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何未及时地出生在1874 邂逅你,看守你,一起老死 互不相识身处在同年代中 仍可同生共死” ...... 外界的喧嚣全然逝去。 温黎余光看向贺郗礼,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 因为很多人穷极一生都遇不到自己喜欢的人,她找到了。 累了一天,温黎的眼皮逐渐黏在一起,脑袋忽地被大掌托着, 枕在贺郗礼的肩膀上。 温黎不确定在他眼里,她是熟睡的还是清醒的。 她睫毛煽动了几下,指尖紧张地缩着,甚至不敢呼吸。 额头扑来一阵温热的气息,挟着他磁沉玩味的嗓音:“免费给你当枕头,还不睡?” “睡的。” 温黎脸有点烧,她连忙闭上眼假眠,许是太困,没过多久便熟睡过去。 直至温黎呼吸平缓,贺郗礼才低头看她。 或许是睡着时的下意识动作,她细白的指尖搭在他的手臂上,眼皮很薄,眼角下的红痣在莹白的皮肤下格外显眼,他眼睛往下移,落在她饱满莹润微启的唇。 只一秒,他嗓子发痒,身体跟着燥热起来。 真就这么放心他啊。 - 大巴抵达南潭已是晚上八点。 温黎睡了一觉精神百倍,她三两下跳下大巴,透过外面的路灯,看到贺郗礼眼皮的折痕微深,看上去一副疲怠的模样。 温黎睫毛动了下:“你没有睡觉吗?” 贺郗礼视线落在她身上,懒洋洋地道:“不想睡。” 温黎:“你不困啊?” 贺郗礼垂眼撩嘴角:“困啊,但有更要紧的事。” 温黎好奇地问:“什么?” 贺郗礼淡淡瞥她眼:“想知道?” “嗯,想的。” 他单手抄兜,嘴角提着,笑得极坏,像个混不吝的痞子:“不告诉你。” 温黎:“......” 路过他们在一起吃过的快餐店时,温黎喊住他:“贺郗礼,你饿吗?” 贺郗礼下巴一斜,散漫道:“那走。” 快餐店叫“好想来”,晚上八点,店里除了老板只有他们两个,见有人过来,老板的视线从头顶的电视屏幕收回。 老板走过来:“同学,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 贺郗礼单脚勾凳子敞腿坐下,扬起头看了眼菜单,喉结锋利突出,他说:“两份黄焖鸡,一瓶酸奶。” 他掀起眼皮看向温黎:“还想吃什么?” 温黎摇摇头:“够了。” 贺郗礼指骨抵着桌面:“那就这些。” 很快,两份黄焖鸡端上来。 贺郗礼从旁边筷子筒里拿出来双筷子和铁勺子,放水里涮了下再用纸巾擦净递给她。 像是做一件极其自然的事。 可在温黎眼里,贺郗礼骨子里处处都刻着恣意骄傲,天生就该被所有人爱着,她从未觉得他会给其他人做这种琐碎的事情。 他眉梢一扬:“吃啊。” 贺郗礼心情不太好,温黎有猜他可能是因为陈树泽,想他会不会是吃醋,可她没有勇气去问。 在喜欢贺郗礼这件事上,她其实挺自卑的。 吃到中途,温黎开口:“贺郗礼,我想给你说件事。” 贺郗礼垂眼看她,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轻笑:“这么认真?” 温黎点了点头:“嗯,就是想告诉你,陈树泽只是我的朋友,他的父亲和我的父母都是警察,加上我们是一个小区的缘故,关系会密切点。” 贺郗礼把玩着手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后来,我的父母因公殉职,那段日子不太好过,他们家帮了我和奶奶很多,我很感激他们。”温黎抿着唇,低头看着汤汁,“照片里的那天。” “其实是我父母的忌日。” 贺郗礼手里的动作停下,他眸光闪了下,嗓音有点哑:“抱歉。” 温黎摇摇头,笑道:“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 贺郗礼看她良久,忽地站起身:“走了,带你去个地方。” 温黎啊了声,愣愣地看着他付完账,擦肩而过时,她的手腕被他攥着。 她跟着他身后:“走哪啊。” 贺郗礼睨她眼,眉梢轻佻:“把你卖了。” 温黎垂眼看到他扣在她手腕的手,心怦怦跳:“才不会,我又不值钱。” “胡说。”贺郗礼漫不经心地道,“我看挺值钱的。” 温黎下意识抬头,撞上他一双玩味的眼:“卖猪肉按斤算,你也能卖个几百块钱。” “你好烦啊。”她嘟囔。 贺郗礼眉眼凝着揶揄之色,看着她踢着石子,喉咙里溢出来低低哑哑的轻笑声。 “笑什么笑!” 贺郗礼斜睇她一眼,没理她,带她来到他家小区门口:“等我五分钟。” 温黎的书包被他拎上去,她茫然地站在原地,等了会儿,她开始数地砖,踩一脚数一块。 数到二百多块,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回头,贺郗礼黑色卫衣外套了件夹克,单手拎了件之前穿过的棕色棒球衫,散漫地朝她走过来。 温黎眼前一黑,肩膀忽地一沉。 她抬眼,贺郗礼将棕色棒球衫披在她身上,他淡道:“伸手。” 