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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实的话，你能接着喜欢我吗？” 司瑶沉默。 刑珏晃了晃她：“我信你，也老实的在这待着等到初一，你能接着喜欢我吗？和从前一样的喜欢，让那些事全都过去。” 全都过去……怎么可能呢？ 司瑶总结不出来心里现在是什么滋味，看了眼上面的天空，感觉心脏闷闷的挤压在一起，一按一堆苦水。 “我三十了。”司瑶说：“阿珏，我三十了，不是二十郎当岁的小姑娘，没精神也体力去应付这么复杂的情情爱爱，说真的。” 司瑶坦诚的说事实：“我这些年最大的感觉就是，爱情这玩意对我没这么重要，真的要结婚的话，我想找个年纪比我大点的，家庭背景简单点的，我俩都上班，或者是他上班，我在家相夫教子，就这么平淡的过一辈子，相互之间有欣赏就好，不要有讨厌更不要有情爱，因为我……”爱不动了。 最后一句司瑶没说。 刑珏沉默良久后吐话：“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你，讨厌……我自己。”司瑶直白的告诉刑珏：“讨厌我没把你教好，讨厌我自己没出息……总之很讨厌自己。” 司瑶感觉刑珏大约听不懂。 她对刑珏的感情很复杂，很多时候连她自己也理不清。 真要说的话就是…… 没用，没出息，剪不断三十载里，刑珏和她一起度过的二十二载岁月，这是她的大半辈子，怎么都剪不断，司瑶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不洒脱，无能到令人唾弃。 刑珏：“我现在三十五。” “……抽什么疯呢。” 刑珏从她肩膀处抬起脑袋，把司瑶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我回去就改户口本上的年龄，比你大五岁，够吗？” “……”司瑶想挣开他的手，但刑珏肩膀很宽，倚上面很舒服，半响后没动：“你是不是傻……” “从这里出去后，我们不回刑家了，我去华尔街找个证券公司上班，买个房子搬出去，不买白老大家那么大的，买个小点的，以后我学着收拾家务，学着做饭，我们过最简单的生活，照你说的，你不讨厌我，只要我们之间不谈感情，就能……结婚。” 司瑶怔松半响，启唇：“我渴了。” 刑珏松开司瑶，起身去前面掉落的石块上面，对着小小的圆形天空看了眼，接着把手脸洗干净，捧了一捧水走回来，凑到司瑶脸前。 司瑶睨了他一眼，感觉刑珏这会这样讨好的表情真的很像……一只狗，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你饿吗？” “你等着，我出去给你找吃的。” 司瑶拽住他，招招手，刑珏在她身边蹲下。 司瑶从怀里掏出两个硬邦邦的馒头，还有一袋子压缩饼干：“来前从季文与那摸出来的，没找到水之前没敢拿出来，怕噎着你。” 说着大力掰下一块塞进刑珏的手里：“先吃馒头，这个容易发霉，压缩饼干等等。” 刑珏怔松了会，抬头看她亮晶晶的笑，把手里的递到她嘴边，讨好的哄：“你先吃。” “我还有呢。” “年纪大的要宠着年纪小的，我现在三十五。”刑珏不容拒绝的把馒头递到司瑶唇边。 司瑶看了他半响，启唇，舌尖除了干巴巴的馒头渣，隐约碰到了刑珏的指尖。 刑珏说：“我以后会很疼很疼你，什么都不让你做，把你当个孩子养，就像你从前养我一样的养，好不好？” 很幼稚……但司瑶吃不下去了。 刑珏再掰一块递到司瑶唇边，眼底饱含想要往下掉的泪水：“司瑶，瑶瑶，我们出去后结婚吧，一起离开刑家，去你想去的城市生活，不管你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我都给你，全部都给你，你别找别人结婚，找我，我们没订婚前过了那么多年平淡的生活，我们可以再过回去，你相信我。” 司瑶信吗？ 不知道。 最后只能沉默的一口口吃刑珏喂过来的馒头，喝刑珏捧过来的水，然后在刑珏期待的看着她时，启唇：“等初一，出去了再说。” 刑珏和她坐在一起。 司瑶看了眼他失落的侧脸，还有搅在一起的十指，掀开羽绒服把他罩住。 刑珏：“你为什么确定初一我们能出去。” 司瑶想了想，如果说刑柯的话，刑珏大约会阴阳怪气刑柯没用，徒增无用的争吵，“刑家送饭的人初一会来，季文与在上面，可以告诉他们，你在矿下。” “季文与带不来刑家的人。” 司瑶：“瞎说什么，只要把你在这的消息传出去，刑老爷子就算是把这个矿山掀翻了，也会来救你。” “可消息进不了那个老不死的耳朵里。”刑珏因为司瑶不答应结婚拧巴在一起的心缓慢的松缓了，咧嘴笑，得意道，“咱俩能结成婚，一起埋在这，做一对鬼夫妻。”
