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悠悠一声尖叫, 直接把毯子蒙在脸上, 吓得抱着白语瑟瑟发抖。 白语也没好上多少, 紧闭着双眼,使劲背靠着沙发,想从这里拼命找寻着一些所谓的安全感。 “怕啦?”这个时候一声不轻不重的声音落在了白语的耳边,带着丝丝的戏谑。 白语的第一反应,不是陈言这个瘪三不要脸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吓她,而是猛得一颤, 十分没骨气的抖了一下。 但好在,她用她十几年养出来的气场强行把那声惊呼压了下来, 不然还不知道这脸要丢到太平洋的哪个彼岸呢! 陈言看她这副模样,知道她是真的怕了, 也不跟她闹着玩了。 而是在黑暗之中伸出了自己的手, 顺着沙发缝, 找到了另一个毯子下白语的手,而后紧紧握住。 白语原本因为林悠悠的惊叫和电视画面幽暗的色调,以及自己无比丰富的想象力而狂飙的心脏,在此时此刻却突然归于平缓, 而那平缓中又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心安,仿佛只要这只握着自己的手一直在,那个在电视机里拿着电锯的杀人狂魔就绝不会有机会对自己行/凶。 很奇怪的感觉。 白语此前从未对一个异性产生这样的感觉, 很多年后白语才明白,那种感觉如果可以用三个字概括的话, 大概就是安全感。 而此刻白语微微偏过头,借着电视机发出的莹莹幽光,看了一眼身旁这个和自己从小长到大的男孩儿,心里好像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她却也说不出来。 当然,此情此景下,也没有时间和机会给她生出任何旖旎来,因为……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白语!救命啊!” 林悠悠的一声可以响彻云霄的怒吼彻底让白语的视线由陈言重新聚焦到了她的身上。 “妈啊!白语啊!妈呀!”林悠悠的声音开始由原来的中气十足而慢慢带上了哭腔。 随着林悠悠恐惧的加深,白语就快被她整个人抱的喘不过来气了。 白语在林悠悠大力的拥抱下,用仅剩的脑细胞想着,其实好像如果陈言不抓她,有林悠悠这货在,她最后可能也不会恐惧到哪里去…… 这部片子到底是没看下去,最后以周鸣关掉了电视机而告终,在屏幕黑下来的那一刻,陈言握着白语的手也默默的收了回去,随后他就起身。 “我去拉窗帘。” 丢下这样一句话后,便离开了,如果有人能有夜视眼的话,或许可以从他这“利落”起身的背影中琢磨出一丝慌乱来。 刷!窗帘被拉开,耀眼的日光洒满了整个客厅,刚刚整出来的恐怖气氛瞬间被扫荡殆尽。 白语安抚着被吓得不轻的林悠悠,看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又觉得好笑:“你怕成这个样子,就不要建议看恐怖片喽!” 林悠悠此时跟个受惊的兔子一般,紧紧拽住白语的袖口,嘴硬道:“是陈言家这部太恐怖了,我以前看的都没事。” 陈言此时已经把窗帘全部拉开,听到这笑着摇头,这个空隙瞥见了白语带笑的眼,神色柔和了下来,有些感激的看了眼林悠悠,嘴上却吐不出人话。 “你看的是《喜羊羊和灰太狼》灰太狼去抓懒洋洋时的恐怖场景么?” 白语抱着还在发颤的林悠悠,给了陈言一个大大的白眼。 周鸣或许是出于下意识的护犊子情愫,当即开口对陈言的话进行了反驳:“言哥,这话可不好乱说,你这个学神的话传出去,指不定那些神经脆弱的家长真以为《喜羊羊》是个恐怖片呢!到时候扼杀了那些眼睛崽最后的天真,你拿什么来还?” 林悠悠这时候恐惧已经被驱散的差不多了,刚缓过来神,眼睛里还闪烁着湿漉漉的光晕,只听得清周鸣的后半句话,“你拿什么来还?”没有懂,正眨巴着大眼,无辜地看着自己抱着的白语,和正在说话的周鸣,模样份外惹人怜爱。 周鸣看陈言只是一脸无语地望着自己,胆子更大,指着林悠悠眼角边还未擦干的泪痕:“看,都给人家姑娘说哭了。” “……”陈言只知道恋爱使人丧智,但不知道会让人变得如此胡搅蛮缠,只挥了挥手,让他哪凉快哪呆着去。 白语放开了不再恐惧的林悠悠,极有眼色的把身侧的位置让给了一直对自己挤眉弄眼的周鸣,自己则走到了陈言家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楼外的风景,久违地感觉到由内而外的轻松舒适。 “怎么样?”在白语无声地在窗前站了半晌后,陈言从身后走来,站在了白语身侧,随意地问道。 白语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陈言的疑问句究竟是问的什么,只是缓缓把头转了过去,在和陈言对视的一刹那,积攒了十多年的默契在那一瞬间达成了心有灵犀,明白了陈言的问题,他想让自己开心。 白语转过头,笑了笑:“这就是你说的课外补习?亏我妈还信你。” “心情补习也是补习,心情好记忆力就好,记忆力好学习自然也就事半功倍。”陈言耸耸肩,一副没毛病的模样。 