温黎下意识伸开双手,目光所及之处,贺郗礼俯身,握着她的手穿进长长的袖子里。 他表情很自然,垂眼时,高挺的鼻梁似是蹭到她脸颊,温黎的心跟着跳了几下,脸瞬间烧红,往后退了两步。 倏地一道力将她往前拽,温黎就这么撞进贺郗礼炙热滚烫的胸膛,她的脸,她的耳朵清晰地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温黎看着他将棒球衫的拉链拉到她锁骨间,视线缓缓上移,对上那张玩世不恭的面庞。 贺郗礼漫不经心觑她眼,玩味轻笑:“你是纸做的吗,随便一碰人都要碎了。” 他的嗓音懒懒散散,带着轻佻,磨得她脸红心跳。 “哪有......” 温黎敛下眼睑,趁他看不到的地方,小口小口地呼吸,刚才离他好近,窒息的感觉直逼心尖。 她将衣袖叠了两层,露出两节伶仃手腕,肌肤白的像牛奶,在黑夜里晃来晃去。 贺郗礼眸色微暗,大拇指和无名指相扣箍住她手腕,眼尾上扬,嗓音低哑又勾人:“老子两指头圈住还有空余。” 他......握了她的手腕。 温黎像是揣了只小鹿在她心间活蹦乱跳,撞得她头脑一片空白。 不同于隔着衣料,少年灼热的体温熨帖传递而来烫得她头皮发麻,他粗粝的指腹像是摩挲了下,那种触电般的刺激感从头发丝到脚趾勾得她面红耳赤。 温黎慌乱地甩开他的手,瞪他:“你这人很不老实。” “这叫不老实啊?”贺郗礼看着她,忽然笑出声,轻佻又痞坏:“哟,害羞了。” 温黎别过眼,没搭理他。 他看她样子,闷闷笑了声:“行。” 贺郗礼双臂抻开,下颌微阖,眼皮下压,嚣张地看她:“来,让你占回来,想摸哪儿就摸哪儿。” “老子绝不喊一声。” 温黎被他盯得脸颊快要红透了:“我才不感兴趣。” 哪知贺郗礼一侧眉梢高挑,轻嗤:“那你得遗憾死,你是不知道我的身材到底有多好。” 温黎:“......” 两人走到机车旁,贺郗礼下巴一抬:“上来。” 温黎愣了下,下意识说:“你不是不让其他人坐你的后座吗?” 上次在青野山,她高烧过敏虽然是贺郗礼骑的摩托,可那辆车并不是他的。 贺郗礼直勾勾地盯着她,漫不经心地说:“你是第一个。” 温黎小声说:“骗人。” 贺郗礼挑眉:“骗你干什么,还不上来。” “喔。” 温黎坐上去,看着他挺括的后背,难掩失落。 他还是把她忘了。 - 秋天的晚风冷刺骨。 温黎身上裹着贺郗礼的棒球外套,前面有他挡着,她并不是很冷。 重型机车一路飞驰,路两侧的路灯往后倒退,远处的霓虹灯一闪一闪的。 一路的景象由繁华逐渐变得僻远,绕了半个小时的盘旋路,贺郗礼踩刹车,长腿斜跨地上,偏头:“到了。” 温黎下了车,发现这是南潭最高的地方,往前方瞭望,小镇的万家灯火全然被收入眼底。 贺郗礼脱下夹克随意丢在地上铺着,撩眼看她,淡道:“过来坐。” “衣服会脏的。” 秋天凉意重,草皮染着露气,外套铺在上面,会被水汽沾湿。 他啧了声:“废话不少,让你坐你就坐。” 温黎被他轻轻一拽,坐在他夹克上,她余光看他,贺郗礼长腿交叠,双肘撑在地面,扬起头时,下颌拉扯出锋利的线条。 “看我做什么,抬头,看星星。”他没有回头,维持着懒散的姿势。 温黎缓缓移走视线,抬头,下一秒,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幕布的天空,漫天的星辰,在万家灯火的映照下,熠熠发光。 她已经有几年没有抬头看过星空,也从不知道南潭的星星这样的闪耀。 “看到了吗?”他突然低声开口。 温黎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贺郗礼歪头,他眉骨硬朗,一向桀骜纨绔的面庞带了丝认真:“你这么讨人喜欢,教你的父母也一定是很好的人,他们变成天上的星星,也会看着你。” “你过得高兴,他们也高兴,你过得不高兴,他们看到了,也会不高兴。” 温黎撞上他深邃漆黑的眼眸,他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他声音低沉清冽,像是安慰,又像是在哄。 温黎心口一动,胸腔仿佛被柠檬汁浇灌,又酸又甜。 她抱着双腿,下巴抵在膝盖,轻声说:“其实比起我,他们更喜欢工作。” 温成和赵林晴每天都很忙,一年里也不知道能见他们几回,从小,是奶奶将她从小养到大。 她的生日,温成和赵林晴从来不会记得,只有奶奶,每年会给她煮两颗鸡蛋,做一碗长寿面。 偶尔他们回来,也不会像平常父母那样亲亲她,抱抱她,只是在家睡一晚,第二天便又投入工作中。 贺郗礼黑亮的眸子一暗,喉结滚动了下,看着她。 温黎侧着头枕在膝盖上,看着他:“我很讨厌我的名字的。” “为什么。” “他们给我起了温黎这个名字,是因为黎,代表黎明,是希望全世界不再有人贩.毒,他们希望黎明能够拯救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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