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秋没在这上面做多计较,话题一转,直奔主题:“怎么样,和小傅有发展的可能吗?” 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对情爱的兴趣。 为避免纪秋连环炮轰,梁弦先发制人,不答反问:“不是说就去应付一下吗?不是说不再给我压力嘛?” 纪秋被堵得恼羞成怒,吼道:“我什么时候给你压力了!?妈妈就是关心你一下,不想说算了。” 梁弦得逞,仗着纪秋看不到她,得意坏笑,然而唇角刚裂开,就听到纪秋说:“哦,对了,上周末小辞没去你那儿吗?” 某根神经突地断裂,梁弦脱口道:“你给他打电话说什么了?没说我去相亲的事吧?” 听这意思不想让小辞知道她去相亲了?纪秋一阵心虚,为避免梁弦炸毛,含糊道:“哎呀,跟他说那个干什么。我就问问他衣裳穿着合适不,还喜欢吗?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
第39章 姐姐 ===== “没什么。”梁弦呐呐,“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去相亲。” 纪秋自是不理解梁弦的想法,她说:“小辞又不是外人,你还怕他笑话你啊。再说相亲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这小孩就是思想古怪。” “……”梁弦也解释不清这是什么奇怪心理,她为结束语措辞,“纪女士,我到小区门口了,衣裳的事你别急,买家秀虽迟但一定会到,您就放宽心吧。那先这样了?我手机支付车费。” … 自从谢清辞到燕都上大学,每逢节假日,两人都一起回家。国庆假期前夕,梁弦曾因是否主动联系他而犹豫再三。 思来想去,最终放弃。 回家的车上,她曾设想了许多时隔一个多月再见的场景。 然而,任她设想再多,都是一厢情愿。 谢清辞为自己的不回家,找了一个相当有说服力的借口。 纪秋生性敏感,并不怎么相信他的托辞,因此疑虑重重。 旁敲侧击失败后,倒没再继续嘀嘀咕咕,就是在第二天拽着梁弦直奔商场,给谢清辞从里到外买了个遍。 那一天,梁弦心里打翻了调味瓶一样,五味杂陈,难言的滋味搅得她鼻酸了一整天。 假期结束回燕都,纪秋要她捎带买给谢清辞的衣物,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回去发同城快递就可以,但梁弦就是不想帮忙。 不过考虑到纪秋这人爱瞎琢磨,只能勉为其难。 原本想一到燕都就发货,结果那天一到家就接到蔡萌约饭的电话,后来又因为杂七杂八的事,一拖再拖,拖到今天纪秋打电话催。 付完车费,梁弦看了眼时间,八点十分,离菜鸟驿站下班还剩二十分钟。 稍稍思考三十秒,她拔足狂奔。 四分钟到家,一分钟后出门,八分钟后达到小区菜鸟驿站。 从菜鸟驿站出来,梁弦从微信聊天框中下游找到谢清辞,信息框里显示他们最后一次发信息是七月十一号晚,他给她发了四个数字。 梁弦盯着那条信息看了良久,不好的感觉涌上来前,给谢清辞发去信息:纪女士给你买的那些衣服,我发同城快递了,记得查收信息。 信息发出后,直到她慢腾腾地溜达到家,无任何信息过来。 期待吗? 梁弦自问,期待收到回复吗? 扪心自问,期待的。 哪怕只是回复“收到”二字。 这些天以来,梁弦觉得自己像断了一只手臂,新鲜的伤口时常把她痛到流泪,断臂为她的生活带来诸多困扰。 她曾不止一次想主动破冰,但拿着手机犹豫良久,在打电话与发信息之间反复纠结,最后又在按完所有数学或打完字后,慌乱退出。 习惯是逐渐养成的,戒掉自然也需要时间—— 最近一段时间,每次难受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梁弦就有这句话安慰自己。 但今晚这句话失效了,当时间跑到十一点钟,手机依然毫无动静,梁弦再也没法淡定。 嘟嘟嘟几声后,电话接通,满满期待过后,竟是莫名其妙的紧张感。 梁弦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紧张到双手发抖,她这个人对什么都挺随意,哪怕高考,她也没有多紧张。 但今夜,给她最熟悉的人打电话,她竟紧张到这种程度,前所未有的经历让她忍不住自我怀疑,她怎么了? “给你发的信息收到了?”她强行镇定着开口。 电话那端的人以沉默相对。 长久的沉默仿佛一把钝刀子,慢腾腾地割着梁弦的心头肉,她痛到暴躁,又开始痛恨起始作俑者。 “哑巴了?还是聋了?”因为痛恨,语气逐渐恶劣。 “收到了。”他终于开口,声音是平静的,也是寒凉的,仿佛冬天结冰的水。 忽然之间,梁弦觉得自己没劲透了,她讨厌自己这段时间以来黏黏糊糊的处事方式。 干脆点吧,梁弦。 “那就好”她说,“挂了。” “梁小弦。”他出声喊她,声音低低的,仿佛呓语。 梁弦因为他的出声,手指僵住,以为他要说什么,然而没有,接下来又是漫长的沉默。 从小到大,他们之间梁弦一向是沉不住气的那个,谢清辞忍让,但也固执,梁弦记忆中,不管是谁的错,她永远是主动和好的那一方。 这次她有意与他静峙,然而终是溃败。 “还有事?”梁弦出声打破静默。 “我——”他的声音是颤的,仿佛隐含着强忍的哽咽,他说,“没事。” 他说他没事,梁弦却觉得心脏仿佛被一枪击穿,胸口痛到无法言喻,她闭起双眼,任由痛感扩散至五脏六腑。 又是长久长久的沉默过后,听筒里传来嘟嘟声,谢清辞先她一步结束通话。 … 窗外清色皎洁,夜风透过敞开的窗户吹进室内,带来阵阵凉意,梁弦起身走到窗边,仰头欣赏了一会月亮,然后连同窗帘一起关上。 所有光线被隔绝,室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梁弦在黑暗中缓行。 当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室内一切在暗中显形,她皱了皱眉,起身从床头柜抽屉里摸出眼罩。 眼罩戴上的瞬间,世界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他们是为什么闹崩的来着? 哦,因为洗澡。 成笛生日过后的那个周天晚上,临睡前梁弦出来接水,不巧撞到谢清辞刚洗完澡出来。 他下身黑色家居长裤,上半身光着,站在卫生间门口擦头发。 彼时,客厅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卫生间则灯光烁亮,光线穿过半开的门投射在他身上,那一刻仿佛世界昏暗,唯他站在光里。 梁弦承认她是视觉动物,因为迎头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心顷刻间地动山摇,她慌不择路,急急闭上眼睛,但匆匆一瞥间,还是清晰地看到垂落的水珠顺着他的耳后滑过宽阔的肩,继而一路蜿蜒向下。 谢清辞的骨架长得相当好,肌肉紧实却不显壮,年华锦瑟的青年,蓬勃似玉的身体…… 梁弦发誓,真的只是匆匆一瞥,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冲击力却强大到让她难以招架。 后来她想,也许是高徐那句话起到了作用,也许是她对自己恼羞成怒,但就是那一个画面,那放在曾经稀松平常的画面,让他们的关系走向灭亡。 她说谢清辞,“我们是成年姐弟,住在一起本就有诸多不便,请你洗完澡穿好衣服再出来,行吗?” 谢清辞说:“哦,不好意思,我看你在房间,没想到你出来。况且以前不也经常——” 哦,对! 以前,尤其夏天,谢清辞也不是没有洗完澡光着膀子,在她面前溜达的时候。那个时候梁弦见怪不怪,偶尔还评价几句,催他健身别松懈,否则肌肉变肥肉。 “谢清辞你是在跟我装傻吗?”梁弦突然气急败坏,她打断他,语气近乎刻薄,“以前我们只是单纯的姐弟,现在稍不注意就会被人戳脊梁骨。” “戳脊梁骨?!”谢清辞不可思议地看着梁弦,“你就是这么看我对你的感情?” “那你呢?”梁弦问,“你真的不觉得这份感情背德?” 梁弦一直想不明白,一向冷静克制的谢清辞,为什么在她这个问题面前突然情绪失控。后来冷静下来后,她懂了,因为谢清辞被她戳到痛处,他也恼羞成怒了。 当时他那张俊脸骤然一寒,额头青筋明显,他目光凛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语气充满带着戾气的狠绝。 他说:“梁弦,我再说一遍。我们俩没血缘关系,也从来不存在法律层面的关系。我之所以想过放弃,一直藏在心里,是因为人活在世上,约束言行的不止法律和道德,还有基本的良知。你们家养我十二年,如果没有秋妈和梁叔,我不可能这么舒坦的长大,我知道秋妈爱面子,她接受不了我对你的感情,我不想违背秋妈。” “那现在呢?”梁弦诘问,“你的良知呢?” “不要了。”谢清辞勾唇笑了,笑容里尽是讽刺,“我人都要心痛的死了,还要良知做什么。” ----
第40章 恋爱吗 ======= 几乎是蝈蝈叫声响起的瞬间,眼罩被主人一把扯下。 一夜辗转无眠,但她自己跟自己较劲,设置了六点的闹钟,硬逼着自己躺尸到闹铃响。 周六的早上没能睡到日晒三竿,遗憾事一件,但窗外的阳光让人身心舒畅,梁弦临时决定去附近的软件园晨跑,然后再去吃早饭。 两梯三户的楼型,梁弦租住中户,她整装出门,随意按了一侧电梯,然后退后一步,观察工作的是哪部。 左侧电梯的数字越来越趋近她所在楼层,梁弦调头往左走。 路过楼梯间时,习惯性随意瞥一眼。 楼梯上坐着一个男人,他脑袋低垂,双臂搭在膝头,其中一只手中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他的脚边则是一堆烟头。 西户住着一对年轻夫妻,男人有烟瘾,家规不允许他在家抽烟,因此每当烟瘾上来他就躲到楼梯间。 自从半年前夫妻搬来,梁弦见过男人许多次,但多数时候是晚上...... 等等,不对! 惯性思维被过分的熟悉感打败,梁弦脚步踯躅,然后慢慢后退,缓缓扭头看向楼梯间—— 听到梁弦去而复返的动静,男人仿佛从僵冻中回缓,在梁弦的注视下,他缓缓抬起头。 四目相撞的瞬间,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先是怔愣,继而是惊慌,然后他在慌乱与窘迫中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大概由于起得太急,导致头晕身体不稳,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才堪堪站稳。 “我.....”他将夹烟的手藏到背后,手足无措的窘样,仿佛被当场抓获的罪犯。 怎么会是谢清辞?! 居然真的是谢清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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