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早上起床。 枕边摆着一个精美的盒子。 逢夕宁揉了揉眼睛。 高奢牌子的珠宝项链, 璀璨的不可方物,比上次梁阿姨拍的那款钻石还更珍贵。 她一摸枕边人,席被冰凉。 只留了便签, 说中午回来接自己吃饭。 也不知道陈裕景大过年的在忙什么。 逢夕宁跳下床,比划着项链。 可一站在镜子前, 就不自觉的回想起昨晚的场景。 两人一共做了5次, 两次在阳台, 两次在落地镜前,镜子前还留着氤氲的巴掌印,以及自己的唇印。最后一次,是在浴室。 她晃晃脑袋,试图把羞死人的画面从脑海里晃出去。 脖子上正继续比划着项链, 来了个电话。 她以为是陈裕景接起的, 扑到床边接起。 “陈裕景你一大早去哪儿了?”姑娘嘟着嘴抱怨。 结果对面沉默了几秒。 逢夕宁觉得不对劲, 心没由来的加速。 拿下手机一看, 才发觉是梁觉修的母亲。 对方道:“夕宁, 阿姨能见见你吗?” 梁姨还是那般雍容华贵的优雅样子。 她端起咖啡,细细品了一口:“这家店还是你以前推荐给阿姨的。一想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和觉修啊, 也长大了。” 逢夕宁坐在对面, 坐立不安。 逢夕宁对自己母亲, 以及逢浅月母亲老去的样子,投射成了梁姨。 如果妈妈还活着,或者家姐生母还活着,或许会和梁姨有一丝丝的像。 遥远的那些年, 自己亲近她, 尊敬她,到最后, 冷淡她,又疏远她。 “阿姨,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梁母不急,她看着窗外,脸上漾着淡淡的不明情绪道:“夕宁,今天什么日子?” 街上热闹非凡,阖家欢乐。 小孩牵着大人的衣角在闹,在跳。 逢夕宁说:“大年初一。” 梁母回头,眼含笑意的眼睛里,是开始逐渐降温的冰渣子:“是啊,大年初一。家里贴了对联,桃树上挂满红包。往年这个时候,我跟再河,还有觉修,会在家里打麻将。觉修和再河啊,看在我的面子上,两人联手放水,把我哄的很开心。” “觉修是个懂事体贴的孩子。陪我看电视,给我剥橘子。等到晚上,亲戚会来拜访,我们一起吃饭。觉修是家族里的大哥哥,小辈们总是缠着他打游戏,家里总是充满欢声笑语。” 逢夕宁听出了不对劲,梁母的回忆染上悲伤。 “可你知道,觉修现在在哪里吗?” 逢夕宁摇摇头。 “医院。” 像是觉得这个答案不够重磅。 梁母没了笑,平淡绝望的看着她:“ICU。” 逢夕宁背上爬上阴寒。 “我……” 梁母依旧得体,说:“夕宁,阿姨这辈子没求过人。可现在,阿姨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逢夕宁手在颤抖,脑袋一片空白。 她迷茫的点点头,尽管她不知道梁母要求自己的事到底是什么。 “求你让陈生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家吧。” 轰! 逢夕宁像被雷劈过般。 印象中的梁姨,素来是高傲严谨,同时慈爱。 她护孩子,像护着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哪怕后来自己和梁母疏远,可当年喝的汤,被维护过的场景,自己也历历在目。 她极力稳住心神,说道:“梁姨,别用求。我担当不起。” 那些不好的过往,就当往事给忘掉。 她理当同梁母说声谢谢才对。 梁母凄凉一笑,像是下定不复回头的决心:“只要你答应,我用跪也行。” “别!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她急忙道,尽管自己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梁母得了她的保证,抹掉眼泪转身要走,却又停。 只听她凉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夕宁。如果可以,阿姨宁愿当年,没捡过你。” 那个玩沙的孤零零小女孩,就该让她一辈子都留在那儿。 不然她的觉修,如今也不会落到这般地步。 逢夕宁听完,手指捏得紧紧的,像个犯错被指责、又无地自容的小孩站在原地,久久不曾动。 - 方钟离拦不住:“夕宁小姐,你别为难我好不好?陈生有令,这事事关重大,他不希望你参与进去。” 逢夕宁停下,看了下脚底下桥与河之间的距离:“你再瞒着我,我就跳下去。” 饶是方钟离大老粗,也经不住逢夕宁这般纠缠。 从咖啡馆出来,逢夕宁问他,陈裕景身上的血到底是谁的? 方钟离守口如瓶。 逢夕宁气呼呼上了车。 行至这桥头,又让人停住。 她作势要跳。 没办法,要不是都瞒着她,她也不至于这般胡闹。 方钟离当真往河下看了眼,好似在丈量逢夕宁如果跳下去,他能用几秒把她救上来。 逢夕宁瞪眼:“你还真舍得让我跳?” 方钟离:“……”这可怎么办才好。 没了陈生罩,如今逢夕宁谁也压制不了。 最后还是方钟离败下阵来,挠着头,自暴自弃地说了句:“和少爷在协和医院。