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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见两人没给好脸的样，沉着脸冷哼一声，缩回身子回了屋。 季青走进去就看到周叔的骨灰被放在客厅的茶几上，除了那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再无其它，惹眼的很。 自从陈婶的父亲去世之后，镇子上的人越发不待见他们，觉着晦气，亲戚也都是敬而远之，白事是办不了了，只能简单的让周叔入土为安。 一点的时候才有人拉着建墓的材料到了镇子上。 墓位定在后山上，镇子上没有过夜的地方，需要尽快完成，建墓时裴述也加入其中，墓修的是两人穴，太阳快隐下山时才得以完工。 装着周叔骨灰的木盒被陈婶轻手轻脚地放了进去，最后封了穴，一行人沉默的下了山。 路上，季青耷拉着脑袋有些难受，看了一眼前面的裴述，伸手想去牵他的手，却不想刚碰到一点，裴述抬手避开了。 被这么一躲，季青更难受了，看向裴述的眼神带着哀怨，“你干嘛。” “脏。” 刚干完活没地洗，裴述手上都是灰。 季青现在急需找个依靠，不管不顾地去拉裴述的手，“脏怎么了，又不是不能洗。” 这次裴述没躲过去，被季青牵住了，索性随她去了。 一到家裴述就去拿了衣服进了卫生间，季青撇嘴去阳台洗了手。 陈婶跟着他们一起回了，被季青安顿在了沙发上，她自己去冰箱里挑了些菜出来，拿去阳台开始准备晚饭。 裴述收拾干净出来，看了眼沙发上的陈婶，走去了阳台，揉了把季青的脑袋，站到她身侧。 “打算做什么菜？”裴述问。 季青没理他。 裴述觉着奇怪，又问了一遍，“要我做什么？” 季青还是没说话，站在水池前低着头将白菜掰碎。 裴述挑眉，“季青青？” “干嘛。”季青没好气的扭头去看裴述，她的眼尾有些红，看得裴述一愣，抬手用拇指轻擦了一下，轻声问道：“怎么了？” “还不是你不让我牵。”她刚刚情绪上头，结果裴述还躲她，她现在不仅难过还生气。 “刚刚手太脏。”裴述的手搭在季青的肩上，捏了捏侧颈的肉，解释道。 季青轻哼一声，“那你帮我把青椒切了，蒜拨了。” 裴述笑着应道：“好。” 吃过饭，两人一起将陈婶送了回去，临走前陈婶拉着季青的手，低头紧盯。 季青答应陈婶明天还来找她，才把人放开。 第二天一早，裴述先起来收拾了行李，差不多了才去叫季青起床，“季青青，别睡了。”裴述伸手去捏季青的脸。 季青睁开眼看他，迷迷糊糊说：“亲一下。” 裴述凑上去亲了亲季青的唇，她直接两手环住裴述的脖子，裴述扶住季青的腰把她带了起来，季青又凑上去亲了一下裴述。 吃了些速冻水饺去找了陈婶。 大门已经开了，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陈婶坐餐桌前的椅子上，看到他们来，急忙站起身去拉季青的手，把她从桌边领。 桌上放着一叠东西，房产证、存折、身份证等等，季青听见陈婶磕磕绊绊地说：“还……青青……小……述……” 季青愣了下，看着桌上的东西，陈婶显然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在卫生院周叔跟裴述说的那些陈婶全记下了。 “陈婶，这些东西……” “还……要还……” 陈婶又重复一遍，一定要季青收下。 “好，那陈婶，你要跟我一起走吗？周叔希望我们把你安顿好。” 陈婶攥紧了抓住季青的手，只吐了一个字出来，她说：“走。” 季青和裴述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把这里收拾好，过了十二点才回去吃了顿午饭，季青只请了三天假，后天之前必须赶回去。 吃过饭后，裴述将家里最后一点东西都打包了起来，准备快递出去。 “你这是不打算回来了？”季青站在裴述身后，看他收拾。 “不需要了。” 他不需要回来了，他早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他在等的人早已回到了自己身边。 季青没再多问，帮着裴述一起收拾屋里。 冰箱里的蔬菜还剩了一些，裴述将这些东西送去了程外婆那，巧的是，大半个月都不一定能见着的四季豆也在那里，像是有所感应，它知道裴述今天会来。 程外婆说四季豆是早上从外面回来的，之后就一直待在家里没出去过，见裴述来了就一直冲他叫唤，养了几年，这还是裴述第一次见它黏人。 要走时，四季豆还跟在他屁股后面，裴述上去拿行李，它就在楼下等着，等人下来了又继续跟着，一直跟到了镇口才停下，立在那看着裴述拉着季青的手走远。 “为什么不带它一起？”季青回头看了那抹身影一眼，侧头问道。 “家里养不住它的。” 至始至终，裴述都没有回头去看它。
