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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大叔教练再次来到顾孝一面前，依然是竭尽所能的故作淡定，也依然是弄巧成拙的显出了不淡定，他说道：“能跟顾大明星交手，够我回去吹嘘很久了。这场比赛，打的痛快。” 顾孝一主动与胖大叔握了握手，真诚的说道：“希望明年的比赛能再跟你们交手。” 两支球队从各自的退场通道离去时，两边都有队员回过头来，彼此挥手告别。 连续三场的取胜，积分上已经让烈山中学锁定了第一阶段小组赛出线的资格。校队上下无不兴奋，而这一份兴奋的精神力很快也感召了全校学生，大家在课余放学之际，纷纷大肆讨论前三场比赛的精彩瞬间、球员数据及本校最终夺得名次的猜想。就连沉寂已久的实验室楼层男厕所也再度活跃起来，从“龙门客栈”里流传出了各种赛事视频混剪、赛事官方周边纪念品以及所谓通过私人关系好不容易搞到的某位校队队员本人亲笔回馈信，等等等等，五花八门且明码标价，已然形成了一个成熟的二级市场。 校队的一路高歌猛进，多多少少也改变了学校管理层之前的态度。有一天，教务处黄主任特意找到了顾孝一，转告了王立群校长目前的现况，虽然王立群校长至今还是不常出现在学校，但已经开始通过电话来过问学校的事务了，可想而知校委会在对王立群校长的调查上有了一些松口。 “不过，我听宋义校长说，校委会对于明年是不是要继续办校队的态度上，还是不太乐观。也就是说，就算咱们这次取得了好成绩，校队也许会继续办下去，但大概率还是会缩减预算开支。”黄主任颇为感叹的说道。 “没关系，不管最后怎么样，我跟校队都会尽最大努力打好这次比赛。”顾孝一很平静的说道，早在月考事件之前，他就已经想通了很多事，能够带领校队参加一次全市联赛，对于自己而言已经算是完成了一项心愿。他不担心自己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即便要担心，也是担心校队这些孩子们接下来的路“会怎么走”。 根据赛事组委会每天更新的赛况消息，再结合刘嘉宇等学生助理不遗余力的刺探打听，最终得出了这样一个推测：如果烈山中学以小组第二的排名出线，便会在第二阶段小组赛里与新亚培德学校编为一组；倘若烈山中学以第一名的排名出线，则会被编入与市二中同在的小组，牌面上可不容乐观。 出战第一阶段小组赛最后一场比赛前，何尚生、熊小兰还有仍然兼顾助理教练的秦双专门找到了顾孝一，商讨下一场比赛该怎么打才能让烈山中学在这次联赛中走得更远。 “我知道你们的想法，输掉最后一场比赛，以小组第二名身份出线，避开市二中。”顾孝一很明白大家的想法，他直截了当的说道，“但是大家有没有想过，以第二名身份出线的话，我们同样还要面对另外一支强队第一职高。” “A 组的比赛今天结果出来了吗？”何尚生有些意外。 “对，刚刚收到的消息，第一职高以 A 组第一名的身份出线了，他们会跟新亚培德学校同组。”顾孝一拿出手机，调出了刘嘉宇刚刚从隔壁前线聊天群里转发过来的信息。 “第二阶段小组赛还真是激烈啊……”何尚生万千感叹。 “能进入第二阶段小组赛，都是有实力的队伍。大家的想法我明白了，但我觉得下一场比赛还得全力以赴。好在我们已经锁定出现名额了，心态上肯定会好，至于故意输一场球，我看倒也不至于这么做。比起我们，咱们下一场比赛的对手区技师学校可能会更算计一番，我想他们也不情愿在第二阶段小组赛跟第一职高遇上，都是同门，输赢都不好看。”顾孝一进一步说道，在这件事上，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何尚生、熊小兰和秦双同样感受到了这份决心，他们都知道，烈山中学之后在全市联赛中每一步前进，都将是一步一重山的境地，投机取巧最多只能化解一时的难题。全世界所有赛事在小组赛晋级步骤的设计上，都是安排一组的首位来对阵另外一组的末位，其目的就是要让所有参赛队伍全力以赴对待每一场比赛，不要心存侥幸去占赛制的便宜。 对阵区技师学校的比赛，再次来到少年宫篮球馆举行。 烈山中学在教务处黄主任和几名老师的动议之下，从高一和高二各班组织了一些学生到场为自家校队加油。不过因为经费有限，学校除了多租用了一辆大巴车接送学生往返之外，再没有更多预算来制作加油助威的道具。好在在蒋丹丹和另外几名美术特长生赶工之下，绘制出了十几张水彩画，按照顺序列阵举起，就能拼凑成“烈山中学、所向披靡”的字样。 让烈山中学诸人始料未及的是，区技师学校每天课程并不多，有些班级下午四点就放学了，于是来到现场观看比赛的学生几乎是烈山中学的四倍之多。偌大的观众席，被技术学校的学生牢牢占据住了一片江山。 赛前热身时，只见技师学校校队成员多数都是体格壮硕、膀大腰圆并且肤色黝黑，一看平时就没少进行户外体育运动。 魏先洲不禁发出了感叹：“比我高的，也比我壮；比我矮的，一样也比我壮。这些人都是来自什么专业的人才啊，总不至于都是学厨师的吧？” 陈开摸着自己的下巴，接过话来说道：“你不要对学厨师有偏见，不一定学厨师都是大壮。