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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吧。”温绘跟着笑了笑，“我在你心里原来这么厉害？” 谢祁眉梢微挑，轻嗯一声算作回答。 “但我怎么记得不是这样的，就高中那会儿我们学校的教学计划，每天上不完的课，写不完的作业，是个人都会发疯吧？我当时还要学跳舞，怎么可能情绪稳定，怨气比鬼都大还差不多。” “而且，不能跳舞和不能走路，区别还是很大的。” 谢祁想起学生时代的事情，光笑也不搭腔。 温绘奇怪地看他一眼，也没管那么多，说得更起劲了。 她整个人倚在凳子上半躺着，望着头顶的明月，自顾自地聊到一些陈年旧事。 “不过要说情绪稳定，你才是第一吧。” 谢祁：“怎么说？” “你看啊。” 温绘扳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着谢祁那些光荣事迹： “回回考试回回年纪第一，出去参加竞赛拿奖拿到手软，这么忙也不耽误周一升国旗的演讲，还能收获爱情。当时学校里好多人都猜你会被保送，当个科研人才什么的。” “收获爱情？”谢祁疑惑皱眉，重点落在了这上面，他问：“我怎么不知道我高中的时候谈过恋爱？” “啊？” 意识到自己嘴快把不该说的说了出来，温绘连忙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把锅甩给了别人： “我也不知道，学校同学都这么说，你没谈吗？” 当年情书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三人成虎，到后来传了好几个版本出来，什么离谱的情节都有，但那些版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 因为这个女生，谢祁和他妈妈顶嘴闹翻了。 温绘自知提起这事不好，会让谢祁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她想说点别的带过去，谁知眼前的谢祁却异常认真地问： “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是高一吧，还是高三吗？记不太清了。” 温绘这辈子没说过几次谎话，这会儿更是连谢祁的眼睛都不敢看。 “我应该是，没谈过。” 谢祁盯着温绘的眼睛，他不知道温绘对自己了解多少，于是只能解释道，“我妈不会让我谈，谈了她或许会疯掉。” “……” 温绘不接话了，如果是别人说这话或许是开玩笑，可谢祁不会。 “那可能是谣言？” 这话一出，谢祁的目光立马投了过来。 温绘抿了抿唇角，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说漏了嘴，于是强装坦然地迎上谢祁的视线。 谢祁轻敛眉眼，笑笑。 总算知道温绘说的哪件事了，他给她写情书被抓包这件事，当年那些谣言谢祁其实听到过一些。 真假参半吧。 他那时心力憔悴，根本没想着要澄清，谁知传到后面越来越离谱。 谢祁看着躲避自己眼神的温绘，见她完全想不起医院的事，倒也没再说什么。 “不过，”温绘安静一会儿后，又忍不住好奇道，“如果那些事情是谣言，你岂不是直到现在都没谈过恋爱？” “是。”谢祁点头，坦然承认。 见状，温绘将倾斜过去的身子坐直了些。她了然地点点头，端起桌上的咖啡喝起来，试图结束这个尴尬的话题。 然而，谢祁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温老师呢？” 温绘沉默两秒，装傻充愣道，“什么？” “感情状况怎么样？不打算聊聊曾经相恋过五年的前男友？” 谢祁说这话时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他眼底虽然带着笑，那笑意却好像没几分真切。 也不知道是不是温绘的错觉，她总觉得谢祁语气里带了些不爽，不像单纯八卦的感觉。 “别的不说。” 没等她细想，身旁的谢祁突然往前倾了倾，他将手肘撑在玻璃桌面上，这会儿一脸好奇地问道： “怎么分手的，让我八卦一下？” 面对今晚如此直白的谢祁，温绘感到头疼。 她眼神哀怨，没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转而小声地一句：“你什么时候是这么八卦的人了。” “我母胎单身嘛，温老师体谅体谅。” 谢祁理直气壮，“之前从别人口中听说，你的前男友锲而不舍地追求了你一年多，既然这么喜欢，不能区区五年就不爱了吧？” “没有一年多。” 温绘的注意力全在话题上，完全没察觉到谢祁为什么能知道得这么清楚，她不高兴地轻哼一声，先纠正谢祁的话，然后才说： “还不止，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在追求别的女生了，分手后直接无缝衔接。厉害吧？” 谢祁表情微怔，没料到会是这个原因，愉快的心情顿时多了几分微妙。 温绘虽是南方人，但她的普通话很标准。 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怎么，最后说出口的三个字带了些口音，尾音上扬拖长了好几秒。 怪可爱的。 谢祁有些无奈，却又觉得好笑，“厉害。