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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芃一怔。 确实，起初是烦躁，在音乐的带动下，蒋芃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混杂着想要压那个人一头的急功近利。 郑艳丽刚刚明明记得她对她做过的事，却能装没事人一样，像老朋友一样打招呼，隐没在蒋芃心里深处的复杂情感凝成一股叫做愤怒的情绪，从肢体语言中迸发出来。 不是一时的刺激，而是一种厚重的愤怒情感的燃烧。 “愤怒只是我这首歌的表象情感，你太在意了，而且技巧用力过猛。”陶辰再次强调，旋即换了副嬉皮笑脸的面孔，“小姐姐，你一点都不爱我，也不爱我的歌。那天在酒吧里，你真的跳的很棒，你把对王菲的爱也分分给我呗。辰辰我成为歌神也就是指日可待的事，你可擦亮眼睛啊。” 蒋芃深吸气，还真揉了揉眼睛。 陶辰大叫：“不愧是我的小姐姐，待会儿请你吃猪蹄，补补身子。” 陶辰的嘴巴太能讲了，蒋芃的身上就这么卸下去一些紧绷感，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你自己吃吧。” “别呀，跳一天，多废脚。” 在舞蹈室耗了大半天，直到有人要用房间，两个人才离开，陶辰还是拉着蒋芃去吃了猪蹄。时间不早不晚的，说中饭，晚点不少，说晚饭，又太早了点。两个人都饿了，一人戴一副一次性塑料手套，吃得狼吞虎咽。 临走陶辰从车里拿出一个信封给蒋芃。 信封没封口，蒋芃打开来，里面是一张陶辰的个人签名照，上面的签名很大，龙飞凤舞的，蒋芃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注意态度啊。”陶辰蹙眉睨她，“这不是给你的，你想要歌神的签名照，得先提出要求。” “那你给我干嘛？哦，让我帮你看看这照片够不够帅么，还是签名够不够范儿？” 陶辰啧一声：“就你这种轻蔑的态度，等我火了，你有事可别求我。”眼睛瞟一眼签名照，“你去酒吧的时候顺便帮我带给‘刘姐姐’，她问我要的。” “你不来酒吧唱歌，她就没怎么来了，我不一定能碰见。”蒋芃把签名照塞回信封。 “碰不到再说，‘刘姐姐’太粘人，我不想为张签名照和她单独见面。” “我以为你喜欢她呢，一口一个姐姐的。” “我也叫你姐姐。” “我今天上完班就不去酒吧了，要是碰不到人，我交给别的同事，让他们帮忙转交啊。” “随便你，反正最后能带到她手里就行。可说好了，事情放心上，不要乱扔。歌神签名照将来可是很值钱的，刘姐姐有眼光，不像某人。”陶辰斜飞着眼睛看蒋芃，那意思她怎么这么没眼光，未来歌神就在眼前，不巴结反而嗤笑。 “好啦，我知道了，一定带到。一张签名照这么上心，还说她粘人。” “那人家好歹是我的初代粉丝，歌神宠粉是修养问题。”陶辰挑着眉毛说。 蒋芃收好信封，拍拍包，陶辰这才给她一个“你很上道”的眼神。 这个年头，当明星这一行也非常的卷，不知道这张签名照将来会不会被粉丝争相索要。蒋芃的职业道路，现在和陶辰也有了牵绊，保不准就会是很大的牵绊。如果他的歌火了，后面就会有一系列动作。如果没火，市场上激不起任何水花，那这次也就仅仅是和以往任何一次兼职工作没多少差别。 不过不管这首歌将来怎么样，目前的问题是，编舞毫无进展，她不知道她能不能胜任。其实她从来没有完整的编过一首新歌，最多也就是自己的短视频社交账号上瞎折腾些有趣的歌曲或者动jsg作。那天《笑忘书》的即兴发挥，也是有儿时的记忆在，大半的舞蹈动作，都是从当年的舞蹈老师那里顺过来的。 蒋芃这样想着，心里更加没底了，同时感到肚子吃太饱了，有点撑，这一顿油腻的饭太有罪恶感了，后面几天得节食，要不体重上去了麻烦。 于是乎，才被陶辰那张很会贫的嘴调节而放松的心情莫名又变得沉重起来。 虽然蒋芃只想在舞蹈上有所建树，并不想像郑艳丽一样走演员路线，但她们都是差不多同样的时间学舞，明显地，她比郑艳丽落后了一大截。 然而，蒋芃想错了，郑艳丽看似在电视剧里露了脸，不过都是些排不上名的小角色，本质上和籍籍无名并没有什么区别。 今天郑艳丽之所以来公司，是得到风声，最近朱光迪导演正在筹备一个综艺节目。 这几年综艺大火，不管新艺人还是老艺人，相当多都凭借着热门综艺大红大紫。青春就那么几年，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让自己变红的机会。可惜没碰上导演，倒是撞见了蒋芃。 郑艳丽百无聊赖，想起了那个人。她的初恋男友，也是曾经追求过蒋芃的人。 郑艳丽是在初三和张坤谈的恋爱，初中的时候，张坤追求过蒋芃，也许是蒋芃被众星捧月，太过高傲自大，也许是那个年龄段还有些懵懂。总之，郑艳丽心心念念的男孩，到蒋芃那里完全不当回事。 她们两个上同一个舞蹈培训班，蒋芃每次学动作都比郑艳丽快，老师夸赞蒋芃表现力强，对她喜欢的不得了。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们也喜欢她，同学们把她当作天上的星星，闪亮且遥不可及。运动会选班级方阵的举牌手，郑艳丽每次都比蒋芃少几票，好不容易老师指定让郑艳丽当举牌手了，蒋芃却做了站在第一位的举旗手。 