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陈景尧放下咖啡杯。 向晚用力吸口面条,“您要真关心我冷不冷下回能不能温柔点儿?” “我对你还不够温柔?” 他这话浮浪的很。 向晚的脸忍不住泛红。 她和他幽深的黑眸对上,意识到他口中的温柔,大抵是进行到最深处,而她浑身不自觉跟着发颤嘤咛,他追过来问她舒不舒服。 亦或是她咬着唇不愿出声时,他的指尖侵入唇腔,搅弄的口水四沾,他贴上来问她要反馈。 那时他嗓音极致喑哑,他说他不要一个人的欢愉,好与不好都想要看到她的回应。 更直接点,他要听她的声音。 向晚偏过头,意识到再想下去这饭是没法吃了,选择不再接他的话。 陈景尧知道她脸皮薄,这会儿若是再近一步,这姑娘怕是要同他翻脸。 他愉悦地笑了声,不再逗她。 用过早餐,向晚便说要回去了。她预约了下午的检查,给向国忠的。 等向晚穿好衣服,又免不了被陈景尧缠着厮磨了会儿。等两人下楼时,向晚的双唇已经肿的不像话。 车子一路往南开,不出二十分钟就停在了向晚家小区门口。 “回京市的车次信息发给我,我让司机到车站接你。” 向晚点头,“知道了。” “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什么意思?” “你怎么不掰手指头数数,你主动联系我的次数有多少?” 陈景尧的语气像是无奈的控诉,向晚不敢确定。 他这人,是站在你面前你仍旧无法定向的存在。她不敢轻易下结论。 见她发愣,陈景尧捏了捏她虎口,“去吧,多穿点小心感冒。” 向晚回到家才发现,今天方秀英没去店里。 她弯腰换拖鞋,刚一落脚就发现地上堆了许多东西。各类保健品、名贵烟酒,甚至还有印着奢侈品牌logo的橘色袋子。 满满当当,无处落脚。 向阳站在沙发边,他手上拿着一只LV的男款背包,正在试。 向晚眉心一跳,她问,“哪里来的这些东西?” 方秀英听到声音从厨房走出来,她擦了擦手问:“晚晚你到哪儿去了,怎么才回来?” “有个朋友临时过来。”她含糊回道。 说完又指着地上的东西再次问,“这些东西哪来的?” 她朝向国忠看过去,发现他手边放着条刚拆的黄金叶。 向国忠按下打火机,啪嗒一声,很快吸起来。 方秀英笑着说:“是小豪刚让人送来的,说是给咱们家的元旦礼。小豪真是有心了,每逢过年过节的都想着我们,也太客气了。晚晚,你回头亲自给人道个谢,总不好失了礼数。” 向晚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得气血翻涌。 她深吸口气,“我不是告诉你们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收他的东西?” 向国忠难得有这么好的烟抽,他眯着眼,语气冷淡道:“那又怎么,证明他还想跟你好呗,再说分手就不能拿了,你这些年白跟他耗的青春啊?” “你拿我当什么,等价交换的商品吗?” “生女儿不都这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子在你身上投资的钱,你将来不都得还到你弟身上,要不然我白养你做什么?” 向晚无力,“那我宁愿你们没养过我。” 向国忠:“向晚,你别在这儿较劲,这些就当是你孝敬你老子的,回头把人给我哄好了,你弟弟的事还得指望人家。” 向晚没接他话。 她动腿,脚尖轻轻踢到地上的包装盒,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方秀英上来拉她,“听你爸的,别较劲了,就当为你自己。” 向晚轻呵声,“为我自己……” 她弯腰,拾起地上的橘色大袋子和红袋子里的烟酒,转身往外走。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她砰得一声打开防盗门,一股脑门全给扔到了门外。 茅台酒瓶子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用不了多久,一股浓郁的酒香就散发在楼道口。满屋子的飘香。 酒渍浸着那只鳄鱼皮包包,说不清味道。 向国忠冲出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几瓶茅台横七竖八地倒着,瓶身碎的四分五裂,还有酒不停在往外淌。 “姐,那可是爱马仕,你知道值多少钱吗?”向阳跟过来喊道。 向晚回头,一眼看到他手上的背包,上手去扯,“给我。” “我不,这是豪哥给我的,我明天要背去学校。” “你多大,知道LV的全称怎么拼你就要背去学校?心思不在学习上成天爱慕虚荣,这该是你的吗?” 向晚把背包从他身上扯下来,顺手拿起茶几上的剪刀,一刀剪了下去。 向阳来不及哀嚎,抱着包左右看。 向国忠气的眼睛发红,他转身,手指着向晚,“你发什么疯?” “既然是靠我这个没用的女儿拿的东西,那由我处置也不过分。” 方秀英来拉向晚的手,“晚晚你冷静点,就算我们不应该收你也别这么作贱……” 向晚眼眶通红,“我作贱?到底谁在作贱我?” 她指着向阳,“就他,你们心心念念生的好儿子,不学无术不思进取,就你们惯着,可凭什么要让我给他买单?” 向晚吼完,脸上也是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向国忠力气下的重,硬生生将她的左脸打偏。 