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是害怕他讲出的答案会把她创死,让她暴露出的心意变得可笑,她按捺下所有问题,没再说什么。 应该洒脱,不要去介意,不要去衡量,只享受这样的欢愉就好,这才符合她一贯的人设。为了不想显得自己像个傻瓜,她衡量再三,做出了这样违心的、惩罚自己的决定。 她甚至还有余裕分析自己,这在心理学上有个专业术语叫“暴露焦虑症”,害怕暴露焦虑,害怕变弱变被动,所以会做出一反常态的弱智决定。 凌砚将她抱在身前,扳过她的脸颊吻她,心不在焉地问:“在想什么?” 怀里人没有回答,她表情平静,漫不经心地看着电影,好像一点没注意他问了什么。她松松扎起来的丸子头已经垮了,一幅蔫蔫的样子,腮边垂着绒绒碎发,显得脸更小巧了。 “晚上想吃什么?” 问完这句,她才微微侧首,头枕在他肩上,浓长的睫毛忽闪,“想吃香山路那家本帮菜。” “好。” 大概是一直被他亲来亲去,她的嘴唇又润又翘,电影荧幕闪过来的微光,将她唇珠勾勒得晶亮。他轻轻固定她的下颌,又亲过去。 她整个人滑在他怀里,身上的纯白睡裙已经卷到腰边,她微微抬臀整理,不小心又蹭到他。 凌砚环着她的细腰,一提,让她贴紧自己。感受着她暖烘烘的体温与玲珑柔软,他立刻有了反应。 凌砚也觉得这样时刻发情像个畜生。可就是克制不住,想占有她,想被她占有。 最近几天她不回消息,想她想得紧,那些苦闷的酸涩和焦灼让他全部转化成床笫间的冲动。加之她今天有别样的乖,让他又有了被需要、被爱的感觉,一时难堪情动。 他咬着她的耳朵,掌心钻进她的裙摆,漫不经心地取悦、撩拨着她:“那ᴊsɢ几点出去?” 姜也眼神已经迷离涣散,侧首要找他的唇,被他含笑躲开。她回身推他的肩膀,将人按在身下,俯身去吻。 凌砚喜欢她的主动,手臂有力地环住她的腰肢,躺平了任她取索。倏尔却觉得有什么濡湿的东西滴落在面颊上,他睁开眼睛,有些不知所谓的慌张。 “怎么了?”他坐起身来,将人抱在腿上,捧着她的脸擦掉眼泪,探究似的问,“嗯?” 姜也吸了吸鼻子,抱住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就很难过,只是摇摇头。 凌砚猜测是因为家里的事情,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说:“没人会再欺负你,以后都不会有。” 过了一会儿,等她哭得差不多了,他才将人分开,很温柔地吻她哄她。从前他也会这样,在情潮来临之时莫名心情低落,就很需要她给予一些无关情欲的慰藉。 他喜欢她偶尔对他展露出的脆弱和依赖,心里欣喜又怜爱,只想这一天要是能当成一周过就好了。无人打扰,不要结束。 “别怕有我。” 他始终不厌其烦地哄着,可越是这样,姜也心里越加酸涩,只把他推下去胡乱咬他。 两人很快乱做一团,沉沦欲海,比之前更缠更疯更粗暴。他好像能将自己分成两半,嘴上还在温柔索吻,抚着她的脸蛋安抚,下面却又疯又浪。 两人胡天胡地了很久,抱作一团睡去,醒来已经是晚霞满天了。 * 晚上六点半,他们驱车去了那家本帮菜餐厅。 在等位的间隙,姜也看见有个年轻女孩提着一个精致的礼盒。那是一个透明的玻璃蛋糕盒,里面装着0.5磅的云朵形蛋糕。 是最近流行的网红蛋糕,她路过那家连锁店两次,但因为排队的人特别多,没有买过。 落地窗外的霞光璀璨,两人坐了一会儿,就有服务生领着他们进入餐厅。 菜品不错,即便是饭点,上得也很快。吃到一半,凌砚离席出去接了电话,再回来已经过了十分钟。 过了一会儿,他又离座去接了电话,不知道在聊什么急事儿。姜也百无聊赖地玩起了手机。 等他再回来,餐厅里驻唱的歌手都离场,桌子上的菜也都凉透了。 “有什么事儿啊?”她问。 然而他只是闪烁其词,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姜也心里窝着火气,没见过吃个饭还这么繁忙的,要是不想吃大可以不吃。 等他再一次离座,姜也把杯子里的柠檬水饮净,那种郁郁的感觉已经蹿升到了天灵盖,很烦很闷。 正值此时,对面忽然有个人坐了下来,那人嘴角擒着玩味的笑,“哎呀,小也,真巧。” 是上次见过的何牧。 姜也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就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往回走的时候觉得闷得很,于是给凌砚发了个消息:何牧来了,让他陪你吃,我先回去了。 走出餐厅也没见到他人,也没等到他的消息,姜也径直走进了地铁站。 没想到,中途却碰上了周衍。 周衍拖着行李箱,刚从外地出差回来,见到姜也一脸惊喜。 车厢里的灯光炽白,冷气一股接一股地往外冒,她身着藕色的套裙,手握扶杆,白皙的玉指,白皙的手臂,次第映入周衍的眼帘。她神色冷冰冰的,不太开心,看起来像个冰雕玉琢的玉人。 可越是这样不假辞色,越让他心痒痒,想拨开这酷夏的焚风,看一看她的真面目。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她不在状态,周衍还是借着为她介绍新开发的健身项目的幌子,厚着脸皮要送她回去。 