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自动洗衣店门口。 轻车熟路地跟后台的老板娘打过招呼之后,梁又橙打开手机扫码,把所有空闲的洗衣机都启动了。 “我上大学的时候在这家洗衣店打工,有好几年没来了,没想到老板娘居然还认得我。”梁又橙说。 洗衣房有一个小教室那么大,四面八方都摆满了滚筒式洗衣机,高高地摞了足足有三层。梁又橙拿来梯子,连上面的烘干机也打开了。 裴峙坐在洗衣房正中间的方形长椅上,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梁又橙没有回答,只从背后捂住了裴峙的眼睛。 “我听说,看大海会让人心情变好。” 裴峙简短答道:“确实有这种说法,而且最近也有科学研究表明……” 梁又橙:“阿峙,你听见海浪的声音了吗?” “……” 滚筒洗衣机小幅度摇晃着,轻微地轰隆着,听起来,居然真的有点像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 “我以前负责清洗这里所有的洗衣机。”梁又橙献宝似的,语气里有种炫耀,“全部洗衣机都在运转的时候,感觉我自己好像也在海上。” 裴峙点点头,突然没什么情绪地说:“徐恒要死了。” 见过刚才徐恒苍白呕血的样子,梁又橙不算太意外,嗯了一声,只更紧地从后面搂住他。 裴峙捂住梁又橙冰凉的手哑声笑了下。 “如果我是鬼的话,是什么鬼呢?” 裴峙对于徐恒这个人本身并没有太过强烈的感情色彩。 那人,甚至根本不能算是他的亲人。 他只是失去了这世界上和他有生物学联系的、最后一个人。 所以,算是一只孤魂野鬼吧。 “嗯……”梁又橙站在裴峙身后,脑袋搁在裴峙头上想了一会儿,过后又越过身子看向他,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我的鬼?” 裴峙失笑。 “可爱鬼的鬼。”梁又橙继续,“简称可爱鬼鬼?” “……” “就是可爱鬼鬼!”梁又橙马上自我肯定,开始叫起来。 裴峙愣了半晌,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轻轻呵气。 他在极为认真地给她暖手。 过了一会儿,他就在她给他的这片海中叫:“再再。” “在。” “再再。”他又叫了一遍。 梁又橙学他说叠字:“在在。” 她突然想到,今天来欢乐谷之前,她瞥见了郭姐办公桌上的万年历。 因为今天是裴峙的生日,所以也就认真看了会儿。 上面写道,宜开市交易纳亲友。 她想,对他们来说,或许还要加上一条。 ——十月三十一号,宜相依为命。 洗衣机发出规律的滚动声,像是个见证一切却不打扰任何人的观众。梁又橙就这样很轻很轻地抱住他, 然后,再很轻轻地告诉他—— “再再一直在。” - 那晚回去之后,裴峙很温柔。 其实不仅在这件事上,只要是和她有关的事情,他总是不着痕迹地总是以她的感受为先。 除了,有一点爱逗她之外。 他仿佛天生就很会接吻,唇齿掠过之处,都会变得酥麻。他也会抚摸她的每一处肌肤,不管是用何种方式,他也会让她先他到达他们很多次顶峰中的第一次。 但是裴峙今天,把一切掌控权都交给了梁又橙。 他们本来是在是客厅的沙发上接吻,只是等梁又橙好不容易稳住些心智,才发现和自己相比,偏偏裴峙身上一件衣服没少,甚至连帽子都没脱。 空调开的是适合梁又橙的温度,所以即使身无一物,梁又橙也并不觉得冷。 “不公平。”终于找到一个间隙,梁又橙小声控诉道。 此刻裴峙刚把注意力从她的唇移向别的地方,闻言浅笑了一下。 “又没不让你扒我衣服。” “……” 男人的脸上欲色明显,扳住梁又橙的腿,手攀援而上。 客厅里,暖色的落地壁灯囫囵映出沙发的朦胧轮廓。 过了一会儿,梁又橙耳边就又传来一阵热。 是裴峙有些重的喘息声,箍住她全身,缠得人不放。 “再再,就坐在这儿。” “就坐在我这儿做。” “就这样。” “再再,掌控我。” “……” 这个姿势,让梁又橙皮肤从头到尾地烧起来。 后来又是在阳台。 耗费了不少体力,裴峙最后抱了梁又橙去洗澡。 太累了,梁又橙直接在浴室睡着了。 裴峙帮她穿好衣服,重新抱她回床上。 梁又橙睡得不太安稳,不仅说梦话,来回翻身的时候还会提各种要求。 裴峙去厨房给她倒水喝。 那株仙人掌玩具放在客厅里,裴峙端着水杯,和这株仙人掌对视。 本来是想把它好好收起来的,没想到却不小心又触发了开关。 滑稽的仙人掌又唱起歌来。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 应该是之前的录音。 裴峙没在意,也没按暂停。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走到储物室,男人打开玻璃柜门。也许是夜太静谧,他就这样听到了梁又橙的声音。 录音的环境有些嘈杂,时不时还有便利店欢迎光临的电子背景音。 梁又橙的自言自语就这样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记录下来—— “裴峙的爱人叫什么?” 她自问自答,像是在和仙人掌聊天,又像是在教仙人掌说话: “裴峙的爱人叫再再!!!”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耶诞节快乐啵唧~
