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说同学都没人带现金了,小小商店看见小朋友给现金也烦,一毛钱的硬币还不收。” “回头我帮您看看,找个性价比高的,还得办个手机卡装进去。” 电话打完,两人也走到巷子里,迎面看见陈伯推着他那辆卖混沌的小车,就在徐老爷子家门口不远处。 徐谦和蒋芃迎上去。 “陈伯您找我有事,给我打电话就好,不用特意来我家等着。”徐谦对陈伯说。 陈伯回身要盛混沌:“我就是路过,顺便找你问手表的事。” 徐谦忙拦住陈伯:“您别忙了,我不吃。” 陈伯看蒋芃,正要问,蒋芃也马上拒绝:“我也不吃,这么晚吃东西,发胖。” “想吃了别跟我客气。”陈伯也不强求他们。 陈伯的车子走了,周围空旷无人,只有不远处零星几个还没关门的小店亮着灯,更显得此刻的安静。 两人四目相对,都有点尴尬。 蒋芃感觉自己说话都有点张皇失措似的:“我上楼了啊。” 徐谦嗯一声,笑着凝视她,紧了紧肩头的球包。 蒋芃脸热有点撑不住,晃了两下手,转身往楼上跑。 跑太急,中间拐弯时差点没绊倒。 洗澡上床,中间蒋芃看了好几眼手机,除了几个舞友群热闹,并没有什么私人微信消息。她枕在床头刷了一会儿手机,还是没有消息,把闹铃调早20分钟,息屏躺下。 早上6:30,屋里有微弱的光线,蒋芃睁开眼,拿过手机,微信没有什么新信息,她爬起来,刘女士已经出门买菜去了,锅里闷着一个包子。 蒋芃很快就把自己收拾利索,妆容尽量干净清淡,只扑了层粉提升肤色亮度,描了眉毛,涂上唇膏。 时间还早,蒋芃昨晚算过了,17中和舞室是顺路的,开车到舞室半个小时时间,舞室到17中大概一刻钟时间,8:30上班,至少7:40要出发了。蒋芃又看看手机,静悄悄的。她走到沙发靠窗户的一角,向楼下看去。 徐家一楼大门开着,徐老爷子在浇门前几株泡沫盒子里种的菜,然后就看见徐谦从门里走出来,不知道和徐老爷子说了什么,又回屋去。 蒋芃想了想,没拿手提包,只带上钥匙和手机,开门下楼。 徐老爷子已经浇好水了,这会儿在外面的洗衣池洗袜子,佝偻着身体,一点点的搓洗。 “徐爷爷,洗衣服呐?”蒋芃上前打招呼,眼睛往房门里瞟,没看到那人的影子。 徐老爷子转头,看见是蒋芃,皱纹往上挤,“这么早去上班啊,啊谦还在里面磨蹭呢。”说着提高音量抬高头对着窗户喊徐谦。 徐老爷子嗓门大,喊徐谦跟喊仇人似的,蒋芃呆了一下,想说走了,又挪不动脚。 徐谦很快出来了,嘴里还叼着一片吐司,看到蒋芃,露出温和的笑容:“你出门挺早?吃了没?” “吃了。” “对了,你电动车就放我后备箱,中午我帮你拿去修。” 徐老爷子问:“蒋芃车坏了啊?” “昨天半路突然开不动了。”蒋芃答,嘴巴瘪了瘪, 徐谦慢悠悠的样子,学校这么近,他是不着急上班吧,赶远了送她只是随口说的吧? 嘴巴憋了瘪,什么啊,不是说做她男朋友吗?早上碰见了就不能送送她?还是顺路的,根本不耽误事情,而且她的电瓶车还坏了呢。 “车坏了上班多不方便,啊谦,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还吃?!送蒋芃上班去!”徐老爷子叱自家孙子。 徐谦看蒋芃要气不气别扭的表情,笑着扬了扬下巴:“走吧。” 蒋芃想跑了,干脆不坐他的车,自己又不用上班打卡,要不是不想刘女士起疑,她还能睡懒觉呢。 蒋芃慢腾腾走在徐谦身后,徐谦几次回头看她,笑得别有深意。 到车边,徐谦拉开副驾驶门,看着蒋芃上车才绕到驾驶座。 徐谦插了车钥匙没发动,左手懒散搭在方向盘上,转过身体,面对蒋芃,嘴角勾起,眼睛微眯,观察蒋芃。 蒋芃余光能感觉到徐谦在看自己,但她即没转过身也没看他。过了两秒钟,蒋芃听到一点动静,紧接着是自己的肩膀被他的两只大手扶住。 他把她转过来,面对他,凝视进她的眼睛,“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 “忘了你现在是我女朋友,想找我,不用故意装作和爷爷闲聊。” 蒋芃:…… 她的脸本来就有些热热的,这会儿面对他,身上腾的像一下子燃起一把大火。 噼里啪啦的,以至于肩膀在他手中变得僵直。 她是第一次谈恋爱。以前有过喜欢的人吗?好像没有真正的喜欢过的,最多就是好感吧。 她学跳舞,做兼职,能碰到不少身材好、颜值高的男生。但她没有精力,她不能耽误学习,也不想把金钱花在其他事情上。于是,心思收住,专注于做别的事情,变得心无旁骛。 徐谦打破了她的这种状态,她甚至现在还晕晕乎乎的,好像稀里糊涂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情况,但她不想认真考虑她现在的工作生活状态。她没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她的前途根本看不清晰,她甚至不知道她现在的坚持是否是对的。 她这样混乱的情况,她能和他在一起多久? 不能细想,不能推敲。 光现在他说一句,就让她的心砰砰直跳,她都无法应对了。 然而,这种无法应对的画面,她感觉很好。 是怎样的好呢? 激动兴奋,有些害羞,忍不住想听,想他就这么近jsg距离很认真的看着自己。 