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吱了然:“白毛怪又要被他爸爸说咯。” 云昼失笑:“爸爸才舍不得说儿子呢。” “不一定啊。”叶吱道,“光头哥心里想,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和白毛儿子的关系,算了…那就骂几句吧。” “哈哈哈哈哈哈——” 云昼笑出眼泪。 骆川点完名下来了,叶吱迫不及待地转头,双手搭在骆川桌上:“班长,怎么没听到我和我儿子名字啊。” 谢斯年幽幽看她,叶吱不看他也知道他现在的表情,于是抽出一只手往旁边比心。 “……” 骆川淡道:“你们的名字在前面,已经点完了。” 叶吱愣下:“你帮我们记上去了啊?” 骆川:“没。” “喔——”叶吱贼兮兮地笑了,“班长,这算不算以权谋私?” 骆川:“……” 叶吱注意到他的耳朵红了,才笑着说:“哎哟我开玩笑的,你看你那么害羞干什么。” 她说着,转过身从书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早餐,递给骆川:“喏,贿赂的。” 骆川“啊”了声,有些错愕。 “班长,你是真正经啊。” 叶吱见他迟迟不收,又追加了句:“你要不要啊?” 骆川慢半拍地收下。 谢斯年出声:“她就这样,你多担待。” 这话说的可就不讨叶吱的喜了,她别回头:“我哪样了?” 谢斯年:“好样。” 叶吱“嘿”了声,挺挺胸,气场也跟着起来了:“你当我听不出好赖话啊?” 谢斯年一脸无辜:“原来你想听我骂你,早说啊。” 叶吱吸了口气。 丫的。 她狠狠瞪了谢斯年一眼:“你才想被骂呢,滚蛋!” 谢斯年好笑道:“我滚了谁做你同桌?” “你不是就想跟我做同桌吗?难不成你移情别恋了?” 移情别恋这词用的好,骆川复杂地睨他一眼。 叶吱只听出了嘲讽意味,刚要对谢斯年一顿输出,牧橙欣进来了。 她招呼着叶吱的名字,把她喊了出去。 叶吱莫名,站起身走出去。 班级门口,叶吱:“牧老师,我做什么错事了吗?” 真不是她心虚,牧橙欣的脸色太差,不知道的还以为叶吱去外面抢劫了,才把她叫出来。 牧橙欣摆手:“你最近有见到吕绢吗?” 吕绢?这名字有点印象。 叶吱想起来了,这是她上学期的同班同学。 吕绢的精神似乎有些不正常,叶吱经常看见她一个人傻笑,对着空气打闹。体育课总是跟在叶吱后面,叶吱跑,她也跟着跑。叶吱不动,她也不动。 叶吱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神经病,接连几次这样后,她确定吕绢是故意的,找她争论。 那次吵架全程是她单方面的输出,吕绢缩着身子,像是要躲。 也是那次,她看见了吕绢没穿胸罩。 那天吕绢穿着老头衫,外面披着外套。不知是不是她骂得吕绢紧张出了汗,叶吱骂,她就傻笑,笑着脱了外套。 叶吱被吓了半死,确定这人是个疯子,比陈远还疯的疯子。 叶吱从小受过的教育就是要自尊自爱,要干净不邋遢。 她一开始反感吕绢也只是因为她的头三百六十五天是油的,就像从不洗一样。 总是跟在她后面,臭的叶吱眼睛疼,有次被她臭哭了,也是忍着跑到树下去哭,想着给同班同学留点面子。 但那次,叶吱是真的被吓到了。 吕绢的胸不算小,虽不大,但终归是私密处。就这么赤.裸.裸.的袒露,和天桥底下被骂的暴露狂又有什么区别? 那次的事情被捅到叶吱高一班主任的耳朵里,班主任对叶吱说:“吕绢的身份特殊,尽量不要和她多接触。” 叶吱说自己根本不想和这种神经病接触,班主任也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声气。 或许是被她骂过,从那以后吕绢就不再跟着叶吱了,叶吱也当她是个陌生人。 要不是牧橙欣提醒,叶吱早就忘了这么个人的存在了。 叶吱:“我和她都不在一个班,怎么见?” “吕绢失踪了。”牧橙欣说,“监控录像显示,她前天一直跟在你和谢斯年后面,是在距离天桥下最近的巷口失踪的。” 叶吱傻眼。 牧橙欣道:“不止是前天,警方的监控录像显示,从去年开始,她一直在跟踪你。” “你诚实告诉老师,这件事你知道吗?” 叶吱面临崩溃边缘,她被吕绢跟踪了一年? 吕绢想干什么? 叶吱用力摇头:“老师,我真的不知道,一点都没察觉。” “我平常都和谢斯年待在一起,上下学也是他接送我,她…她怎么可能追得上我们!” 牧橙欣看过监控,吕绢是跑着追她,一直跑着。 跑到精疲力尽,坐在地上,愣上几个小时,天黑了就往回走了。 她不忍心告诉叶吱,这要是告诉叶吱,她会受得了吗? 叶吱还这么小,知道了会做噩梦的。 牧橙欣:“不知道就好,现在警方在办公室等你,你如实告诉他们你知道的所有事,好吗?” 叶吱麻木地点头。 她没想过这么操蛋的事情有天会沦落到她的身上。 早知道吕绢那个疯子会跟踪自己一年,她就不骂她了。 办公室内,两男一女,穿着便装站在牧橙欣工位前。 牧橙欣体贴道:“旁边有个茶水室,在里面说吧。” 