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之愿的太阳穴在剧烈抖动,体内细胞在燃烧,烧得皮肤生疼才反应过来是他的手经过。 这一次接吻,她勇敢地睁开双眼。 却不知他们俩每一次接吻,张昱树都不曾闭上眼睛。 他喜欢看她,在任何时候。 对他笑时像是晨间被清露点缀过的花,风一吹就随风摇摆,柔软又娇气。 和他接吻时又像是盛开在悬崖峭壁的一株玫瑰,明艳又致命。 她的眼睛是海面上长明的灯塔,睫毛上下煽动,永远不用担心有黯淡的那天。 近乎痴狂的吻缓缓结束,张昱树突然紧紧抱住她,将脸埋在她颈窝,久久为曾有过任何动作。 段之愿动了动早已解放的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腰。 视线落在天花板的白色灯管上,看飞虫没头没脑地撞击灯泡。 未几,张昱树闷声开口。 “不走了?” 段之愿眼尾泛红:“不走。” 男人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肩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炙热在流淌。 自她肩头滑下再慢慢变得冰冷,渗透在衣服里。 心脏顿时如同刀绞,段之愿把他抱得更紧,一只手轻轻拍他的脊背。 声线也颤抖:“我不走……不走了。” 再也不走了。 张昱树说:“别诅咒了,我的后半辈子给你当牛做马,让你报复我一辈子。” 交错了四年的光阴。 我爱的少年成长为大人,披着亏欠我前半生的阳光向我走来。 这天晚上段之愿又做了个梦。 梦里场景无比熟悉,高三那年,张昱树被污蔑被迫退学时,她也曾梦到过这个场景。 这一次,她总算是听清了段覃临走时说的话—— “心愿达成了。” 小时候,段之愿曾被一只狗吓到过,最后还是段覃过来把狗赶跑。 段之愿哭红了眼睛,拿着雪糕问段覃:“爸爸会一直保护我的吧?会一直保护我到像姥姥一样大对吧?” 段覃笑说:“那时候就该你保护爸爸了。” “不要——”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流出来,如同山涧的清泉,段之愿哭得抽搭起来:“我,我不会打架,我……” “哈哈哈,不哭不哭,爸爸保护你!”段之愿被他抱在怀里转了两圈:“爸爸保护你一辈子。” “那要是爸爸说话不算话怎么办?” “会有人替爸爸保护你的。” -- 太阳初升时,段之愿倚靠在张昱树怀里,将他拦在自己腰间的手翻转过来。 把自然弯曲的手指当做无声的琴键来敲。 段之愿问他:“阿姨又离婚那件事,你怎么不和我说呀?” “小事。”张昱树无畏说道:“我都见证她两次离婚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段之愿抬头,下巴放在他肩膀上:“那我也想知道。” “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眼睛忽闪忽闪地眨,浅褐色瞳仁清澈诱人。 闪烁着金箔一样的光,看了就想靠近。 张昱树一把揽过她的腰,把人固定在怀里:“你这是勾.引我啊?” 说着,他手指就探了进去:“这里是不是下了药啊,勾着老子每天都想进去看看,你是水做的是不是?” 尽管段之愿这些年已经有很大进步,但在张昱树面前还是小儿科级别。 到底还是说不过他,再修炼一百年也说不过。 她偏过头,终于绷不住了。 红着脸推了他一把,嗓子眼里涌出来一句:“下.流。” 这更戳中张昱树的某根神经,让他更加觉得这场游戏十分有趣。 张昱树翻身而上:“那就给你看看!” 他像是个机械齿轮,永远朝气蓬勃、不眠不休。 …… 很快到了张昱树的上班时间,今天不用段之愿说,他就主动要带她一起。 刚打开门,就撞上路过的工人。 这人是在修理厂修车的,叫余洋,见了他脸上浮现出惊讶:“树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了,都没看见你。” 张昱树说:“昨晚。” 余洋又故作玄虚地拍了拍包,猥.琐的眉梢一挑:“树哥,好东西!” 说完才看见他身后的段之愿,余洋一怔:“哎呀,那你不需要了,哥们自己享受了!” 说完就要走。 “哎!”张昱树叫住他,勾了勾手指:“发来。” 余洋打开背包,一边翻一边说:“这有好几个,你要哪……” “都要。” 张昱树又在另一个夹层里抽出几个花本,摆了摆手:“走吧。” “呦,助兴?”余洋咧开嘴,笑得五官都起飞。 张昱树不耐烦道:“滚蛋。” 门一关,他就把刚刚得到的战利品塞进段之愿的电脑包里,要一起带走。 段之愿还不知道发生什么,探头看过去,问他:“什么呀?” “没什么。”他说完就牵起她的手:“走吧。” 到了大门口,经过修理厂大家都和他打招呼。 有人问张昱树:“树哥,我那天看你又是接水管,又是换窗帘的,还以为你打算回来常住呢。” “是啊树哥,前两天我们闲的没事想去找你打牌,结果见你房间门锁着。” “怎么不住宾馆了?