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才不。”晴江闲闲道,“以前总跑我家里赖着不走,估计是早就看上我了。” “……” 莫吉托似乎能听懂他在编排它,摇摇尾巴在他腿边蹭了蹭。 “是以前老板对它不好吗?”于芽合理猜测。 晴江睨她,半开玩笑的口吻道:“就不能是它单纯看上我了吗?” 于芽:……? 被狗狗看上,你还挺骄傲?
第25章 于芽拧开水龙头, 冰凉的水漫过五指,她洗完手,又拿清水拍拍脸, 再抬头照镜子脸还是有些泛红。 十月的太阳, 还是这样灼人。 她拿纸巾擦干净,然后走出卫生间。 晴江靠在路边的小商店旁, 整个人柔和在烂漫的阳光中, 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绕在他脚边活蹦乱跳的莫吉托, 淡漠的瞳孔隐在发丝的阴影下。 于芽朝他走过去, 听到旁边有人喊:“江哥哥!江哥哥!” 于芽看到一个半人高的小男孩跑到晴江面前。 晴江先是漫不经心地冲小男孩一笑, 而后发现了于芽,视线与她撞到一起时, 他勾起嘴角,冲于芽也笑了下。 于芽眨眨眼,视线落在他低垂的眉眼上。 这是被特别对待了吗? 总觉得他后面笑得更帅了。 “哥哥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啊?”小男孩问。 晴江收回目光, 懒洋洋回:“几天吧。” “就几天啊——我二姐可想你了,你多待个十天半个月不行吗?” “你二姐是谁啊。” “坏哥哥,居然都不认识了!” 小男孩跟晴江说完话, 又去逗莫吉托。他身后的阿姨才走过来, 提着一袋篮子, “哎,这不是小江吗,刚好我这边刚摘了菜, 自家种的, 你拿去些。” “不用了, 赵姨。” “怎么不用!”赵姨一挑眉,“知夏帮了我们大忙, 要不是她抗议半山那帮寄生虫,我们肯定血本无归咧,那帮人就会压榨我们的钱!” 晴江无奈笑笑,忍不住又看了眼于芽,那眼神估计意思是,你怎么还不过来? 于芽跟着他隔着不远,就是一个河道的距离,她得走个桥再过去。 可周围忽然冒出这么几个晴江的熟人,于芽也就走得慢了点,听到寄生虫后,甚至直接停在了桥上,假装看风景。 “江哥,你之前教我折的纸飞机,打败了好多同学呢!”小男孩拽了拽晴江的衣角,“所以收下我妈妈的心意吧。” 晴江轻轻拍拍小男孩的头,在长辈和小辈面前,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待会还有事,这些我也带不走,您就带回去吧。” 他们对话用的是方言,于芽只能听个大概,平时他普通话很标准,于芽以前都没听过他说方言。 晴江说方言的时候,声线格外低沉好听。 赵姨笑嘻嘻的:“那我改日给你送到家里去,我家二丫头一直记着你呢,带她来找你玩。” 又寒暄了几句,领着小男孩走了。 “站那么远,”晴江见她不动,抬脚走过来,“躲什么?” 于芽看着河道远处慢悠悠的船只,“你们对半山的意见都很大?” “本地人意见比较大,”晴江说,“我又不是本地人。” “你不是在这里长大的?” “不是,我其实是在很多地方长大的,到处搬家,到处流浪。”晴江语气挺淡,见于芽一直盯着远处的船,随意地问,“你要坐船玩玩吗?” “不要,”于芽看了眼在河道边跃跃欲试的莫吉托,“它不能上船吧。” 晴江垂眼看向不老实的金毛,“嗯,确实。” 两人顺着河道慢慢走,这会太阳依旧刺眼,温度依旧很高。于芽觉得再走下去就要晒化了,她今天穿的裤子,走两步就觉得黏黏糊糊,不舒服。 晴江这时忽然把牵狗绳递给她,“在这等着。” 于芽接过,莫吉托的体型不小,力气也大,立刻把她拽得往前一步。 “你力气果然小,一拽就倒,”晴江笑着按在她肩膀上,扶稳她,转身喊:“莫吉托!坐下!” 莫吉托真就乖乖坐下了,于芽有些惊讶,“原来这么乖啊。” 晴江瞥了眼莫吉托,“这家伙,见人下菜碟。” 晴江转身走到对面的商铺内,似乎是个甜品屋,只不过这里看上去是个后门,招牌应该在小屋背后临街那边。 阳光下的石板晒得滚烫难坐,于芽腿又有些累,只好蹲下来跟莫吉托大眼瞪小眼。 “嗨,我叫于芽。” “你好可爱啊。” “可惜我今天没带相机,不然我肯定把你乖巧的样子拍下来。” 于芽正跟莫吉托说着话,兜头忽然一片暗影,于芽懵懂抬头,发现头顶上顶了一个草帽。 晴江的手扣在她脑袋上的草帽,吊儿郎当地问了句:“喜欢吃牛乳原味的还是草莓味的?” 于芽没反应过来:“原味?” 手上忽然多了团东西,冰冰凉凉,凉意从指尖漫过,于芽看到手心里是一块白色包装纸裹得小方冰糕,而晴江手上则空空如也,有些疑惑:“草莓味的呢?” 晴江嘴角翘起,散漫地抬了抬下巴:“是我赌对了,店里已经没草莓味的了。” “你不吃?” “最后一支,”晴江说,“老板还在加急做,我嫌太慢。” 于芽撕开包装纸。 “好吃吗?” “嗯,特别好吃。”