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苒不知道车子又开回来了,她被糟糕的情绪裹着,被糟糕的天气淋透,嘴唇哆嗦,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街上无人,雨声嘈杂,她忽然放任自己哭出声,压抑堆积了五十多天的情绪在这一刻冲出来,像休眠火山爆发。 “妈妈——” “妈妈.........” 她不知道在为什么难过,可就是哭得撕心裂肺,还保留着小时候的习惯,难过时永远只会喊妈妈。 “妈妈,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她狠狠压住酸痛的心口,压住一阵阵喷涌的痛感。 “我真的好难过。” 她歇斯过后,力气抽干,只剩很轻很疲惫的喃喃自语,雨水很苦,很涩,混着温热的眼泪,流进嘴里,没有察觉到身后有车在这时悄无声息停下。 谢琮月都来不及等车门自动打开,发狠地掰开把手,推,长腿跨出去,没有打伞,就这样进了雨里。 井然有序的世界全部乱透。 他快步走到秦佳苒身边,把人手臂一箍,扯过来,看见她满脸都是泪水,湿漉漉的一个人。 “哭什么,秦佳苒你除了哭还会什么。”他语气很冷很重,眼神像是要吃了她。 秦佳苒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眼前,她以为是幻觉,被他一吼,哭得愈汹涌,乱糟糟的思绪乱糟糟的人乱糟糟的一天。 “你有女朋友了.....你有女朋友了。”秦佳苒挤出一个比哭还扭曲的笑容,就这样丢魂似的问他,“谢先生,我因为这个难过是不是很贱很活该。” 谢琮月的确被她刺痛了,为她那自贬的用词而刺痛,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发火,五十多天的压抑足以将他推向失控的边缘。 “我有女朋友,还是没有女朋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难过什么。”他眼神很冷。 “我.....我.....” “你在嫉妒?”他继续逼问。 “我——” “告诉我,你是不是很嫉妒。” 秦佳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来,被他看得心头发麻,她忽然挣脱他的桎梏,“是!我嫉妒!” “为什么嫉妒。”他继续。 “.............” 秦佳苒像一只羚羊,被他围捕。他都有女朋友,还来问她这些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嫉妒。” 谢琮月重复一遍,不给她思考的余地。 秦佳苒在他冷冰冰的质问中崩溃,她心中的压力像乌云笼罩着她,她知道自己是来示弱的,是来装可怜的,是来求和的,但没想到一切都被她弄糟了。 她根本不配做一个玩家。 秦佳苒彻底崩溃:“因为我喜欢你!” 哭得发红的眼睛看着他,声音要把他心里的雨夜撕裂。 谢琮月怔住,大脑空白了一秒,“.....你说什么?” “对不起....我一开始接近你只是想让你保护我,对不起....我怕你看轻我,看低我....我不是值得你喜欢的人,我配不上那件Debtrul,配不上你的蝴蝶,配不上那顶王冠,我知道,对不起....骗了你我很难过.....可是我喜欢你是真的,你不要不信....” 她语无伦次,被雨水浇透,被他突然发狠地搂着,感受着他胸膛的滚烫,又冷又热,一次又一次崩溃。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谢琮月狠狠箍她的腰,感受那种失落空洞被逐渐填满的滋味。 “对不起,我说这些很困扰你...对不起....我现在知道了,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了....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对不起.....” “我没有女朋友。”谢琮月冷静开口。 秦佳苒呆滞一瞬,“没有?” “没有。” 她失魂落魄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告诉我,你要做什么,你来找我是做什么?”谢琮月握住她的双肩,很用力地握,一双眼睛和雨夜一样晦瞑。 “我不知道......” 谢琮月冷笑,受够她一进一退的手段,松开她,退后两步,“好,你不知道。” 说罢,转身就要走。 秦佳苒从失魂落魄中醒过来,急切地抓他的手,试图让他留下,“谢先生!不要走,我知道,我知道!” 谢琮月冷峻地看着她:“你知道什么。” 秦佳苒眼泪再度滚落,她忽然踮起脚,攀上他的肩,吻了上去,冰凉的嘴唇笨拙地碰上他的。对方呼吸紧促一瞬,但没有躲,下一秒,他主动搂住她,坚实的臂弯将她牢牢困住。 在她先撕开一道口子后,他撕开了所有。 谢琮月闭上眼,脑中空白一片,嗅着她身上的香味,手指顺着欲.望插.进她氤氲的发丝,掌着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也不知吃进去的是雨水,泪水,还是她口中的汁水。他掌控着她,在接吻的空隙哑声问:“你知道什么?” “知道我喜欢你。”秦佳苒哭着说,被他疯狂而凶猛地占.有,胸腔要爆炸。 