第33章 臭毛病 回去之后，陈婶被安排在季青那套房里住下，一天里剩下的时间，两人忙着找合适的养老院。 季青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请假结束之后，陈婶的事就裴述一个人忙活了。 “你回去休息，明天就要回去正常工作了，也不怕身体吃不消。” 裴述从一开始就拒绝季青跟着自己，但耐不住她软磨硬泡，看了两家下来也没有看中的，裴述觉得一时半会也定不下来，想先把人赶回去。 “你明明都让我跟着了，怎么又把我往回赶。”季青撇了撇嘴，怎么还出尔反尔啊。 “到时候累了可别跟我喊。” 季青上去拉裴述的手，用着商量的口吻，“最后一家，看完这家我们就都回去行吗？你也累啊，昨天帮忙搬砖，今天又跑这跑那的。” 裴述的手上有几个茧，硬硬的，她去牵的时候，指尖总忍不住去摩挲几下。 “我不累。”在老家，裴述经常下地干活，一待就是一下午，这点运动量算不上什么。 “不行，最后一家，看完回去。”季青的语气突然强硬了起来。 裴述无奈答应。 他们看的第三家养老院是小型的，容纳的人不多，环境和设施都算不错，季青简单的跟里面的老人询问这里的状况，裴述在管理人的带领下四处看了看，比起上两家，这家还算不错。 告别了管理人员，季青和裴述走在路上，裴述低头在手机上浏览余下几家的养老院。 “你觉得这家怎么样？”季青问。 “位置偏，安静。” 季青见裴述一直低着头摆弄手机，有些不高兴，“好了别看了，去买菜吧。” 裴述应了声，将手机收了起来，到季青面前蹲下，“上来。” “干嘛。” “走这么多路，不累？”裴述刚刚查了一下，附近刚好有菜市场，正好这点路让季青歇歇。 季青趴上去，在裴述的脸上亲了一下，刚刚那点气全消了。 “就这点儿出息。” “我有男朋友疼，你有吗？”季青嬉皮笑脸的问。 裴述无声的笑着。 两人回到家，陈婶就拉着季青坐到沙发上，裴述去了厨房，季青的电话突然响了，她坐在沙发上便接了起来。 “青姐，师父说有份文件加急，需要你看一下，你现在在家吗？师父想把文件给你送过去。” “明天来不及？” “师父说甲方修改了合作时间，所以这份文件必须在明天之前改好。” 季青皱眉，“好，我把地址发你。” 季青只报了小区位置，没有报具体的门牌号，当钱松云给她发消息时，季青只是跟裴述交代了句便匆匆赶下了楼。 裴述见季青心神不宁的，有些不放心，他将灶台熄了火，同陈婶说了一声，便走楼梯下去。 裴述从楼道出来的时候，电梯已经到了一楼，季青走的很急，裴述走出楼时，左右都看到不到季青的身影。 他怕错过季青，往小区门口走时特地留意了一下其它岔路口。 临近时便看到季青站在小区门口跟人纠缠，对方是个男人，手正拉着季青的手腕，她怎么都挣脱不开。 裴述皱眉，抬脚跑了过去，上前，一把扣住了男人的手腕，用力，像是想把他的骨头捏碎。 男人惨叫一声，瞬间松了劲，季青趁机把手抽了出来。 “你他妈谁啊，给老子把手放开。”钱松云疼的龇牙咧嘴，大声咒骂，在看清裴述的长相时愣了一下，紧抿着唇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裴哥，你先松开。”季青看见裴述手背上的青筋，怕他真把人捏出个好歹来。 裴述听了季青的话，松了手。 “你要带她去哪？”裴述把季青护在身后，阴沉着脸，目光凶狠。 “我就是来给总监送份文件，想顺便一起吃顿饭而已。”钱松云的额间冒出一层薄汗，揉着自己的手腕，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奇怪的人。 “总监？”裴述偏头去看季青，似是求证。 季青紧抿着唇，脸色难看，她伸手去牵裴述，“我们回去吧。”季青拿住文件的手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 钱松云还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开。 “到底怎么回事？”裴述皱眉，显然不信刚刚钱松云说的那些话，如果真这么简单，季青怎么会这么抗拒。 “没事儿裴哥，真没事儿。”季青拉住裴述的手紧了紧，勉强挤出点笑意偏头看向裴述，像是在向他证明“看，我很好啊”。 “别笑，不好看。”裴述毫不留情的戳穿。 裴述把季青带回了自己家，对她的状态总归是不放心。 他让人在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杯水后，自己站在季青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怎么回事？”他问。 眼看季青又要说自己没事儿，裴述先一步打断，“你这样子可不像没事儿。” 季青咬了下唇，喝了口水。 裴述叹了口气，弯腰将人抱了起来，自己坐到沙发上，季青坐在他腿上，“季青青，别瞒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裴述颇有耐心。 “还记得月底收到的那两束花吗？” 裴述闻言眉梢一挑，“他送的？” 见季青点头，又问：“看他那架势，你在朋友圈说了你有对象，他还想着挖墙脚？”裴述声音有点冷。 季青以为他这是吃醋了，放软了语气，“我一直有明确拒绝，是他自己不肯放弃，你别生气好不好。” 裴述冷哼一声，“亏你看得出来我是在生气。” “哎呀，不就是吃醋嘛，不丢人。” “吃醋？”裴述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紧接着否认，“我不是吃醋，有人喜欢你很正常，但那个男的在明知你有对象的情况下还五次三番的纠缠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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