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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了当的回答，绝情得让肖若琳的自尊跟情感都大受伤害，于是，她一把抽出谌颐手中的书扔到旁边的桌子上，不管不顾地耍脾气，“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没遇到我也不知道。” 肖若琳委屈地说：“你根本就是在忽悠我。” 谌颐的眼中隐隐闪过不耐烦，只因为家教好选择沉默不语，他的冷情令肖若琳再也无法任性下去，含着眼泪转身跑出了他的房间，他当然没有追上来。跑出房间的瞬间，肖若琳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回了头，只见谌颐拿起书，继续看了起来。 尽管他无动于衷，肖若琳也不愿放弃，选择继续出击。 在三观开始建立的少女时代，肖妈妈的观念、思想，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肖若琳。 世人眼中的成功人士也是凡人，令人羡慕的成就背后，不过也是拥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人，只是比起普通人，他们在客观环境上面临着更大的诱惑，圈子里，有情深忠贞的夫妇，也有在外头各自拥有众多情人的形式夫妻。 肖妈妈一心爱着肖爸爸，而肖爸爸却把心分成了两半，还在外头养了一个情妇，这事通过财经八卦杂志的喧染，众所周知，而身处同情中心的肖妈妈，却看得很开。 “只要我一日不死，我终究是肖太太，而那个女人，只能是个妾，一辈子只能顶着第三者的名头活。”她这样对肖若琳说。 他们圈子里对于孩子早恋看的很开，这个圈子就这么大，婚恋的圈子也就这么大，读书时候，在名校里遇见的是这批人，回头继承家业，或者成为行业的佼佼者，回头交际的也大多还是这批人。彼此知根知底，如果真的两情相悦，一到法定婚龄就结婚，双方家长也乐见其成。 成家立业的事，如果天时地利人和，那当然是越早越好。 肖妈妈年轻的时候也暗暗喜欢过谌颐的父亲，只是后来输给了家世相貌学历能力都压过她一头的谌妈妈，对谌家总有一股无法言说的遗憾。如今看女儿也扎进了谌颐这个坑，不由得有点五味杂陈，无法教肖若琳放弃，只能教她看开。 “谌家家教一向严苛，他们家的人无论在为人处事还是情事上风评都好。谌家现在到老太太只有两个儿子，二儿子夫妇到现在还没要孩子，大儿子只有谌颐一个孩子。两位儿媳妇，二媳妇是搞艺术的，心思单纯，大媳妇，也就是你谌阿姨，她是个事业女性，自诩有思想有眼界有格局，也懒得跟人搞什么斗争。分析下来他们家人丁单薄人际关系简单，你如果将来真能嫁进去，那自然是最好的。” 漫长的夏日晚上，母女俩躺在床上聊天，肖若琳愤愤不平地绞着自己的长发，“妈妈，那以后谌颐喜欢上我的机会大吗？” “他能不喜欢你吗，我的小宝贝，你模样这么好，又这么的聪明可爱，加上他母亲也喜欢你。”肖妈妈对自家女儿怜爱不已，拿着梳子给她梳头，想了想，又叹气： “不过，你现在年纪还小，可别一头扎进恋爱里。现在不是老社会，不兴培养个女儿只为拿出去联姻、换钱，你将来真有能力，也能帮助哥哥们接管你爸爸的事业，那时，整个世界都是你的。要学你谌阿姨，”肖妈妈的笑容有点苦涩： “除了谌家媳妇，她还是位名律师，是大律所的联合创始人，不像你妈妈，最终只是肖夫人，还不是唯一的肖夫人。” 肖若琳品味着妈妈最后那句话，心里发狠：如果将来只能成为谌夫人，那她必定要他一心一意的爱。 肖若琳进了学校的戏剧社，从此把角色扮演的爱好延伸到了生活中。 她最爱扮演的角色是谌颐的女朋友，当她在教室里宣布“我是谌颐的女朋友”这件事的时候，在男生们的起哄声和女生们情绪各异的目光中，她去看谌颐，他带着耳机，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不知是没听到呢，是怜悯她不让她单方面难看呢，还是想借由她去阻挡那些令他不胜其烦的追求者呢，或者仅仅是他对这类无聊的事情从不放在心上。 但他不拆穿，她就能一直扮演他的女朋友。 两家妈妈例行的聚会，稍微懂点事后就不喜欢这种妇人活动宁愿在家拆装电脑的谌颐被谌妈妈强行提溜出来陪吃陪喝。 席间，谌妈妈例行感叹，“生个臭小子就是气人，不像可爱的女孩子，从小爱黏着妈。” 肖若琳在学校整天跟谌颐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样私下还能跟他相处，更加满心欢喜。 谌妈妈说着，把酒店服务员刚送上来的白灼虾推到他面前，勒令他给女生们剥虾。 肖若琳三心二意，听着妈妈们聊天，眼睛入迷地看着谌颐利落熟练的动作，少年黑发凤眼，穿着简单的白 T 恤，冷清干净得像夏日里的一泓清泉，垂眸，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 谌妈妈留意到肖若琳在观察着谌颐，笑着解释说： “自小老太太就教导他要做个绅士，家里的女生爱吃白灼虾，淑女们在饭桌上做这事不太优雅，使唤人来做又显得过于娇气，所以他自小锻炼，做这事手速可快了。” 谌妈妈跟肖妈妈聊家常，话题免不了又在孩子们身上，聊完自家孩子，又聊到别家的孩子，聊着聊着，话题越来越漫无边际。 谌妈妈回忆起了很多年前在国内遇到的一个小女孩： “因为那孩子长得太可爱了，所以一直记得。