最开始，她是把蒋芃当好朋友的，但处处落后于人让她的心思变得敏感，不再单纯，她想和蒋芃划清界限，不想和她站在一起，永远被她比下去。加上对张坤爱而不得，郑艳丽更加厌恶蒋芃了。 机会很快就来，没想到蒋芃那么容易的就跌下了“神坛”。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蒋芃不再是大家眼中的优秀的难以企及的女孩。最重要的是张坤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极大的转变，离得远远的，要与她撇清关系，好维持他豆奶小王子的良好人设。 高中她和张坤上了同一所高中，蒋芃成绩好，去了另一所重点高中。 郑艳丽本就生的明艳漂亮，很快被同学们私底下捧为校花。她和张坤走到了一起，谈了两年恋爱，高三的时候，张坤突然一声不响出了国。只有郑艳丽知道原因是什么，这个人骄傲又自大，作弊手段高超，学霸人设蒙骗了那么多的人。 郑艳丽出了公司大楼就打开微信，找到张坤。 蒋芃和陶辰吃完晚饭，郑艳丽和张坤在酒店刚好久别重逢、天雷地火完。 张坤坐到床沿，背过身穿衣服，衬衫有些弄皱了，堪堪遮住脖子下面的吻痕。 “你还真无情。”郑艳丽懒洋洋斜倚在床头，“回国后第一次见面是睡完就要走么？” “我现在在考验期，加班也到该回家的时候了。”张坤头没回地说。 “多大的人了，你家还这么管着你。” 张坤已经扣好衬衫扣子了，站起身穿裤子前回转身看床上还光着身子的女人，“还不是那事给害的，换你你还信我？” “不信。”郑艳丽起身跪坐到张坤面前，身上本就没遮住多少的被子滑落下来，露出白花花的酮体，“但我无条件站你这边。” 张坤喉结动了动，倾过身子，立刻被郑艳丽搂着脖子双双倒在床上。
第43章 43.舞娘 九耳巷从下午四五点陆续出摊起就开始格外热闹。 蒋芃停好她的小电动车，看见广场舞那块空地围了两圈人，中间的音响时不时发出高高低低的乐声，她走近前看。 大音响多了半圈大扇片，半径和音响的宽度差不多，徐谦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个什么仪器查看。 跳广场舞的大妈们和街坊邻居好奇的围观议论，原来这大音响扰民的事情一直没解决，两边人时不时都要吵两句，还惊动了派出所两次。徐谦想了这个主意，把声音“聚拢”到跳广场舞的这一边，散到背面居民楼的音量能减弱一些。 他拿着的仪器是测音量分贝率的。只见他一边调音响的音节音量按钮，一边观察仪器上的数值。 “差差不多了，不过还可以再改进一下，要么围挡再稍微做大一圈。”他对黄队说：“要么你们看，稍微调小一点点，这个音量，测出来不会超过60分贝。” 黄队使劲点头：“这个音量可以，我们都跳熟了，闭着眼睛都能跳。” 徐谦又看那几位家里有小孩要学习的邻居，那天和黄队起冲突的矮个女人这会儿也变得慈眉善目，眉眼含笑，“大家各让一步，我也不是不让你们跳，只要不吵着孩子学习，我没问题。就按徐老师说的办，我没意见。” 广场舞大妈们喜笑颜开，叽叽喳喳夸徐谦聪明，能想出这么个妙招。 “徐老师应该早点搬过来住，又给我们出主意，又和我们跳广场舞。” “现在好啊，声音都往我们这边传，听得更清楚，又不会吵到别人。” “我跟我儿子说楼下可能跳不了广场舞了，我儿子说不跳正好，吵死了。你说他说的什么话，还是徐老师好，难得有这么好的年轻人，还关心我们这些退休的人过的快不快活，你说我满共工也就这么点爱好。再不让我跳舞，我能干什么呀。” 其中部分人还对着刘女士猛夸，说她女儿找个了好男友。刘女士乐的简直合不拢嘴，“我早就说徐老师人好。我还差点以为他俩对不上眼呢。你们知道吗，那天我们芃芃还骗我说不喜欢徐老师，让我别瞎撮合。转头两个人晚上就高高兴兴约会回来跟我说正处呢，还说什么给我惊喜。这一天时间，我的心从天上掉到地上，再给我拉到天上。哪里是惊喜，明明就是惊吓。” 刘女士是责怪的语气，但表情却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这边，徐谦正乐呵呵的接受大妈们的拍手赞扬，眉眼飞起看着蒋芃，忽听刘女士这么一说，笑容在脸上僵了僵。 问题得到了解决，双方从剑拔弩张立刻变得和和气气。广场舞大妈们聚一块聊天，准备要跳舞了，矮个女人也回家看孩子学习。徐谦面容恢复平静，没再看蒋芃，也没说话，转身往自己家屋子走。 蒋芃只怪刘女士话多，亦步亦趋地跟过去。 徐谦到洗衣池，弯腰打香皂洗手，蒋芃走过去站在他身侧，他也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蒋芃小声叫：“徐谦。” 徐谦直起身子，偏头看她，仍然缄默不语。 蒋芃露出浅浅笑容，想要活跃气氛，刻意扬起音调说：“我今天得到一个编舞的机会，给一个新歌手的一首单曲编舞。” 徐谦语气平静：“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蒋芃知道那个弯绕不过去了，于是说：”“那时候我是不想我妈总是麻烦你，所以才那么说的。” “但说的也是实话。”徐谦一语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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