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与眸光微顿,递给林若清一个警告眼神。 林若清不理他,审视看着姜矜。 姜矜跟他对视,不避不让,淡笑,“您是听谁说的?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矜矜,在我面前,不要说谎。”他语气含着威压。 姜矜是遇强则强的性格,林若清的威压吓不到她,反而让她更加冷静。 她笑了笑,缓声道:“舅舅,是广播中心的人说了什么对吗?演播厅这种地方是消息最混杂的地方,他们为了一点流量不择手段,您听说的这件事,肯定也是他们为了博流量才造出的噱头,完全是空穴来风,您不必相信。” 林若清淡笑,“哦,我是听你祖母说得,她在录一档财经访谈节目,中途跟我碰上了,是她主动告诉我的。” 在林若清说完话之后,姜矜眼神静了静,似乎在分辨林若清话语的真实性。 林若清平声,“我没说谎。” 姜矜提裙告辞,拖着这么长的裙摆,有这么紧急的消息,难为她还走得如此优雅从容。 林若清眯着眼睛望了会儿姜矜背影,兴致盎然问谢容与,“她是兴师问罪去了?” 谢容与平静道:“是去压消息,这件事不能传出去。” “你不去帮忙?” 谢容与道:“矜矜不喜欢我插手她家的事情。” 林若清冷笑,“帮忙还有错了,跟她爹一个德行!” 当年姜平月要是让他上车帮忙,他也不至于被捅死。 明明,他就跟在那辆车后。 谢容与敛眸,没有问林若清跟姜平月是什么交情。 林若清慢悠悠道:“上一次在茶室,我告诉你少插手姜家的事,你说你信姜矜,现在你怎么不插手了?”他瞅着谢容与,“是发现她不信你么?” 谢容与慢条斯理道:“舅舅不要好奇心太重,先喝茶吧。” 林若清知道谢容与嘴严,他不想说得事怎么逼问都没用,他低下头喝茶,享受难得清闲的夜晚。 今天元旦,在这里待着也不错,好歹也算阖家团圆。 等了一会儿,姜矜才下楼,她已经换下那条碍眼的长裙,穿着过膝的荷叶边裙。 坐在谢容与身边,她温柔说:“舅舅,多谢您来提醒我,祖母的录制的访谈节目不会播出,演播厅八卦的人也会闭紧嘴巴,希望您也能对这件事守口如瓶。” 林若清心底暗笑,面上却微眯眼眸,深冷道:“你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是不想京旭股价受影响,还是因为别的?” 谢容与微微蹙眉,轻瞥了林若清一眼。 于是,林若清放缓语气,“你说说理由吧。” 姜矜道:“我跟我的丈夫感情很好,我不想别人质疑我的婚姻。” “唔,那好吧。”林若清没再多问。 即使问也不能当着谢容与的面问。 夜已经很深,林若清打算在郁园留宿,“不会不给我一个睡的地方吧?要不然我睡沙发也行。” 谢容与温声道:“二楼有三个客卧,除了向南的那一间,您睡哪一间都行。” 向南的那一间卧室被姜矜睡过,他不想任何人躺在她躺过的床上。
第38章 不知如何取悦你 林若清先回房间休息, 姜矜今夜注定失眠。 谢容与轻握她的手,“我们回卧室。” 姜矜点头, 站起身, “我去洗澡。” 姜矜在早上已经洗过一次澡,这次洗得很快,冲干净身上的泡沫, 她拿起浴柜上松软的大毛巾,仔仔细细擦着身上的水渍。 擦完后,她又细细涂抹身体乳, 身体乳是玫瑰花的味道, 涂完后,皮肤蕴出玫瑰花香。 其实,姜矜对玫瑰无感, 喜欢玫瑰的是陈如锦。 父母没的早, 姜矜从小跟着祖父母在老宅长大,陈如锦的很多喜好她都耳濡目染。 陈如锦喜欢赏玫瑰,喜欢品香茗,喜欢调香,喜欢听歌剧,她热爱一切高雅奢侈的活动,以彰显自己身份的尊贵喜好的高雅。 祖父很爱她, 什么都依着她。 除了儿子早逝,她一辈子没吃什么苦头,所以就养成恣意妄为的性格。 只要惹她一点不高兴,她便会一五一十报复过去, 既不顾后果, 也不体面。 就像现在, 惹急了她,她就去财经访谈节目公开她离婚的内幕一样。 姜矜涂完身体乳,穿上浅碧色长裙。 她的睡裙也是剪裁极其精致的,裙摆扫到脚踝,是极富垂坠感的缎面质地,肩带很细,裸露着细致白皙的肩颈。 姜矜走出浴室,乌黑浓密长发扫到腰际以下,随着身体晃动轻触优美的臀线。 谢容与放下手中的书,偏头望向她,“矜矜。” 他洗澡总是比她快。 每次从浴室出来,他已经半靠在床榻等她了。 他的眉眼疏冷清隽,天生带着几分疏离之气,但看到她的眼神却又那么温和,漆黑的眼眸染上动人的温度。 就像父亲看母亲的眼神、祖父看祖母的眼神。 但是,母亲背叛了父亲,祖母从未爱过祖父。 感冒已经好了大半,姜矜想了想,坐在床边,明澈乌润的眼眸望着他,语调轻软,“你亲亲我。” 她不是很开心,需要做一些事情缓解烦闷。 谢容与眼神微顿,伸手,轻轻扣住她肩膀,他的手温热,耐心问:“矜矜,怎么了?” 他说着,近而用唇亲吻她柔腻的侧脸而后是薄润的唇瓣。 “我不开心。” 裸露的肩膀被他轻轻摩挲,而后她被他轻轻按在柔软的床榻上,她听到他清润微哑的声音,“好,让我帮你解决,好吗?” 