雪白的肌肤，圆圆的脸，眼睛有这么大……软乎乎的小身子，又害羞又粘人，被我抱着还会主动用小手回抱我，小脸像小奶猫一样蹭你的肩膀，还会甜甜地夸人说’阿姨你长得真好看’。” 谌妈妈一脸悠然神往。 谌妈妈转头问谌颐，“当时，我带着你一起回的国，你还记得她吗？她还小小声地叫过你谌颐哥哥呢。” “不太记得。”谌颐回答。 谌颐妈妈立刻损谌颐，“当时我就在想，能把你抵押在那里，把人家小女孩换回家养就好了。” 肖若琳不想话题继续在别的女孩身上打转了，把话题又引到自己身上，“下个星期我就要过生日了。” 谌妈妈、肖妈妈立刻表示礼物早就帮他准备好了。 肖若琳撒娇，“你们怎么不先问问看我有什么生日愿望？” “好好好，琳琳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就算要天上的星星也帮你摘下来。” 肖若琳夹起一只谌颐剥好的虾，看着谌颐，宣布，“我希望谌颐能一辈子为我剥虾。”
第116章 番外二·加害者（2） 两家妈妈对望了一眼，谌妈妈忍俊不禁，肖妈妈摇摇头，含笑说了一句，“那可要看谌颐愿不愿意呢。” 当事人谌颐置若罔闻，脱下一次性手套，在服务员端上来的清水里净手，然后给自己添菜。 他的家教不允许他随意流露情绪，也不允许他当面让女孩难堪，他只能一笑置之。 肖若琳直直看着谌颐，“那你呢？给我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 这就不容许他不回答了，谌颐依旧很得体，很礼貌，带着一股子的疏离，“请你自行挑选你喜欢的礼物，然后把账单寄给我。” 等到她不管不顾要跟随着谌颐离开自幼生活的国家前往国内某个小镇时，肖妈妈在她面前急得团团转，一口一个“任性的小宝贝”，却束手无策。 只是一个劲地劝她，“傻孩子，这样穷追猛打可是会掉女孩子身价的。” 掉不掉价她不管，反正她再掉价，拿上台面，依旧是令其他女孩自惭形秽的存在。 那个年纪里，只一心一意担心着谌颐，担心他离开了熟悉的家人朋友，生活环境去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会不会感到孤单，担心他独自一个人照顾着生病的奶奶会不会时常心情烦闷，担心……在她不在身边的日子，在那一扑一扑地往他身上撞的女孩子之中，会不会真的撞到喜欢的女孩子。 她绝食了一天一夜后，父母终于无奈放行了，一个原因是自小对她千娇百宠，根本接受不了她自我伤害，另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联系到了肖若琳的姑妈当她的暂时监护人。 姑妈跟谌家二夫人一样都是一个任性的人，认为艺术无价，还是个生活体验主义者，现正躲在小镇上的别墅里进行第三年的修行，搞画画创作。 别人住的别墅都是花花草草，她倒好，花园的地推了一半，一半照常种花种树，另一半种蔬菜养猪，成为当地富人区里的一绝，当地经常有人扒着雕花大门的缝隙偷看她这个疯婆子。 但人虽个性，还是可靠的。 得到父母的首肯后，她立刻拨通谌颐家的电话，告诉了他这一决定。 谌颐冷静地应答：“我并不会因此产生感激。别做无用功。” 肖若琳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后来，谌颐遇到了一个叫陈平戈的女孩。 第一个提醒她注意那个女孩的，是毕南方，他说“这是男人的直觉”。 引起他这种“男人的直觉”的，是在一节体育课上。 高一的体育课有时会和初中部的一些班级一起上，操场上，一个班级一个体育老师，一个班级占据不同的场地，自由活动时间就混在一起玩。 高一第二学期的某一天，他和谌颐打完篮球，一起坐在操场的台阶上休息，居高临下地看五六台阶下的风景。 当时有一个初中部的班级全班正在操场上集体跑步，被那个体育老师教的班级都会被要求在中场休息的时候绕操场跑五圈，每次都把学生们折腾得满操场哭爹喊娘。 绕圈跑步的学生中有一个女孩子，每次经过他们面前的台阶时，都会抬头去看谌颐，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跑步累的满脸通红，看上几眼，然后飞快地低头跑，掩饰一般越过几个同学，跑到前面去了，马尾一甩一甩的，仓皇得像只兔子。 满操场上偷看他跟谌颐的女孩子不少，毕南方会特意留意他，是因为别的女孩看谌颐，谌颐都毫不在意，唯独那个女孩子看过来，谌颐会特意迎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眼也不转地压迫十足地，看得她抵抗不住转头为止。 他们早已休息好了，可以继续打球了，偏偏谌颐就坐在那里，那个女孩子跑了五圈操场，他就悠哉悠哉地等着她跑了五圈，等着她跑过面前的瞬间去看他。 毕南方追着谌颐的目光，留意到那女孩子纤细的手脚，包裹在宽大的校服下细细的腰，黑发白肤，干净得像一块白豆腐，让人看了就想咬一口——这是毕南方的原话，他生性浪荡，看待女孩子的角度和形容也很浪荡。 这听起来，像是很吸引男生注意力的一个女孩子。 她不信，下一次体育课的时候，她没有参加女生的分组活动，专门就坐在谌颐身边，求证毕南方的话。 那个女孩子全班又在中场休息的时候被体育老师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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