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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手机了？” “不是。” 莫坤青看了一下楼梯的灯明白过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哪怕他们不是男女朋友，他过来换一下灯也天经地义。 “如果我们没有谈过，你会让我过来换掉灯泡吗？” “你不用想这么多。” “这几天你就一直在这里摸黑跳上跳下？”他沉住气问。 幸好分手了，不然还得再分一次。 “如果我们的关系影响到你住在这里，我可以重新帮你找别的地方。” 赵令嘉站半天站得腿痛，没想到他发散思维想到这个方向去了，她也忍着脾气，“你想赶我走？”她能不能化身袋鼠，跳着走搬家。对了，袋鼠只能用一只脚跳是什么样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等你脚伤好了再说。”就算要换房子，一时半会也找不到。 她已经后悔让他上来，现在她想转身下楼甩门就走，但她怕场面太难看，她现在不能用走，而是滚下去。 “你可以走了吗？”她再下逐客令。 “明天要去换药吗？” “不需要你。”她提前拒绝。 他得到确定的答案，“明天来接你。” 赵令嘉一脸怒气看着他。 莫坤青走近两步，“我扶你回房间吧。”他要去碰她的手，赵令嘉着急躲开，忘记自己只靠着一只脚支撑，失去平衡，整个人摔在地上，她下意识保护伤脚，于是另一边着地，手狠狠地砸在地上，支撑着整个身体的重量。 这么近的距离莫坤青居然没有扶住她，她抬头怒瞪他，很难不怀疑他是故意的。 莫坤青赶紧蹲下扶她，“对不起。”他想到她会躲，但没有想到她站不稳。 她举起手臂发现没有磨破皮，但手臂一阵发麻，开始酸痛起来，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痛不痛？要不要去医院？” 赵令嘉不说话，心里很悲伤。 莫坤青背她下楼，她趴在他的背上，脸也贴着他的脸，意外地配合，意外地亲密。他感受到她柔软微凉的皮肤，她的头发垂下来在他的胸前。 突然有湿热的液体从自己脸上流下，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很痛吗？车要到了。”他抽出一只手关门。 “不痛。”她的声音明明带有沙哑。 “那为什么哭？”眼泪都流在他的脸上，他愧意更深。 “被男朋友分手了，不能哭吗？” 莫坤青没想到是这个回答，不过她平时说话也不着调，沉默了一会说：“你都分手多久了才哭。” “我没你这么狠心。”她流出更多眼泪，证明此言不虚。 “你别哭了。”要不是他是当事人，他都要信了。 “分手是你提的。”赵令嘉边哭边控诉。 莫坤青怀疑她在演戏，只是没有观众，她并不会得到同情。“意思是你不想分手？”他补充了一句，“就算你挽留我，我也会分手的。” “所以你刚才故意推我。”赵令嘉推断出结论。 “颠倒黑白，我是过去扶你。”莫坤青受不了被她安这种罪名。 “你假装来扶我，然后趁机推我。” “我图什么？” “你图报仇雪恨。” 两人等车的功夫还要吵起来，到了医院，手臂去拍了片，没有骨折，医生说是肌肉扭伤。她后知后觉，“我摔的是右手！”吃饭洗澡怎么办？她现在剩一张嘴哀怨。 “我这几天照顾你。”莫坤青提议。 她拒绝，“我们分手了，不方便。” “那你说怎么办？” “我重新找个男朋友怎么样？”她示意莫坤青看旁边，“这个医生帅吧。” 莫坤青看了一眼，“我看你一点也没事。” 说到帅哥，她问了一句，“江栩最近怎么样？” “很忙，少打他的主意。”莫坤青捻起她一缕头发研究，“这个颜色好奇怪。” 她眨了一下眼睛，“你喜欢这个颜色。” 莫坤青丢开头发，“瞎说。” “如果你出现在海里，会被别人当作海妖。”他找到一个形容。 “我要是海妖，第一个把你吃掉。” 回去后莫坤青告诉赵令嘉自己住楼下，有需要喊他。他怕她又不吭声，提醒她，“你不能再摔了。“ “知道。”赵令嘉只能接受这个安排。 睡前，莫坤青上楼好几次看她，“你明天要不要搬到一楼来住？” “你不是想让我搬出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也许不是这个意思，但你话说出来是给别人听的，别人听起来有别的意思，那就是有比别的意思。” 赵令嘉继续说，“合同里写了，你要是把我赶走得赔我钱。” “我没赶你走！”他只是希望她好好的。 “你已经赶了。”她掀开被子盖上，“把门关上。 莫坤青关带着一肚子气关门下楼，回到房间根本睡不着，房间没有开灯，但窗外雪白的月光照进来，让整个房间明亮。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赵令嘉相处下去，分开是没办法在一起，不是不想在一起。 夜不长，辗转反侧的人觉得长。 他脑海里繁杂的想法让睡得并不安稳。他走到一片海，沙滩上有很多人，他脱掉衣服跑进海里，有人告诉他要涨潮了，赶紧回家。