寸头的男警点了点头,几人一块进了茶水室。 女警是干练的短发,穿着十分普通,可有些人的气质同其他人就是格格不入的。 叶吱拘谨地坐在他们对面,牧橙欣走了,贴心地关上门。 女警温声道:“你叫叶吱,对吗?” 叶吱吞吞口水,嗯了声。 “吕绢是你朋友?” “不是。”叶吱否认:“高一同班同学。” 女警:“她死了。” 叶吱怔住,瞳孔紧缩,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她不是……”叶吱突然卡壳,“她不是失踪吗?” 女警摇头:“她死了,死在东南街的巷子口。” 那是她和谢斯年去吃火锅走的便路。 吕绢跟在她的身后,死在她自以为的便路里。 “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她跟踪我。”叶吱的眼泪一滴滴落下,她慌乱道:“对不起姐姐,我真的…我没遇到过这种事…” 她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这类场景,从未亲身经历。 现在经历了,却也是后怕。 女警柔声安慰道:“我知道,这和你没关系。” 寸头男警严肃道:“这和你有关系。” 叶吱一僵。 女警:“佑队…” 那被称为佑队的警察面色不改:“她在你途经之路死了,你没见过她?” “她为什么要跟踪你?甚至不是一时兴起,是三百七十天。” 叶吱身子抖了抖,她从前做最多的事是抖机灵,无论天大的事儿都能过去。 可这次,过不去了。 叶吱:“我骂过她。” 顿下,她说:“我只是骂过她。” 叶吱的手揪在一起:“高一的时候我很讨厌她,不,是害怕。” 寸头声音拔高:“害怕?你怕什么?” 叶吱:“她总是和空气打闹,莫名其妙的笑,突然就开始跳舞,她从不洗头,却一直靠近我。我一直忍啊忍,她就开始变本加厉,体育课自由活动,她一直跟在我和我朋友身后,我们跑,她也跟着跑,我们不动,她也不动。” “然后你就骂她?”寸头皱着眉。 “对。”叶吱颤着睫闭眼,“我忍受不了她恶臭得让人作呕的头发,我把她当作同学,给她面子,每次就算臭也不说,不戳她的自尊心,但她一直疯了一样跟着我,一边诡笑一边跟着我!” 这段她忘了的回忆,因为死者再从被提及。 “我骂了她,说她没爸妈教吗,一直跟着别人,说了很多很多,她似乎被我说累了,突然开始怪笑。我朋友拉着我的手,让我别说了,我很生气,我拽着她衣服问她到底笑什么。她突然挣脱我,把她的外套脱了下来,我就看到…” 这件事他们已经和叶吱高一班主任了解过了。 但女警还是问:“看到什么?” “那里。”因为有异性的原因,叶吱涨红脸也没好意思说,“她没穿内衣,把我吓坏了。后来任老师把我们叫去一对一问话,任老师让我别和她计较,也别再理她了。” 叶吱吞吞口水:“从那以后,我只把她当作陌生人,我连她跟踪我这件事都不知道。”
第23章 张潇沉默着,似乎在考虑叶吱的话有几分真。她看着面前的女生,不可否认的是,叶吱很漂亮。 她处理过太多有关校园暴力致死的案件,每个案件都有个漂亮的女生。而最后的始作俑者无外乎是这样的漂亮女生。可警察是侦破案件的,虽不以有色眼镜看人,但太多的漂亮女生骗人了。 可这一次,她却不觉得面前的女生带着伪善的面皮。又或许她装的太好,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害怕,焦虑,恐惧。 淋漓尽致。 眼里似惶恐,紧张得呼吸错乱。 张潇刚要说什么,旁边的人先开了口。 于佑:“你是她生的希望。” 张潇怔了下,抬头,复杂地蹙眉。 她没想到佑队会这么说。 张潇下意识地瞥向叶吱,发现这孩子比她更觉得荒谬。 叶吱好不容易冷静点儿,就被寸头男警一句话整愣了。 “?” 她指了指自己,错愕:“我?” 她是吕绢生的希望? “警官哥哥,你是不是搞错了?”叶吱强颜欢笑:“我和吕绢的关系很差,我曾经还骂过她。她也为此记恨我,跟踪了我三百七十天。如果不是我的朋友每天接我上下学,说不定死的就是我了。” 于佑:“她妈生下她以后就跑了,把她丢给了现在的爸爸。吕绢现在的父亲嗜酒如命,曾用吕绢的初次换二十块钱买酒。” 叶吱肩膀一僵。 “她父亲自此知道了女儿的用处,那是吕绢高一上学期的事情,十六岁。她被滚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或许是羡慕你的生活吧,她格外注意你。” “吕绢想过的,是和你一样的人生。” 于佑平静地看着叶吱:“所以,你就当这场问询不存在。继续过你的生活。” 现在的大人都这样吗?把人当七岁小孩。 叶吱瞪大眼睛。 她可怜吕绢的人生,但她就应该被冠上这样的名号吗? 因为羡慕,所以不折不扣地跟踪了三百七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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