但不管怎么说，感觉今天这一场比赛不好打啊。” 刚刚投中一记漂亮干拔三分球的刘明星走了过来，意气风发的说道：“怕什么，我看他们都是虚胖，肌肉密度肯定还不如我。别丧气，看看观众席上，今天可是有这么多观众在场呢，还都是同龄人，咱们一定要打出样子来，好好的耍一把威风。” 魏先洲和陈开齐齐看向刘明星，论体格外型，他们这边也只有刘明星这位向职业篮球员发展的角色，能跟技师学校校队的众人拼上一拼，除此之外，就连担任中锋的周江林以及号称“约老师”的陆明明多少都不及对面体格的平均数值。 “刘队，我看，这把你来打中锋，我们可能还能抢回几个篮板，要不然内线铁定被碾压。”陈开颇显认真的说道。 “别闹，我定位可是得分后卫。”刘明星大手一挥的说道。 “要是职业比赛，你打后卫肯定没问题，但咱们这是高中生联赛，你这体格打中锋完全不在话下。”魏先洲在一旁附和着说道。 “术业有专攻，打法都不一样。放心，不进内线我照样打爆他们，你们只要把球传到我手里就行。”刘明星信心十足的说道。 “行吧，待会儿就全靠刘队的远程狙击了。”魏先洲想想也觉得可行，就像打白云高中那场比赛，充分发挥速度和中远距离投球的优势，一样可以拿捏住比赛。 就在这时，换好了新球衣的秦双小跑来到篮球场上，跟大家一起进行热身。过去的一周里，秦双除了继续兼顾助理教练的工作，每场比赛都会到场协助顾孝一工作之外，同时也在利用课余的时间，按照顾孝一制订的恢复训练计划开始锻炼。尽管一周的时间很短，恢复训练计划的强度也不是很高，不过对于有着深厚功底的秦双而言，还是找回了六七成的状态。 “哇，看来老秦今天要上场了。”陆明明笑着说道。 “是时候展现闪电双塔的实力了。”石海洋对王晗和秦双的组合充满了期望。 “别别别，今天我估计也就上场打一节比赛，跑跑龙套而已，跟大家的默契还得慢慢建立。”秦双连忙谦虚的说道。 三分线对角的另外一边，刘明星看了秦双一眼，脸上闪过了复杂的神情。他再次投了一个三分球，这一球却偏出了篮筐。 比赛即将开始，顾孝一做出了秦双代替刘明星首发的决定。 “又是秘密武器？”听到这个消息，刘明星有些着急了，“教练，你看看对面，除了我之外，咱们这边还有谁的身板儿能扛得住他们？” “你一个人也扛不住对面五个大壮啊？听我的，你另有安排，先让秦双首发。”顾孝一十分笃定的说道。 “不是，教练，您到底想怎么样啊？四场比赛您只让我上了一场，那一场的对手还是咱们小组里最弱的队伍，打赢了也没意思。我加入校队就是为了打比赛，您不让我打，还不如直接把我踢出校队得了。”刘明星急躁的说着，他的情绪逐渐有了失控的痕迹。 “刘明星，该你上场的时候我会让你上场的，你先坐下。”顾孝一直视着刘明星，眼神不怒而威，既不是在劝说，也不是在安慰，而是一种命令。 一旁其他替补的队员立刻上前来拉了拉刘明星，陪着其一起在替补席上坐下。 这场比赛一开始便让烈山中学陷入不利，技师学校全员开启近战肉搏模式，动作之猛烈、球风之彪悍，俨然如同一台钢铁绞肉机一般，在内线和中距离区域里疯狂锤打着烈山中学。几乎每一轮的防守和进攻，烈山中学都会有人被撞翻在地，而这一场比赛的裁判在吹罚尺度上也显然很宽松，更加助长了技师学校的杀气。 再加上阔别球场已久的秦双，重新上场时仍然缺少一些灵感和默契，在第一节 比赛里不仅没能打出很好的表现，甚至还出现了几次关键性的失误。 “顾教练，咱们是不是得叫一个暂停了。”何尚生看着已经接近两位数的分差，着急的对顾孝一建议到。 “是啊教练，现在这个情况，必须得让我上场了吧！”后方的刘明星也焦急不已的走上前来催问道。他早就按奈不住了，面对场上的局势自己已经不止一次从坐席上跳将起来，又是顿足捶胸又是扶额叹息。 “不急，先打完这一节。”顾孝一抱着双臂，表情严肃的回应道。 “这都不叫暂停？”刘明星很是懊恼的说道。 “刘明星，你别激动。”何尚生立刻劝说道。 “行行行，我不激动，你们说的算好了吧。”刘明星看着顾孝一根本不加理会的样子，一甩手返回到替补席上坐下，脸色冷沉，不再激动，也不再开口发言。第一节比赛结束，比分暂时停留在了 24 比 13，烈山中学落后 11 分。 队员们回到休息区，无不喘着粗气、挥汗如雨，周江林和陆明明更是还携带了一些红肿淤伤。秦双对刚才自己的失误和错失好几次中投感到自责，不过队友们并没有埋怨。大家现在最困顿的，还是技师学校的进攻十分凶悍，几乎人人都是采用身体对抗的打法，且对抗之激烈，已然将篮球上升到橄榄球的程度。 “刚才他们好几次明显是带球撞人，裁判就是不吹，搞什么啊。”魏先洲揉着自己的胸口，苦闷的抱怨着说道。 “挡拆都挡不住，我怎么感觉对面是故意的啊？看到我在做挡拆了，过来时还发力把我撞一下，得亏我之前练过，要不然怕是魂魄都被撞出窍了。”石海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没好气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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