他好像知道自己在做梦一样，说没事，还是一头扎进海里，天色却突然暗了下来，海边的人渐渐模糊，他越游越远，已经看不到海边，灰色的海浪也越卷越高，风浪声很大，但他没有害怕。 他依旧向前游，看到前面也有人在游泳，他让对方赶紧回去，这里很危险。对方像是没有听见，他游上去拦住，发现那个人居然是赵令嘉，他开始着急，让她赶紧回去，她说不要，如果危险怎么他也在这里。眼看又要吵起来，他直接把她抱住，往前游，赵令嘉挣脱出来，一下子又游得很远，他奋力往前游，又把她抓住。 他脱口而出，你不是赵令嘉，海上的月光很亮，那个女人的头发是白色的，像一条白色的毛巾，长长地披散在海面上，皮肤白得过分，像长年不见天日，滑得像一尾鱼，从他手里灵活逃脱。 她的表情冷冷的，仿佛真的不认识他。可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是要抓住她，他紧紧地抱住她，问她是不是妖怪，她没有讲话。他用手一下一下地梳着她的头发。她的唇是粉色的，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动作放缓，想要低头亲吻。 她推开他，然后一下子消失了。 他找不到她，也无法游动，他的脚被绊住，他猜是渔民遗落下来的渔网，他往下游，却发现是被一根绳子缠住，缠得很紧，他好不容易解开了又缠上了，他只能不断地解。 大海消散，他又看见自己回到小时候和一只狗在山间跑，那只狗跑得太快，拖着他一直跑，那只狗在跨过一条山沟时，没成功，摔里面了，他顺着绳子把它捞起来时，已经变成泥狗了，一摇头，把满身的泥土都甩到他到衣服上，他很生气，把那只狗骂了一顿，最后他牵着那条一瘸一拐的狗回家了。 他醒来想发笑，不明白为什么一开始那么旖旎暧昧的梦会变得那么滑稽。 莫坤青起床上楼洗漱，他的东西都还在二楼，他洗完脸听到房间有声响，顺便敲门问赵令嘉要吃什么东西。 赵令嘉让他自己开门，她昨晚手臂疼得睡不着，起来找了颗止疼药吃，起来发现还是隐隐做痛，她怕止痛药失效，想吃完早餐再吃一颗。 莫坤青从外面买了两碗面回来，她用筷子卷了ᴊsɢ几口面就放下，把止痛药吃了才放心。 看到她一脸愁容，莫坤青爱莫能助，但分享给她昨晚最后一个梦试图逗她笑。 “你为什么不笑？” “我感觉你在嘲讽我。” 莫坤青只说是巧合。“而且你现在头发的颜色跟它一样。” “你不要告诉我你，你明明就有。”
第38章 承包他的一日三餐 赵令嘉恨自己现在是个伤员，要不然她就对莫坤青动手了，她很久没有这种冲动了，在她还小的时候，她和赵令城一言不合就扭打成一团，赢不赢另说，重要的是她心里那股气必须释放出来，她细想一下，这些年来她已经尽量控制脾气了，至少变成动口不动手。 “等我手好了。” 莫坤青等半天没等到下半句，问她然后呢。 赵令嘉咬着牙说：“到时就可以笑了。” 莫坤青问她还吃不吃，要不然还没到中午就饿了。 她握住筷子开始卷面，但左手就是没有右手听使唤，她觉得别扭，跟刚学拿筷子的小孩一样，筷子在面碗绕了几圈还没有缠上来，她心生烦躁，肚子也没有那么饿了，刚才吃一颗药，用了一杯水送服，她放下筷子说不吃了。 “我喂你。”说完，他拿起筷子利落地夹起面条送到她的嘴边。 “你在炫耀你健康的双手吗？” “我这是助人为乐。”莫坤青没想到这年头做好事都这么难了。 “我受伤了你很高兴？”赵令嘉身体不舒服，心里也不舒服，嘴上就要让别人不舒服。 “你解读这个词的角度有点恶毒了。”他要找个时间去拜拜佛，换个好姻缘。果然一见钟情是不靠谱的。 “你才恶毒，你害我。” “那你怎么不报警？”他还举着筷子，“吃一口？” “你哄小孩呢？”面条早就被汤泡软了，她往后移，“我不吃。“ “你还不如小孩，小孩没你这么多话。”他放下筷子，把桌上的东西都收了，“你不吃就算了，反正不是我挨饿。“ “你要把我饿死。”赵令嘉今天的任务是给他安罪名。 莫坤青本来把袋子都打结了，又解开，把那个面碗打开，推到她面前，“那你吃。” 她更委屈了，“你让我吃垃圾。” “赵令嘉，你简直有毒。”莫坤青不想跟她纠缠，都不知道她还会再说出什么话来。 “怪不得人家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昨天还说要照顾我，这才第一天就不耐烦了。“ “我不是你儿子。” “只是一个好笑的比喻，你怎么不笑？” “你很记仇。”莫坤青又把东西收拾好。 “确实不算心胸开阔的人。” 莫坤青捏她的脸，“我看看脸皮有多厚。” 赵令嘉立马转头狠狠地咬他的手腕，抬起眼睛瞪他。 莫坤青低头看她凶狠的眼神，心里发痒，想摸她的头，揉乱她的发，抱住她的肩，让她不能像梦一样，随意地消失。痛意让他回神，“还说你不是狗？”他看着自己手腕一圈牙印，已经开始冒血珠。 “你承认了，你刚就是骂我是狗。”赵令嘉抓住他的话问。 “我以前养的狗不咬人，很可爱。”他有必要为自己的玩伴解释，它好动，但其实性情温顺，不会乱叫，也不会咬人，是他小时候的最爱，这点就跟眼前人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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