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底线时,迟早能够轻而易举收回,这些都只不过是在重重工作压力之下的乐子而已。 他游刃有余,所以嘲笑靳卓岐的选择。 “卓,她有什么好的?”霍呈决坐在办公椅上挑眉问。 让靳卓岐知道她这一年都在医院,就毫不犹豫放下手里的东西选择回国。 靳卓岐摇了摇头说:“她不好。” 霍呈决忽然没吭声了。 就因为清楚她的好,也更清楚她的不好,所以这个选择是靳卓岐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即便是靳卓岐跟在他手下做事,但他的性格实在太硬,是一根他都啃不动的硬骨头,霍呈决也撼动不了他的选择。 “我从来不给手下的人这种先例,不过你可以。” 霍呈决冷淡说:“如果你想回来,公司随时会有你的位置。” 靳卓岐回国的那天正直冬季,A市却是连着好几天都是大晴天。 他什么都没带,穿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脖颈围着长围巾,只身下了飞机。 他在国外的学业以及工作很忙很忙,每天都需要学习无穷尽的东西,很少有时间娱乐,更不要说关心国内的事。 他知道聂召生病,还是因为偶然在ig上刷到了一组照片。 后来点进那个账号,露出来的有些眼熟的手指也就让他有了判断。 点进去之后发现最新的那组照片是停留在上一年夏天的。 那个日子他也很熟悉,是在他出狱加出国的那天。 他点进评论才知道有粉丝说太太生病了,也不知道现在好了些没有。 就算是决定回国,靳卓岐也不太清楚聂召的病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但他大概知道生了什么病。 她很少发什么东西,每次都仅是上传一张图片。 唯一一次发了文字,是在前年冬天,仅粉丝可见。 碎碎:你说监狱里会不会跟比外面更冷,他是不是也很疼。 配图是一张雪天的围墙,灰扑扑的墙面高耸又硬实,地面长了些杂草,墙壁宽到仿佛漫无边际。 底下的第一条评论问她:是碎碎喜欢的人吗? 她回:是我很重要的人。 下一条是她在评论区发了一条:走了。 时间间隔了整整十二小时。 她有站在那里看了一天,也不敢进去探望。 靳卓岐在一瞬间缴械投降。 他对她好像天生没有什么抵抗力,只要给他一点滋润够活,还是会眼巴巴凑到她身边摇尾乞怜。 那天晚上他无心工作跟学业,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伦敦的下了一整晚雪,也跟着抽了一整晚的烟。 他只是骤然发现自己深藏着的念想如同春日藤蔓,在冬天这个不应季的时候疯长起来,直到把他的整个人死死牵扯住。 查到了她所在的医院,靳卓岐拒绝了跟好友的聚餐,下飞机打了车第一时间就是去看她。 或许是因为冬日的艳阳天很珍贵,一个医生正拉着聂召在医院楼下的花园里晒太阳。 医院的小花园并不算大,旁边还有一些健身器材,有几个老爷爷跟老奶奶在健身,剩下的就是一些残疾人在练习走路,小孩在嬉嬉闹闹。 她坐在一个摇椅上,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袄,还拿了一本书盖在眼睛上晒太阳,气氛安详又自然。 白雪皑皑,阳光并没有把所有残留在地面上的雪都融化掉,冷风扑面而来,靳卓岐只是远远站着,冷空气灌入,呼吸都冒着白烟。 即便隔了很远,他的整个注意力都钉在她身上,看着她剪了短发,到肩膀的位置,头发往下垂着,因为身子晃荡而跟着摇摆。 旁边有几个小孩在玩耍,只有她半躺在那里,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不想说话,很安静。 旁边有一个小男孩推了一下聂召,靳卓岐下意识想上前,又看到聂召放下了手里的书,背对着他缓缓坐起身,低着头跟小男孩在说话,靳卓岐才意识到他们认识。 男孩凑近聂召,悄咪咪地偷窥着远处站在雪地里的高大男人,跟聂召说:“姐姐,那边有一个哥哥在看你。” 聂召以为是兆锐,抿了下唇,双目失神地看着地面上,对男孩说:“那你跟他说,叫他不要来了。” 聂召是在那天晚上被兆锐发现送进医院的,抢救了三四天才捡回来一条命,从此那个小黑猫的纹身上便多了一道狰狞又红肿的疤痕,永远褪不掉。 她又躺了一星期,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看不见了,兆锐说想带她走。 聂召摇了摇头拒绝。 兆锐声音低沉带着隐忍着:“聂召,你看你现在还能找到谁照顾你吗?医生说你眼睛很难恢复了,你这样生活都不能自理,你能一辈子躺在医院吗??” 聂召只是看着眼前黑乎乎的一处,整个人都没反应似的,很久之后才说了一句:“兆锐,你没那么喜欢我。” 兆锐还没说话,又听到聂召冷淡说: “你想要一个只能依附你才能生活的女朋友吗?不可能的。” “你知道我不愿意成为这样的人。” 之后兆锐仍然还是会来,聂召已经准备最近办理出院手续了,她在医院住了太久,手上的钱已经快花光了,她又看不见,还没想好怎么才能混口饭吃。 同样她也觉得,太累了。 每天都是暗无天日的,偶尔还会听到那些已经有些厌烦的小护士在私下吐槽,说她迟早会被送进精神病院。 说谁都遭不住她经常性的自杀,像是精神分裂一样,以及没人能够全方位二十四小时像是她的保镖一样保护她的生命。 