你去看看他吧。” 程裕和扛打。 梁觉修躺ICU陷入昏睡。 他倒好,一条腿打着绷带,胸口被断口玻璃瓶刺了两下,差半点就被插到心脏的位置,还有兴趣同护士调情。 陈裕景坐在一旁,修瘦好看的手指,正挑了一个饱满肥沃的苹果在削。 一圈又一圈的苹果皮在空中垂落。 陈裕景有耐心,小时候程裕和挑食,不爱吃。 他就哄,水果切成块,再用牙签插上,条件再艰苦,也没亏这两小子其中的一个。 程裕和观察着他哥的脸色。 浑痞小子的厚脸皮上线。 “大哥,我要块小一点的。中间的才好吃。” “大哥,你看我这伤口是不是撕开了,疼,真的疼。” 陈裕景脸色如今缓和了些,不过眉间还是隐约担心:“真疼假疼,别我把医生叫过来,你又什么事都没有。” 程裕和笑:“医生看得出来个什么。还是大哥和我十指连心,知道心疼我。” 大年初一。 陈裕景念在他是伤患的份上,不同他过多计较。问责的事,以后再算清。 许是为了让病房不显得那么苍白。 咨询过医生的意见,陈裕景差人简单布置了番。 病床桌边放的一盆桔树,挥春也贴上,水仙和桃树放在瓶里,总算带点过年的氛围。 程澈提着饭盒赶过来,声线一如既往的冰山:“都是你爱吃的。” 程澈永远都是做的比说的多。 他守着炖得乌鸡栗子滋补汤,还有一些别的饭菜,帮助恢复血色和体力。 程澈从饭盒里把东西一层层的摆出来。 程裕和想抖腿,结果腿被绷带吊着的,只能调侃:“老三笑笑呗。别整天冷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守孝呢。” “胡说!”陈裕景当即听罢出口责骂他。 就连程澈也听不下去,回怼斥骂了他一句:“吃药都堵不住你这个人的嘴。你一天天的能不能省点力气。别再祸从口出。” 程裕和本来是想调侃下氛围,结果哪知道自己大哥和三弟反应这么大。 “行行行,我的错。” 祸从口出,也得看是谁挑事不成? 梁觉修那王八羔子,大晚上的非得来自己地盘包场。两人本就不对付,没说两句就打了起来。 两拨人对干,梁觉修自然没讨到好。 混乱之中,也不知道是谁的人先破的规矩,酒瓶、椅子乱飞,场面跟野兽的斗兽场没什么两样。 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 到最后,梁觉修那拨人没讨到好。 程裕和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警方被惊动。 白仟带着人赶到现场,收拾残局。 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两边都是社会上举足轻重的人物,背后的家族错综复杂,这事,难处理。 程裕和从回忆里抽身,手夹着指板,程澈勉为其难,给他这个不靠谱的二哥喂饭吃。 陈裕景见这边暂时不需要他了,同正在打电话的宗扬交代了几句便准备离去。 “大哥,你去哪儿?” 陈裕景从一旁拿过大衣穿上,顺便把程裕和藏起来的烟给一并没收,“回家。” 家里,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 黑压压的保镖在走廊上守着。 事发突然,宗扬手里的电话就没停过,同梁家的较量也未停。 这事不是私了那么简单。 出事当晚,在场的人多,嘴就杂。 不肖一晚,整个港市已经流传遍陈家和梁家的腥风血雨。 程裕和所在的病房不难找。 最贵、最豪华、看护的人最多,那便是了。 “你要回去见嫂子啊?”程裕和躺在病房,冲他哥喊。 “嗯。”陈裕景起身。 保镖为他拉开房门。 结果刚一拉开,程裕和卡在嘴里,还欲说的话瞬间就吞了下去。 程澈拿勺舀一汤,凑到程裕和嘴边,也忘了往里送。 陈裕景垂眸,看见眼前熟悉的身影。 她道:“不用回去,我已经来了。” - 一屋子的人,安静的很。 谁敢出这个头开腔,谁都不敢。 陈裕景本来是想带人直接走,逢夕宁挣脱他的手:“裕和受了伤,再怎么,我也应该看看吧。” 陈裕景脸色晦暗,身姿不动,“老三在这里照顾他就行。你跟我回去。” “为什么?” “病房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陈裕景你在害怕什么?” 害怕让我知道事情的真相?还是害怕我会自责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而起? 陈裕景抿唇,一时拿她没办法。 逢夕宁手里提着果篮和鲜花,只最后仰头问:“陈裕景,我只问最后一次,你让,还是不让?” 程裕和见自己大哥和嫂子气氛僵硬,手扑棱子般,急忙召唤旁边的程澈把自己扶起来:“老三,快点,别瞎愣着。” 又冲门外道:“那什么,来都来了,进来呗。”他若无其事的笑,装作事事轻松的样子。 陈裕景让开,逢夕宁终于看清了他的全貌。 眉骨豁了好长一条口,缝了针,像条蜈蚣一样攀附在程裕和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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