顿时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 方秀英哭着抱住向晚,缩在后面不敢出声。 这些年,向晚明里暗里给她打了不少钱。她知道方秀英的日子也不好过,每次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别告诉向国忠自己手里有钱。可每回只要向国忠哄上两句,她就能把家底全倒出来。 向晚曾经以为,在方秀英心里至少是有自己一席之地的。可后来她渐渐分清了,和向阳比起来,自己也就什么都不是。 她把手从方秀英手里挣脱开来,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卧室。 本来就只有三天假,她没带什么东西,这会儿一股脑门全塞进托特包里。 路过客厅时,向晚脚步顿了顿,没看向国忠,只将病历本放到桌上。 方秀英想拦,被向国忠呵斥住。 “让她走。翅膀硬了真拿自己当回事,我看她离了林峻豪怎么在京市活,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 向晚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听到向阳立马跟方秀英抱怨,让她想想办法把剪的口子给缝上了。 再后面就听不见了。 向晚嗤笑声,小跑两步下楼,直到走出楼道口,才觉得呼吸顺畅起来。 冷风吹的左边脸颊隐隐作痛,她没心思管,只低头改签车票。 这几步,步子迈的坚定。 向晚想,哪怕自己今后退无可退,她也不再惧怕。左右是孑然一身,凉薄的亲情于她而言并非是港湾,她这座船弃了港又如何? 高铁票能改签的车次少,向晚不停在配方案。 直到走到小区门口,她才发现,路边那辆黑色奔驰竟然还在。 说来也巧,陈景尧目送她进了小区,刚要坐回车上,就接到了陈嘉敏的电话。 不用想也知道,是为着要自由的事儿。 陈景尧皱了皱眉,索性靠着车,将手机免提打开,径自点根烟,打算等陈嘉敏消停完再走。 没想到电话还没挂,就看到向晚提着包走出来。 “四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为什么不回答?”陈嘉敏喊道。 陈景尧掐灭烟,没管电话那头的人,微微直起身,朝向晚走去。 他身影背着光,叫向晚原本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变成了陡然泄气的气球,顷刻就垮掉了。 陈景尧皱眉,看到她通红的眼,和微微有些红肿的侧脸,脸色蓦地沉了下来。 他轻声问:“怎么了?” 向晚上前两步,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胸口。她吸了吸鼻子,强忍住更多眼泪往下掉,不停煽动泪湿的眼睫,哽咽道:“陈景尧,你带我去沪市吧,我跟你走。” 陈景尧掌心抚上她的背,轻轻拍了拍。 不远处的电话没挂,陈嘉敏还在喋喋不休。 “喂,四哥,你到底还在不在?” “陈景尧,你再不答应就诅咒你一辈子找不到老婆!” 陈景尧伸手挂断。 他的唇贴到向晚耳侧,小声哄道:“我在,我带你走。”
第27章 车子很快始离, 往沪市方向开。刚上高速,淅淅沥沥的雨落下,连空气中都泛着湿冷。 向晚窝在后座, 脸贴着车窗没说话。 从陈景尧的角度看过来,正巧能看到她的左脸。他伸手摸了摸,到底没敢用力,“痛吗?” 向晚瑟缩一下, 避开他的指腹漫不经心道:“这回不用担心夜不归宿了, 就是多了种私奔的感觉。” 陈景尧见她还有心情开玩笑, 收回手,低笑声:“那你还挺好骗的。” “是吧。”向晚莞尔一笑, 偏头,“讲了半天还是陈公子占便宜哦。” 窗外的风雨呼啸而过。车轮高速运转,偶有碎石碾过的闷响声,伴随着滴答雨声, 唱响双重奏。 陈景尧唇角放平,伸手捏住她下巴。他虎口微收, 迫使她转过来, 沉声道:“不想笑就别笑。” 他半敛眸,几秒后, 看见她眼睛几不可察地红了起来。 向晚挥开他的手, “陈公子还有这种喜欢看人哭的癖好嘛。” 陈景尧叹口气, “晚晚, 要是这样你能开心, 随你说。” 他近乎纵容的回答, 让向晚顿时招架不住。她放下嘴角,视线模糊地落在不远处的路标上。 他明明什么也没问。 诚然他们的关系就是这样, 存在各种不可抗力。或许不是,是这场称不上是恋爱的关系不值得叫人花费时间去倾听。 可贪恋是抑制不住的。 “陈景尧,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这说法挺矛盾的,如同向晚本身。 陈景尧深深看她一眼,将她揽进怀里问:“那你图什么?” 这傻姑娘。 向晚忽然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像是有谁问过。后来才想起来,是方龄。 她往他怀里钻,“你图什么我就图什么。” 陈景尧笑,掐住她下巴。看她仰起脖颈,一双潋滟的眼睛微微挑着,因为刚哭过眼眶有些湿润,清冷的五官要比平时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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