店里离咱们这多远啊。” 张昱树每天回来时走的是后门。 没人注意到他每晚留在这里,甚至不知道那间房里一直住着人。 张昱树抿了抿唇,沉声道:“这就回去了。” 他带着段之愿离开,坐上车了刚要启动又被她拦下。 “张昱树。”段之愿问他:“你锁门了?” 他喉结涌动两下:“嗯。” “你这人——”段之愿两条细眉拧起,抱着肩膀坐正身体:“简直过分!” 张昱树越过中央扶手凑过去,扳过她的肩膀让她与自己对视:“我不过分不行!” “万一我回去了你人不在怎么办?万一你又开始恨我,一走又是好几年就甩一本诅咒我去死的日记,连见我一面都不肯怎么办?” “愿愿。”张昱树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真的不想再体验一次,‘睡醒觉睁开眼,发现什么都没了’这件事。” 他恐慌。 恐慌是因为失去过。 并且正处于失而复得的敏感阶段。 一点点风吹草动,都叫他夜不能寐。 “别气了,我们不是都已经和好了吗。”张昱树哄着她,又握着她的手腕:“那你打我几巴掌出气好不好?” 说着握着她的手朝自己脸上甩。 巴掌声清脆,指甲划过他的脸,段之愿挣了几下没挣开,才开口:“好了!” “不生气了?”他问。 安静了一会儿。 段之愿说:“本来,也没对我造成什么困扰……” 说来还有些尴尬。 她在那间屋子里住了一个星期,居然从没有想要出去的想法。 外面的人她都不认识,见了面也不知道和人家说什么。 说到底还是她太宅了,坐在桌前有吃有喝,工作累了就睡觉,如此反复居然都没有发现倪端。 真是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反应慢的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今天如果不是正巧碰见那几个人和他说话,段之愿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她曾被关在一间房里,足足一个星期这件事。 真是太荒谬了。 “张昱树。”她看着他,可怜巴巴的:“你以后不会把我卖了吧?” 她穿着一条棋盘格似的连衣裙,胸前一个大蝴蝶结作为装饰。 两条纤瘦的锁骨支出,拼凑出明显的一字肩。 如墨般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不施粉黛却唇红齿白。 张昱树轻笑出声。 倏然忆起多年前,他把她按在墙边强势表白,她却满脸苍白吓得跟个泪人似的,还要给他告老师。 从那时候开始,张昱树就再也不想看她哭。 他是真舍不得。 他想永远守护住她的童真和少女心,让她活得自由自在。 就像是太阳下的泡沫,随风起舞,肆意畅游,与风缠绵交织,最终融化在风里。
第48章 烧烤店里有几个服务生在做准备工作, 听见门声都抬起头。 段之愿认出其中一个人是之前给她送毯子的,朝他点了下头。 霖子也走过来跟她打招呼:“嫂子好!” 其余的人也跟着凑热闹似的喊了句“嫂子”。 段之愿微怔, 笑了声:“你们好。” 张昱树给她安排到了吧台的位置歇着,等她从身边走过去的时候,他忽然问:“你是不是长高了?” “都多大了,还长高。”段之愿笑说:“我从上初中开始就没有长高过了,高中吃那么多鸡蛋也没什么效果,现在这么大了更不会长高了。” 张昱树的视线上下扫了几遍,突然弯下腰凑到她面前。 他身上总有一阵淡淡又清凉的洗衣粉味道,每次压过来时段之愿总会下意识僵住。 他压低声音:“好像还——不算大?” 段之愿的心滞了一下, 突然抬起脚, 轻踢他的脚尖, 语气娇嗔:“你别看我。” 说完就坐下来从包里拿出电脑,不小心带出来之前他塞进包里的的东西,掉在地上。 段之愿弯腰去捡,张昱树也没拦着。 双手环在胸前, 看好戏似的盯着她的脸。 只见她指尖轻触, 刚拿起来动作就滞住。 顿了两秒又扔回地上, 抬起头脸颊都充血:“张昱树,你……” “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真是个无赖。 居然把这种东西塞进她的包里。 万一她刚刚在外面打开电脑包那可怎么办? 被别人看见了还不是要笑话死她。 这人真是一点也不知道羞的。 她不敢再碰了, 张昱树则缓缓上前, 漫不经心蹲下来将那几张卡片捡起来, 再次塞进她电脑包的夹层里。 段之愿不让。 “这是我的包。” “你都是我的了, 你的包不也是我的吗!我这没地方装, 借你包放一下怎么了?这么小心眼。”张昱树凑到她耳边:“我这不也是想学习学习, 让你也舒服吗?”说完吻了下她的耳垂。 这种事情上,他毫不遮掩, 以前也是这样,说这些话时脸不红心不跳的。 段之愿推他肩膀,声音轻软含羞:“你快走吧,我要工作了……” 虽然人在休假,但出版社给的工作她还得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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