两人隔着一臂距离走出地铁站,天色已经暗下来。 只是没想到,刚走到她家小区门口,就碰见了阴魂不散的凌砚。凌砚没看见他们,正站在远处的槐树下,手里提着什么东西,和一个年轻女人有说有笑。 聊得很开心,很投入。 “蛮巧的,”周衍指了指凌砚,生怕姜也没看见,“凌医生身边真是不缺女人,不像我,实在单纯。” 他也拿捏着凌砚那套茶言茶语,心里快意极了。 姜也看了一眼,脚步没停,刚刚本想在这里辞别周衍,现在立刻改变了主意。 凌砚仍旧和漂亮女人热络闲聊,下一秒,他忽然摸出手机开始打字,仍旧含笑。 姜也没再看他,和周衍一起进入小区,手机忽然在阒寂的夜色里亮了起来。 是凌砚的消息。 【刚刚碰见一个前同事,她说每次给家里的猫洗澡,猫就会生气,然后把家里的狗打一顿。现在狗很会看眼色,一瞥见同事要给猫洗澡,就会离家出走一小时】 还跟着一个哈哈哈大笑的表情包,和他的风格很不搭。 姜也侧首,隔着老远朝他看过去,他仍旧低头紧盯着屏幕,像是执着等着她的回应。 凌砚身旁的同事嘴唇一张一合,仍旧和他絮絮说着话,笑着。他很有风度地回应,目光偶尔落回亮着的屏幕上。 姜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看见他仍旧立在原地,随手回复了一句:【真的吗?好可爱】 甫一发过去,她就隔着重重树影,看见他垂首飞快打字。她的对话框上方显示出一行“对方正在输入”。 他的消息马上就传过来:【你也好可爱】 【到家了吗?】 姜也忽然生不起气来,回复了个“到了”,就抬眼看向周衍。倏尔觉得刚刚的较劲实在很没水准,准备再次彻底拒绝身边这人。 * 收到她的消息,凌砚张望了一下四周,没看见她人。他明明一直等在这里,竟然也会错过。 身旁的同事笑着,忽然指了指他手里的蛋糕,问:“这家蛋糕最近很火,排队的人超多诶,你竟然有闲心排队去买。” 凌砚颔首,说:“刚好有个朋友在这家公司工作,就拜托他买了一个。” “啊,”女同事惊讶捂嘴,意有所指道,“我也没尝过,不知道和一般的蛋糕店有什么区别。” 她大胆试探了一下。 “我们也没尝过,”凌砚假装听不懂,“所以这才托朋友行了个方便,买来试试。” “我们?”女同事追问。 “我女朋友,她挺喜欢甜食。你要是需要,我可以把朋友的名片推给你?” 女同事大失所望,原来还真有女朋友,还吃个屁的蛋糕。她一下就兴味索然,冲他摆摆手,告辞离去。 凌砚提着蛋糕等电梯的时候,迎面碰上了走出电梯的周衍,两人打了个照面,不约而同地用目光凶狠地杀向对方。 “你怎么在这里?”两人异口同声。 接着又不约而同地冷笑一声。 凌砚先开口了,盯着他手里的行李,倏尔看向电梯的面板,“我回家,13楼。” 他大概知道周衍是从哪里下来,心里急不可耐地宣誓自己和她住一起。 “巧了,我也刚从13楼下来。”周衍嘴上不甘示弱,心中震惊,暗暗揣测着,不知道他俩是邻居还是住一起,亦或是他在诓他? 他就出个差的时间,这俩人竟然进展这么快,难怪姜也刚刚不留余地拒绝了自己。思及此,他冷笑一声,很不甘心地咬紧了后槽牙。 “你来干这里什么?” “你为什么住这里?” 二人不愧是情敌,连质问都如此同频。他们用眼神交锋,都没有给对方答案。 周衍不想多留,冷哼一声,率先拂袖而去。 凌砚冷着脸上去,径直走向她家,按响了门铃。 刚刚还维持在脸上的从容冷傲,此刻倏然化作云烟,只余下一腔烧灼的妒火,原来她突然要离去,不是因为不想跟何牧周旋,而是撇下他去见周衍。 下午还赤条条地抱在一起亲来亲去,乖得不成样子,转眼间就可以去找别的男人。 门开了,凌砚表情不善地凝着她,“你把我当什么?” 姜也闷声没讲话,推开门示意他进去,又被他劈头盖脸地质问道:“你和他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她也提高了声音,皱眉。 “什么都没做,你饭都不吃就要去见他。他还拿着行李,你们要做什么?私奔?” “那你呢?你吃个饭进进出出就很有理吗?” 凌砚眼底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伤心,突然很凶地朝她晃了晃手里的蛋糕,“我犯贱想讨你欢心,给你买你多看了一眼的蛋糕行不行?” 姜也感到心悸,没见过他这样生气失态,他多数时候生气也很显得比旁人平静,这一刻却流露出一丝委屈的悲愤。 她看向那个蛋糕,心里愧疚又不解,耷拉着脑袋,“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我以为你不想跟我吃饭。” 原来这一刻感受到的愧疚,是比之前的吃醋还要满的情绪。她之前所有的计较,在这样深刻广博的在意面前,竟显得如此偏狭渺小。 凌砚站在黑暗里,注视她良久。 她经历了太多,他总想对她千好万好,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恨不得摘下来送给她。网上都说最会送礼物的人,其实是最想要ᴊsɢ礼物的人,他想要的礼物,无非就那么一两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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