白语听后没有再说什么,只不过在玻璃的倒影上可以看出她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她当时在想什么呢? 后来白语偶然回忆起那天,意外精准的捕获了那一瞬间的记忆。 她当时想,她一定要和陈言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比亲人还亲的那种,如果将来有一天陈言不开心了,需要自己,那自己将会义无反顾的奔赴,就如同他今日这般。 而那个时候,除了黑暗之中莫名的指尖相交,刹那的心神恍惚外,白语对她二人的关系,没有任何超出朋友以外的设想。 因为她对陈言从一开始的定义就是朋友,是父母彼此认识的朋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是可以交付后背的朋友,是所有朋友之中最最好的朋友。 然而,也就是这两个字,生生让他们错过了许多年。直到后来陈言不停的反思自己究竟是在男性魅力上有什么短板,一直不能让白语开窍的时候,也一直没想明白,很多事情是从一开始就偏离了他所想的预期。 以至于他花了那么多年,一直在修补这偏离的航线。 “吃饭啦!”宋子棋穿着围裙,作为这群人里唯一会做饭的劳力,此刻拿着锅铲,站在客厅里,看着沙发上玩闹的林悠悠和周鸣,还有站在窗前不知在说什么的白语和陈言,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而后没好气地嚷道。 林悠悠:“来啦!” 周鸣:“好香啊!” 白语:“你太棒了!” 陈言:“挺能干啊。” 但是听着那四个人的赞美,宋子棋竟然觉得苦力也还不错? 自己大概是疯了吧? 天生劳碌命? 不等他再多想,身子已经被周鸣退着往厨房走了,一边走一边说:“大哥,煮方便面竟然能被你煮出如此香味,你真的是天选家庭煮夫啊!我如果是个女的,我一定追着打着要嫁你!” “滚!”宋子棋笑骂道。 此时日上正午,阳光浓烈,五个人地笑声从窗户传出,这份快乐随着振翅高飞的鸟,飞出去了很远很远。 白语当时想,如果时间可以定格在这里就好了。 陪伴和欢笑,永不磨灭。
第74章 虽然说这次把白语诓来, 给她放松心情是陈言的本意,但是毕竟是高二生,说实话也没那么多时间来给他们伤春悲秋。 吃过午饭,除宋子棋以外的人负责收拾客厅和厨房, 等把所有一切都恢复原样后, 就都齐齐聚在餐桌上, 每个人从略有厚度的书包里拿出了今日的学习用具,开始温习功课。 高二开始每周就只放一天的假,老师们大多都大发慈悲的不布置任何作业,但是也有那么几个“望子成龙”的会布置几张卷子,以防这些小兔崽子在这短促的假期“得意忘形”,还美其名曰帮他们“维持状态”。 很幸运, 林悠悠和宋子棋就有这样负责的老师。 而白语,陈言和周鸣就没有这样甜蜜的负担。 但是三位学霸都很自觉, 陈言拿出竞赛题开始发出沙沙的声响,白语则在整理化学错题, 周鸣在旁边帮林悠悠整理试卷, 等林悠悠把自己的卷子做完, 又开始辅导她数学。 时间在这样忙碌的情况下,一瞬间转黑,宋子棋看了眼渐黑的天色停下手中的笔,开始收拾书包, “天快黑了,我要去赶公交了。” 宋子棋一提醒,白语和其他人也放下了手中的笔, 顺便拉伸了一下因为做了太久而僵硬的身躯。 陈言看了眼表,点点头:“行, 那今天就到这吧。” 几个人都是老朋友了,也不搞那套临走时你抱抱我,我抱抱你的琼瑶戏码,收拾好东西就在陈言的摆手中各奔东西了。 只有白语温温吞吞地收拾东西,不急不慢的,好像在拖延些什么。 陈言见了也不催,只去温了杯水递到白语眼前:“喝口水吧,反正咱俩家住的近,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白语停下手,抬头看了眼陈言,然后一言不发的接过那杯温开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良久,陈言出声:“住校吧,白语。” 这五个字让白语的手顿了顿,然后她低下了头。 这五个字也是陈言昨夜苦苦思索得出的结果,白父白母的感情他无法发言,作为一个小辈也没有资格去指摘什么。但是白语正处在高二这样一个关键性的阶段,任何微小的情绪波动都有可能影响到她,更何况,陈言看在眼里,白语的的确确被影响了。 发生问题就要解决问题,陈言无法帮助白语去调和家庭纠纷,那也不是白语所需要的。他能帮助她的,只是如何尽最大可能的让她不被其所影响。 远离,是他目前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白语的手指蜷缩了一下,而后把水杯推远,背上书包抬起头对陈言笑笑,但是眼睛却无星无神:“行,我想想。” 白语起身准备离开,陈言也跟在白语身后换鞋,谁知白语却阻止了他:“陈言,让我自己回去吧。” “好。” 陈言目送白语离开,回家之后一个人坐在客厅,对着上午还播着恐怖片的电视机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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