蒋芃情不自禁脸颊爬上绯红,垂下眼睑,努力压制想要上翘的嘴角。 他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很快放过了她,转回座位,“你可以和我说任何话,对我做任何事。” 车子开出去,蒋芃的嘴角终于悄没声息地弯了起来。 青木文化公司有自己的大楼,经保安登记,蒋芃进入大楼。 是陶辰打电话叫她过来的, 说事他那首单曲舞蹈排练的事。 蒋芃没想到会在大楼里碰见郑艳丽。 她找过她,也想过很多她们见面的各种场景,却没想到在同一家公司的走廊里匆匆碰见。 成年的郑艳丽妩媚很多,精致妆容,大红唇,大波浪的蓬松卷发披散到一边肩头,黑色皮质收腰连身裙,深V真空装,下半身“隐形”,只一双光溜溜的大长腿。 以前她们两个就是班里个高的女生,身材都好。 郑艳丽现在打扮起来,更如她的名字一样,外形惊艳靓丽。 蒋芃所知道的是,郑艳丽一直想走演艺道路,但不知为什么却在网红这块领域混,郑艳丽不是签的一家MCN公司吗,怎么会在这里? 郑艳丽显然也没料到会突然碰见蒋芃,她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露出笑脸,“好巧啊,怎么在这儿碰见你,你也是青木公司的?” 蒋芃怔怔盯着她,“也”字在脑子里打了个转,才反应过来似的回答:“嗯。” “那真是有缘啊,这么多年没见,我们居然成了同事。”郑艳丽说话很快。
第42章 42.郑艳丽 蒋芃死死看着她,想她为什么看见自己能笑的出来,为什么能若无其事又好像大家成了同事,很开心。 她不是讨厌自己吗? 她忘了曾经背叛过她吗? 她真的是和孙欣悦同属于一类人啊。 那时候蒋芃还不敢相信,以为郑艳丽是怕被连累,所以远离她。 她最开始也没有那么恨的,她抱有幻想,幻想有天郑艳丽会来找她,和她说出心里的那点害怕,可她又觉得郑艳丽的个性,并不会是那么胆小怕事的人。直到那天她听到音乐教室外郑艳丽的声音,和孙欣悦那尖锐的声音一起说笑着,她感到不寒而栗,感到全世界都在抛弃她。 “你是青木的签约艺人?”蒋芃死死咬住唇。 “嗯呐,我原来的公司倒闭了,就转签青木了。说来倒霉,公司不行,导致我现在还是无人问津的小白演员一个。”郑艳丽看见蒋芃,本来是有些许慌乱的,想赶快走掉,但看蒋芃的样子,想想好像也从来没听说她混得很好,必须是没比自己好的,于是心下傲气了些,微微仰起下班看蒋芃,“你在公司是做什么?也是签约艺人吗?” “舞蹈演员。”蒋芃没说自己只是在青木旗下Santa舞团,较真起来,她不是正儿八经属于青木公司,她惊奇于自己这样的心思。 “啊你还有练舞啊,我以为都不跳了,是在我们公司的BDY天团?” “不是。“ 还是让她知道了,蒋芃咬牙。 “哦~我还有事,改天我们再聊啊。”郑艳丽笑笑,踩着高跟鞋走了。 从一开始的眼神闪烁、言语吞吐,到此刻的镇定孤傲,蒋芃把郑艳丽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 即使郑艳丽不是大明星,不是一个有多少地位的艺人,但她是青木公司的签约艺人,而自己呢,一个公司旗下最不起眼的舞社的小舞者,学舞还得交钱,没工作分派就没工资。 蒋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陶辰叫他去的那间舞室的,满脑子飘的是郑艳丽那鲜红的嘴唇。 “酒吧那天的《笑忘书》你是临场发挥吧,蒋姐姐有两下,歌神能找你给我的歌编个舞不?”陶辰并没注意到蒋芃的不对劲,掏出一根奶棒,蒋芃摆手拒绝,他自顾剥掉包装,放进嘴里。 陶辰有点自己初步的想法,不成形,叫来蒋芃想一起探讨一下。 像是一点火星从天空中擦过,蒋芃心头突的一下。她以为陶辰出单曲,公司会专门安排老师编舞,没想到调舞蹈演员和编舞都得歌手自己来。虽不受重视,但对她来说反而更可能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陶辰以为蒋芃看穿公司对他态度,抬高下巴,“你心里是不是在想,公司放弃我了?”陶辰咬碎嘴里的奶棒,走去打开音响,“我是敬业,歌神的第一首曲子,当然得亲自出马。” 陶辰扔掉棒子,嘴里哼着歌,随节奏时不时来几个动作。 歌过高潮,陶辰看镜子里的蒋芃:“怎么样?你有没什么想法?” 蒋芃脱掉外套,扔到墙边地上,重放歌曲。 没有多余的话,两人很快讨论起舞蹈动作的问题。 有了一个大概的思路,蒋芃急切的从头到尾顺一遍舞蹈。 这是一首节奏感紧凑的歌曲,有些细节还没有抠,蒋芃跳的却异常卖力。 跳至一半,陶辰过去关了音响,叉腰摇着头走过来,“不行,你技巧用的太多。我这是拍MV,不是参加舞蹈比赛,而且加上我,我们整个是7人团体,大家水平也不一样,技巧这么多,怎么整齐。你这里,”陶辰歪过头看她,指着心口的位置,若有所思道:“愤怒感过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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