她也觉得是这样,可她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她不知道是医院太负责,还是她内心深处还是想活着。 小男生听话地跑到远处一个个头高大的哥哥面前,仰着头声音清脆地说:“哥哥,姐姐说让你以后不要来了,你跟姐姐认识吗?” 靳卓岐蹲下身,手肘放在膝盖处,平视着小男孩点了点头。 “认识,她生病了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眼神带着希翼。 “你会带她走吗?” 他只知道医院是不好的地方,可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来几天就离开了,只有他跟姐姐没人带他们走。 小男孩垂头丧气地低着头说:“我也生病了,每天都住在医院里,跟姐姐一样没人来看我,叔叔说我爸妈太忙了,但是我知道他们不想要我了。” “我不喜欢医院,姐姐肯定也不喜欢的。” 男生皱了下鼻子,思考了一下,觉得姐姐比自己更可怜。 “而且她还看不见,就更难过了。” 靳卓岐沉默了一秒,眼眸低垂,再开口时嗓子有些沙哑:“她……看不见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然后睁大眼睛“嘘”了一声。 “不要在姐姐面前说哦,她会伤心的。” 靳卓岐看着男生跑开,站起身,嗓子有些干,摸了摸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根烟点燃,咬着。 她一个那么怕黑的人居然失明了。 靳卓岐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远远看着聂召孤零零的身影,以及这么老远他都能一眼看出刻意装出来的轻松,心脏像是被挖空了一样疼。 天又开始下了雪,靳卓岐没撑伞站在雪里,肩膀上没一会儿垫了些雪,耳骨被冻到泛红,视线一直越过长远雪幕放她身上。 看着医生带着她上了楼,靳卓岐也没走过去一步,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他让人找了孟寻的电话,给孟寻打过去,对面挂断了好几次,终于在最后一次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才接听。 “谁啊??烦不烦一直打。” 对面的声音很暴躁,听上去跟他有些隐约印象中那个温和男人大不相同。 靳卓岐还是礼貌又克制地说:“你认识聂召吗?她现在在——” “我他妈都说过多少回了?!!!你们医院是不是有病?她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我跟她没任何关系也不会出一分钱,治不好就让她去死好了。” 一通破口大骂之后,骤然挂断了电话。 靳卓岐放下手腕,看着黑屏的手机,抿着薄唇许久没吭声。 看吧。 这就是你爱得要死的人。 当天晚上跟付坤几个人聚餐,之后去酒吧喝酒,所有人看着忽然回国的靳卓岐都格外意外。 毕竟他两年前的事情实在过于轰动了,且就在他回国的前一个月,就有人在贴吧用着哑语透露了靳卓岐最近的情况,桩桩件件令人叹为观止。 不少人称果然优秀的人不管经历过什么,仍然是王,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被问到为什么忽然回来,以及之后什么打算。 靳卓岐只是坐在最旁边,酒吧红色的扫灯正好落在他那张脸上,面色似乎比往常更加冷峻,灯光照着他脖颈开了两颗扣子的衬衫,整个人都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他撇了那边一眼,嗓音清淡说:“准备留在国内了。” “啊?”付坤都有些意外。 “你在伦敦不好好的吗?为什么要回来。” 靳卓岐眼神不偏不倚跟付坤对视着,让付坤有些心虚。 他本来就不想聂召拖着靳卓岐了,也有些庆幸当时他去找聂召,聂召没有同意去监狱看靳卓岐。 聂召的果断和绝情也能让靳卓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俩在靳卓岐决定去找她的那一晚就已经结束了。 这个时候靳卓岐回国,不难想是因为谁。 “那感情好啊。” “我们卓哥都这么牛逼了在哪儿都能闯出一片天,哎有空一起出来喝酒啊。”旁边男人跟他碰了一杯。 还有同样来朋友局的几个女孩,看到今天靳卓岐在,无比庆幸今天精心打扮过来赴约了,看到靳卓岐的那一刻,心尖都在颤抖。 这张脸跟身材比例太出挑了,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那些事,身上有种会让人窒息的成熟感,夹杂着本身高高在上又对任何都不屑一顾的出众气质,能勾得在场所有女孩的心都扑在他身上。 这他妈可是靳卓岐,他的名号不光成为A大的不可提,也快要成为A大的神话了。 这个名字一提起,就有无数个可以八卦的话题。 明天回学校有的吹了。 旁边女孩难耐心里的悸动之心,手指紧张地揪着衣服,大着胆子软声打探:“卓哥现在身边有人吗?” 一边说着,一边眼睛直勾勾看着他,低着腰露出自己饱满的事业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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