不过，这应该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行为吧？” “当然了。”温绘重重点头，“你不要学。” 谢祁看着此刻跟自己聊天完全放松下来的温绘，低头敛下眼底的笑意。 “行，我不学。” “……” 慢半拍的温绘反应过来，她张嘴想解释点什么，眼前的谢祁又抢先问了句： “他追了你快一年，最后是什么让你心动答应了？” 听到谢祁问及这个，温绘不禁认真回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温绘只是一直沉思着，她似乎陷入了很深的回忆，不再开口说任何话。 谢祁收回视线，也不催，只是耐心地等着。 “我没记错的话，” 温绘顿了顿，决定简单地概括完当初的事，“当时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晚上睡不着失眠。他追求我的时候很会把握分寸，不会做那些让人厌烦的举动，我跟他聊着聊着，关系也就越来越亲近。后来有天晚上，我随口提了一句想吃某家的甜点，那会儿放暑假，我和他已经一个多月没见了，结果他连夜坐车抵达陵城，买好甜点还有一束花来见我。” “原来是这样。”谢祁了然地点点头，喝了口杯中的咖啡，没接过话茬。 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跳跃。 谢祁将杯子放在桌上，大拇指摩擦着杯沿，有许多话想问，却只是看了温绘一眼，什么都没说。 温绘肯定也是心动过才谈恋爱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问问。” 谢祁静默一瞬，猛地抬眸盯着温绘看，随即坦言道，“原本想参考学习一下，听完还是算了。没什么参考的必要，太土了。” 温绘一愣，反应过来谢祁在拉踩赵临澜，没忍住笑出了声。 刚想说两句调侃的话，硕大的雨滴却突然从空中掉落到温绘脸上，她伸手摸了摸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更多的雨滴接着落了下来。 “要下雨了，回去吗？” 谢祁自然也感受到了，不过他并不着急，转而问起温绘的想法。 “不回去。”温绘故意逗他。 “懂了。”眼前的谢祁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眼底满是笑意，“温老师打算来个浪漫的雨中品咖啡，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你果然懂我。” 温绘捂住胸口，装作一脸感动的样子，实际却趁着谢祁不注意，偷偷站起来了些，然后猛地往屋檐底下跑。 等温绘双脚踏上长廊的那一刻，身后的大雨顷刻而至，被留下的谢祁疑惑地“诶，诶？”了一声，不得不手忙脚乱地收起两个咖啡杯，跑了过来。 好不狼狈。 见此，温绘笑得眼睛都弯了。 “我先走喽，明天见！”
第41章 逢春 谢祁收咖啡杯时, 温绘正好去关民宿大门。 回头不见谢祁的身影，温绘还以为他上楼休息去了，结果关电脑的功夫, 谢祁又从厨房走了出来。 他的肩头有些雨渍。 温绘的目光在谢祁深邃的眉眼上停顿片刻, 看着他走到楼道口, 才将一楼大厅的大灯关掉。 转过身, 借着楼道里暗黄的氛围灯，温绘发现谢祁没走。他一只手握着手机，站在原地耐心等待。 似乎是感受到她投过去的目光，谢祁眉睫微动，抬眼望了过来。 温绘抿唇笑笑, 大步走到谢祁跟前。 “我好了, 走吧。” 谢祁“嗯”一声，没多说什么，主动跟上温绘的脚步。 深夜的民宿格外安静。两人并肩往楼上走, 谢祁瞥了一眼身边不说话的温绘，想了想, 聊起明天的拍摄内容。 不过只来得及简单提几嘴，三楼便到了。 温绘站在房门口, 并未着急进去，而是耐心地听谢祁说完。 谢祁看向盯着自己眼睛、认真倾听的温绘, 不由得放慢了语速。 “我没有任何意见，全听你安排。” 等谢祁简单介绍完之后的拍摄内容, 温绘才发表自己的意见。她弯眼笑起来，看着话题差不多结束了, 于是试探性说了句，“那, 晚安了？” “好，晚安。” 得到回复，温绘多看了谢祁一眼，就拿过房卡刷卡进门了。 直到房门关上，谢祁还在原地站着傻乐了一会儿，才回房间洗澡。 没受咖啡的影响，温绘一觉睡到天明。 洗漱完，她下楼把民宿大门打开，坐在前台处理完所有的工作，好一会儿也不见谢祁的身影。 时间刚好八点半，平时的谢祁这会儿早就起床了，今天怎么…… 温绘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不禁抬头望向楼梯口。 总不能是因为，昨晚那件事吧？ 说起来，温绘也是早上起来清醒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半夜那股冲动劲一过，就开始对昨天晚上自己单方面的坦白局深感后悔。虽说她确实不在意坦白后的结局是怎样，但终究现在和谢祁算是“同事”的关系。 她倒是不尴尬。 喜欢一个人从不是什么尴尬、羞愧的事儿。 而且只是喜欢，没说要在一起谈恋爱。 她也不会做出一些让谢祁或者自己不自在的事情，如果是这种结局反而还好处理些。可万一，谢祁也喜欢她，经过昨晚默认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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