她的喜欢像一句咒语,毁掉他所有坚固的防线。 他这才明白五十二天根本不够,不够压下他的渴望。 一吻结束,他俯身把秦佳苒抱起来,快步走到车边上,瑞叔早已拉开车门等候。 他有些暴戾地把人丢进去。 胸口的热流还没有停,还在周而复始地回旋。 刚坐上车,还未来得及缓一缓,秦佳苒就爬了过来,非要坐在他身上,又抱着他,要吻。 “少爷,我们去哪?” 瑞叔目不斜视,也要疯掉了!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谢琮月伸手拦住,可秦佳苒又来吻他,胡乱解他领口的扣子,人坐在他怀里,弄得他胸口身体塞满了郁火。 “去酒店。” 谢琮月冷声,继而按下挡板。 - 谢琮月的世界从来没有这样混乱过。遇上她,他的世界一次比一次更混乱。 车后一片狼藉,水声,雨声,她瓮声瓮气地哭,还有巴赫的小提琴全部混作一团。棉裙破了一道口子,很轻易飘下去了,一身莹白在昏暗的车内有些刺眼。 他眸色一暗,没忍住,衔住她的颈侧。 “谢先生.....” 她眯着眼,呼吸起伏,骤然接触冷空气,她身上冒出一层鸡皮疙瘩,凉飕飕的。 “叫我名字。秦佳苒。”他的眼镜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不见了,也许是滚到了地上。 一双幽深的眼睛叫人心头突突一跳。 手指翻过去,很轻易,那灵活的搭扣就嘣开了。 秦佳苒脸上涨红,觉得他怎么能做这种事。他多么绅士矜贵的一个人。 可他能做很多她想象不到的事。 她根本就不了解他。 他慢条斯理地把弄她,从禁欲到堕落转变得太快,灼灼的目光盯着,看着它们从粉色过渡到深玫瑰色,又用唇去触碰。 “.....谢琮月.......” “...........” “想说就说。”他声音低哑,沙沙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不是故意消失....对不起.....” 她要把人折磨疯,这个时候,她居然在说这些。 “秦佳苒,不要说对不起。说你喜欢我。” 谢琮月声音低哑,把她搂紧,感受着她皮肤上渗出的细汗,他觉得怀里的人是一条鱼。 “我喜欢你.....” 秦佳苒闭眼,整个人后倾,脖子显出一截纤细的线条。 “再说一次。” 他命令她再说一次,手像泡在雨里,捧着今夜铺天盖地的雨水。 秦佳苒抽噎,说出来的话歪歪曲曲,“我....喜欢你....” 谢琮月彻底乱掉了,他觉得自己疯了,他居然脱下了手上的珠串,用珠串代替他去亲吻她。 什么供奉在菩萨面前的珊瑚珠子,什么高僧点化过的纯洁圣物,什么价值连城的帝王朝珠,此时此刻,沾满了那甜靡的,迷幻的潮湿。 他从未有人触碰的手串被她碰过。 他日日不取的手串为了她取下过一次。 又在今夜,沾满了她的味道。 他知道,今夜为她破了戒,从此就是覆水难收。 - 作者有话说 嘻嘻,谢老板疯了。 后来,谢老板发疯:说喜欢我是不是骗人?
第38章 曜 “你不要骗我” 库里南一头扎进无边无际的晦瞑, 没人知道,这台稳重又严肃的车后座,是令人瞋目的画面。 浓烈的氛围终于在秦佳苒的尖叫中告一段落。 她还是怕前座的人听见, 紧紧抿住唇, 眼睛睁大, 没有焦点。 暴雨铺天盖地,敲打在车顶盖,天边忽然落下一道闪电,冷月似的银光点亮秦佳苒湿漉的小脸,绯红色的。 长腿颓废地挂在他膝头,腿窝的关节里泛着酸软,脚趾绷直,小腿肚偶而抽搐, 秦佳苒沉浸在余味中没有缓过神。 车内空调温度很高, 她那件能挤出脏雨水的黑色连衣裙早就被扔在脚边, 皮肤被暖风烤干了,现在又被汗水打湿。 谢琮月吞咽着被砂纸反复碾过的喉咙,半阖着眼, 看见手腕上那串已经不再洁净的红珊瑚。 串珠子的玉线都浸透了,价值连城的深海红珊瑚泡在黏腻的水里, 闪动着诡艳的光泽。 滴答,滴答。 手指亦或掌心,也全是。 他虽然不信神佛, 但也敬之,畏之, 每年新春之际跟随家里人去南因寺烧香礼佛, 也会虔诚屈膝跪在蒲团上。 这串珠子一戴这么多年, 他的确从没有三灾六病,就连感冒这种小病也很少很少,都说这串珠子是护住他的灵物。 现在,这灵物被他拿来满足不道德的渴望。 一颗一颗,被她雨露均沾。 “...........” 谢琮月定了定神,勒令自己不要再想。 他的的确确有些失去克制。 谢琮月不动声色压住这些画面,没有拿纸巾擦手也没有擦珠子,而是拿羊绒毯替她把汗水擦干净,又擦了头发。 秦佳苒像一颗剥皮莲子,揪着他的领口,气喘吁吁地伏在他怀里。 “怎么这么烫?”谢琮月手指碰她的脸颊,又拿唇碰了下她的额头。 还好,额头不烫。是不是淋雨的后遗症?他又去调高空调的温度,二十八度的暖风还不够,继续往上加了两度。 “热.....”她张着唇瓣,脸颊贴在他凌乱的衬衫上。 “暖风好热,温度低一点....” “你会感冒。” “你不剥我衣服我不会感冒....” “.........” 谢琮月滚了下喉结,越发感觉到怀里的人像团被阳光烤过的棉花,又烫又软,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念想又被她轻易撩起来。 “你衣服湿了。一直穿着会感冒。” 他静了静,古井无波的声线显得很正经,不像是一分钟之前还扣着人不准走,要吻她、要来回折磨她软瓣的那个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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