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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持续不停滚着代码, 这是于芽刚刚写完的程序，她在做晴江新布置的任务。 加入协会第一件事, 就是必须得追上他们的进度。所以于芽晚上回寝室还要看论文, 因为晴江他们看过的, 她都要跟着看一遍。 想追上他们, 想做出成绩, 想被认可。 于芽敲着代码，内心给自己打鸡血。 施教授对晴江要求很高, 要让他带团队拿到明年的国际无人机大赛的创新奖，然而入门赛在年底，所以时间很紧凑。 跑数据的时候, 于芽查看官网了解这个大赛的详细要求，发现评委最关注前沿技术在无人机上的应用，其次才是无人机的性能和稳定。 她又继续往下拉网页, 历史获奖那里, 中国的队伍从未拿到过奖项。 于芽心下叹气, 施教授的要求果然很严苛。 于芽转过头，想问晴江比赛的事。 只是视线落在他侧颜上，就有些张不开口。 晴江神情专注, 侧颜如刀刻般冷峻, 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着, 神色总透着一股睥睨众生的淡漠感，好像眼前的代码只是蝼蚁, 刻薄又冷淡。 很难想象他是一江风月。 从她刷到这个摄影师的作品，到喜欢他拍的每一张图，她都觉得，一江风月一定是个很有情调的文艺青年。可能是写诗的，或者画画的。 在她枯燥看不到前方光亮的时光里，他的作品，为她展现了世间许多温度。 在大巴车上拍的那张照片被她保存了下来，加了密，放进了私人相册里。 于芽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心思要藏的这么严实。 密不透风，像一层保护壳。 于芽收回神，发现自己居然有些发呆，她挪开眼，继续专注眼前的事。 晴江却兀自笑出声：“看我半天，怎么，终于觉得我帅了？” 于芽：“……” 晴江侧头看她，声音很低：“有事要问？” 于芽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没事。” 晴江一副，那你盯着我做什么的表情。 于芽低下头，心虚地回怼：“自恋狂。” “嗯，是。”晴江懒洋洋地应道，“自恋狂要点外卖了，你呢。” 于芽打算去食堂的计划落空，跟着说：“那我也点外卖，你要在这待到几点？” “看情况吧。”晴江低头划手机，浏览外卖平台。 于芽想起门口那个教授的训话。 “你以前还会睡在这里吗？” “嗯。”晴江一向坦然，努力的态度从不藏着。 于芽叹息，果然人越优秀，越拼。 她看了看四周，大概因为他经常呆在这里，实验室角落里放着一台小冰箱，旁边的书柜里塞满了零食。于芽一眼望过去，就知道他最喜欢的是烧烤味的薯片，最爱喝的饮料是可口可乐，其次是气泡水。 关于计算机的英文参考书有序地堆在旁边的课桌上，在这堆书旁边，是柏渡空空的座位，他的电脑背后贴满了五颜六色的小纸条，于芽第一次发现柏渡居然也是个细心的人。 “柏渡呢？今天怎么没见到他。”于芽问。 “他啊，今天有事没来，下回聚个餐吧，我们都以为你今天不会来。” 于芽摸摸鼻子，哦了一声。 柏渡虽然不在，但他很快的就拉了个三人协会小群，群聊名字是默认的三个人名字，接着又把她拉进和施教授一起的群聊，四个人，群名也很正式，叫【计算机机器视觉协会】，每个人群昵称也都改了。 于芽这时候发现柏渡才是会长。 “咦，会长不是你？”于芽指着群聊名单问。 晴江笑笑：“他挺适合的。施教授挺喜欢他那种不要脸的气质，就决定让他当会长。” 于芽：“……” 都说施教授是个顽固的老学究，听上去好像没这么顽固。 于芽还没有跟施教授打过照面，问：“我加入后，不需要见见教授吗？” 晴江：“之后吧，他最近挺忙。” 施教授把招人交给晴江后，就什么都不管了。要是于芽以后出了什么问题，让项目耽误了，责任也全都由晴江担着。 这项目毕竟是晴江提出来的，他就得负责到底。 听到施教授最近很忙，于芽稍稍放下心。她真的怕一窍不通的自己去面对教授，留下不好的印象怎么办。 施教授威名远播，于芽未见其人，却先开始怵他了。 晴江忽然问：“很怕他？” 于芽点点头。 晴江口气倒是随意：“没关系，我招的你，我罩你。” …… 晚上，寝室里。 于芽洗完澡坐回位置上，听到苏陶陶在旁冷哼一声，恶狠狠道：“柏渡这家伙一辈子都单着去吧！” 于芽疑惑地看过去。 苏陶陶冲她指了指手机，意思是自己看群。 于芽按开锁屏，群聊又是苏陶陶和柏渡在打嘴仗。 [陶瓷罐罐：痛哭，你们把于芽拐去实验室干活，以后就没有人陪我逛街，没人陪我压马路，也没人陪我一起看风景了，呜呜，孤独寂寞。] [众里寻她：？] [众里寻她：有啊，怎么没有。] [陶瓷罐罐：谁？] [众里寻她：养条狗呗！想要什么品种的？] [陶瓷罐罐：……] [陶瓷罐罐：我看你像条狗！] 于芽莞尔，被他们俩这一来一回逗笑了，忍不住说：“你这是暗示呢？” 苏陶陶一脸不服，“我暗示什么？我才不是要柏渡来陪我！” “暗示我要多陪陪你，”于芽把湿漉漉的头发散下来，自然晾干，“你想哪去了。” 苏陶陶瞠目结舌：“好哇，你套路我！” 她作势要来掐于芽的胳膊，却目光一扫，看到于芽电脑屏幕的照片。 “哇，好可爱，这些都是你拍的？”苏陶陶指着一张萌宠照问。 于芽点点头，“我想整理一下，发发朋友圈。” 她想了蛮久，想走跟拍风景不同类型的路子。 她点击鼠标一张张给苏陶陶展示，每一张都灵动可爱，又是极近的特写照，猫咪的整张脸占据着镜头四分之三的版面，一双猫眼明亮又锐利，神情憨态可掬。 怎么说呢，乍一看好像很普通，但不是每个摄影师都能捕捉到这样灵动的神态，更何况是不能被预测行为的猫咪。 苏陶陶心都被萌化了，直白粗暴地夸道：“好萌，好有风格！” 这番话正中下怀，于芽心热，脸也忍不住红了，“谢谢。” 苏陶陶：“哎，我记得你以前也养了只小橘猫，最后好像……” 苏陶陶忽然想起这件事，说着说着又记起佟瑛当时和于芽因为这只小猫闹翻的场面，不免有些遗憾，于是没继续说下去了。 于芽翻着照片，经过苏陶陶一提醒，又想起于小橙了。 她曾经养过两个月的小橘猫。 那个时候她还没买相机，也没有手机，连张照片都没留下来，佟瑛把它扔在哪里她都找不到。 那是她第一次发现，她的妈妈，也有如此不近人情的一面。 苏陶陶担心自己这番话让于芽伤心，宽慰地拍拍她肩膀，正想说什么，微信消息叮咚一声，是柏渡在群里艾特全员。 [众里寻她：30号一起吃顿饭呗，我请，乔、迁、宴！] 苏陶陶啧啧一声：“租个房子还要请吃乔迁宴，柏渡哪里来的破毛病。” 于芽觉得有趣：“去呗。” 苏陶陶笑：“那肯定要去啊。” 当晚的乔迁宴，其实就是在学校附近旧市中心的一家小饭馆内。晴江和柏渡早早来排队，因为是周末，饭馆外的一排等位椅上坐满了人。 晴江腿太长，坐在最靠边上的位置，整个人没什么正形地靠在小塑料椅上，漫不经心玩着手机游戏。 柏渡拎着果茶过去的时候，就看到这个惹人眼目的狗东西在那毫不知情地释放自己的魅力。 他注意到这家店拿号的女生都变多了，周围不时有女生议论声响起，无一例外都是因为晴江。 柏渡看着他清凉的打扮，问：“说起来，你最近才买的那件外套呢，怎么没穿？” 晴江眼皮都懒得抬，专注玩着微信小游戏，“被某人扣了快一周，一直没问。” “某人？”柏渡反应过来，“不会是你借给于芽后，她一直没还你吧。” “嗯。” 柏渡：“还是你牛逼啊，瞧瞧，人家都不想把外套还你了，说不定每天晚上还抱着……” 晴江一脚朝柏渡踹过去，“说什么屁话。” 柏渡立刻闭嘴，他发现晴江这情绪明显不对啊，怎么一提这件衣服，他火气这么大。 排了差不多半小时，饭馆叫号终于叫到他们。晴江进去占位，柏渡则站在外面继续等苏陶陶她们，顺便点根烟抽一会。 一根烟抽到一半，于芽和苏陶陶正好也到了。 柏渡看了看时间，十分鄙夷：“迟到二十分钟咯。” 苏陶陶瞥他，气势凛然：“怎么了？” 柏渡秒怂：“没什么，您先进，您请行了吧。” 苏陶陶高傲地仰着头往里走，于芽跟在她后面，手里拎着黑色的纸袋。小饭馆灯光很暗，柏渡最开始都没看清她拎的什么，直到坐到位置上后，纸袋被放在桌上，他才看清那个袋子上印的LOGO。 柏渡目瞪口呆：“这牌子不是……” 晴江坐在位置上懒散地看菜单，听到柏渡的动静，抬头，目光也凝在那个精致高档的纸袋上。 于芽把纸袋往晴江那里一推，莫名心虚，“那天的外套，还给你。”
第22章 还了件……全新的？ 柏渡咋舌, 这是什么新鲜的追求方式，比其他人都直接多了。 “原本的那件呢？”晴江问。 于芽没好意思说原本那件怎么了。 苏陶陶左看右看，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 自作主张帮于芽解释：“她不小心一起塞洗衣机里了, 跟着她那堆内衣——” 于芽二话不说把她嘴堵上，“不小心放洗衣机里了, 洗坏了, 所以就赔了件新的, 不介意吧？” 晴江其实自己洗衣服也都扔洗衣机里的, 不会坏, 他寝室还有个小熨斗，皱了也有办法, 只不过于芽已经自作主张给他买了件新的了。 原来不是要送给别人。 晴江面上冷淡：“当然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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