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我还想喝酒。”她撑着头,“我看见吧台了。”他的厨房做成吧台的样子,“不会觉得在家还像在工作的样子吗?我帮你试酒吧,这样我就不用付钱了。” 莫坤青哪怕在愤怒中也要分出时间笑一笑,“很介意我不请你喝酒吗?” “我要威士忌酸。” “试酒还点单?”他指了指她手中的水瓶,“你多喝点水吧。” 她起身要去看他的酒柜,莫坤青以为她又要做什么,往后退了一步。 “你很怕我纠缠你?”赵令嘉笑得像一只狐狸,猎物已经进入视线,再怎么逃跑,也无法再藏匿。 “我希望以后除了房子的问题外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就在前两天他还在可惜那是自己唯一的联系,现在觉得连这个联系也没必要存在了。 “可以,那我点水割,制作方法要像网上那种。”不断搅拌,纯粹只为难对方。 “你在娱乐我吗?” “那我天天缠着你,你开不开心?” “……”他开酒瓶的手停住,试图理解刚才的对话,难道他费心思讨她欢心是为了让她能够离开他?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她是怎么做到让他既失之东隅又失之桑榆?“水你也别喝了。” 她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就今晚,好不好?” “他对你不好吗?”如果对方足够对她足够好,她又怎么会临近结婚还出轨。莫坤青充满疑惑,她什么都不说清楚,却要他看清深渊,再跳进去。 “一般,他脾气不好。”幸好他看不到她的脸,她笑得要发抖,“发脾气喜欢摔东西,生气会大声讲话,虽然没有打我,但会骂我。” “那你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说来话长。”这个还没有想好要怎么编,“事已至此,我也只想再多了一点快乐。” “所以你逃来海城?你可以跟他分开的。” “不想再说了。”她摆出一副被触碰伤心事的样子。 莫坤青也没有再问。 她开了一瓶果酒坐在旁边一边喝一边看他搅拌。 “这样你就开心了?”莫坤青无奈。 她从冰桶取出一块冰,在灯光下研究它的透明度,她微闭一只眼,另ᴊsɢ一只眼透过冰块看他,冰块像透明得完全可以他的看清他的表情。她趁他不注意冰贴在他的脸颊,他躲开,“你坐好。” “冷不冷?”她这次用冰擦过他的嘴唇。 “你说冰能不冷吗?”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她。 她向前探着身子,亲他的嘴唇,“是软的。” 莫坤青脑中一直绷紧的弦啪一声断了,仅存的理智无法抵制爱欲的奔涌,房间里飘散着酒味,人未饮已开始犯错,他扶住她的头,手指穿过她的发,低头加深这个吻。 抚摸过冰块的手无法给身体降温,他的身体里仿佛生出一把火,烧得他神智不清。柔软的身体,细腻的皮肤,在他的掌中游过。 如果意志坚定,道德模范,可能只是未入欲海,一入欲海,又哪管浪涛汹涌,只会溺在情潮里。 海浪一进一退,一夜无话。 第二天,莫坤青比赵令嘉先醒,她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半靠在他的身上,可见两人昨夜的亲密无间,他不知道这种睡姿怎么能睡着,但她睡得很沉。 发生这种事一般是先醒来的比较后悔,他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他刚一动,想把她挪到枕头睡好,却没想到她一下醒了。 赵令嘉捂住眼睛,“你窗帘没拉?” 莫坤青从床上跨下来走了两步,把窗帘全拉上,昏暗的室内,她又躲进被子里。 “你怎么还睡得着?”他真怕有一天被人破门而入,当场抓奸,他能躲在哪?躲在衣柜吗?衣柜后面要不要再开出一个门,修一条暗道出来?他不想上社会新闻。 “很困。”赵令嘉哪里知道他想这么多,在被子里捂住耳朵,希望他别再讲话了。 莫坤青抓了抓头发,“赵令嘉!”他心里焦灼难安,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承认昨晚的冲动,却无法承受这个局面。他需要她陪他讲话,安抚他的焦虑。 他掀开被子,“你起来,我们谈谈怎么办?” 她闭着眼睛,“什么怎么办?” “我不准你去结婚,你现在去跟他分手。”他们要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不能让她这么混水摸鱼,而且他越想越不对,他怎么能把这个不道德的名头作实? “分手?”两个字在她嘴里转了一圈,她迷糊的脑袋也逐渐清醒,马上改口,“你别担心。”还没睁开眼睛就要开始演戏,她会伪装到底的。 “你一点都不担心?”他口不择言开始攻击,连同类也一起扫射,“你出轨的样子真的是比一些男人冷静多了,渣男就是你这样的,你就不能分了再跟我在一起吗?” 赵令嘉把脸埋在枕头里笑,说出经典名言:“我只是犯了天底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再说她又不是真的出轨,“我还是比不上男人的,比如,在当小三这件事上,你做得很好。”她给予高度的赞扬,“你现在后悔也晚了。” “所以你去分手退婚!”他听不得这两个字。 