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条黑鱼,摊主大叔称完重,开始利落地操刀杀鱼。 江惊岁拽着连祈稍微躲远了点,免得被鱼鳞迸溅到:“我之前在宁川的时候,去菜市场里买鱼,卖鱼的阿姨把鱼清理干净之后,还会给鱼切片、剔骨,然后会问你要做什么菜,再给你配好料。这样回家之后直接把鱼和配料放锅里,煮熟就能吃了。” 这是江惊岁最喜欢宁川的地方。 去菜市场真的很省事。 连祈接过装鱼的塑料袋,另一只手推着江惊岁转了个身,在摊主大叔横眉竖目之前,拉着她离开了这里是非之地。 “你要是在这里提这种要求,这个叔会认为你是存心来找茬的。” 给杀就不错了,还切成鱼片呢? 北安的菜市场里没这项服务。 晚上吃过饭,江惊岁在收拾冰箱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被自己束之高阁的空气炸锅。 空气炸锅买了之后,好像就用过一次。 现在放哪里都忘了。 冰箱里还有一盒蛋挞液,之前去超市买牛奶的时候顺手拿的,估计再不用就要过期了。 江惊岁一边把蛋挞液拿出来,一边开始翻箱倒柜地去找被她不知道塞在哪个角落的空气炸锅。 找了好一会儿,终于从次卧的柜子里翻了出来。 清洗过后,江惊岁打算烤几个蛋挞,这种甜品没什么技术含量,蛋挞液倒进蛋挞皮里,然后放进空气炸锅里烤就行了。 做出来的蛋挞味道虽然跟蛋糕店里卖的有差距,但尝着也还可以。 江惊岁满意地端着盘子出门,想让连祈也尝一尝。 敲门没有回应。 这才八点半,就算是他睡再早,这个点应该也睡不了,江惊岁知道他家的密码,干脆自己开门进去了。 刚走到客厅里,就看见连祈擦着头发从卧室出来。 他应该是刚洗完澡,身上只穿了条运动裤,腰间的抽绳都没系,松松散散地垂下来。 发梢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露出来的皮肤冷白,腹肌薄而漂亮,水珠顺着清晰的人鱼线没入裤腰。 江惊岁倏然停在原地,眼神下意识地往他身上落。 他抬头望过来时,漆黑瞳孔上蒙着一层雾气,眼神像是浸了水般的潮湿柔软。 视线交错一瞬,连祈轻挑了下眉,状似随意地将毛巾搭到颈间,不着痕迹地遮去肩上纵横交错的旧伤痕,倒是大大方方地任由她看:“看清楚没?” 江惊岁有点没反应过来:“啊?” 连祈很是贴心地表示道:“不清楚的话,我靠近点让你看?” “……”江惊岁回过神来了,眼尾余光又瞄他腹肌一眼,随即非常正人君子地收回视线,“那倒是不用,我眼神挺好的。” “那你还要看么?”连祈礼数周全地询问她的意见,“不看的话,我先回房间穿件衣服?” 江惊岁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已经看完了。 连祈回卧室穿了件无袖t恤,出来之后,江惊岁坐在沙发上朝他招手:“过来吃,我做的。” 连祈人还没过来,话先到了:“这是我见过的造型最精美的蛋挞,说一句艺术品也不过分,它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应该出现在北安艺术馆里。” 虽然知道连祈这是在无脑吹捧她,江惊岁还是非常受用:“那你再来尝尝味道。” 连祈坐过来尝了一口,接着给出评价:“好吃,都可以拿出去卖了。” 江惊岁自信心一下子就上来了:“原来我还是有一点厨艺在身上的。” “哪里是一点,分明是大厨。”连祈显然不知道什么叫适度地夸奖,“第一次就能把蛋挞烤成这样,说明你很有天赋——” “好了,夸到这种程度就可以了。”江惊岁手心往下压了一下,很谦虚地表示道,“再夸我就飘了。” 正好汪子肖打了视频通话过来,江惊岁拿着蛋挞去给他显摆了一下,汪子肖还愣了愣,特意返回主界面看了眼:“我打错了吗?这不是连祈的微信?” “没打错。”江惊岁把视频通话切成后置摄像头模式,对准茶几上放着的蛋挞,“我过来给他送温暖了。” 汪子肖非常上道,当即一通彩虹屁吹得天花乱坠,也吹得江惊岁心花怒放。 正向的反馈就是会让人心情愉悦。 至于蛋挞到底好不好吃,那是另一说。 汪子肖吹完彩虹屁,没忘记自己的重点,说月底在市文化馆里有个漫展,天逾和鲸游都设了展厅,问江惊岁要不要过去玩。 江惊岁也知道这个,前两天工作群里就发了通知,美工部说要去的人很多。 那天正好是周六。 汪子肖穿的跟个雷公似的过来了,江惊岁本打算要去漫展的,但看到汪子肖的那一瞬间,她结结实实地呆住了。 实在没勇气跟他一块走在路上,接受来自群众们的注视。 尤其是在得知他还要穿着这身衣服,参加晚上的朋友聚餐,江惊岁硬生生地改了口:“我那个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你带连祈一块去吧。他说他很喜欢这次的漫展,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参观了,他说要是错过,一定后悔终生的。” 连祈:“?” 他什么时候说的这些话? 但汪子肖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兴高采烈地拽着连祈上车了。 