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敢?我告诉你,你可别激我。”老五薅住她的头发,作势就要去打。 儿妇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自己大腿,大声嚎哭道: “老天爷,你开开眼吧!赶紧一道雷下来,劈死这个陈世美!姑奶奶好心没办报,嫁个窝囊男人,以为不要彩礼,多带陪嫁,他就能珍惜。结果还不是打老婆?我的命好苦哇!” 梁月盈在一旁看着,抱着章锡成的手臂,朝远处努了努嘴: “锡成,你要不过去帮帮她?” “好。”章锡成将堕胎药和年糕就近搁下,走到那男人跟前。 已经踢了老婆好几脚,觉得不过瘾,正准备再补上几脚的时候,便被章锡成拉开了。 “男人的拳头是在外面用的,不该欺负女人。真有本事,是该保护你婆娘。而不是用打女人的方式,证明自己有能力。” 老五想不到面前的人,看着文弱,其实有这么大的力气。 试了试,估摸自己惹不起。 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将老婆扔在原地,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章锡成低头看了一眼,男女授受不亲,便没去拉地上那女人。 “原来还以为找个丑的,就能对我一心一意。其实就跟癞蛤蟆一样,长的丑玩的花。长得俊的,女人都见识过了,还能有点定力。这磕碜的,不管自己喜不喜欢,都得去试试,就因为他没尝过。”女人自己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哀嚎道: “从前还以为,找个穷的,他就会感激我,对我好。其实不会!他只会觉得是自己有魅力,我才嫁给他。在外面混得不如意,回家更没耐心去疼老婆。” 她现在后悔了,可也晚了。 倒是羡慕借宿在这里的女人,被个小白脸这般护着。 章锡成已经快速回到梁月盈身边,拉着他进了屋,整理着一些路上带的简单的东西。 “阿月,城里的人都在逃难,这里不能再住下去了。” 梁月盈紧紧握着他的手,坚定点了点头: “好,我们走。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 章锡成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将装好的干粮与水背在背上,领着她出了门。 不忘回头叮嘱:“阿月,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别放开我的手,切记。”
第189章 想到她被人凌辱,便心如刀割 两个人甚至还来得及走出城,就被人流冲散了。 章锡成始终牵着她的手,被人挤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明明不准备要这个孩子了,还是几乎出于本能的,想要护住她的肚子。 回头的瞬间,才发现自己一直牵着的梁月盈的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换了人。 “阿月!” 陡然间,他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下一刻,已经放了手。 方才被他拉着手腕的姑娘,蓬头垢面,木然地继续跟着家人挤。 人推人,人挤人,已感受不到谁牵了自己的手,谁撞了自己的头。 “梁月盈!” 章锡成几乎没有一丝犹豫,逆人流而行,回头去寻找她的身影。 不住在心底祈祷:“阿月千万不要有什么事。” 他有些后悔,没有提前跟她商议好,若是走散了,该去哪里乖乖等他,等着他来找自己。 人海茫茫,他从未像此刻这般,觉得天地宽阔。 随着一声尖锐的鸣笛,一辆汽车,稳稳停在他面前。 温银妮褪下车窗,朝他喊了声: “锡成!上车!” “不!”章锡成几乎没有一丝犹豫,不假思索便拒绝了。 “我跟月儿走散了,我得去找她。她看不见我,肯定很着急。她还怀着身子,我怕别人欺负她。” 只要一想到她可能躲在某个角落里哭鼻子,他便心如刀割。 “章老板,你先上车。两条腿的,总归跑不过四条腿的,我帮你找。”温银妮拉开车门,略带焦急地望着他: “不然人海茫茫,你自己一个人,到哪儿去找呢?你若是被流弹打死了,就更没人护着她了。” 温银妮三言两语的劝说,章锡成得承认,都说到他心坎儿里去了。 “我没想到你会开车。”下一刻,他上了汽车,坐在副驾驶座上。 “你家人呢?” “他们正在火车站等我。”温银妮开着车,绕开人群,一路往火车站行驶。 “我实在放心不下你,特意过来找你。原本只想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接到你了。” 章锡成看着窗外迅速后退的人群,皆拼了命似的,走死逃亡。 意识到这不是回去的路,而是去火车站的路,反应过来后,跟她发了脾气: “你不是说帮我去找?你如果不帮忙,就停车,把我放下来。” “锡成,你冷静点。如今乱世,咱们都先要自保。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温银妮开着车,时不时用余光朝他瞥了几眼。 劝道:“你若是一时冲动,受了伤,都没地方医病。你别着急,保不齐她现在也找到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了。” “我总要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心有灵犀,在哪就让我遇见了。”章锡成颓败地低下头,节骨分明的修长手指,深深嵌进头发里。 “若她被人群撞倒,小产倒在血泊里,没办法保护自己,又没人救她,那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可是你现在回去,街上都是乱流,又能到哪儿去找她呢?”温银妮已将汽车,驶到了火车站,停在路边。 “她已然身陷囹圄,你就要好好的,两个人总要有一个安好,不能一同陨落。再者说,成年人都有照顾好自己的义务,她又不是小孩子。” 温银妮下了车,便拉着浑浑噩噩的章锡成一起,一并上了南下的火车。 “我知道你担心,可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梁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保不齐不会被泥腿子遇见凌辱。再者说,行伍之人都忙着行军打仗,就算色向胆边生,谁敢开小差呀?梁小姐还没那么有魅力,能让泥腿子冒着军法处置的风险,也要放下打仗,去强抢民女。” 随着火车长笛发出“呜”地一声,温银妮已经连拉带拽地,将他拉进了包厢。 “你别急,咱们先往南边逃难。什么时候战乱平息,故地重游,再来找她也无妨。也保不齐明天杜岳林和宋世山讲和,就不打了呢?这都是没准的事。” 章锡成懊恼地,被温银妮拉着上了火车。 进了温家的包厢,闭上眼睛,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荡,她拼命喊自己名字,却只剩绝望的目光。 “不行!我不能走,我要去找她!” 他好后悔自己上了温银妮的汽车,知道她虚以委蛇时,就该直接跳车。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才站起身,就被温银妮拉了回去。 “章锡成!这是火车,你以为你想停就能停?” 温银妮意识到自己说话声音大,太凶了,忙过去搂住他的肩。 温柔道:“别怕,别急,等咱们到了南边,就一切都好了。” 她不住在心里祈祷,沿线铁路千万不要被炸毁。 “而且你想想,说到底,宋大帅没有答应离婚,梁小姐都是他妻子。他一定会早早的安排好,不会叫人欺辱了她。”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不信,更何况章锡成: “不会。他不肯给放妻书,只是不甘心,想要继续折磨她,羞辱她罢了,又怎么会妥贴的保护她?” 温银妮不是当事人,也不过凭借自己猜想罢了。 “就算宋大帅真那么冷血无情,底下的江北军见过梁小姐那张脸。漫说宋世山没有休妻,就算答应和离,也没哪个不怕死的,敢染指宋大帅从前的女人。” 即便是宋世山不要的,别人也不能碰,谁像章锡成那么大胆。 “也许吧。她不是什么电影明星,也不是红极一时的名角儿,只怕并不是谁都认识她。”章锡成宛如一具行尸走肉,失去了所有反应,只剩自言自语: “她腿又不好,该如何逃难。” 他觉得懊悔,也难过。 阿月不肯及时告诉他,光靠他猜想,怎么知道她腿又不好了呢。 火车已然走远了,车窗外的街巷,梁月盈拼命喊他的名字: “锡成!” 奈何回应给她的,只有嘈杂的人群,以及不断奔跑的乱流。 眼睁睁地,看他上了温家的汽车,绝尘而去。 这就是抛夫弃子,颠沛流离,哪怕放弃孩子的性命,也要跟着的男人么? 她来不及自嘲,起初还是自己在走,而后便是被人群推着走,被迫往前行,亦不知前路是何处。
第190章 撩骚不成,又回头去讨好自家女人 又一波坦克过境,勉强开出一条路来。 她急中生智,与其被踩踏而死,不如就近进了巷子躲避。 摸进不知名的一户人家,已是人去楼空。 跟她同样选择躲避的一家三口,警惕地看着这个入侵者,男人低声感叹道: “都跑他奶奶个腿儿,好像真能跑出去一样。” 一旁的妻子搂紧怀里的孩子,颤巍巍道: “夫君,可是我们不跑,回头一颗炮弹落下来,我们不是都得玩完吗?” “逃跑就能活下来?在逃荒的路上,被流弹打中,一样会玩完,还不如省点力气。” 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枪声。 梁月盈走了一路,本就饿得快,这会儿,只觉得口渴极了。 想要去摸身上带着的干粮,才想起来,馍馍和点心,都在章锡成身上背上。 明明是心疼她行路艰难,所以选择负重前行。此举,却在这时,几乎让她陷入绝境。 她艰难走了一步,走到水缸旁边,想要舀起一瓢,充充饥。 身后,已听那男人大声呵斥道: “别动!那水,我们还要喝!” 只他才说完,就被一旁的妻子拧了一下胳膊: “大家都在逃难,自然要互相帮助。你还是不是人,欺负一个小姑娘?别说缸里还有那么多水,够咱们四个人喝,就算只有两口水,她这会儿渴了,也该她先去喝。喝光了,我们想办法再找就是了。” 随着耳边几声枪响,男人急了,直朝着她瞪眼睛: “说得轻松,外面都在打枪,你敢去弄水回来?要是水喝没了,以后喝什么?喝血?喝尿?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人。你仗着自己膀大腰圆,不给她水喝。若真把她逼急了,小心你睡着的时候,她弄死你。”女人没听他的,依然坚持自己的原则: “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合眼。” “你还是不是我婆娘?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实在不行,咱俩轮流值班,我睡觉的时候,你看着。我睡觉的时候,你给我站岗。”男人看向梁月盈的目光里,便带了些许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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