她装没听到,“你不要着急,第一次总会有些慌张,后面慢慢习惯了就好了。” “这是你第几次出轨?”他的头很痛。 “这句话好像不应该你来问。” 莫坤青只觉得要崩溃,“你不会还有别人吧,你现在打电话去分手。” “你就是别人呀,等下再说,我先去洗澡。”她捞过衣服穿上。 等她从浴室出来,莫坤青还赤着身子坐在床上发呆,他已经冷静很多了。她吹干头发,换好衣服,拎起沙发上的包,告诉他要走了。 “你不打电话?”莫坤青一直在意这件事,多一天,他就多一天坐立难安。 “我回去打。”赵令嘉拿手梳了一下头发。 “你不会骗我吧?”他跟一个三观不正的人讲这句话,怕为难的是她。 “不会。”她答得干脆。 “你几天能够解决?”他希望有一个确切的日期,而不是头上还有把随时掉落的刀。 “很快。”她应该不会很快被识破吧。 “那我晚上去找你,希望你能够处理完。”他其实连一刻都等不了。 “谁分手一天能分完?”赵令嘉反问。 “我不管,只能给你一天时间。”他希望能够得到肯定的回答。 “你一天可以分完?”她不能一天就被发现。 “你想分的话就可以。”莫坤青想看到她的诚意。 “那要不我们分?”她突发奇想,却又觉得很合理。 莫坤青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循循善诱,“你看我们现在分了,你不就马上可以摆脱小三的名分了,多好。 “赵令嘉,你在说什么?”他起身,“你昨天还答应跟我在一起,我没见过你这样的,你到底要玩弄我到什么时候?” “你不会打我吧?”赵令嘉拧开门把,准备开溜。 “你把话说清楚再走。” 回答他的是一声关门声。 他没有想到心情还能比几天前听到她要结婚时更糟糕。 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咳嗽、贫穷和爱,对大刘来说还要再加上一种,那就是八卦。他亲眼目睹老板谈恋爱这件事无法藏在自己的内心。 但是他还是很克制,他只告诉了李小鱼,李小鱼只告诉了谢梦,谢梦只告诉了许姐,许姐只告诉了江栩。 他们没有聚在一起讨论,但八卦还是长了翅膀,飞进每个人的耳朵。而且老板好像搞不定对方这件事,让他们都心生好奇。 工作中工资很重要,八卦也同样重要,那是精神养分。 李小鱼甚至还期盼老板能够来店里,把那位女朋友也带过来,这样她会觉得比出去外面吹海风舒服多了,围观老板有难的场景让人充满活力。 莫坤青没空去店里,他现在所有时间都要去找赵令嘉要一个说法。赵令嘉不跟他说明白,这事就没完。他一度疑惑,事情是怎么演变成这个样子的? 赵令嘉回到海边的房子,趴在床上大笑,扮演出轨女人还是很好玩的,她演技怎么样她自己看不到无法评判,但莫坤青却是真情实感在演小三,一种沉浸式的体验,很难得,不是谁都能有这种体验的,他需要感谢她。 如果被识破,她也不怕莫坤青大发雷霆,人生就要四处漂泊,处处留情。
第24章 卧沙的蟹 赵令嘉承认,来海城后,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感情上,都呈现出一种放纵的姿态。可能人在陌生的地方,才能更自由。 窗外像金子般闪耀的黄昏已经来临,让一无所有的人也感到富有。 金色逐渐退却,灰蓝上映,如果日子以这种风格拍摄,未尝不是一种美满。 但生活的情节也需要制造波动,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她在莫坤青找她之前先给他发了信息,问他上次说的小岛在哪里,要不要明天去? 莫坤青反思了一天自己的身份,身体已经拉扯出无数个小人,各持观点,对他进行攻击。他还想要继续跟赵令嘉在一起的,但这种行为能让他众叛亲离,他无论那种结果都接受不了,他今天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一个如此懦弱又没有原则的人。过往塑造起来的三观被重击,整个人被分离瓦解,他需要说服自己去接受,最后自己先得出一个无可辩驳的结论,他已经变成了一个道德沦丧的人。 莫坤青看到消息没有回复,过来找她,房子里面找不到,果然在海边看到她,她把椅子搬出来坐在海边,手里拿着一瓶酒在喝,她看着认真地看着海,风把头发往后吹。 他走过去,破坏这一个画面,质问她;“你明天还有出去玩的心情?” “偷情不是很快乐吗?你怎么不开心?”赵令嘉撑着下巴回答他。 “在这个方面,我确实要向你学习。”莫坤青自叹不如,不知道她为什么能够做到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生出侥幸,“你是不是骗我?” “如果你不介意,我婚礼可以请你。”她起身退远一步说。 莫坤青闻言要生气,看到她的动作又化作无奈,“你还想着要去结婚?有时间出去玩没时间分手?” “分手需要契机。突然提出分手很奇怪,还有你现在除了这句话是不是没有别的话对我说了?” “是的。”他等着色字头上的那把刀尽早落下。 “那你现在是不是很能理解那些第三者一直催老公跟原配离婚的心情?” 莫坤青陷入沉默。 “明天几点出发?”赵令嘉另起话题。 “我没答应!”她总是自说自话。 “那你现在答应?明天天气很好,你带我去,回来后我就去分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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