第125章 相依为命 司瑶被刑珏的话还有久违的笑逗笑了。 翻他个白眼，没反驳。 俩人坐着茅草毡，依靠着墙壁，相互取暖的度过了来矿底的第一个黑夜。 司瑶感觉还行，如果刑柯能提前来最好，不能的话，现在的吃的，有些寒酸，但节约点，也能撑到刑柯初一再来。 唯一不太行的是刑珏。 司瑶在海城发现了刑珏聒噪，一张嘴碎碎念能烦死人。 来到这发现，刑珏不止聒噪，而且很缠人，腻腻歪歪的，时时刻刻的瘫在她身上哔哔。 说结婚的三两事，在海城结婚是什么样，在这里做对鬼夫妻又是什么样，说着说着，问司瑶：“相互欣赏，不谈感情的结婚，要求婚吗？” “闭嘴。”司瑶烦了。 刑珏噤声，不过片刻凑近哔哔：“求婚好还是不求婚好？你怎么想的？还有婚礼，要不要办。” 司瑶抬手捂他的嘴。 掌心被细细碎碎的吻着，刑珏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司瑶吐话：“不谈感情的婚姻不爱。” 刑珏闭嘴了。 晚点的时候，司瑶盖着羽绒服睡觉，看了眼刑珏单薄的毛衣，掀开：“来。” 刑珏咧嘴挤了过去，把司瑶抱进怀里，一下下的吻着她的发顶：“司瑶。” “恩？”刑珏怀里很暖，司瑶有些昏昏欲睡，声音软绵绵的。 “对不起。” 司瑶困倦的眨了眨眼睛：“没关系。” 司瑶手探出，圈住了他的腰，打了个哈欠。脸颊埋上他的胸膛，低低的说：“没关系。” 刑珏说的对不起，是对从前七年说的对不起，很认真。 司瑶的没关系说的也认真。 因为她真的没认真怪过刑珏，认真怪的充其量只有个自己。 面对着七年前刑珏的改变，对于这种改变的无能为力，曾日复一日的像是片片雪花般在司瑶心口堆满，堆到后来，在知道自己这二十一年的亲情和感情在刑珏那只是一场笑话后，才会绷不住，狠狠砸扎了刑珏一刀。 但司瑶没多好受。 刑珏走后，她自己蜗居在家里的三天，很痛苦。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司瑶一直是这种没用的人。 刑珏一直在说对不起。 司瑶想了想，回应他的对不起，喃喃着重复着‘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刑珏在黑暗中一点点的缕着她的发，低声道：“对不起，司瑶，你重新喜欢我，行吗？” 司瑶睡着了。 刑珏翘唇笑笑，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随后侧首看向洞口。 隐约传来嘀嘀咕咕的抱怨，还有砰砰砰，声音不算小的脚步。 刑珏眯眼，把羽绒服拉高罩住了司瑶蜷缩的身子，摸索到匕首，站在进出口边。 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浅淡的煤油灯光。 刑珏看了眼睡中不好说会不会被动静吵醒的司瑶，出了进出口。 朝前飞奔几步，在凭空出现的高大男人惊呼出声之前，竖起匕首滑向他的脖颈。 …… 司瑶隔天睡醒是在刑珏的怀里，热热的。 换了从前会不适应，因为没这么睡过，但在海城的十天，某种程度上，司瑶已经被睡熟了，打了个哈欠，脑袋拱了拱，很自然的又进了刑珏的怀里。 细细碎碎的吻从头顶开始往下，到脸颊还没完，毛茸茸的脑袋朝着司瑶唇边拱。 司瑶有些痒，不想离开暖烘烘的怀抱，朝刑珏怀里扎的更深了点，咕哝出话：“臭。” 低低的笑从耳边发散到心口。 司瑶被他笑的有些不自在，又埋了会，伸手把他的脑袋推到一边，坐起身。 刑珏跟着起身，把羽绒服给她披上。 今天感觉比昨天冷，司瑶掀开羽绒服罩住他：“不想洗脸漱口了。” “臭。” 司瑶凝眉：“臭你刚才还亲。” “看你可爱。” 司瑶不背对着他睡时很可爱，刑珏瞧她挤在自己怀里蜷缩成一团的样子，总是会冒出点恶趣味欺负她。 最好是欺负到她哭着说，“不谈感情的婚姻就是不做、爱”全是胡说八道，她愿意捡起来嚼碎扔出去喂狗。 但还是有点怂，不敢。 刑珏凑近温声细语的哄司瑶：“你不止可爱，还香，全世界的人里你最香。” 司瑶不吃他这套，“滚远点。” 刑珏闷闷的笑，起身捧了水递到司瑶唇边。 司瑶漱漱口，吐出来后咳嗽了两声。 刑珏凝眉：“怎么了？” “有点寒。” 地底下和地面不一样，能看见阳光，但是很难真的照到阳光。 哪怕是隔着茅草毡也是如此。 寒气很容易朝着身体里钻。 刑珏拉她起来，蹲下把羽绒服拉链拉上：“蹦蹦。” 司瑶听话的蹦了蹦。 感觉好点了。 司瑶看了眼手表：“今天几号来着？” “二十。” 二十啊，还有十天。 司瑶把剩下的压缩饼干递给刑珏，低头整理塑料袋里的吃的，馒头还有一个余四分之一，压缩饼干还有三块，撑个三五天问题不大，想撑十天，有些难。 “你还想着初一刑家来人送我们出去呢。” 司瑶不是想着，是肯定，不是这两天，就是初一，刑柯一定会到，他们也一定会出去。 所以没搭理，站起身拉着刑珏：“蹦蹦。” 刑珏没蹦，看司瑶蹦来蹦去蹦出红晕的脸，“司瑶。” “怎么了？” “出去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又来了，司瑶有些无奈，打趣道：“你不是说要埋在这做对鬼夫妻吗？” 说着不等刑珏说话，抹了把脸上从上空滴落的水滴，怔怔的看了眼上面的光明，眉心猛然皱在了一起，“我们得走了。” “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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