于芽满意地又咬了一口,“没想到在这还能吃上小时候的味道。” “小时候的味道都有滤镜,”晴江食指抵在她帽檐边缘往上抬,两人视线撞上,他笑道,“我该拿一顶小点的帽子。” 不然都看不到她的脸。 “谢谢你呀,”于芽吐了吐舌头,她是真的觉得很好吃,扬起小脸夸赞道,“真的好吃,要不你尝一口?” 递来的冰糕上还有一小排的牙印。 晴江盯了半晌,喉结轻滑。 他低头咳嗽了一声,“你吃你的。” 于芽丝毫没意识到刚刚行为是不是有些过界,咬着冰糕高兴了很久,只不过还没几分钟,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她拿起一看,是奶奶发来的语音消息。 糟了,还有奶奶布置的任务在身上。 该怎么开口呢? 于芽咬着冰糕,想了一会。 “你说……这里建医院会不会更好啊?”于芽小心翼翼试探,“听说这附近都没有特别好的医院。” “嗯,不过准备盖建的是一家私立医院。”晴江话没说全,但意思都懂,国际私立医院,也就是说它并不是为这些本地人建的。 是为那些半山上的他们建的。 于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你们不乐意。” “是他们,不是你们。”晴江纠正她,“我对这件事没什么看法。” “可是桑阿姨……” 晴江嗤笑:“桑知夏才不是那么大义的人,她就是纯粹为了钱,赔偿款只要够多,她也就不抗议了。” 这话……这么直白的么。 “为了钱也好啊,桑阿姨本来就是为本地人谋福利嘛。”于芽咬着冰棍,把最后一点吃完,拿出来看着冰糕棍上的印花惊讶道,“我中了再来一根哎,晴江,你待会就可以吃到一根了。好幸运!” 晴江的思路似乎被她打断,偏头瞧着她。 于芽察觉到他情绪的细微变化,“怎么了?” “没什么。” 只是因为提起了桑知夏。 那个一生只有搞钱的女人,在他初中时候决定离婚时,都会因为养他“太费钱”而想要抛弃他的妈妈。 不过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 晴江垂眼,平静地看着眼前平坦的石板小路,另一条街道人潮涌动,热闹非凡,而他和于芽避开人群抄了条偏僻的小道。 也许是因为这条道足够偏僻,心情随之也平静,想起那些往事都没有太多的感觉。 “我奶奶说她很喜欢吃桑阿姨种的橘子。”于芽也许觉得气氛不太对劲,下意识想说句话,“我也尝了,确实好甜。” “嗯。”晴江笑笑,“她毕竟也种了三四年。” “才三四年啊。”于芽挺佩服的,“好有种树的天赋。” 晴江被她逗笑了,“是,她确实容易干一行行一行。” 是个很厉害的女强人。 所以不怎么爱自己的儿子,也理所应当。 * 走过了游客最多的小吃街,两人兜兜转转,路过一片篮球场。那是一大片空地,两个有些破旧的铁篮球架,一群大男孩正嘻嘻哈哈地迎面走来。 走最前面的一个小哥擦着汗,抬眼看向他们,表情从疑惑转为兴奋,扬手打招呼:“江哥!” 身边人停下脚步,冲他们点点头。 晴江似乎跟他们很熟识。 于芽顶着烈日,有些佩服这群阳光下的少年。 看他们那帮人朝这边走过来,晴江俯身轻声在她耳边说:“是我以前学校篮球队的同学。” “哦。”于芽应声。 原来是晴江的老同学。 打头的小哥皮肤黝黑,一身肌肉明显能看到,实打实的体育生。 “刚好啊,江哥,要不要跟我们去打一局!我们刚好缺个人!”那小哥特别热络,两眼放光般盯着晴江,若有似乎扫了眼于芽,没好意思再看。 晴江:“对方谁。” 小哥没收到拒绝,十分欣喜,眉飞色舞道:“老对手了,曾经十一中的,你不知道,在你走后他们可嚣张了。” 晴江垂眸看向于芽,轻声问:“想不想看我打篮球?” 他在问她。 于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什么时候能决定他了? “看你了。” 晴江勾唇笑了笑,表情很拽地说:“你果然想,那我就去打打试试吧。” 于芽:“……” 这人怎么就这么自恋。
第26章 于芽坐在看台上, 眯着眼看着底下奔跑的少年们,不得不说晴江在他们那帮体育生里也是最扎眼出众的,个头高挑, 一身白T, 身上线条流畅锋利,因为打球, 衣摆被撩上去一点, 露出的精瘦细腰能隐约看到腹肌。 他捋了下额前的刘海, 露出清晰英挺的五官, 晴江运动过后汗涔涔的模样, 看着比之前鲜活不少。 咣当一声,是个三分球。 有人朝晴江吹口哨, 站最近的队友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于芽喜欢看他拿球的样子,手背青筋凸起,那种荷尔蒙恣意释放的性魅力, 让人挪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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