她抬眸,眼神润着媚意,“我还没说什么事。” 谢容与耐心道:“我们心有灵犀。” 结束后,床单湿了一片,谢容与将姜矜抱到床尾塌上,而后挽起袖口换床单,他手臂线条流畅而漂亮,可以看到清晰的筋络。 姜矜坐在床尾凳上,抱着膝盖看他,眼神已经平静下来,只有眼尾泛着湿红,残存的□□的痕迹,“你不难受吗?” 刚刚,他只帮她解压,自己却没有疏解。 谢容与铺好床单,细心铺平所有褶皱,闻言,含笑道:“矜矜,你在生病,不能太劳累。” 他转眸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将她融化。 姜矜认真看他一会儿,而后走下地,伸出细白的手臂环住他腰腹,脸颊轻轻贴在他背上。 “你在跟我客套。”她轻声问:“你在想什么?” 谢容与敛眸,转过身,垂眸看她,“我在想——我的太太在想什么。” 他眼眸深邃,如同深不见底的静湖,薄薄的温情附着在这片湖面,似乎一吹就散。 姜矜只会比他更冷静。她笑了下,淡淡道:“你说过,不再好奇我家的事情,也不窥测我的内心。” 谢容与却道:“但我想让你开心,不知道你想得什么,怎么取悦你?” * 半夜下起雨,雨滴落到别墅外的刻意养护的芭蕉叶上,劈啪作响,刻意营造“芭蕉听雨声”的氛围。 这是园林设计师的巧思,但林若清却被吵醒。 上了年纪,再加上心底藏着事儿,他睡眠质量并不好,通常一觉醒过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一看手表,凌晨四点。 他叹口气,掀被子下床。 二楼走廊灯带亮着,晕染昏黄的影子,整间别墅静悄悄地。 夫妻俩应该都睡了。 他刚这样想着,走到楼梯口,便看到坐在客厅扶手椅上抽烟的谢容与。 得亏走廊有亮光,要不然他坐在一片黑里,他还真看不见他。 谢容与仰靠在扶手椅上,姿态懒散,透着点意兴阑珊的意味。 林若清仔细看了看客厅,确定姜矜不在楼下,他才轻手轻脚下楼。 他不看清楚,万一人家夫妻俩在搞情趣呢?他贸然下楼,打扰到人家就不好了。 听到来人脚步声,谢容与掀起眼眸,淡淡问:“失眠?” 林若清不答,故意板着脸,“你为什么跟姜矜离婚?” 谢容与垂眸笑了笑,笑意淡淡地,“她忌惮我,不相信我,除了离婚,我能怎么办?等着被她甩掉吗?” 就连刚刚也是。 林逾白知晓她的一切,她的过往却半点不跟他透露,仿佛那是独属于她跟林逾白的秘密。 “那好吧。”即使林若清觉得谢容与有点像怨妇。 但碍于给他留颜面,他没评价什么,坐在一边沙发上,气定神闲问:“你现在怎么不去睡觉?”瞥一眼细细的烟管,“还抽烟!你是多有钱,不知道烟草税多重吗?!那可是99.9999%的税率!” 谢容与叹息,“您没话说,可以不说。” “我跟矜矜是有一点矛盾。” “她把你赶出来了?” “不是。”是他自己出来的。 当时那个情景,她冷静审视的眼神,就这么幽幽望着他,仿佛他不是她的丈夫,而是敌人。 那间卧室,他哪里还敢待下去? “姜家人心思都很重,他们家有些事情没往外面透过风声,我却知道一点。” 谢容与没有打断他,沉静听着,“您说。” 林若清张嘴,刚想把他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吐露出来,头顶传来一道轻柔婉转的女声,“我说吧。” 林若清石化了。 他仰头,望见姜矜站在旋转楼梯口,披着长披肩,头发随意披在腰际,裙摆在脚踝荡漾,清艳不可方物。 谢容与唇角勾了勾,声音温和,“怎么起来了?” 姜矜走下楼,一步步走到扶手椅旁,垂眸轻笑,“我不喜欢冷战,有矛盾我们当场说清楚。” 谢容与抬眼瞧着她,淡淡道:“我们结婚三年,冷战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下。” 谢容与很少噎人,更是从来没有噎过姜矜。 姜矜有些意外,她笑了笑,像是发现谢容与另外一面,“说得蛮对,以前我们确实冷战不少,你这样噎人,倒是不常见。” 谢容与淡笑,“如果我一如既往的顺从,你就会觉得我虚伪了。” 刚刚,她确实说他客套。 姜矜看着他眼睛,漆黑清冷,眉眼清绝,如松枝沾雪。 她唇角的笑意也敛去,面色清冷,“这样的你,真让我惊喜。” 两人间的气氛一点即燃,剑拔弩张,林若清头皮发麻。 他站起身,若无其事道:“我突然有点困,你们不介意我回屋吧?” 姜矜眼眸微动,平声说:“您坐下,我还得给您讲故事呢。” 正好,她也好奇,林若清怎么知道姜家旧事的。 那年那日,他也在场吗? 谢容与却道:“回去吧。” 林若清愧疚对姜矜说:“矜矜啊,我虽然是谢容与的舅舅,但他是我祖宗,我今天得听他的话,我先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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