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益川嘴唇微咧,觉得苏枝智商掉线了,且不说解扬主不主动跟他说话,大不了他先开口凑上去不就得了,他扬哥难不成还会目中无他不搭理他呢。 “行啊,压什么?” 杜益川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一旁的贺文鸣连忙拉了拉他胳膊,小声提醒道: “川子,我劝你别这么上头。” 这人就是记吃不记打,压根不听劝,瞪着眼看着苏枝,迫不及待地问筹码。 苏枝伸手指了指他桌子上的英语习题卷子,慢声道: “你赢了随便开条件,只要我能满足,但如果你输了这周额外多做三套英语卷子。” 杜益川瞧了眼习题卷,炫耀道:“三套?开玩笑呢,我假期被我妈压着一天一套,这不小意思。” 苏枝绷了绷嘴角,手指顿时摊开,比了个五:“那压大点,你输了做五套。” 杜益川刚想嚎叫她变卦,转念脑子一动觉得自己必不会输,便耸了耸肩膀硬气道: “Fine,五套就五套,你就等着输去吧。” 苏枝皮笑肉不笑地朝着他使了个眼色,眼神意味深长。 没拉住人的贺文鸣默默朝着左右胸和额间点了点,随机双手合十做了个祈祷的姿势,朝着杜益川道: “川子,真诚建议你提前把卷子做了。” “少咒我啊,社会你川哥,人狠心态稳,不吃这一套。” 杜益川中二病又犯了,苏枝看热闹似的瞧着,接着摇了摇姜别夏的胳膊,弯唇道: “夏夏,这把又要靠你了。” 姜别夏:“??” 她和解扬这是又被当成打赌的中心人物了? 不等回话,苏枝眼神飘散,眉头轻蹙,像是自说自话又像是澄清事实: “不对夏夏,我不应该靠你,我这把得靠解扬了,但是吧有你在,我这把百分之百赢定。” 姜别夏自然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清眸动了动,轻声回了句: “还是留点余地吧,一半一半的可能。” 谁说得准解扬坐位置上第一句话一定会对着哪个人说呢。 开学第一天上课一如既往,时间过得飞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旁边少了个人,姜别夏一天下来总觉得有些不习惯,习惯了出入喊着解扬让位置,偏头一看空位,话到嘴边又立马收回去的感觉确实不太适应。 晚上回家,摊开卷子坐了一题又一题,直到做完一整套,姜别夏也没等来往常熟悉的电话铃声。 不确定解扬的航班到底是几点,想着要问念头蠢蠢欲动,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最后还是没忍住,拿起了手机打开聊天框,犹犹豫豫地输入着“礼貌”的关切询问话: “语文老师上课说周三之前交篇作文,你能赶上交吗……” 刚打完一句话,姜别夏回看了一眼又觉得刻意极了,皱眉按着删除键直接清空,打着字换着说法表达: “你没给老宋请假说什么时候回来吗?老宋今天还问了。” 犹犹豫豫别扭输完,只觉得这句比上一句还刻意,单是姜别夏自己读着都尴尬地只想找地缝钻,火速删除。 删删减减琢磨了有五分钟,姜别夏垂了肩膀,吸了口气手指飞快地打了句: “解扬,你什么时候回学校上课?” 输完直接发了出去,吁了口气,手机锁屏关铃声,抓起笔开始对卷子答案,动作一气呵成,逃避似的没敢等回消息。 手机被丢得远远的,姜别夏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收回来,尽力去忽视手机。 凌晨一点,时间比平时早了些,姜别夏对完答案整理完错题收了书本,深吸了口气儿,才去伸手够手机。 屏幕亮起来,预想中的页面没有,微信没一条消息弹出来,两人的聊天框安安静静,最后的消息还是自己发出去的那条。 白紧张一场。 姜别夏眼神微敛,后背往椅子上轻靠了靠,心下说不清是悬石落下的轻松感多还是空落感多,总之是不太好受。 除夕夜那晚,解扬说了句等他回来,所以该是什么时候? 姜别夏还真的不知道。 比起解扬的主动,她似乎永远都自愧不如。 隐约中,那阵空空的失落感再一次强烈地挤涌了上来,像是顶着某个点似的,对自己而感到的挫败,憋得人愈发难受。 深夜最大密度的黑色像是笼罩着情绪的低沉幕布,却也最能在其下窥测内心的真实。 姜别夏坐在书桌前慌神了许久,才缓缓起身去睡觉。 翌日周二,早自习上完,小课间时间还没结束,老宋就又夹着书本走上了讲台。 “不是,老宋怎么又来了,不是刚来过嘛!早自习监督就算了,新学期变态得上课也要开始随堂监督了?” 杜益川困得瘫倒在桌子上,正眯着眼看向讲台。 身旁的贺文鸣也没精神到哪儿去,缓慢地抬头看向自己桌上贴着的手抄课表,回了句: “不是监督,是上课,第一节 是物理,老宋的课。” 杜益川不可置信地掏了掏耳朵,拖着上半身凑过去看课表,当下直接吐槽道: “我靠,还真是!这课表怎么排的,谁第一节 上物理啊,正中班主任的课,故意的吧。” 