五月底,天气已经暖和起来,这会儿骑小电驴出门也不冷了,江惊岁从储藏室里推出来就不见天日的小电驴,打算带着金毛和大饼出来兜兜风。 一个坐车筐里,一个蹲踏板上。 正正好好。 下午江惊岁又在公园里转了两圈,吃过晚饭才带着两只小朋友回来。 晚上九点多,她抱着平板看动漫的时候,接到汪子肖的电话,说连祈喝醉了,问她有没有时间过来接一下人。 江惊岁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换衣服准备下楼:“你把地址发给我。” “行。”汪子肖赶紧点头,“那你快点啊,这儿就我一个清醒的了。” 到了地方,江惊岁才发现汪子肖这话还真没夸张,他感冒还没好,所以没能喝酒,其他人东倒西歪地睡过去一大片。 江惊岁在包厢门口扫了一圈,里面有十多个人,除了邱明宇和杨天这两个熟面孔之外,其他人江惊岁都没见过。 应该都是同事。 汪子肖上午提过一句,晚上有个同事聚会。 连祈没在酒桌这边,靠墙的地方放着两张沙发,桌面上散落着一堆扑克牌,他在一张张地捡牌,收成一沓放到纸盒子里。 汪子肖架着一个醉过去的同事过来,满头大汗地说:“连祈就交给你了啊,我还得把剩下的这些一个个地架下去,进出租车里。” 江惊岁点了点头,走过去之后,见连祈还在专心致志地捡牌,她冷不丁地伸出手来,一根手指带着点力度地压在他手背上。 连祈的动作顿了下,垂着的睫毛轻轻抬了起来。 包厢里的吊灯很亮,光影落在他乌黑深邃的瞳仁里,映得他眼眸也是分外明亮。 只是眼神明显能看出来不太清明。 似乎是认出来眼前的人是谁,他忽然弯起眼睛,语气轻软地唤一声:“岁岁。”
第43章 她不听43 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连祈先去洗澡了。 江惊岁在客厅里转了两圈,没找到蜂蜜,又调头去了厨房, 从冰箱里翻出来一罐还没拆封的柚子茶。 她看了一眼生产日期, 日期是新鲜的。 凑合着当成蜂蜜用吧。 正打算找个杯子去泡柚子茶水, 江惊岁顺手关上冰箱, 一回头突然瞥见厨房门口冷不丁地多出来一个人影,惊得她手腕一抖, 差点把捧着的玻璃罐子扔过去。 她睁大眼睛在原地僵了半天,看清楚来人是谁之后才长长地吐出来一口气:“……连祈, 你怎么都没一点声音的?” 厨房外面是餐厅, 餐厅里又没开灯,他闷声不响地站在那里, 大半身形都隐在黑暗里,这样乍一回头看过去,就跟个幽灵似的。 江惊岁一边跟他说着话,一边拧开玻璃罐的盖子, 冲泡了一杯柚子茶水出来,手指贴着杯壁试了试水温, 她又兑了点凉水进去,然后端着杯子,另只手拉着连祈往客厅走。 客厅没开大灯,只亮了一盏沙发后面的落地灯,光线柔和昏暗。 江惊岁把连祈摁在沙发上,柚子茶递到他手里:“把这个喝掉。” “这是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 他嗓音听起来有点哑。 “枇杷膏。”仗着他喝醉了酒,江惊岁没有心理负担地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得你喝。”连祈把柚子茶推了回来。 “我不喝, 我已经喝够了。”连喝半个月这玩意儿,江惊岁梦里都是连祈抓着她,猛灌她枇杷膏的情景。 “咳嗽,就得喝这个。” “谁说的?”江惊岁语气扬了起来,据理力争地问,“医生吗?我又没去看过医生。” “不是,你一直都是这样,感冒了就咳嗽,吃什么都不管用,只有枇杷膏有用。” “……”江惊岁突然安静了一下,隔了两秒钟才说,“你还记得这个啊。” “嗯。” 又隔两秒钟,江惊岁没再继续进行这个话题,水杯重新塞进他手里,说:“这是柚子茶,解酒的。” 连祈看她一眼:“我没醉。” “好好好,你没醉,我醉了。”跟醉鬼不用讲什么道理,因为醉鬼没有道理可言,江惊岁敷衍地哄他一句,“那你把这个喝了吧。” “我没有醉,为什么还要喝这个?” 怎么平时没发现他话这么多呢?江惊岁的耐心不足以支撑她再哄第二句,于是指了指水杯,言简意赅地下了指令:“喝。” 连祈听话地端起柚子茶,仰头喝掉了大半杯。 啧,早知道这样管用,她就不跟他废话这么多了。 江惊岁满意地接过杯子:“我等会儿用保温杯再泡点这个柚子茶,你半夜要是喝水,就喝这个。” “嗯。”连祈手里还抓着条白毛巾,正在揉头发。 他身上的水汽很重,头发半湿不干的,水珠顺着发梢往锁骨上滴,T恤领口都被浸湿了。 见他动作慢慢腾腾的,江惊岁看不过去地扯过毛巾,像平时给金毛洗澡一样,三下五除二擦完了。 然后去厨房里找了保温杯出来,重新冲泡一杯柚子茶,放到了他卧室的床头柜上。 走之前,江惊岁停在客厅将流程回想一遍,确定自己没有什么遗漏的,然后跟连祈说了句:“那我走了啊,你早点睡觉。” “江惊岁。” 刚转过身去,背后传来一道低哑的唤。 江惊岁脚步一顿,正要回头问他怎么了,手腕已经被他勾住,往回一拽,江惊岁没有防备,直接被这道力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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