第64章 戒不了甜 空荡荡的储物室内,男人的笑声低低地传来。 一想到当时那个梁又橙和仙人掌对话的场景,就觉得有些好笑。 可爱鬼鬼觉得可爱鬼很可爱。 一个星期后,徐氏集团董事会常务代表会召开,徐恒因故未能出席,改由徐恒的堂弟徐志国代理主持。 就算徐家有权有势,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徐恒身体有恙的新闻被媒体捕风捉影有模有样地当做八卦报道了出来。 “卧槽,这电视上说的究竟是真的假的啊?”咖啡厅里,田书宜看着电视里播报着的本地新闻,给梁又橙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不时传来榔头和挖掘机的声音,望夏远郊的发掘工地,梁又橙捡了个灰没那么大的凳子坐下。 “说什么?” 田书宜懒得再重复,握紧电话道:“就……我是不是马上就是徐家少奶奶的……闺中密友了?好又又,我跟你说,我们家最近那批木材,你知道的,之前望夏老是下雨……” 梁又橙:“所以是长蘑菇了还是生木耳了?正好,你送给我妈,她今天正好不用买菜了。” “……”田书宜急了,“梁又橙,我跟你说正事,那是我家生意。”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梁又橙没好气,“我不知道徐家的事情,裴峙过段时间也会辞掉徐氏集团的顾问职位。” 田书宜嗐了一声,没发现咖啡馆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清了场,更没察觉到危险靠近。 她拿着银质小钢勺,在洁白的餐布上锤得哐哐响:“这些话你跟外人说就行了,我们俩什么关系,你怎么还跟我见——” 声音戛然而止。 小钢勺反射出若干黑衣西装男的倒影,他们各个身材高大,为首的一个掏出把匕首,抵在了田书宜的脖子上。 田书宜整个人摇晃得如同风中将落的叶子。 电话那头,梁又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书宜?” 嘟—— 电话被陡然挂断。 大约半小时之后,田书宜又打来电话。 “又……又又。” 对着田书宜,梁又橙不客气:“刚干嘛挂我电话。” “刚刚……有个黑衣男,”咖啡馆的窗帘被拉下来,田书宜一激灵,感觉颈动脉那儿的匕首又凉了点,“是……是我的相亲对象。” “嗐,我当是什么。”梁又橙松了口气,“就说你刚刚为什么那么紧张,都结巴了,怎么样,合眼缘吗?” “长得挺……挺帅的。”田书宜掉着眼泪:“就是我不会看人……我怕又遇上李亮那样的渣男,你能不能帮我过来掌掌眼?” 梁又橙看着手表:“行,我正好忙完了,就不知道赶不赶得上。” 田书宜哭得越发汹涌但却又偏要克制,嗫嚅着说:“没空也没关系。” 电话那头,女人甜甜的声音传来:“你挑男人的终身大事,我再没空也得有空啊。” “……” 田书宜头发被另一个黑衣人狠狠扯了扯,太痛了,田书宜整个人表情都狰狞起来,她犹豫了一会儿,突然朝电话里大喊:“又又,你” 电话被人赶在话说出口之前挂断。 那匕首抵着田书宜的大汉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阿彪,别那么暴力。”对面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儒雅男人阻止,他皱着眉,“富贵人家的大小姐,都细皮嫩肉着呢。” 阿彪毕恭毕敬地低下头:“是,徐老板。” 徐志国坐在田书宜对面,此时正悠闲自得地玩着一把鼻烟壶。他外表儒雅,脖子上戴了一个十字架挂坠,眉眼间和徐恒有几分相似,笑起来如春风一样和煦。 “小姑娘,别坏事儿。”徐志国走过来,轻轻拍了拍田书宜的面颊,瞬间换了个脸色,“玩什么姊妹情深呢?” “都他妈一起给我死!!!” - 望夏临江,东区是富人区,靠东区的那片港口上,常年停泊着各种昂贵的游艇船只。 夜色降临,一艘豪华游轮的货仓前。 阿彪拿着枪在门口来回走着步。 梁又橙和田书宜被背靠背绑在一起。 梁又橙看着外面的阿彪,问了一句: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长得挺帅的?” 从咖啡馆来的一路上,田书宜都在哭,她现在呜咽着,听见梁又橙的话,一噎,想起她骗梁又橙过来的那套说辞,反应过来,背狠狠往后一撞:“都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梁又橙笑笑,只叫她别哭。 “又又,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骗你。”田书宜自责着,抽抽噎噎地道,“要是我死了,你记得把我衣柜里的限量版包和衣服都烧给我,哦对了,床头柜有个夹层,还有我私藏的裸男写真,那个也要。” 梁又橙:“钻石呢,钻石怎么烧。” “对哦,钻石怎么烧……”田书宜居然还真的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 门口传来响动声音。 门应声而开,徐志国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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