高三下学期换了课表,以往老宋的物理课都是排在后几节,这学期愣是周二周四第一节 课都排给了物理。第67节本来就是最容易犯困的时候,上别的老师的课,指不定还能偷着迷瞪两眼,碰上老宋,敢睡,不当场砸粉笔头揪耳朵都算是出门踩狗屎了,幸运。 老宋站在讲台上,小眼睛一扫,下一秒故意地大声拍了拍手,喊道: “都打起精神啊,哪来那么多觉,困了的现在抓紧去水龙头洗把脸,清醒清醒,马上都高考了,还没有一点儿紧迫感!” 瘫倒的一片愣是被吵醒,班里顿时哀嚎声连连,痛苦不堪。 杜益川双手扒拉着自己的上下眼皮,眼神呆滞地看着自己前面的空位,面色绝望: “扬哥也不在,没人给我挡着了,这不是上课一闭眼老宋就能发现嘛!真要死,扬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前排的姜别夏听见这话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地顿了顿,连带着指尖都一并绷紧。 上课铃声如约而至,翻卷子的声音有节奏地接连响起,她缓了缓神生硬地拉回了思绪。 老宋讲课一贯是语调平平,催眠术似的,再加上物理本来就难,听着听着都容易跑神瞌睡。 课上到后半节,班里不少同学头明显地一栽一栽的,不等砸到桌面上,又逼着自己清醒,来来回回烦躁又无奈。 粉笔在黑板上发出一阵哒哒哒的声音,老宋正背对着下面专心列公式时,一阵懒洋洋又不算小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报告。” 当下惊得老宋手一哆嗦,班里同学也被这一声震得猛一清醒,纷纷朝着门口看过去。 姜别夏本来在抄着黑板上的步骤,闻声笔停,墨水直渗,几乎不用多加猜测,都能格外笃定这个熟悉声音的主人。 抬头间,先看见高大挺拔的身形,再往上,解扬那一头金发直接映进眸子里,格外惹眼。 初春的晨阳沐沐,斜照在班门口,正好留了一半落在了门口人的侧挺的脸边,打着朦胧的光似的不真实。 姜别夏嗓间微动,有些恍惚地眨了眨眼,像是隔着几排的距离奋力看清门口那人似的。 明明昨天还徘徊在自己难扯思绪里的人,这会儿一下子站到了眼前,突然又虚妄。 解扬顶着那头金发只身立在门口时,有一瞬间,姜别夏恍然觉得回到了高三刚开学他转来进班的时候,场景画面一如那次。 只不过,那时的自己好像是惊讶和诧异更多,感染着巧合的奇妙,毕竟那时候的她怎么也没想到水龙头故障碰上的男生会是自己的同班同学乃至同桌。 只是这时的自己好像惊喜更多,情绪和心境比那时候复杂多了,复杂的连她自己有时都理不清。但无比确定的是,何种情绪的诱因对象从来都是门口那个背光少年。 老宋推着鼻梁上的眼镜,扭头看清了来人后,粉笔一丢,绷着脸道: “我不是说过上课中途进班从后门悄悄溜进来,你这声报告是生怕有人听不见啊!” 解扬站直了身体,看着老宋,露出些笑意,认真解释道: “不好意思啊老宋,好久没见各位一时间激动忘记了,要不我重来一次,您当没听见这一声?” 话音落下,班里随即响起了一阵低笑。 “还重来?你挺会办事啊!” “行了,抓紧回座位上去吧,耽误一分钟上课时间。” 老宋故意阴阳怪调地跟了句,不给解扬接话的机会,收着脸色催他赶紧进去。 解扬往上提了提肩膀上的书包,迈着长腿往座位上走。 这一出整得班里同学瞌睡也不打了,瞬间精神了不少。 见解扬突然回来,杜益川倒是先激动了起来,直朝着人行注目礼。 苏枝眼神提醒地往后看了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别忘了赌|约。 关乎他五套卷子这种重大的事儿,杜益川怎么可能忘,眼看着目标坐到位置上,且压根没有鸟他的意思,他急了。 生怕这第一句话被抢了先,顶着被老宋逮着骂的风险,戳着解扬笑着低声扯话道: “扬哥,你可算回来了!几天不见你好像又变帅了啊。” 解扬闻声未动,放着书包,丝毫不带理他的意思,自顾自地掏着物理卷子。 一旁的贺文鸣听完真想把这人脑子撬开看看装的是鸡汤还是自来水,反正都是哐当哐当的。 想赢知道主动出击投巧了,但想让人接话好歹找个能接的问题吧,这难不成要解扬自夸地回一句,是帅了,杜益川开窍了但是又没彻底开。 苏枝被杜益川这一句搞得差点没忍住课上笑,男生夸男生帅,被夸的人心情或许可能,必然并不会美丽,解扬不反过来骂他一句都是嘴下留情。 局面一度沉默着,就连姜别夏也趁着老宋不注意,偷偷看了眼杜益川,不知道是在好奇他的下一步,还是纯纯被他的这般操作整得有些好笑。 解扬余光恰好瞥见身旁这姑娘往后看的视线,眉间轻皱,没什么犹豫便朝着她脱口而出: “姜别夏,看他干什么?我跟你十几天没见了,不多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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