赞同，那如果定下这个前提，那么这场火灾就是意外事件了？” 虽是疑问句，但话里话外皆是笃定。 高伟康和许白焰都没着急附和。 刘警官平静出声：“这几天我们把澜山公寓出入人员及被害人的人际关系都查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有作案动机的都有不在场证明，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当晚也确实没有出现在附近的监控内。所以我们更倾向于意外事件。” 方才质疑的警官接着说明，“粉尘爆炸的条件之一——粉尘。从监控画面中可以看出是孩子在大堂内打闹从而埋下的危险环境。而起火原因——静电。” 他摇了下头，语气无奈又可惜，“估计连马子谦自己都没想到，只是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的一个动作，竟会导致一场爆炸。不知该说是命呢还是运气差。” 警方给出的结论无处可挑，和高伟康得知静电起火这个可能后预想的结果一模一样。 但—— “我觉得还有待商榷。” 满室静默。 刘警官望向突然出声的男人，饶有兴趣地挑眉，率先打破沉寂，“许队，怎么说？”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许白焰拧眉：“还有一个疑点。” “什么？” 他的视线慢慢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重新定格在ppt的画面上，话中蕴藏着浓浓的疑惑，“为什么火势会蔓延得那么快？” 高伟康恍然，他记得这个问题，曹锡和祝勇都提过。不过这段时间因为注重于寻找起火原因以至于完全遗漏了这一点。 想到这，他直言，“你接着说。” 许白焰：“事发当时，我是第一批出警并且参与灭火。据我了解到的情况，由于消防通道火势过大导致大批住户被困，所以最后不得不更换策略采用云梯进行救援。” “可经过事后检查，按理说，一楼住户的外墙尚未倒塌，可见爆炸的威力虽然很大但仍在可控范围之内。因此，消防通道的火势不足以大到让楼上住户无法逃脱的地步。至少，短时间内不会。”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坚定且不容反驳。 刘警官大致理解他的话，意味深长地眯起眼，“所以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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